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潛意識 區別對待

錄完節目, 孫曉曉是最後一個走的,并且拒絕了謝昀同行的提議。

回到家的時候,廚房裏飄來了飯菜的香味, 張姨在裏面忙碌着,趙思銘正坐在餐廳裏。

他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而且還難得地留在家吃晚飯。

她詫異地停下腳步,對方朝她招了招手:“東西先放那吧,先過來吃飯。”

“哦, 好。”她脫下包, 整理了一下衣擺, 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最後一個菜上桌,張姨給兩人盛了飯, 便出去忙碌了。

偌大的餐廳安靜下來, 只有偶爾發出餐具輕碰的聲響。

吃了幾口,趙思銘突然放下碗筷看她:“這期節目錄得怎麽樣?”

“還, 還好。”

“哦,下一期——”趙思銘頓了頓,低眸思索了一會接着說,“你不用去了, 節目組那邊會安排新的嘉賓。”

孫曉曉擡起頭,目光停滞了良久, 點了點頭:“好。”

“還有一件事。”

“什麽?”她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 趙思銘開口:“我讓人在外面找了一套房子, 你明天過去看看。”

“思銘哥——”

“如果不喜歡,你讓劉叔再帶你去找找, 盡快在周末之前看好,還有工作的事,不太适合就換一份, 或者你想繼續學習,我也可以送你出國深造。”說完,他拉開了椅子,起身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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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再明顯不過。

孫曉曉聽着那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拿着碗的手無聲收緊,一點一點,幾乎要嵌入光滑的瓷口邊緣。

**

自從上次錄完節目回來,于知蘊這兩天都沒見過封煜。

剛開始,自己也忙,所以沒怎麽注意到,然而現在賀嘉元那一期雜志已經完成并且已經投入線上線下的發售,她終于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看着聊天界面,寥寥的幾行,于知蘊撥通視頻電話。

沒人接?

她不死心地又打了一個,還是自動挂斷。

太反常了,以往他從來沒有漏接過自己電話。

她也不再等着他回過來,忙穿上外套,往門外跑去。

門敲了兩下,沒人應。

她輸入密碼打開,雖然是白天,但裏面遮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一片黑,按下牆邊的開關,她朝主卧走去。

推開門,牆角一隅亮着一盞小燈,隐約能分辨出床上隆起的被子裏,躺着一個人。

原來是睡着了嗎?

她剛準備帶上門出去,裏面突然響起了咳嗽聲,于知蘊扶着門把的手頓住,微怔在原地。

那咳嗽沒停,反而一聲接一聲的,越來越重。

她意識到什麽,趕緊跑到床邊,只見床上那人眉頭緊擰着,臉色蒼白得有些吓人。

“封煜。”她下意識地擡手摸上他的額頭。

好燙!

她的心仿佛也被這溫度灼燒到,猛地顫了一下,收回手坐到床邊,想将人叫醒扶起去醫院,可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

于知蘊急得額頭上全是汗,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翻出封煜的手機,解鎖,找到小麻的電話,撥通。

那邊接得很快:“煜哥,怎麽——”

“是我。”她掩藏不住慌亂,啞聲說,“封煜發高燒了,叫...不醒,你能趕緊過來嗎,我一個人沒辦法送他去醫院。”

小麻很快反應過來:“于小姐,你先別急,我馬上過來,你先拿濕毛巾或者酒精什麽的給他降降溫。”

挂斷電話後,她馬上去浴室擰濕了毛巾出來,輕輕壓在他額頭上。

但他額頭溫度太高,沒一會兒,毛巾都被烘熱了,她馬上又去換冰的,再出來時,剛碰到他的額頭。

他悶在喉嚨裏的聲音響起:“知蘊......”一遍又一遍小聲喃喃着。

于知蘊叫他,意識卻依舊是模糊的。

從沒見他病成過這樣,她心急地眼眶酸脹。

終于在反複地給他換了幾輪毛巾後,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出乎她意料的是,小麻是帶着一個年輕醫生一起來的,于知蘊不敢耽擱半分,忙将兩人帶到房間裏。

“嚯,燒成這樣也不知道去醫院,他是準備把自己燒成肉幹嗎?”那醫生測了溫度後,嗆了一句。

小麻心焦又無奈,催促道:“我說,趙醫生,你別開玩笑了,趕緊給他看看吧。”

“知道了知道了。”他很快檢查了一遍,“他這樣,得挂一針,你們誰來把他手按住。”

于知蘊有點不明白。

“煜哥很抗拒打針的。”小麻解釋了一句,不情願地走過去:“我來吧。”

