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上官憐不再猶豫,轉身就想往後折返回去,她想拿那把刀。

但她還是沒有對方的動作快,她手被抓住了,一股她反抗不了的力道将她牽引了過去。

“阿憐。”

上官憐被人給抱住了,她聽到那聲音也都怔了一下,是祁悲聞?

他不是出征去了嗎?怎麽回來了?

祁悲聞渾身染着血色,左肩有一個深紅的窟窿,微閉的左眼滲出一道血印在臉上,都是新鮮的。

還是深夜,祁悲聞傷的很重,左肩的傷口上塗了藥粉,上官憐在旁邊用抹布幫他纏上包裹住傷口。

外面沒人嗎?

怎麽讓她一個瞎子給他包紮?遺憾他沒死掉?

祁悲聞被刺到了左肩,差點就傷到心髒了!

祁悲聞一直盯着她,看着她那張布绫下露出有些陰沉的面孔,複雜的神情變化,他苦笑一聲,開口道:“怎麽?很可惜我沒死掉?”

要是聽到一個“嗯”字,他會很不高興的。

上官憐默不作聲。

這是默認了?

即使她心裏是這樣想的,表面就不能委婉一下?

估計她恨不得朝他心髒那再掏出個窟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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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呀!她什麽也做不了,還不敢說一句讓他不高興的話,還給他當暖床丫鬟,伺候他,直到現在她的仇人受傷了都要親自給他上藥包紮,這樣的煎熬,屈辱的活着。

他應該是一直這樣以為的才是,可心中卻不知怎的也沒有一絲好過起來。

一定是打仗太累了,加之因為高洋的事,讓他好久沒這麽不快活。

祁悲聞的目光一直放在上官憐的身上,黑亮的眼睛裏仿佛有一片湖水,借着燭光在裏面發光蕩漾。

她的鼻子小巧精致,下面的嘴也小,紅潤潤的,明明是同一個人,許久沒見了,再看見時,她好像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雖然不是什麽君子,但他也是男人啊,打仗果真是個勞累活,他竟然同那些惡心的漢子一樣想女人了!

看着看着,他面上的一絲愉悅又少了幾分,怎麽帶着那一條破布帶子?

遮住了大半。

那條破布帶子繡有花紋,他熟悉的很,他扮成牧鳴楓的時候還做了一條一模一樣。

祁悲聞打趣道:“我要還是那個扮成他的模樣,你不得心疼死?”

上官憐一頓,回想起不堪,神情閃過厭惡,将他左肩的傷口很快的纏好。

要是那時候,她再醒來發現昏迷不倒的他,就把他拖去扔河裏該多好。

随後,上官憐默默地蹲下去,給他腰上抹了藥的傷口繼續包紮。

這下,祁悲聞能看到的除了發絲就全是那條破布帶子了。

莫名不悅。

他沒好氣的用手捏起上官憐的下巴,語氣滲着一絲不悅:“你帶着這條破布幹嘛?”

“眼睛瞎了,不好看。”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上官憐只好扯下了布绫,随口應付道。

難道是剛才沒理會他,惹他不高興了?

她實在沒心情回答他的嘲弄。

祁悲聞看了看上官憐露出來的那雙灰白白,黯淡無神的眸子,收回了手,便沒再言語了。

沉默了一會兒,外面就傳來聲音:“當家的。”

祁悲聞:“進來。”

上官憐完事後,便默默退去做她接下來要做的。

進來的是一個幹瘦老男人,正是以前那個僞裝成車夫的,老三爺。

“怎麽樣了?”祁悲聞問道。

“都撤走了。”老三爺道,“他們人雖多,但面對我們突然的襲擊令他們措不及防,很快便撤離了。”

“嗯。”

在他意料之中,這還得多虧了祁子修在異族中安插的眼線,他們得到消息,就火速往回趕,竟還正巧給碰上了,索性就差一點!

“那高洋呢?”祁悲聞再問。

反賊有兩個駐紮的營地,他跟高洋是兵分兩路,各一個的。

他得到的消息早一些,也不知道高洋什麽時候能來?

異族人帶兵不少,祁悲聞知道他們只是打了個措不及防,異族人其實還不知道高洋他們沒來,只是暫時撤了,不敢冒險。

異族人不會善罷甘休的,下次的進攻很快就會到來,消息上說異族人帶了十萬大軍,他們人少,都不及異族人的一半,若是沒有高洋的支援,他們挺不了多久。

一提到高洋,老三爺就一股子火,道:“估計也快了,畢竟這大本營可是重要。”

“那高洋的狗腿,打仗讓我們沖在前頭,是想先消耗完我們的弟兄們啊!”

因為祁悲聞正規打仗沒有經驗,自然是跟了一個不起眼的将領一起的,是高洋的一條狗腿。

他的意思應該就是高洋的意思。

他們早就瞧出無論是士兵還是那些将領都瞧不起他們是流氓賊寇出身,甚至是鄙視。

讓他們沖在前面與那反賊先消耗完,高洋那些人最是滿意了。

明面上恭維,背地裏卻又是一套。

祁悲聞眸子一冷,老三爺很快平複了情緒,看了一眼祁悲聞被血色染紅了的左眼,擔憂問道:

“沒事吧?發生什麽了?你左眼怎麽突然?”

那很痛苦。

老三爺知道若不是祁悲聞左眼突然發生了變故,也不會受這麽大的傷。

“難道是黑鳥出事了?”老三爺接着問道。

祁悲聞左眼與那黑鳥有契約咒印,共情。

若是一方受到了傷害,或者死亡,另一方便會受到反噬。

“你先下去吧!”祁悲聞不想再說,用手巾捂住左眼,神色淡漠。

連夜的趕路回來,加之還打了一仗,老三爺知道他也累了,便沒再多問,只好退去。

祁悲聞擦去臉上的污垢,眼神也變得黯淡無光,他看了看床榻,眼皮竟不由自主的往下沉。

上官憐正在床榻的裏邊暖熱乎被窩,祁悲聞看了她一眼,拉開被角,躺下去。

“你不睡裏面嗎?”上官憐驚愕地問道。

裏邊她都暖熱乎了,關鍵知道祁悲聞是睡裏邊的,她那刀早就放在了外邊的褥子下面。

祁悲聞沒有回應,而是向上官憐蹭了過去,他身上冰涼涼,包裹住了熱乎乎的她。

待祁悲聞熟睡後,上官憐有一點小動作還是将他給弄醒了,耳旁就傳來一道小聲,又無力的警告:“別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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