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掉了三十五個
酒的香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冰塊跟杯壁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兩人喝了幾杯過後, 為了避免光喝酒會太無聊,玩起了骰子和輪/盤。
雖然勒斯也想走進他的陷阱試試看, 但是也不能光他一個人醉。
褚呈玩骰子的技巧很厲害,勒斯卻更擅長輪/盤,兩個人算是不分上下,都喝了不少。
酒過三巡,桌上的空酒瓶已經盡數過半。
勒斯開始覺得酒勁有些漸漸上來了, 粉紅的顏色染上他白皙的皮膚, 掩藏在昏暗的燈光下。
他伸手解開一顆領口的扣子,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褚呈, 藍色漂亮的眸子有些許迷離, 映着燈光, 好似杯中的酒一樣醉人,一下子就牽動了褚呈心裏的那根弦。
勒斯拿起桌上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褚呈的目光落在他拿着太陽系星空玻璃杯的手指上,在昏暗的燈光下, 棕金色的酒襯托着玻璃杯上的點點星光, 好似金色的銀河,使得勒斯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看上去更加好看。
他的目光輾轉而下,是勒斯吞咽時緩緩滑動的喉結,還有清晰可見的鎖骨,就像在昭示着別人來享用, 讓褚呈不禁覺得彌漫在鼻尖的誘人酒香都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想要在那片暴露在空氣中的白皙,狠狠咬上一口,留下一些痕跡。
見勒斯喝下了杯中最後一口酒,褚呈收回了目光,壓下了眼底的炙熱,也伸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勒斯在喝完手中的酒後,突然換了個坐姿,放下二郎腿,身體微微前傾,一手的手肘支在桌面上,以中指食指和拇指,三指捏住了杯口邊緣左右輕輕轉了轉,他看着褚呈勾着嘴角,聲音柔柔的道:“呈哥,我醉了。”
耳邊的音樂聲跟勒斯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明明勒斯的聲音并不是很大,但是褚呈卻聽得異常清楚,如同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眸望向了面前的人,他深深的看了勒斯一眼:“醉?你可不止這個程度。”
他說完将勒斯手中的酒杯放下,然後一邊給他倒滿一邊道:“這樣的地方我不會來第二次,所以這些酒,喝完。”
事實上褚呈看得出來,勒斯确實是有了一些醉意,只是如果要套他的話,還不夠。
而勒斯也笑着沒有阻攔他往自己杯子裏倒酒,反倒是拿起酒杯碰了碰褚呈面前的酒杯,然後一口幹了。
他順勢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故意道:“呈哥,這酒好像有股甜味,是不是……你在裏面加了什麽?”
酒的褚呈的杯子裏搖晃着,反射出粼粼波光,跟他的目光一樣銳利,只見褚呈拿起酒杯,冷眼道:“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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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斯輕笑一聲,有些可惜:“沒有嗎?我倒是希望你真的加了什麽。”
勒斯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加了點冰塊,卻聽見褚呈說:“你就不怕我往裏面放上一些會讓你上瘾的藥?”
他當然清楚褚呈指的是什麽,想了想抿了一口手中的酒:“嗯……如果是那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想讓我永遠都離不開你?”
畢竟那種東西,一旦沾染上,就很難戒掉。
不過比起這個,可是有比它更加讓人上瘾,滲入骨髓和靈魂,而為之瘋狂的東西。一旦觸及,就算将他整個人剖開,也無法将他從身體裏取出來。
勒斯将目光落在褚呈身上,只見褚呈看着他沉默了兩秒,随後冷聲道:“比起這個,我更想看你上瘾發作後,痛苦的樣子。”
勒斯看着褚呈認真的表情,輕輕笑了笑:“那樣,好像也不錯。”
兩個人又喝了一會兒,桌上的酒瓶也差不多空了,勒斯被醉意侵襲包裹着,但意識還算清醒。褚呈看了他一眼,将最後的酒倒進了他的杯子裏,勒斯卻突然站了起來。
喝酒這種事情,一向都是有進有出,難免會想上廁所,兩個人喝酒中途都有去上兩次,所以褚呈也沒多問。
不過勒斯在離開卡座之前,還是對褚呈笑着說了一句:“呈哥,機會來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酒杯,給了褚呈一個明晃晃的‘暗示’,然後就轉身去了廁所。
褚呈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端起面前的最後一杯酒正準備喝,忽然就看到廁所門口有個人,戴着鴨舌帽也就算了,還把連帽衣的帽子也戴上了。
大夏天在酒吧裏穿成這樣,難免有些可疑,只見那人左右看了兩眼之後,便走進去了。
要說酒吧這種地方,可能哪兒的隔音都不如廁所的隔音效果好,一走進去,身後的音樂聲瞬間降低了分貝,讓在大廳待久了的人,一下子就放松下來,耳朵舒服了不少。
廁所裏沒有什麽人,勒斯剛走過洗手臺,突然就被從身後走過的人撞了一下肩,那人穿着衛衣戴着帽子,轉過頭來低聲跟他說了聲抱歉。
勒斯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沒關系。”
然後就推門走進了一個隔間,就在他準備關上隔間門的時候,剛才撞到他的那個人卻突然沖了進來,舉起手裏的東西對準了勒斯的臉。
勒斯一愣,只見那人按下手中的瓶子,一道噴霧就撲向了他的臉。他及時伸手擋住口鼻,一腳就将人踹了出去。
那人跌坐在地,擡頭看向勒斯的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像是有些得意。然而就在他從地上站起來時,卻突然被人一把拽過,猛的挨了一拳。
那人向後踉跄一下,看了眼面前的高大男人,也準備舉起手中的噴霧對準他,但還沒來得及按下,就被褚呈抓住了手,側身一拉,對着他的背部就是一個肘擊,在人倒地前,又抓着他的衣衫,對着他的腹部,擡腿就是一膝蓋。
“咳……”那人倒在地上,瞬間疼的汗如雨下。
但褚呈的怒火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他抓着那人的頭發,将他從潮濕的地板上拽了起來,握緊了拳頭對着他的臉就又是狠厲的一下。
那人踉跄一下撞到一個隔間的門後,就跌坐在了地上,猛咳一聲,從嘴裏吐出一些血和一顆牙齒。
從褚呈身後隔間出來的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害怕的匆匆離開了廁所。
褚呈的臉黑的吓人,手上一點沒留力道,他再度上前,抓住那人的衣領将他從地上拽起來就又是一拳,那人似乎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口鼻處鮮血直流,就像是被打昏了頭。
勒斯一手扶着隔間門板從裏面走了出來,輕微咳嗽了兩聲,褚呈見狀上前将人扶住,讓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伸手摟住了他的腰:“怎麽樣?”
