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掉了三十二個
醫院的病房裏, 郗川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由于勒斯跟戚風回局裏做筆錄, 所以褚呈便帶着小姜斯守在了病房裏。
空氣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郗川醒來時, 扭頭就看到褚呈坐在他床邊，懷裏抱着睡着的小團子。
“感覺怎麽樣？”褚呈低聲問道。
“沒事。”郗川坐起身，發現勒斯并不在, 又問：“勒先生呢？”
褚呈正準備開口回答，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只見勒斯走了進來, 笑着道：“才一會兒沒見，就想我了？”
郗川沒有回答他，勒斯走到床前, 看了看他的輸液瓶, 然後伸手幫他拔了針：“我過來的時候順帶問過醫生，你身上的傷沒什麽大礙, 可以直接出院了。”
郗川按住手背拔針的地方，正準備起身下床，卻又聽見勒斯道：“不過在那之前……”
只見勒斯一把按住了郗川的後腦勺，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
“你幹什……”郗川皺起眉頭掙紮了一下。
勒斯卻笑着說：“別害羞，我這可是在給你安慰。”
“不需要, 你放……”
“我好歹也是你的監護人, 想哭的話盡管哭出來就好了。”勒斯戲谑的揉亂了他的頭發。
“誰要哭啊！你這個變态，給我住……”
“下次別逞強，那個小家夥可是因為你哭的不成樣子。”勒斯停下了弄他頭發的動作。
郗川在聽見他的話之後, 突然安靜了下來，在沉默了幾秒過後，輕輕推開了勒斯坐直了身子，有些別扭的将頭轉向了一邊，淡淡的道：“知道了。”
勒斯勾了勾唇，擡眸就跟病床另一邊的褚呈對上了視線，發現他似乎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看着自己，不禁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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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褚呈神情嚴肅道：“那些……是什麽人？”
然而勒斯卻答非所問的來了這麽一句：“那麽先去你家吧！”
“我家？”
“你不是想知道嗎？總得找個适合說話的地方。”
對于勒斯的提議，褚呈在沉默了一下後，難得的同意了。在給郗川辦了出院手續之後，便前往了褚呈的公寓。
黑色邁巴赫行駛在馬路上，一直窩在褚呈懷裏熟睡的小家夥緩緩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習慣性的叫了一聲就：“郗川哥哥……”
在擡頭看到褚呈的時候，又眨了眨眼反應了過來：“爸比。”
他看了看四周，發現他們在車上，一下子就慌了：“我們現在要去哪裏？郗川哥哥呢？”
一旁的勒斯卻忽然伸出手指在唇邊比了一個安靜的動作，低聲道：“郗川沒事，睡着了。”
小家夥扭頭看了眼副駕駛的位置，這才放下心來，随後又聽見勒斯說：“我們現在要去爸比家裏。”
小家夥一聽，兩眼放光的看着褚呈：“真的嗎？真的要去爸比家裏嗎？”
褚呈看着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聲音低沉，臉上也沒什麽表情，眼中卻透着些許寵溺。
“太好了！”小家夥高興的笑了起來。
勒斯餘光看了一眼褚呈，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對小姜斯道：“而且以後也會住在爸比家。”
“真的嗎？”小家夥驚喜的睜大了眼。
褚呈卻對勒斯道：“我可沒同意你們住下。”
只見勒斯揚着唇角：“我剛才在病房問你的時候，你可是爽快的答應了。”
勒斯的話音剛落，坐在副駕駛的郗川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醒了過來，扭過頭說了一句：“我作證。”
褚呈：……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之前的地方已經不能再住了，而且你不是也挺擔心這個小家夥的嗎？”勒斯對褚呈微笑着。
褚呈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和，又看了一眼懷裏滿臉期待的小團子。
今天發生的事他很清楚，勒斯說的也沒錯，他确實很擔心這個小家夥。
褚呈所住的地方雖然沒有郗川他們之前的房子大，但是也十分寬敞，十分精致的裝修風格，簡單的色調，客廳一面的架子上，放滿了各種摩托車頭盔和器具，看上去十分壯觀。
小家夥幾乎是在一進屋，就開始激動了：“我以後真的可以跟爸比一起住嗎？”
“嗯。”褚呈淡淡的回應着。
随後又聽見小家夥問：“那，郗川哥哥呢？也可以住在這裏嗎？”
褚呈擡眸看了一眼臉上跟手上都是繃帶跟創可貼的郗川，也同意了。
