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年前我就納悶了,你去哪了呢?”
祁悲聞看着她,緩緩靠近,一邊說道,“後來呀,你兄長他終于回來哭喪了,我跟着他才發現,原來那晚給你逃了。”
“再後來,我在烊城的眼線就一直聽說,你想回來找你的恩人,一直念念不忘。”
他垂腰往上官憐耳邊湊近,“大小姐你可真是重情重義啊!”
“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會想法子出來的,反叛軍兵臨城下,你兄長他終于不再天天守着你了。”
祁悲聞挺身在她身邊圍繞。
“我幫你,給你創造機會,賣給你高效的迷藥……”
後面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你被扔棄在荒野的那天夜裏,其實我一直守着你。”說到這,他笑了,“瞧你把我當成牧鳴楓的樣子,真的好有趣啊!”
笑聲漸漸沒了。
“你以為,我為什麽又要拼命的保護你,把你送回烊城。”
祁悲聞停了下來,彎下身子,歪着頭看着哭哭啼啼的上官憐,咧了咧嘴:
“還不是為了來看上官霸見了你被折磨成了這副模樣…哈哈…你看他的眼睛氣的都要瞪出來了!”
“然後再怒氣沖沖地跑進我精心布置的天羅地網。”
祁悲聞肆意的笑聲響在她耳邊,回蕩在整個屋子。
上官憐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此時她再也沒了剛開始因這是一個人頭,而感到恐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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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輕輕地撥開它臉龐上雜亂的細絲,她想象不出它的樣子,只知道它的鼻子很挺拔,嘴唇很薄,有棱有角的輪廓,還有那下巴連着耳朵的胡渣子,跟她兄長一樣。
可她還是不相信兄長竟落的這個模樣!
一旁的祁悲聞得意地說着,當中的種種契合,一點一滴的摧垮着上官憐的內心。
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規劃好了的陰謀,若是她不出去烊城,會不會一切都好好的?
五年前的那晚她失去了太多,所幸還有兄長可以依靠,可現在她連這唯一的家人也只剩下手下的頭顱了。
是她害死了他們,是她害死了兄長。
可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為什麽要這麽做?”上官憐崩潰的失聲大喊,“到底有什麽仇怨?你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祁悲聞臉上沒了表情。
“大小姐還記得我給你講的故事嗎?”他冷聲道,“你不是也說,那個小女孩的哥哥應該得到懲罰嗎?”
上官憐怔了一瞬,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她當然還記得他說的那個故事……他是故事中的那個小乞丐?
那她和兄長……就是那個小女孩,少年?
上官憐只記得兄長年少的時候很疼愛自己,那時候她還太幼小,哪知道記得有這回事情?
“可你殺了我們全家上百口人命,他們又有什麽錯?”
上官憐哀聲痛哭,原來只是她年幼的時候竟帶來這麽大的禍端,這太荒謬了,讓她又怎麽能接受。
祁悲聞嗤笑,道:“我又不是什麽好人,誰讓他們跟他有關系呢,即使殺不了他,我也不會讓他好活。”
“你知道,那好冷啊!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可我還是努力堅持着活下來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祁悲聞的神情突然變得扭曲,“我恨啊!憑什麽你們活的那麽好?而我卻是被打死了也沒人管的小乞丐。”
“你知道你那個高高在上的兄長,大将軍。”祁悲聞冷笑起來,“他臨死前,他求我,他求我放過你。”
祁悲聞垂腰向上官憐湊近,道:“你知道我跟他說了什麽嗎?我說我要把你變得肮髒無比,用最惡毒的手段折磨死你。”
“然後他就瘋了,瘋了似的要殺我……哈哈……然後我就把他的頭砍了。”
祁悲聞大笑聲連連,似乎很是享受。
想到往日裏那個身姿挺拔充滿傲氣的兄長,為了她向仇人求饒……最後含着仇恨,帶着知曉妹妹凄慘的下場而死去……她兄長死的慘!
上官憐已經絕望了,悲痛欲絕地嘶吼聲,手摸出頭發上的簪子,欲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祁悲聞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眼神驟變,動作迅速地抓住了她那只拿着簪子的手,提了起來。
他呼吸變得沉重,看了她好一會兒,語氣轉變的和氣:“大小姐,先別急着死啊!我留着你還有用呢。”
他那只手很用力,上官憐只痛苦的呻鳴。
他知道她在想什麽,憑什麽?
“大小姐,是不是忘了什麽?”
祁悲聞松開了她,順勢奪了她的簪子,用力一甩,扔的遠遠的。
“唉!”他嘆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喜歡那瞎子呢?”
聽到瞎子,上官憐突然有了生氣般地擡起頭。
見她這般反應,祁悲聞揚了揚唇,繼續道:“五年前好心收留了一個災星啊!”
“知道大小姐那麽喜歡他,我好心做回善事,送他下去陪你好不好?”
“把他活剮了,怎麽樣?”
聽到那兩個刺耳的字,上官憐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不……不要,你放過他吧,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上官憐搖了搖頭,無力地跪爬在地上,“啊…啊!”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啞。
祁悲聞閃過複雜之色,察覺到懸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
……
走出房間,他突然有些乏了,腳沉沉的,不知走了多久,才想起有個人還在等他。
“厲悲聞!”
前方傳來聲音。
他注視前方,長長的走道,站着一個離他不遠處的白衣男子,正看着他。
祁悲聞走了過去,看着這個生的如此柔美的人,給了一個擁抱。
“不是說了嗎?我跟你姓。”
要是成了,我跟你姓。
突然回憶起以前對方随口一說,祁子修瞥了一眼近身者,面上生出一絲嫌棄之色,知道對方力氣大,也沒有掙開。
祁子修開口道:“怎麽樣?”
祁悲聞終于放過了他,淡淡一笑,轉話題:“沈随知是你們的人,怎麽也不告訴我?”
“這麽大的事,他怎麽也不知道?”祁悲聞表現不悅,道,“差點壞了事。”
“我有給他送過消息,讓他這幾天一定要留在烊城……”
祁子修淡淡道:“他是總管六年前安在上官霸的眼線,但這六年聯系卻是甚少,他很敬佩上官霸,多些顧慮還是好的。”
畢竟沈随知現在也是逼不得已。
“那他不會坑我了吧?”祁悲聞看着他道。
“這個你放心,他從一開始也是有目的的,總管答應過他。”
“好了。”
祁子修淡漠轉身,“小鳥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