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沒了馬車,上官憐一直被他牽着,路上時而刮起寒風,旁人時常咳個不停。
他把大衣給了她,說什麽也不要。
所幸離縣不是很遠了,他們到了縣裏,尋了一間客棧就休息下了。
……
毛裏岡上,一家去往各鄉鎮必經之路的酒店,坐滿了跟随王富貴來收取過路費的随從們。
這家酒店是王家的産業。
他們剛塗了藥,包紮好一道道血痕,有的劍痕刻在臉上,個個哀聲嘆氣。
“那人真是瞎子麽?瞧瞧我這臉,劃了好幾道口子,幸好沒傷着眼睛,你們說他是故意的嗎?”
“那人劍法了得,攻擊的大多是手和腿,應該不敢殺人。”
“嗯,也幸好他有分寸,要是殺了人,到了縣裏他也會被官府給抓起來。”
“那是,何況我們是王少爺的人。”
“少爺哪受得了這氣?這不,回家叫人了,那臭瞎子可就倒黴了!”
“可不——”
“嘭!”
???
他們的議論聲被打斷,有人把門給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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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呀?這麽嚣張?
他們紛紛轉頭看向那人。
踹門而入的那人佩着劍,身材修長,臉上仔細看有着好幾道細長的疤痕,黑長的劍眉下,一雙犀利的雙眼随意地掃向衆人。
後面跟着三男一女。
“你誰啊?”不知道這是王家的地盤嗎?還敢踹門?
臉上有着好幾道劍痕的毀容男子站了起來,先行開口了。
為首那人轉頭看向毀容男子,那雙眼睛犀利,仿佛能洞穿人的身體,毀容男子腿一軟,又坐回了凳子上。
對方氣勢磅礴,一臉兇相,一看就不好惹,只見他朝毀容男子走了過來,毀容男子想往後退去,靠在桌子上,退無可退,手摸到桌角,急促地呼吸起來。
這人想幹嘛?自己就問了一句而已!
你不要過來啊!
對方靠近,拿出了一個卷軸似的東西,遞到毀容男子面前,“唰”地一聲,向下打開。
是一幅畫,畫上是一個姑娘,惟妙惟肖,好好看!
——好像見過?
男人俯視着毀容男子淡淡問道:“見過?”
……
吃了飯,祁悲聞就上床休息了。
上官憐如今的狀況,他們不能分開,只要了一間房間。
上官憐看不見了,即時現在都沒敢接受,床榻上,思緒萬千,悲從中來,她身子收縮起來,臉已經濕了。
怕驚醒旁人克制着沒發出聲來。
被窩裏的手動了動,上官憐碰到了他,他的手很熱,有點燙。
牡鳴楓來的路上,咳了一路,他說很想休息了,便也沒去找郎中。
會不會生病了?
她小心從被窩裏抽出上半身,探出手放到他額頭上。
好燙!
“鳴楓。”上官憐推了推他,輕聲喚道。
“嗯~”
他迷糊的應了聲。
上官憐心急,不能就讓他這樣睡一晚上啊!
“你生病了。”上官憐一邊起來,一邊說道,“我去給你叫郎中。”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
“沒事的。”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怎麽會沒事?他的額頭那麽燙。
“不行。”上官憐松開了他的手,“我很快會回來的。”
“好。”他傳來一道很含糊的聲音,“你小心點,叫夥計就行了。”
“嗯。”
上官憐下床很快地整理好身上的衣裳,順着來時的記憶,挨着周圍可靠的物體,摸摸索索地出了房間。
上官憐太急促了,在下樓梯的時候,踩了個空,摔了下去。
“沒事吧?客官。”
客棧的夥計聽到動靜,上前去問道。
夥計正要去扶,上官憐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很快就已經站起來了。
“我們有人生病了。”上官憐急切的道,“你可以幫我們去請郎中嗎?”
她看不見,只得叫人了。
“這……”
夥計遲疑了會,道:“我一個店小二去了,莫說我哄他,不肯來。”
“不如我帶你去吧,反正又不遠。”
“那好吧!”上官憐沒有多想,不想再耽擱了,“那我們快去吧!”
“那小姐請跟我來。”夥計意識到她看不見,将身上的抹布遞到她手上,道,“小姐,抓着這個吧!”
上官憐抓住抹布明白了他的用意,道了聲謝,道:“麻煩帶路了。”
出了門,客棧上面的招牌四個大字“王家客棧。”
街上熱鬧的像一條小河一樣嘩啦啦的聲音響個不停。
穿過行人紛紛,一會兒又了無聲音了。
過了半響,上官憐問:“還有多遠啊?”
“快了,快了。”
只聽前者傳來聲音。
快了?聽到這兩個字,上官憐感到餘悸。
“到了。”不一會兒,夥計确定,“我們進去吧。”
路上很平坦,随後是石梯,當上官憐進門時停了下來。
不對!
上官憐手松開了抹布,往右邊摸索過去。
“怎麽了小姐?”夥計催促道,“郎中就在裏面了,我們快進去吧。”
上官憐摸了個空,她移步往右,手終于碰到了東西,撫摸一下,是大門!
她上石梯時就察覺到不對勁了,直到摸到這大門,她才确定,這分明是一座大院子才有的一個大門,可不像是一個郎中才有的家?
知道她可能被騙了,可又想不通為什麽要騙她?
心在胸脯跳的七上八下,上官憐轉身想跑,卻被夥計給拉住了。
“進來吧你。”
上官憐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到了,大喊着求救。
可這裏貌似沒人,還是沒人肯幫她。
夥計的力氣很大,不論上官憐怎麽反抗,都被他抓得死死的,拽着她直往院子裏面走去。
“為什麽?”上官憐被拖着不知去哪裏,恐懼又不解地問他,“你要做什麽?”
夥計并沒有理會上官憐
“你放開我。”上官憐很害怕,求饒道,“你放了我吧!你想要錢,我給你錢好不好?”
夥計沒聽見似的,任她百般求饒,依然拽着她走。
“喲!我當是誰呢!在我王府大吵大鬧,原來是小娘子啊!”
一道耳熟的聲音傳來,是那個在不久前路上索取過路費的王家少爺!
想到他那時的言語,上官憐就感到厭惡與後怕。
這種纨绔子弟仗着家世沒少作惡,她還聽到過他打死過人的傳聞,興許也是真的。
父母的放縱只會讓他更加的肆無忌憚,只要一時興起,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
“怎麽?”王富貴譏笑道,“小娘子這是回心轉意,給我當小妾來了?”
王富貴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三個下人站在了上官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