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月考 ...
數學課上，周齊講課前先掃了一遍底下的學生，而後把目光停留于靠着椅背閉目養神的許允身上。他推了推無框眼鏡，笑道：“喲，許允今天來上課了啊？”
許允睜開眼睛，對上周齊諧谑的目光，冷着嗓子揚聲道：“承蒙關照。”
他的嗓音低沉凜然，略帶磁性，穿透力十足。
本來聽到周齊那話而憋笑的男生女生們，一聽到許允這森冷的聲音，頓時沒了笑意。
許允聽覺敏銳，聽見隔壁組有個男生輕聲問同桌：“你有沒有覺得許允有點像碎碎冰女神？”
另一男生說道：“碎碎冰只是孤僻的冷，許允這是大佬的冷。”
另一邊顧思嘉正沉浸在錯題中，猝不及防被周齊點了名。
周齊道：“郭雲川、顧思嘉，下個月市裏有個數學競賽，全年級一共五個參賽名額，你們班我已經推薦了你們兩個去。”
徐慧慧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完了，你招惹上許允了。”
顧思嘉頓了頓筆尖，偏頭問道：“你怎麽知道？”
徐慧慧砸吧下嘴唇，“我瞎說的。”
徐慧慧确實只是随口一說，但顧思嘉卻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是哪裏不小心招惹到許允了。因為，許允好像盯上她了。
中午下樓吃飯的顧思嘉被許允堵在樓梯口。
顧思嘉以她的學霸思維問道：“你是不是怕我月考趕超你？”
許允勾着唇角道：“不瞞你說，我只用八成力，你也不一定趕得上。”
這人，真是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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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嘉不想再搭理他，繞過他要走，但卻被他再一次堵住去路。顧思嘉只好解釋道：“數學競賽的事情我事先不知情，如果讓你覺得不公平了，我非常抱歉。”
她的嗓音依舊清寒，語氣裏帶着濃重的疏離感，似乎要平白将人抛到十米開外。
許允笑了一聲，說：“數學競賽的事兒你別放心上，我不介意。我昨晚回去想了想，要你月考總分超過我，确實是有點為難你了。這樣吧，前三，年級前三，只要你這次考進年級前三。”
顧思嘉看着他的眼睛，不明就裏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許允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說：“快去吃飯吧。”說完，轉身上樓。
顧思嘉望着他偉岸挺拔的背影，輕輕籲了一口氣。
擺明惹到學神了啊，難道是因為上回他想拿她的教輔，她不肯的緣故？
不像啊，從沒見過他寫作業來着。
真教人摸不着頭腦。
顧思嘉懷着不解轉過身，一級一級樓梯走下去。
許允走到拐彎處，回過頭看了一眼。
樓梯口已是空空如也，那個總是一副清心寡欲模樣的清冷女孩子已經不在了。
他将目光虛投在顧思嘉原先站的位置，抿着唇角輕輕一笑。
前三，我可是一再讓步了，剩下的就看你的月考表現了。
**
接下去幾天，顧思嘉的生活沒有再與許允發生交集。轉眼就是國慶假期，放五天假。接着過了沒幾天就是月考，月考過後又是大周，住校生兩周回一次家。周日晚上晚自習的時候，月考成績排名已經出來了。第一節 晚自習下課後，郭雲川出去了一趟，回來歡呼道：“允哥允哥，又是年級第一！”
許允笑他：“你怎麽看起來比我還高興？莫非考了年級第二？”
郭雲川道：“我退步了一個名次，排在顧思嘉後面。班級排第九，年級十六名。”
聽到他的話，許允頓時收了笑。
晚自習結束後，許允與郭雲川在學校超市買桶裝泡面。許允挑很久，拖延了一會兒，同行的幾個男生先行結賬走了，只剩下郭雲川一人。
這時，他才從貨架上利索地拿起兩桶合味道，對郭雲川說：“你上回是不是跟我說過，班主任說月考後要調整座位？想辦法把我調到顧思嘉後面。”
郭雲川一臉見鬼的表情，倒吸一口涼氣，簡直大跌眼鏡。
許允揚起眼角，不鹹不淡地瞅着他，說：“開口說廢話前，先想好怎麽給自個兒收屍。”
郭雲川立馬做了個封口的動作。
走在回寝室的叢林小道上，郭雲川小聲道：“你知道不，顧思嘉有個綽號，叫做碎碎冰。我們私底下叫的，她不知道。”
許允有些意外，問道：“為什麽叫這個？”
郭雲川：“旺旺碎碎冰。”
許允笑道：“跟碎冰冰一家嗎，倒是挺有趣的。”
郭雲川搖頭道：“不是不是，起先就是想取‘碎冰冰’這名字的，但最開始想到這綽號那人，從小到大一直都以為旺旺碎冰冰是叫旺旺碎碎冰。”他斟酌着瞧着許允的面色，試探道：“要不要我……讓他們別再這麽編排顧思嘉了？”
許允面色如常：“不必。”他倒是覺得這綽號頗為可愛。
郭雲川道：“這綽號只在男生這邊傳，女生那邊應該還沒傳開。”
許允“嗯”了一聲。
郭雲川按捺不住好奇心，八卦道：“你這是看上顧思嘉了？”
許允沒有說話。
走了一段路後，郭雲川本以為許允不會回答他的這個八卦問題了，卻不想許允倏然淡淡說道：“她喜歡我，我想給她一個機會。”
郭雲川幾乎以為自己聽岔了，脫口問道：“你說什麽？你給我再說一遍？”
