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照亮飯桌的電燈泡

第二天早上喬問言起得很早,周臣還沒有回來,他坐在餐桌前撐着頭思考周臣會去哪裏,卻還是沒什麽頭緒,也不知道周臣還有什麽其他的朋友。

他是兩年前遇到周臣的,那時候他還在一家小餐館做一份服務生的工作,因為本身的缺陷整日被老板嫌棄,怒而辭職那天正好遇到了被房東掃地出門的周臣,兩人同病相憐,正好喬問言一個人住,就把另一間卧室低價租給了周臣。

認識這麽久,喬問言只知道周臣家在一個很遠的小鎮,家裏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孤身一人到城市打工,在酒吧做服務生,工作時間是晚上七點到淩晨兩點,偶爾有時候晚上會不回來,其餘更深入一些的則完全不知道,喬問言突然有些羞慚,雖然嘴上說是朋友,卻對朋友的什麽都不了解,真是太不合格了。

正想着時周臣就走進了廚房,坐在他對面:“發什麽呆?今天不用出門嗎?”

喬問言愣愣地點點頭,這才想起來前幾天每天幫付景松跟蹤江夏,每天早出晚歸的,怨恨得想殺人,現在突然閑下來,卻無事可做,最後還被勸告不要再行騙了,喬問言又懊惱又失落,眉毛糾結成一團。

周臣給自己倒了杯水喝掉:“我要去睡覺了,別叫我啊。”

喬問言應了聲“哦”,默默地又垂頭了,周臣從他身邊走過,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喬問言沒擡頭,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說什麽,任他回房去了。

周臣走了喬問言才想起來,噢,又忘了向他道歉,抓了抓頭發想去房間找周臣,手機在餐桌上閃爍了一下,他拿過來看了一眼,發件人居然是“變态跟蹤狂”,他還找我幹嘛,喬問言猶疑地點開:“中午有時間嗎。”

喬問言莫名氣憤,毫不猶豫地回:“沒有。”

“這麽可惜,本來想請你吃飯的,真的沒時間就算了。”喬問言咬牙,手指在屏幕上移動,腦海裏自動就浮現出付景松那張欠扁的臉得意又狡猾的樣子,掌握一切的人生贏家嘴臉可惡透頂。

“去!”喬問言毅然決然地回,免費的飯為什麽不吃,看我不把他吃窮。

付景松馬上回了一個地址和時間。

喬問言沒再回他。

中午到餐廳時喬問言除了見到付景松,還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他跟蹤的那個姑娘,江夏,兩人面對面坐着,正談笑甚歡,不知道付景松說了什麽,姑娘還羞澀地捂住了嘴,喬問言走過去,站在他們桌邊,江夏擡了擡頭,看喬問言眼熟,卻一時沒想起來,猶豫地望向付景松。

付景松笑了笑:“來了啊,坐。”說着招呼服務員上菜。

喬問言兩邊看了看,權衡一下,還是不情願地坐在了付景松的身邊。

付景松為兩人介紹:“江夏,這是喬問言,喬問言,這是江夏,你跟蹤的那姑娘,還記得吧。”

江夏一副恍然的樣子:“我記起來了,你是那次那個……所以你果然是個騙子吧。”

喬問言被她這毫無顧忌的話弄得有點尴尬,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付景松忙打圓場向江夏解釋:“他确實是聽不到的,所以……而且,如果沒有他的話,事情大概沒有那麽容易解決,所以我想讓你們見一面。”

江夏不解地看着付景松,付景松這才把前幾天的跟蹤一五一十地跟江夏講了一遍,喬問言一直保持沉默,菜一上來就只顧埋頭吃東西,對兩人的談話充耳不聞,當然他也并不能聽到,他從未如此慶幸過可以随意屏蔽自己不想聽到的任何信息。

直到付景松伸手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怎麽,就餓成這樣?”

江夏在對面手拄着下巴,也沒有動筷子,同樣笑眯眯地看着他,喬問言莫名有種被看輕了的感覺,沒什麽表情地說:“嗯,我就是個騙子。”

江夏一下子斂了笑:“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喬問言想,我管你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又跟我有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啊,幹我屁事。他嘴上什麽也沒有說,只是勉強擠出一個一點也不真誠的笑容:“總之之前對不起了。”

江夏忙不好意思地又為他的幫助連連道謝,喬問言也都不冷不熱地應了下來,廢話,勞資擔驚受怕半天為你除了隐藏的威脅,受你一句謝謝總是不過分的吧。

之後便一直是江夏和付景松的交談,他們從初中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說到另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喬問言偶爾擡一次頭看到的就是江夏紮眼的笑容,再一扭頭是付景松紮眼的笑容,一頓飯吃下來他被兩個人弄得氣悶無比,說什麽請自己吃飯,這分明就是來請自己當電燈泡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