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等待 ...
周一早讀過後，第一節 課恰好就是班主任的化學課。班主任丁佳梅用了小半節課的時間分析總結一番本次月考的情況，包含了每個科目的概況。最後，丁佳梅鼓勵道：“這次考得好的同學呢，希望你們可以好好保持。這次成績不如意的同學也不要氣餒，畢竟這只是第一次月考，并不能說明太多的問題。”
接着，丁佳梅拿起試題卷：“好了，現在同學們把試題卷拿出來，我們先來看選擇題。”
顧思嘉這次化學考了九十五分，還算是不錯。對于這個分數，她自己還是比較滿意的，但是不能松懈，錯題得好好整理，再大大地用紅色簽字筆标上“粗心”兩個大字。
這“粗心”兩個字不是寫給自己看的，而是寫給題目看的。你看看你，下次還好意思再讓我錯嗎？
徐慧慧嘆了一口氣，輕聲自言自語道：“我這次啊，就敗在數理化上了。”
顧思嘉難得主動搭話道：“那我們一起加油啊。”
徐慧慧聞言，轉過頭來彎着眉眼笑道：“好的呢。說起來，我物理竟然比你高了四分，開心。”
顧思嘉受了這甜美笑容的感染，不由地也彎了彎唇角。
講到實驗題，丁佳梅念着題目：“若先用鹽酸調pH值再過濾，将對實驗結果産生影響，其原因是……”
她停頓下來，環顧教室一周，最後将目光落在第二組最後一排趴在桌上睡覺的許允身上，提高聲音道：“這一小題，我們作業題裏做到過一模一樣的，還記得嗎？有些同學只寫了會影響純度，寫得不夠具體，給一分只能算是友情分，照理說是得不了分的！”
顧思嘉聽着班主任驟然拔高的嗓音，擡頭看了眼講臺上，就低下頭繼續抄着卷子上的錯題。
丁佳梅接着說：“包括下一小題，也是我們前兩天的作業裏碰到過的。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自以為是！”見許允還是趴着，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丁佳梅氣得直接點名：“許允你好好交作業，會扣這三分？不思進取，遲早要傷仲永！”
許允緩緩撐起腦袋，揚起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睡眼惺忪地往後靠在椅背上，一副懶散倦怠的樣子。
對于許允這樣的學生，氣也沒用。
丁佳梅嘆了一口氣，随即環顧全班，目光落到了正奮筆疾書的顧思嘉身上，嘆道：“你看看人家顧思嘉，這才是一個學生該有的樣子！”
顧思嘉握筆的右手抖了抖，心裏頭有股不好的預感。她轉過頭望向許允的方向，果不其然撞入對方懶懶睇過來的目光中。她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頭，迅速轉回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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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允慵懶的眼裏起了幾分笑意。
這麽快就轉回頭，看來，是害羞了啊。
丁佳梅已經開始繼續講題：“對實驗結果産生影響的原因是，在此酸度條件下，會有部分沉澱溶解，從而影響制得精鹽的純度。下一題……”
顧思嘉看着卷子上的題目，心思卻不在上邊。她心想，年級第一就是不一樣，班主任恐怕是愛之深責之切。只是，不知道這許允會不會再一次地嫉恨她呢？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可是怎麽老師們好像都愛用她去杠許允？
本來她還想找個機會求教一下許允，平時物理用的是什麽教輔，現在看來，恐怕他不來主動找茬就算好的了。
上午最後一節是物理課，下課前，物理老師道：“白隆、顧思嘉，午休鈴響後你們兩個來我辦公室一趟。”
午飯過後，這周輪到值日的顧思嘉在教室外邊的走廊拖地。
許允出神看着窗外那個烏發女生的背影，連有人喊他都沒聽見，直到同桌夏南翼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弱弱地說：“許允，有人找。”
許允收回目光，意興闌珊地起身。
他走到前門，才看到來人是陳琦。許允擡眼瞅着滿臉堆笑的陳琦，不滿道：“沒看見老子靠近後門？你不能來後門找我嗎？”
陳琦道：“我這邊的樓梯上來的，您老就多挪幾步，又不會死。”
陳琦是來試圖說服他加入校籃球隊的，許允一聽，拒絕道：“學業繁忙，無心打球。”
陳琦的眼皮抽了抽，收了笑容，換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他忍不住吐槽道：“你是忙着夢裏學習新姿勢？”
“知識。”許允面容冷肅，“請分清平翹舌。”
顧思嘉正好拖地拖到這一塊，用清冽的聲音對門口的兩個人說：“同學，麻煩讓一下。”
陳琦沒有認出顧思嘉的音色，待她拖完最後這一塊地面轉身往廁所的方向走後，他随口跟許允搭話道：“你們班妹子質量不錯啊，比我們班的強太多了。”
許允不動聲色地往右側挪了半步，成功阻擋住陳琦望向顧思嘉背影的目光，一邊轉移話題：“對了，你之前不是想要追中考同考場的一個女生嗎？進展得怎麽樣了？”
許允暗自想着，自己與陳琦是好兄弟，而她與陳琦喜歡那妹子是好朋友，這個巧合可真是不錯。
嗯……是不是可以稱作“親上加親”？
“還在接觸，成了後一定請你吃飯。”陳琦雙手抱胸，笑道：“哎，別給我扯開話題。我知道你和高二的薛彥夷不對付，但又不是什麽大事。我說句不愛聽的，你可不要怨我……”
“別，”許允揮了下手打斷他，“知道我不愛聽，就別說了。”
陳琦打趣道：“你該不會是有戀姐癖吧？”
