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察覺 洶湧的情緒撞上了一個突破口……
最終, 姐弟倆不得不把“嬌弱”的人帶回了家。
而小麻因為“車太顯眼”、“家裏真的住不下”為由被封煜趕去了酒店。
進門後,于知蘊第一時間拉上客廳窗簾,招呼封煜在沙發坐下後, 拉着于斯越去了廚房。
“說吧,你和那女孩子什麽關系?”印象裏,于斯越從來不是愛管事的性格,這次鬧這麽大, 她沒辦法不多想。
然而當時那麽多外人在場, 她找不到時機問。
于斯越揉了把頭發, 悶聲應:“沒關系啊。”
于知蘊不信,壓低聲音斥責:“你別給我撒謊。”
“真的沒關系, ”他眼底閃過幾分被誤解的無奈, “今天之前我都沒見過她,我發誓。”
“沒關系你怎麽會——”
“我見義勇為不行嗎, 那小子我看不順眼很久了。”
于知蘊有些詫異:“那男的,你認識?”
“嗯,同校的,比我低一級, 成天幹些爛事,名聲很差。”他眼底閃過幾分厭惡。
于知蘊還是忍不住後怕:“那你也不能直接和他動手啊, 萬一真出了事怎麽辦?”
“放心吧, 我心裏有數。”
他說得雲淡風輕, 于知蘊更生氣了。
“有數當時怎麽不知道報警,再說了你還是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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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報警來不及嗎?”于斯越揉了揉鼻子, 唯恐她繼續追究下去,忙轉開話題,“不說這個了, 你最近怎麽去錄節目了?”
于知蘊怔了怔,随即反應過來。
不得不說這節目的受衆度還真高,明明才播出不到24小時,就連于斯越這種從不看娛樂綜藝的人都知道了。
一時有點難解釋。
于知蘊清了清嗓子,敷衍道:“工作需要,你別管。”
“是嗎?”
姐弟倆質疑人的天性倒有點如出一轍。
于斯越輕嘆了聲:“姐,我覺得你還是別去錄了吧。”
“為什麽?”
“你和他——”于斯越看向外面的人,“不太合适在一起。”
于知蘊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客廳裏微垂着頭的男人,無奈解釋:“錄節目而已,又不是真的。”
“我不信,假的他幹嘛陪你回來?別和我說你們平時上節目都這麽敬業,連對方的私事都要包攬,我看他啊,純粹就是對你有意思。”
他這次反駁的相當直接,且有理有據。
于知蘊一時根本找不到應對的理由。
細想一下,自從上節目以來。
他對自己做的,似乎早就超出了節目cp的範圍。
若是說為了營造節目效果,倒不如說更像是假戲真做?
這個猜測跳出腦海的一瞬間,于知蘊臉上迅速浮上一抹燙意。
怕被看穿什麽,她不耐煩地瞪了于斯越一眼:“小屁孩,你懂個屁。”
“不是,我這是男人的直覺。”
于知蘊煩躁地去推他:“趕緊出去,別在這礙事。”
“我不——”于斯越拉下她的手,“姐,你聽我的,節目別去錄了,除非你對他也有不軌的想法,否則天天因為這個破節目被人罵,算什麽啊。”
還不軌的想法呢?
她要是不軌,現在就該拿菜刀把他剁了。
奈何于斯越到底是長大了。
自己力氣根本敵不過他一半,去打他的手還被禁锢住。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兩人止住動作。
只見沙發上那人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站在透明的玻璃門外,一臉淡漠地看着兩人。
“是不是有病啊,這門有什麽好敲的?”于斯越松開她的手,小聲嘟哝了一句。
于知蘊已經走了出去:“怎麽了?”
封煜目光略過于斯越,停在她臉上:“這裏衛生間在哪?”
“就客廳右轉,走過去就能看到。”她指了指方向,見他沒明白,又回頭叫了聲于斯越,“你帶他去,我正好出去買個菜。”
于斯越不情願地慢吞吞出來。
封煜輕蹙了下眉:“我不要他帶。”
于斯越:“?”
果然是個花瓶,這麽大個人,連廁所都找不到,他還不想帶呢!
于知蘊有些怔住:“那?”
封煜:“你帶我去,他去買菜。”
“可他沒怎麽去過——”
他打斷她,慢條斯理地解釋:“你現在上過節目,出去也很有可能會被認出來,他去方便一點。”
似乎挺有道理。
今天在警局不就被人認出了嗎?
那以後,自己的生活豈不是都十分不方便了?
她還在思考,于斯越已經冷哼一聲,拿着錢出門了。
**
空氣都安靜下來。
于知蘊看着眼前面無波瀾人,不太自在地開口:“那個,我帶——”
話沒說完,他已經一言不發地轉身。
不久後,廁所的方向傳來推拉門關上的聲音。
這不是,知道嘛。
所以他是故意的?