許允瞥了他一眼，語氣平和地提醒道：“亂嚼舌根，就想好怎麽給自己收屍。”
郭雲川立馬再一次做了個封口的動作，心裏想着，你長得确實很招女生喜歡，但我覺得吧，碎碎冰的世界裏明顯是沒有“早戀”這兩個字的。
但郭雲川觀察着許允的神色，并不覺得許允是在說假話，這就非常奇怪了，他不由陷入了沉思。
莫非……
許允思春了？
**
此刻三教五樓的高一一班教室內，顧思嘉翻出這次月考的物理試題卷，一道題一道題地看下去。
這次她物理只考了七十九分。
總分位列年級第十三名，倒退了整整十個名次。
這個名次，如果能夠一直保持住的話，三年後應該能上個一流大學。但是，兩年後的高三是道虎狼關，向來努力學習的學生很容易被突然奮發的學生趕超。
誰也保不準名次能不能保持住。
顧思嘉不斷告誡自己，不進則退。
九點四十，穿着白底黑領校服的男生走進來，喊道：“思嘉，不早了，一起回寝室吧。”
來人是她的初中同學方浩明，現在是五班的學生。他們鎮上的初中這一屆就只有顧思嘉、方浩明以及高一十二班的董芳芳考入了一高。
顧思嘉擡頭瞟了眼布告欄上方的挂鐘，一邊問“你怎麽來了”，一邊收拾書包。
方浩明單肩搭着書包，走到她的桌前站定，笑道：“壓力不要太大，你一直都很棒的。”
顧思嘉問他：“有沒有物理教輔推薦？”
方浩明道：“我就只有五三和重難點。你不妨打聽一下你們班的學霸都用了哪些額外的教輔。”
顧思嘉沒有說話，整理好書包，鎖好門與方浩明一起下樓，往北邊的寝室樓方向走。
方浩明嘆了一口，勸道：“思嘉，你別總是獨來獨往的，容易被孤立。”
顧思嘉淡淡地說：“初中也是這麽過來的。再說了，我每天起得早、回得晚，哪有人能湊伴。”說完，她問道：“你這次考得如何？”
方浩明說：“比你低了四十七分，排名年級一百二十八。話說你們班許允真是太強了，總分比我高了七十三分啊！數理化三門都是九十五以上，英語就只比你低了一分，簡直可怕！”
顧思嘉點點頭，說：“他确實是挺強的。”
方浩明問道：“我聽說這人還特別橫，開學以來，逃課打架都幹過？”
顧思嘉語氣平平地說：“人家天賦好，比不上。”許允平時很少交作業，被各科老師課上點名批評過好幾回。顧思嘉知道這次月考不少同學都等着看許允鬧笑話，但是偏偏，人家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
說不羨慕，那肯定是假的。誰不希望輕輕松松地學，舒舒服服地考？
但是顧思嘉明白，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話，連現在十名開外的成績都保不住。
回到寝室裏，五個室友都已經洗漱完畢，有看雜志小說的，有捧着手機的，也有正在用塑料卷發器卷發尾的。顧思嘉簡單沖洗了一下身子，刷牙洗臉，在熄燈提醒鈴中洗了內褲襪子挂好。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後，她坐回桌前，拉開書包取出重難點和錯題集。在床上看着小說的室友吳纖探出腦袋來笑道：“顧思嘉，才剛月考完呢，不用這麽用功吧？勞逸結合，我桌上有本明曉溪的小說，借你看。”
顧思嘉轉過頭仰首看着對面床鋪上的吳纖，彎着唇角說：“謝謝，但我有幾道錯題沒整理，下次吧。”
不一會兒，兩根日光燈就熄滅了。顧思嘉彎腰從抽屜裏拿出充電式小臺燈，擺到左上側的桌角，打開按鈕。明晃晃的燈光刺得她不由閉了下眼，她聽到另一個室友柏莞沁嘻笑着說：“你就別打擾人家學習了，我們這些鹹魚哪好同人家比的？”
緊接着，徐慧慧開口道：“都別說話了，我要睡覺了。”
柏莞沁笑她：“慧慧你蒙誰呢！我都看到你那兒手機還亮着！”
顧思嘉從書包側口袋翻出MP3和耳機，戴上後放起輕音樂，開始做題。
這個MP3是她上個月買的，一百二十塊，買來主要是為了練英語聽力。除了聽力材料外，還下載了十來首沒有歌詞的輕音樂。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作話裏河蟹掉的兩個字，是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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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嘉：不是清冷，只是面癱，畢竟面帶表情會消耗能量╮(￣▽￣"")╭
許允：老婆你說得對！
顧思嘉：許允同學，麻煩讓一讓，你擋到路了。學業為重，告辭。
許允：老婆你說得對！今後我們一起來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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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喂~~~
雷：小天使“門前一棵石榴樹”、“提莫西西西西”、“我沒昵稱”；
營養液：小天使“我沒昵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