勒斯搖了搖頭,有些氣若懸絲:“沒事。”
他垂眸看了一眼滾落在地的白色小瓶子,淡淡的道:“還好只是類似于麻醉之類的東西。”
雖然剛才他及時的擋住了口鼻,但難免還是吸入了一些,再加上喝了不少酒,頭有些暈。
然而就在他說完話之後,松開扶着隔間門的手,就一下子沒了力氣。
“勒斯。”褚呈看着靠在自己懷裏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沒關系……睡一會兒……就好了……”勒斯說着,緩緩閉上了眼。
褚呈見狀,只好帶着勒斯先離開酒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在廁所裏被打架場面吓到的人,出去通知了酒吧的酒保,只見褚呈跟勒斯前腳剛走,幾個保安人員還有一個男服務生後腳就匆匆走了進來,在看到眼前的情景和地上的人後,便道:“這個人不是經常出沒在附近酒吧的變态嗎?”
身後的保安隊長也跟着道:“抓了有一段時間了吧?”
酒保點了點頭:“估計是碰上不好惹的主了,快點,把這個人送警察局去。”
酒吧附近的一家酒店裏,褚呈扶着勒斯進了房間,将他放在了床上。看着陷入熟睡中的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床上的人一改往常的撩撥,安靜的讓人産生了些許溫柔的錯覺。
勒斯的鼻息很平緩,然而大概過了幾分鐘後,他的眉眼動了動,随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一片黑暗中,耳邊傳來了許許多多模糊的聲音,仿佛有許多的人圍繞着他,他們竊竊私語,聲音逐漸在耳邊變得清晰,在讓人聽清之前,又化作了嘩嘩的雨聲。
眼前的黑暗退去,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只見一個約莫11歲的男孩站在一片草地上,穿着精致的衣服,卻神情緊張的看着面前的白色牛頭梗,顧不上被雨淋濕,也顧不上自己有多狼狽。
牛頭梗的脖子上戴着項圈跟狗繩,而狗繩的另一端,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小男孩,年紀稍小,卻不能行走。
只見坐在輪椅上的男孩看着他,突然就松開了手,随後發號施令:“白白,咬他!”
一瞬間,那只狗大叫一聲之後,就朝着他沖了過來。
他轉身逃跑,身後是輪椅上男孩的笑聲,卻在來到一棵樹下時,不小心跌倒,他轉過身,牛頭梗就撲了上來。
他拼死抵抗着,掙紮着,看着大狗可怕的牙,雙手都在顫抖,然而站在周圍的仆人和保镖們,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幫他,仿佛眼前什麽都沒有發生。
大狗用爪子在他身上刨出了一道道傷口,兇惡的叫着,他掙紮着抓住狗脖子上的項圈,屈膝用盡全力踹了它一腳,随後手腳并用往後退,就在那只狗再次朝他撲上來的時候,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刀。
一瞬間鮮血飛濺,同時想起了狗的慘叫聲,他驚恐的一刀刀将銀白的刀刃/插/入狗的身體,周圍想起了女傭的驚叫,直到那只牛頭梗再沒了動靜,他終于停了下來,驚魂未定的看着面前的狗,身上和臉上都染上了刺眼的紅色。
周圍的人頓時議論了起來,坐在輪椅上的男孩更是大聲道:“你!你居然殺了我的狗!你居然殺了我的狗!!”
…………
“喂!勒斯!醒醒……”
模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漸漸蓋住了周圍的嘈雜,變得清晰了起來,勒斯緩緩睜開眼,藍色的眸子裏是涼的可怕的冷意。
“醒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拉回了他的意識,勒斯定睛一看,只見褚呈正俯身看着自己,正伸手輕撫着他的臉。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他的目光柔和了許多,他看着褚呈,沒有回答。
好像很久麽偶做過這樣的夢了……
褚呈見他不說話,有些擔心的道:“勒斯?”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勒斯是吸了輕微的量,不算很深度的睡着,所以會做夢,而且氯/胺/酮是會做噩夢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