轟走陳琦後，許允回到座位上，看到顧思嘉已經坐在最靠北的位子上了。兩周換一次組，這周本來該是要換組的，但是因為要重新排座位，所以就沒換組。
晚飯的時候，許允跟郭雲川問起：“倒底什麽時候換座位？”
郭雲川笑道：“已經排好了，班主任說明天中午就換。你看看你，都急成啥樣了。這猴急的，放心，給你安排在顧思嘉正後方呢！”
許允微蹙眉頭，問道：“怎麽不安排在斜後方？”斜後方，交流起來才方便。不過正後方也不錯，踢她凳子方便。如此想着，許允松下眉頭，說：“正後方也不錯，多謝了。”
郭雲川問道：“你不問問你同桌是誰？”
許允：“沒興趣，八成是你。”
郭雲川喟然嘆了一口氣，說：“我是這麽排的，但丁老師愣是把我調到第二排去了，還笑眯眯地對我說是福利。我真是……唉……”
許允啃着雞腿，眼皮都沒擡，興致缺缺地問道：“所以是誰？”
郭雲川道：“還是你的老同桌，夏南翼。你說丁老師倒底是怎麽想的？夏南翼一副弱不經風的書生模樣，丁老師怎麽就不怕他被你給欺負呢？”
這天晚上熄燈後，顧思嘉學習到很晚。中午物理老師把她和另一個同學叫去了辦公室，說了一些勉勵的話。說完後，物理老師說道：“這次的試卷真的不難，都是些基礎題。你們回去好好總結一下，接下來好好努力。”
顧思嘉回想着物理老師的話，做完總結又做了些額外的習題後，再一次翻了一遍月考試題卷。徐慧慧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顧思嘉還坐在桌前，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小聲道：“都快三點了，快睡吧，睡眠不夠，明天哪有力氣繼續學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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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顧思嘉果然有些起不來，幸好徐慧慧義氣地将她拖了起來。第一節 數學課，睡眠不足的顧思嘉聽得雲裏霧裏的，第二節物理課也不在狀态，卻偏偏還要強撐着。好在第三節是英語課。
英語向來都是她所擅長的學科，所以英語課上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英語課講作文，英語老師蔡歡歡念完題目後，說：“顧思嘉的作文寫得不錯，得了二十四分。可以說，用詞非常brilliant，比範文寫得好。”
蔡歡歡經常在英語課上誇獎顧思嘉，顧思嘉早已習慣，但這次，卻有些不同。蔡歡歡倏然道：“顧思嘉，起來給大夥兒念念你的作文。”
顧思嘉忐忑不安地站起來。
蔡歡歡：“大家都豎起耳朵來好好聽聽！聽聽為什麽人家能得二十四分，有的同學卻只能拿個十五六分！”說完，蔡歡歡柔聲對顧思嘉說：“開始吧。”
“Dear Li Lei,I ha/ve got your letter...”
顧思嘉念了幾句後，教室裏起了一陣竊竊私語與竊笑聲。她的一些單詞讀得實在是怪異，比如“adapt ”念成“啊大撲特”，“practise”念成“普拉提撕”，“a/vailable”念成“啊為了包”，不一而足。有些單詞是重音讀錯地方，有些單詞是濃重的中文字音。
蔡歡歡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場景，不動聲色地叱責底下起了躁動的學生們：“都瞎嚷嚷什麽呢，不知道在上課嗎？有什麽話不能下課再說，要不要你們來上課？”
說完，蔡歡歡放柔聲音，鼓勵道：“顧思嘉，你繼續，很好。”
許允目不斜視地盯着顧思嘉，只見她的臉色有些難堪，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念了下去。
她的嗓音清寒幽遠，咬字雖然不準但在他聽來，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雖然讀音不準，雖然面有窘态，但吐字堅毅、落音果決，好似山泉泠泠。
他記起村上春樹的一句話：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片森林。
那麽于他而言，她的聲音就像水滴，一下一下，滴落在他的森林。
英語課上的小插曲顯然打破了不少人對于顧思嘉的看法。午飯時郭雲川向許允提起：“我附近的幾個人上午都在說，顧思嘉真是個死讀書的，英語考得比許允都高，但一開口，這口語說得跟中專生似的。”
許允不鹹不淡地回了句：“哦？”帶着慵懶的尾音。
郭雲川饒有興致地問道：“允哥，你是怎麽想的？聽到她的口語後，你有什麽想法？”
許允眼神淩厲地一飛，示意他不要繼續這個話題。
郭雲川見狀，脖子一縮，說道：“我的意思啊是說，他們幾個實在是太過分了，中專生怎麽了？一個個，真把自己看成高人一等了？”
吃完飯後，許允才剛站起來，就被迎面而來的一個女生撞到了。女生餐盤中的梅菜扣肉和海帶幾乎交纏着倒到了他的黑領白色校服上。
作者有話要說： 顧思嘉：恭喜二位喜結良緣。學業繁忙，告辭。
許允（掏啊掏）：老婆大人嗑糖不？
下一章發第一顆糖，小天使們來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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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喂~~
雷：小天使“一只椰子”
營養液：小天使“一只椰子”
我們允哥跳起來抱住椰子君吧唧了一口，成功碎掉了門牙(=￣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