像是要驗證于斯越說的話,推門聲再次響起時,那道腳步也跟着聲越來越近......
然後突然在廚房門口停下。
“于知蘊。”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于知蘊拿着電飯煲內膽的手晃了一下,險些砸翻。
她下意識地回過頭。
封煜就靠着半開的玻璃門,黑眸微垂,目光凝落在她身上。
一眨也不眨。
本就狹小的廚房,因為多出了個存在感如此強的人,瞬間變得逼仄壓抑起來。
于知蘊緊張穩住手,扯過一塊布粗糙地擦了擦外壁的水,放好,插上插座。
餘光掃到他身子動了動,似乎要走進來。
于知蘊趕緊甩掉手上的水,帶着幾分心虛開口:“那個,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等于斯越回來....再炒菜。”
“好。”
客廳雖然空間大了些。
但壓迫感并沒有減緩多少。
不過好在,他坐得離自己并不近,給了于知蘊正常喘息的機會。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摸出手機,解鎖,登錄微博。
其實因為明琪那句“亂七八糟的評論”和斯越說的“被人罵,”她多少猜測到一點,自己和封煜一組,肯定會引來不少反感。
她也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
然而在打開微博的一瞬間,她還是吓了一大跳。
消息界面,一排刺目的紅點。
私信已經被堆到爆,而且還在不斷上漲。
她手指有些僵硬地點開一兩封。
【不想錄節目趕緊滾好嗎,為什麽要來折磨封煜,你就是看他好欺負是吧。】
【從沒見過你這麽ex的女人,表面比誰都白蓮,其實比誰都心機。】
【有娘養沒娘教是吧,我不介意拿我的鍵盤教教你......】
咒罵聲一片,她掃了一眼,沒再看下去。
不至于吧,不過是節目裏組個cp,居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忍着想摔手機的沖動,點開熱搜。
果不其然,一則#封煜 實慘#的詞條挂在前排。
她點進去,是一條視頻微博。
視頻時間不長,只有兩分多鐘,剪輯的是封煜晚上一個人下樓泡藥的場景。
那不就是他犯胃病那一次嗎?
雖然之前兩人确實發生了不愉快,但後來自己不也起來給他煮面了嗎?
于知蘊越想越疑惑,快速拉了一下沒看完的後半段節目,終于找到了答案。
節目組為了突出矛盾,根本沒有把她後面起床那段剪進去。
怪不得,粉絲會那麽憤怒。
特別是剪輯後期還加了特效,又視覺深化了一下封煜當時的慘狀,就連她看了都不免有些生氣。
但又覺得有點委屈。
封煜見身邊的人眉頭緊緊蹙着。
似乎預感到什麽,湊過來,瞥了一眼她的屏幕。
周身的氣壓瞬間低下來。
于知蘊不自覺地擡頭,對上一抹冰冷到刺骨的眸光。
心悸了一秒。
她下意識地摁滅屏幕:“那,那個——”
“給我看一下。”他聲音沉下幾度,像是從喉嚨裏擠出。
于知蘊把手機往身後藏。
他倏然擡手,于知蘊以為他要來搶,跪起身子就往另一邊挪。
躲得離他遠遠的。
封煜的手僵住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生硬地拿起茶幾上自己的手機。
不太靈活地解鎖,登錄......
他目光死死落在屏幕上,眉間的溝壑越來越深,臉色陰恻得吓人。
從沒見過他這樣,于知蘊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許多:“那個,封——”
“坐好。”他突然起身。
經過她往外走時,伸手環在了她肩外側,但似乎顧忌什麽,沒有碰上。
于知蘊撐着沙發扶手坐下。
他沒再多說什麽,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良久後,對方始終沒出來。
于知蘊有些坐不住了,她輕手輕腳地走近。
因為裝修老舊,門隔音的效果并不好。
潺潺的水聲從裏面傳出,其間還夾雜着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具體說什麽,她聽得不是很清晰,只分辨出一兩句“讓你們剪掉後面那段”、“不是全部”之類的。
是關于節目組的事嗎?
于知蘊隐隐猜到,估計是雙方溝通有誤。
其實自己也沒有太在意,相比難過,更多的反而是震驚,畢竟言論來得太猛烈,她一時沒做好準備。
現在想想,剛才自己反應确實有點過度了。
所以,要不要阻止他?
因為光在外面聽着,也能感覺到對方那強烈得快扼制不住的怒氣。
她擡手,屈指剛碰上那門。
“刺啦”一聲,門從裏面被拉了開來。
他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于知蘊讪讪地收回手:“那個我是看你進去這麽久了,有...有點不放心。”
這話怎麽聽怎麽蠢!