這讓小姜斯開心極了，但是又開始糾結起來，今晚要跟誰睡，仰着小腦袋一會兒看看勒斯，一會兒又看看褚呈。郗川看見小家夥苦惱糾結的樣子時，附身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一旁的勒斯也突然開了口：“那我也住下來好了。”
褚呈雖然同意讓小家夥跟郗川住在這，卻并沒有讓勒斯也住下來的打算，郗川在看見小家夥苦惱糾結的樣子時，附身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就在褚呈要開口時，就聽見小姜斯說：“我今天晚上可以跟爸爸和爸比一起睡嗎？”
勒斯跟褚呈雙雙看向了他，勒斯勾了勾唇看向褚呈：“打擾了。”
褚呈：……
最終，褚呈還是讓勒斯也住下了，由于大家都還沒有吃完飯，所以褚呈就着冰箱裏剩下的一些食材做了一些簡單的家常菜。
四個人坐在桌前，香味彌漫在空氣中，小家夥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菜，晃蕩着他的小短腿：“爸比做的菜好香。”
勒斯勾了勾唇，故意看着褚呈道：“爸爸以前可是經常吃你爸比做的菜，第一次吃，就愛上了。”
褚呈與他對視了一眼，沒有理會，随後就夾了一些菜給小家夥。
“謝謝爸比。”小家夥高興的用勺子往嘴裏扒飯。
然而當褚呈夾了一顆青菜給他時，小家夥卻看着面前綠油油的菜犯了愁，勒斯見狀笑着對褚呈說：“小姜斯不喜歡吃青菜。”
“小……僵屍？”褚呈眉頭微皺的看着勒斯：“這是他的名字？”
勒斯彎了彎眉眼：“以你的姓冠我之名，是不是很浪漫？”
“浪漫個……”褚呈有些不悅道：“你就是這麽給孩子取名字的？”
“你不喜歡？”勒斯笑了笑。
“你就是這麽當爸爸的？”
就在褚呈質問勒斯時，對着可怕的青菜做着心裏建設的小家夥，終于閉着眼三兩下将青菜吃了下去。
郗川見狀不禁誇獎了他一句：“很棒！”
褚呈跟勒斯的對話也因為他的聲音被打斷，紛紛看向了小家夥。
勒斯不禁輕笑：“這好像是第一次主動把青菜吃下去。”
只見小家夥拿着勺子道：“我要長得跟爸比一樣高，變得跟爸比一樣厲害，以後再有壞人，我就可以保護郗川哥哥了。”
郗川在聽見這句話後，擡眸看了小家夥一眼，随後又夾了一些青菜給他：“那你要加油了。”
然而小家夥卻看着碗裏的青菜咽了咽口水，依舊是一副害怕的表情，看的郗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啊，郗川哥哥笑了！”小家夥就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情景一般，欣喜的看着郗川。
郗川似乎也因為自己的反應而感到有些意外，但還是柔柔的看着小家夥亮晶晶的眼睛淡淡的嗯了一聲。
大概是因為，忽然莫名的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吃過晚飯後，褚呈收拾了碗筷，勒斯主動上前想要幫忙，卻被褚呈拒絕了：“別在這搗亂。”
“怎麽能是搗亂呢！”勒斯伸手拿起了一個盤子，正準備刷，結果一個手滑，就掉在了地上：“啊，抱歉。”
褚呈：……
勒斯被褚呈趕走後，口袋裏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便轉身走向了陽臺。
褚呈在收拾好碗筷後，又将另一間屋子打掃出來，換上了新的床單和被套。
郗川跟小家夥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只見小姜斯看着郗川身上的傷眨了眨眼，擡頭問道：“郗川哥哥，你還疼嗎？”
郗川垂眸看了他一眼：“嗯。”
聽見郗川說疼，小家夥就對着他手上的傷呼呼的吹起了氣，涼涼的氣息打在皮膚上，好似真的減輕了傷口的疼痛感。
原本安靜冷清的公寓，仿佛一瞬間變得溫馨了起來。
晚上睡覺前，小家夥本來想跟爸爸爸比一起洗澡的，但是褚呈卻搶在勒斯開口前就帶着小家夥去了浴室，二話不說将門反鎖了。
“爸比，爸爸還沒進來呢！”小姜斯眨巴眨巴眼。
褚呈回想了一下剛才勒斯露出的笑容，低頭對他道：“爸爸說他想晚一點洗。”
随着嘩嘩的水聲，浴室裏開始升起了騰騰的熱氣，小家夥坐在浴缸裏又安靜又乖巧，熱水泡着很舒服，褚呈在他身後幫他洗着頭，忽然就聽見小姜斯糯糯的開口道：“爸比……”
“嗯。”褚呈輕聲應着。
“……你還在生爸爸的氣嗎？”
褚呈的動作幾乎是一頓，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小團子會問這樣的問題。
他沉默了一下，開口道：“要沖水了。”
褚呈說着，拿起畫沙準備幫他沖掉頭上的泡泡，小家夥卻突然扭過頭：“爸比……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褚呈看着他，淡淡開口：“我沒有生他的氣。”
“真的嗎？可是我聽爸爸說，爸比是因為生氣了，所以才離開的……”
褚呈垂眸看了他一會，随後讓他轉過頭去，輕柔的幫小姜斯沖洗掉了頭上的泡泡，随後又開始往他身上抹沐浴露。
小姜斯沒有得到回答，見褚呈不說話，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結果卻聽見褚呈忽然開口問：“你爸爸……有說過想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