第20章 掉了十九個

褚呈雖然疑惑,是誰會把東西放在白叔的飯館裏,但還是騎着車去了。

然而當他到達老白川菜館門口時,卻發現川菜館的卷簾門緊閉着,縫隙之中也并沒有透出一絲光亮,白叔似乎并不在店裏。

是去接女兒了嗎?

他看了一眼面前緊閉的卷簾門,将頭盔摘下後,掏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問一下,結果就看到旁邊的巷子裏接連跑出來三個男生,而且臉上似乎還寫着字。

其中一個離開時朝這邊看了一眼,褚呈晃眼間似乎看到,那個人臉頰跟額頭上寫的似乎是媽見打三個字。

待三個人跑遠了,緊接着,勒斯就從巷子裏走出了來,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面前的人沖着他微微一笑,褚呈在沉默了幾秒過後,大致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便戴上頭盔,準備離開。

然而不等他發動引擎,一群人就朝着這邊跑了過來,來勢洶洶,手上還拿着鋼管木棍。

“哥!就是那個人!”說話的人二十來歲,正是剛才想搶劫勒斯的其中一個,此時此刻臉上都還有着簽字筆的痕跡。

勒斯見狀微微一笑,随後就小跑兩步,翻身上了褚呈的車:“快走。”

褚呈微微皺眉,但眼看着那些人就要追上來了,還是對他道:“抓緊。”

随後載着勒斯漂亮的掉了一個頭,在快要被人抓到之際,帶着他離開了。

“臭小子,有種別跑!”

咒罵聲在身後漸行漸遠,勒斯抱着褚呈的腰,嘴角帶着深深笑意,風在耳邊呼嘯,帶走了夏日夜晚所有的炎熱。這樣緊張刺激的逃離,仿佛跟四年前他與褚呈初見時一模一樣。

當時勒斯為了擺脫葉方鳴派來的人,奔跑在北城區的一條巷子裏。

眼看就要被追上,他一個轉身就踢倒了架在一旁的三角梯,趁機跟那些人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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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身後傳來了幾聲咒罵,明明是很危險的事,勒斯卻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仿佛此時是在玩一場追逐游戲。

當他路過一個轉角時,看到一家商鋪的後門沒有關上,就将自己的領帶拆下,随手丢到了門內。

追趕的人看到那條領帶,決定兵分兩路,勒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勾了勾唇:“看來也不像上次那麽蠢。”

出了巷子,勒斯就在馬路邊看到一個男人跨坐在機車上,二話不說就翻身坐上了後座。

騎車的人感覺到突如其來的重量,扭頭看向身後的勒斯,陌生且美型的臉孔,雖然一頭長發,但是襯衣西褲,還有體格,都很明顯是個男人。

勒斯一臉微笑的看着面前穿着黑色修身T恤,戴着摩托頭盔的人道:“有人追我,幫個忙。”

面前的人卻對他毫不客氣的吐出了兩個字:“下去。”

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怒氣。

然而勒斯卻笑着說:“可是現在下去,我就要被抓到了。”

“與我無關。”褚呈幾乎是在說話的同時,抓着勒斯的領口想将人拽下車。

就在此時,幾個身着黑色西裝的人從巷子裏跑出來後,将勒斯連同褚呈一起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對着通訊器低聲說了一句:“找到了。”

随後打了個手勢,其餘幾人便掏出了甩棍,像是危險的財狼,朝兩人撲了上去,褚呈微微皺眉,擡腳踹開了一個人,對身後的人道:“抓緊了。”

說完,就發動引擎,也不管前面攔着去路的人,宛如沖破雲霄的箭,帶着勒斯離開了。

成功逃脫後,褚呈将車停下,随後對身後的勒斯道:“你可以走了。”

然而勒斯卻說:“不如你帶我去你家吧!我現在身無分文也沒地方可去。而且你看剛才那些人,那麽兇惡,我肯定會被抓到的。”

“那是你的事。”

褚呈說完就将他趕下了車,然後頭也不回的騎着車走了。

勒斯站在原地,看着他遠去的身影,也沒太在意。

他站在大橋邊,看向面前寬闊的江流,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即将迎來日出。

待天邊泛起燦爛的顏色時,勒斯爬上了大橋的欄杆,站在危險的邊緣,感受着日出的美景和自由的風。

忽然間,他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勒斯回過頭,就看到了一張緊皺眉頭的冷漠臉孔,還有熟悉的聲音:“冷靜一點!”