他這麽大個人,難道能被馬桶沖走不成?
于知蘊覺得自己此時就像一個躲在廁所外偷窺的猥瑣女,被撞個正着,還找不出第二個合理的借口。
尴尬從頭燃燒到腳。
她垂下頭,封煜眉眼微微揚了揚:“我打電話,浪費了點時間,不好意思。”
靠,他居然信了!
于知蘊覺得不可思議。
聽他又說:“我已經和節目組溝通過了,他們會出面澄清的,還有我這邊,也會盡快處理,你這段時間別看微博。”
這麽——興師動衆?
“封煜,其實不用...這麽麻煩。”
封煜斂了斂眸光中的銳氣,認真道:“不麻煩,還有這件事,對不起。”
自己也沒有怪他啊~
而且這種剪輯,明顯是為了制造看點,以往的綜藝裏又不是沒有過。
他突然這麽溫柔地道歉,于知蘊覺得有些無措起來。
她撓了撓頭解釋:“真的不用了,都是工作,我其實沒那麽在意——”
“我在意。”
**
事實證明,越是暗示什麽,越是控制不住。
深夜,于知蘊還是沒忍住,關閉私信後,她幾乎是自虐地一條條點開之前的那些私信,又逐條删除。
睡意越來越淡。
在滑了一下拉不到底的對話框時,她戳開了一組血.腥的圖片。
生理性的反胃讓她手一抖,手機直直砸到臉上。
很疼,眼淚花沒忍住地往外冒。
房門外不時傳來的聲音都砸進耳膜。
她知道是封煜和于斯越,只不過,太累了,抽不出絲毫力氣支撐她起來。
**
廚房裏,看着一屋子缭繞的白氣。
于斯越很不耐煩地推開門:“大半夜的,你在幹嘛?”
封煜頭也沒回,平淡道:“煮面。”
“煮面?”于斯越被他的态度給激到了,忍不住嗆聲,“我看你是想把我家炸了吧。”
封煜沒再理他,繼續一臉認真地盯着火。
今晚做飯時,于斯越聽說他不吃辣,故意在邊上幫忙時,趁于知蘊不注意往每個菜裏灑了一堆的辣椒。
他強撐着也沒吃兩口,到這會,胃又隐隐泛疼,吃了藥也不管用。
想起上次在清瑤鎮時,她給自己煮的面,他就想試試。
只不過,看着糊成一團的面。
他似乎真的不太擅長。
白氣溢到了客廳,越來越濃。
于斯越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三兩步走過去,一下關了他的火。
封煜終于有了點反應:“你——”
“你什麽,你一個人煮這麽多面吃得完嗎?”
封煜不想理他,伸手越過他去點火。
于斯越攔住他的手:“再燒就滿出來了,不知道?”
他蹙了蹙眉,也有些不耐煩:“你走開。”
“憑什麽啊,你出去還差不多。”于斯越看着那一鍋快燒幹的面條,伸手推了他一把。
力道不算太大,但畢竟是十七八歲的大男生。
而且那力道正好落在他胃部。
疼痛頓時收不住了。
他整個人被他推得後退了兩步,背後撞上一邊的牆,發出一聲悶響。
于斯越有些被吓住了:“你別碰瓷啊,我可沒有用力。”
他額角很快浮上一層冷汗,一只手撐着臺面,一只手按着腹部,頭微微垂着,喘氣聲有些急。
于斯越趕緊扶着他到外面餐桌前坐下:“你忍一下,我去叫于知蘊。”
他驚慌地剛要走開,手臂突然被扯住。
封煜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澀啞:“別,別吵醒她。”
“可你——”
“沒事,我緩一會就好。”
于斯越還是不放心:“你可別開玩笑,要是在我們家出了事,于知蘊得內疚死。”
“不會。”聽到那觸動心弦的三個字,他目光柔下幾分,“你去給我倒一杯熱水。”
“行行行。”
于斯越秒變乖,雙手将水遞到他面前:“還要什麽,你剛剛是不是想吃面?”
問完,也不等封煜拒絕,馬上閃身進了廚房。
不過,出乎他預料的是。
于斯越煮的面,味道竟然還不錯。
雖然比不上知蘊,但比他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怎麽樣,我手藝不錯吧?”
封煜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湯:“一般。”
“切~”他不屑地掃了他一眼,“問你個問題。”
“什麽?”
于斯越挑了挑眉:“你和我姐,到底是什麽關系?”
封煜放下筷子,透亮的黑眸慢悠悠轉了轉,沒說話。
于斯越輕“啧”了一聲:“我看你是喜歡她吧。”
他還是沒答。
于斯越忍不住激他:“不過我勸你還是早日放棄吧,你雖然長得還行,但追我姐的人很多的,你來太晚了,而且沒什麽競争力。”
他終于有了反應:“很多?”