他按住封煜的一只手腕,結果在針頭剛埋入皮膚一小截的時候,他突然劇烈地動了一下,針頭偏了。

那一處很快起了淤青。

“不是,你按牢點不行嗎?”醫生吐槽了一句,換了一個針頭,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

“麻航青,你沒吃飯嗎?”醫生頓時耐不住性子了。

小麻頗為無奈:“你來試試就知道了,我又不是不會輸液。”

“那你給他治好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

于知蘊擔心得不行,緊張地看着兩人:“我來吧,。”

“于小姐,你——”

“快點。”她耐心也消耗完了,催促道。

醫生又換上新的針頭,于知蘊一只手搭在他手掌下,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指關節。

“封煜,你別動了。”細啞的聲音沾上了幾分哀求。

針頭緩緩推進,順利埋入血管。

小麻看呆了:“我靠,我哥潛意識裏也這麽...區別對待的嗎?”

醫生:“廢話。”

“等一下,”兩人轉身,于知蘊突然叫住那個醫生,“能不能等他輸完液看看情況再走。”

醫生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又看向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行,可以。”

門被帶上。

于知蘊怕他動到針頭,就在床邊坐着,不敢走開。

突然,手機的消息提示音響起,是封煜的。

她拿過手機,自動解鎖,是一條消息。

本打算忽略過去,提示音又響了一下,新的消息跳出。

【趙思銘】:你不用做得這麽絕吧。

什麽意思?他倆有什麽恩怨嗎?

好奇心被激發出來,于知蘊點進去,裏面還有兩條消息,一條是不久前發來的。

【趙思銘】:封煜,你在調查我們?

還有一條是前兩天發的。

【趙思銘】:我已經和她溝通好退出節目了。

這幾條消息,封煜均沒有回複。

于知蘊一頭霧水,往上又翻了翻,是幾條一個半月以前的消息。

【封煜】:這個節目,想辦法讓她參加。

【趙思銘】:好處呢?

【封煜】:你慢慢想,對了找個人陪她一起來,別讓她覺得奇怪,還有這個給她(文檔附件)。

【趙思銘】:行,知道了。

【趙思銘】:她同意了。

【封煜】:定金。

盯着那個文檔,于知蘊突然隐隐猜測到什麽,點進去,正是之前趙思銘交給自己的那張節目報名表。

是他,原來全是他的安排。

那些原來想不通的一些點,在這一刻都被串成了一條明晰的線。

一時說不出什麽心情,于知蘊放下手機,又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空空蕩蕩,有點不死心,她又将房間裏看去能藏東西的地方全翻了一遍。

終于,在書櫃下層的抽屜和一個小保險箱裏各翻出了一個文件夾。

一個打開,扉頁上“孫曉曉”、“趙思銘”幾個字,充分說明了應該是趙思銘所說的那份“調查資料”。

她匆匆翻了幾頁,又急着打開另一個。

然而當她看到自己的名字時,徹底怔住了。

封煜調查自己?

她一頁一頁翻過去,內容不算多,但看得出來已經是能查到的最大限度了,還有幾張她大學時候的照片。

憤怒嗎?

她本來是這麽認為的,自己肯定會憤怒得将這些東西都重重丢到他臉上,然而當她走到床邊看着蒼白到透出脆弱感的人。

突然就不忍心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攥緊那兩個文件袋,輕放到床頭櫃臺面上,重新坐回床頭,看着輸液管裏的液體一滴滴往下墜。

不知道多久後,點滴終于打完。

“沒什麽事了。”醫生拔完針,回頭看她,“就是晚上可能還會低燒,于小姐到時候給他物理降降溫就行。”

他說得雲淡風輕,于知蘊還是擔心:“要是降不下來怎麽辦?”

“那就,”他揶揄道,“喂他吃點退燒藥。”

于知蘊沒發覺到他話裏的深意,應了聲好後,醫生就笑着往外走了,小麻也想跟上,被她突然叫住:“等等。”

小麻讪讪地擠出一個笑:“什麽事,于小姐?”

“這是什麽,你能解釋一下嗎?”她拿起床頭櫃上的兩個文件袋。

從進來的時,他看到床頭櫃那兩個文件袋時不自然的表情,于知蘊就猜測他應該知道。

“這,這個啊——”小麻撓了撓頭,笑嘻嘻地往門邊退,“于小姐,你還是親自問煜哥比較好。”

說完,他不敢再多留,腳底抹油似的飛快消失在門口。

于知蘊無奈扯了扯唇角,替床上的人蓋好被子,轉身時,手突然被抓住。

“知蘊,不走......”