勒斯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覺得面前的人有點意思,随後反手抓住了那人,故意拽着他一起掉進了江水之中。

當兩人雙雙墜入江裏時,勒斯發現這個人會游泳,便故意松開了他的手,任由自己往下沉,默默看着褚呈拼命朝他游來的樣子。

在被褚呈救上岸後,勒斯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褚呈脫下了上衣,一邊擰幹衣服的水,一邊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勒斯無意間看到了他放在身旁的身份證上,寫着姜玉鳳三個大字,于是面帶微笑的說:“王建國。”

褚呈聞聲,又道:“昨晚追你的那些人,是債主?”

“不是。”

褚呈看了他一會兒,重新穿上衣服,收拾好了東西後翻身上了車,拿起頭盔對勒斯道:“上來。”

勒斯跟褚呈回了家,那是位于北城區的一棟老舊居民樓,樓梯到處都能看到張貼的小廣告,褚呈家就住在五樓。

勒斯跟着褚呈進了屋,只見眼前的房子雖然有些老舊,但還算幹淨。

褚呈從房間裏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給勒斯,讓他先去洗個澡。

雖然得到了褚呈的允許,同意讓他在自己家住下,但是也相對的開出了條件,那就是不能白吃白喝,要自己去工作。

但是勒斯對這這方面的經驗幾乎為零:“工作,該怎麽找?”

“當然是去找。”

“那……一般都是去哪裏找?”

褚呈幾乎是在聽見這句話之後,有些後悔收留他了,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麽,情況變成了褚呈帶着他一起去打工,白天搬酒箱、運貨、晚上則在酒吧當當服務員,或者清洗杯具之類的。

但是從來沒做過這些的勒斯經常會搞砸一些事情。

比如在洗杯子時,總是會失手打碎。

看着地上的碎片,勒斯擡頭對褚呈說了一句:“抱歉,我不太會。”

褚呈:……

雖然十分嫌棄,自己仿佛帶回來了個廢物,但是褚呈卻依舊會教他,給他收拾爛攤子。

每次這樣,勒斯就會在他耳邊說:“不愧是呈哥。”

然後得到的回應幾乎都是:“再搞砸,手給你廢了。”

勒斯卻只是輕笑,永遠都是一副微笑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在生活上,勒斯洗衣服,幾乎都是過了水,然後就直接往上曬了,結果每次都被樓下的老大媽上門投訴,偏偏每次道歉的都是褚呈。

掃過的地跟沒掃一樣,拖過的地到處都是水,就像是家裏漏雨,被雨水淹了。

勒斯拿着拖把看着褚呈從房間裏出來,笑着道:“怎麽樣?是不是很幹淨?”

褚呈:……

打掃不行,最後褚呈就幹脆讓他去做飯,結果那天褚呈就見到了人生當中的第一份,青黑色炒蛋和鮮血鲈魚。

看着桌上的兩道菜,褚呈不禁奇怪,那個青黑青黑的東西是什麽,看着像雞蛋,但顏色又太奇怪了,結果卻聽見勒斯說:“雞蛋,和皮蛋一塊兒炒的。”

褚呈沉默了一下,看着旁邊的清蒸鲈魚還不錯,結果夾起一看,發現裏面居然還是生的,并且帶着血。

宛如生化實驗一樣的做菜手法,以至于到最後都變成了褚呈照顧他。

兩個人就那麽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勒斯有時候看着褚呈打掃的時候,會忍不住問:“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溫柔?”

然而在這一片,被人以野狗著稱的褚呈,只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打架過于兇狠,能動手絕不廢話,脾氣十分暴躁,換了誰都不敢将溫柔連個字跟他放在一起。

“收拾一下,上班了。”褚呈簡單的一句話後,就将最後一件衣服曬好,然後去拿車鑰匙。

當天晚上,兩人下班回家的時候,剛走出酒吧後門,就突然被一些人給攔住了。

“你們兩,誰是野狗?”來人是個刀疤臉,據說曾經就是混社會的,因為跟人打架還坐過牢,也是最近才被放出來。

褚呈看了他一眼,沒打算理會,結果剛一轉身,就被圍住了。

褚呈的眼中漫上一絲不耐,他回過身,那個刀疤臉就朝他走了過來,雙手插在褲兜裏,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他目光在褚呈跟勒斯之間走了一個來回,随後對身旁的小弟道:“我記得那個什麽野狗,叫姜玉鳳?”

小弟點了點頭,褚呈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眼中帶着戾氣。

刀疤臉見狀便笑了起來:“連名字都這麽娘們,該不會是個人妖吧!”

随後站立在褚呈跟前道:“我聽說你挺厲害,也挺狂?你哥哥我出來的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給你個機會,跪下來叫我一聲爸爸,或者……”

刀疤臉抖了抖腿,又看了眼安靜站在一旁的勒斯:“讓這個長毛叫也行。”

幾乎是在刀疤臉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褚呈眸光一冷,就給了他一拳,然後抓住他的肩往下一按,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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