“對啊,你是不知道,我姐當年剛轉來這上初三的時候,每天送禮物送情書的兩只手都數不過來,不過因為這——”說到這,他語氣低迷下去。
封煜耐着性子:“這什麽?”
“沒什麽,就是後來出了點事。”
“什麽事?意外嗎?”封煜勾着他往下說。
于斯越眼睫喪喪地垂下幾分:“不算意外,就那時校外也有個人追我姐,那人是個人渣,初中都沒讀完就辍學了,被我姐拒絕過兩次,感覺沒面子,就趁某天放學找了幾個人堵我姐。”
似乎猜測到即将發生什麽,封煜搭在桌邊的手驀然收緊。
于斯越繼續說:“那些人都是混社會的,髒得很,我姐那天和他們起了沖突,當時被一個男生推了一把,摔到了邊上的一堆碎啤酒瓶上。”
原來是這樣。
他盯着自己僵硬的手看了一會,眸光徹底寂滅下去。
于斯越嘆了口氣,繼續說:“我姐就因為那次受了傷,背後留了疤,不過那幾個人沒占到什麽便宜,受了傷還被關了幾天,後來又因為別的事進去了,得虧我姐有兩下子,他們當時也怕了,否則......”
否則,他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後面的話,他聽不清了,只覺得心髒疼得快要撞破胸口。
不知多久後,于斯越還是不死心:“所以,你是不是喜歡我姐?”
“沒必要和你說。”
“哎,你這人——”于斯越不滿地瞪他。然而在觸及到他眼底的一抹殷紅時,又被吓到了似的止住話。
“算了,和你說話真費勁。”
于斯越拉開凳子,起身。
封煜先一步把碗推過去。
于斯越忍着脾氣:“你什麽意思,你讓我洗碗?”
“你說呢?”他聲音沉得可怕。
于斯越咬了咬牙,端起碗往廚房去。
十分欠揍。
但又不能揍,還不太敢揍。
整理完衛生,他重重關上門,路過他時,憤然依舊沒被水沖散:“我先回去了,過半小時鎖門,不回來,你就睡外面吧。”
“随你。”封煜冷冷應了聲。
周遭很快徹底安靜下來。
封煜本就沒想回去睡,他有潔癖,也排斥陌生的人和環境,所以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那不可能睡得着。
靜靜地坐了一會,他走進衛生間。
幾分鐘後,又不緊不慢地出來,在狹小的客廳來回晃蕩了兩圈。
他停在于知蘊的門前。
房門緊閉着,裏面透不出一絲動靜。
睡了嗎?這麽晚,肯定睡了吧。
想看看她,很想......
幾乎是一種強烈的渴求,在黑夜裏一直發酵。
漆黑的瞳孔像是失了焦,盯着那扇門看了不知道多久。
骨子裏那些本能的癡念一點點蠶食掉理智的神經。
他滅掉外面所有的燈,手搭上門把。
心跳在一片靜谧中,聲勢越來越大,像是一個賭徒,在把所有期盼壓在某個結果上。
輕輕壓下門把,很細微的一聲響。
門開了。
他心跟着劇烈顫了一下。
房間內居然亮着一盞燈。
光線昏黃,但足以照亮狹小的空間。
是真的小到可憐,窗子只有窄窄的一小條,被一塊老舊的布随意遮着。
房間內除了一張床和一條走道,幾乎沒有餘下別的空地。
這就是,知蘊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
他将腳步放到最輕,走到床邊。
床上的人雙眸微微阖着,烏黑的睫毛在白淨的眼窩底下遮出一片陰影。
像蝴蝶的翅膀,漂亮又稚嫩。
他俯下身,膝蓋輕輕壓在有些浮起的地板上。
這會離得近了,他看清她的眼角,有淺淺的水痕,還沾了幾根細軟的頭發在上面。
其實很難過是嗎?
若是自己能早點發現,她就不會遭到那麽多議論和謾罵;若是自己再早點找到她,也就不會......
一想到她小心翼翼遮掩傷疤的樣子,呼吸都被刺得生疼。
“知蘊?”他跪在床邊,将聲音壓得幾乎不可聞。
床上的人沒絲毫反應。
他又低低叫了一聲:“知蘊。”
不似剛才的試探,這一聲像是從喉嚨一點點擠出,揉盡了所有心疼和愛意。
目光癡纏地萦繞在她臉上。
他低下頭,鬼迷心竅一般,靠近過去。
在即将觸上她肌膚時,他連呼吸都收起,克制又輕柔地将唇落在她眼角。
一點一點相貼。
洶湧的情緒撞上了一個突破口。
他探出一點點舌尖,流連片刻,又怕犯錯一般顫着收回。
殊不知,被子下那雙纖細的手,在這一刻倏然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