她吓了一跳,轉過頭看才發現對方其實沒醒,眉頭緊皺着,應該只是做夢了。

“我沒走。”她彎下腰,輕輕拍他胸口。

人很快安靜下來,于知蘊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摸了一把他汗濕的額頭,起身去衛生間給他拿了一條熱毛巾出來。

小心地給他擦了擦額頭,脖子......那緊鎖的眉頭也慢慢地松開。

于知蘊收回手,盯着那兩個文件袋看了良久,将東西暫時塞進床頭櫃的抽屜裏。

**

封煜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坐起,掃了一眼光線柔和的房間。

她不在,難道是自己做夢了嗎?

可他之前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還感覺到了她的氣息,不會辨別錯的。

難不成是走了?

他着急地掀開被子,腳剛踩到地板,突然,門從外面被推了開來。

一抹熟悉的身影清晰地出現在視野裏。

“知蘊。”他迫不及待地站起來,于知蘊忙加快腳步走到床邊,放下手中的碗,将人按回床上。

“亂跑什麽?”她扯過被子蓋到他身上,有些生氣,“自己生病了不知道嗎?”

“知道,但我怕你走了。”他聲音幹啞,眼瞳也因為發燒泛着紅,可憐中又透出一種被蹂.躏了似的病态美感。

真他媽的受不了。

于知蘊咽了口口水,從邊上拿過一件外套,語氣軟下來:“去洗個臉,吃點東西吧,別餓壞了。”

“好。”他聽話地穿好外套,起身時,突然晃了一下。

于知蘊忙扶住他手臂,眼底閃過一抹驚慌:“要我扶你去嗎?”

“要。”

将人帶到衛生間,看他磨磨唧唧地刷完牙又和毛巾較起勁,于知蘊索性一把拿過,擰好了遞給他。

“沒力氣,姐姐。”他低下頭,漆黑的眼眸無辜地盯着她,上面密長的眼睫還不時地輕眨一下。

明知可能是誘惑,但于知蘊還是妥協地替他擦完了臉。

“吶~”回到床邊,于知蘊端起那粥遞給他。

他沒接,于知蘊以為他不愛吃,想了想解釋:“你生病了,要吃清淡一點的,嘗嘗看吧。”

他還是沒有動靜,于知蘊從他的眼神中突然讀懂了什麽:“封煜,你該不是要我喂吧。”

“你只是發燒了,又不是三歲小孩——”

“三歲小孩才能喂嗎?”他挨到她身邊,啞聲道,“那我三歲行不行?姐姐,你喂我。”

“......”

真不害臊。

小時候他都沒這樣過,現在倒活回去了,然而于知蘊被他這個“強行三歲”給折服,一時不知道怎麽反駁,舀了一勺粥遞到他唇邊:“張嘴。”

“有點燙。”

于知蘊無奈,下一勺放到唇邊吹了吹,這回,他終于沒有意見了。

喂完一碗粥,于知蘊将服務進行到底,抽了一張紙,替他擦了擦唇角。

封煜不安分地握住她的手:“姐姐,我發現生病還挺好的。”

“胡說八道什麽。”于知蘊瞪了他一眼,抽回手正準備起身出去,腰被人攬住。

“封煜,別鬧,廚房還沒收拾呢。”

“不收拾。”他拿掉她手上的碗,直接将人半抱着拖回床上。

好啊,這家夥,又騙她。

“不是說沒力氣嗎?”

他彎了彎唇:“吃飽了就有力氣了。”

“撒謊。”于知蘊推開他往自己頸窩裏蹭的頭,清了清嗓子,嚴肅道,“怎麽會生病的?”

“真想知道?那我說了姐姐別生氣。”他挨着她坐好,眼尾蕩出淺淺的笑意。

于知蘊心裏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剛想讓他別說了,可低啞的聲音已經飄過來。

“和你一起住酒店那天晚上,我起來...沖了三次冷水澡。”

空氣突然沉默下來。

于知蘊腦子迷迷糊糊地轉了一會,終于反應過來,耳尖莫名地燙起來:“你,你那天晚上不是睡沙發嘛,你——”

“沒有。”他嘀咕了一聲,但怕她因此戒備自己,又忍不住小聲解釋,“姐姐,我那天只是抱你睡了一晚上,你放心,什麽...都沒對你做。”

算了,于知蘊忍住不對他那張好看的臉下手。

她挪到床沿,拿出抽屜裏的文件袋,丢到床上:“那這個,能解釋一下嗎?”

他目光頓時僵住。

于知蘊又問:“怎麽了,不能說嗎?還是怪我私自翻你東西,不願意說。”

還是沒有回應,他眼睫低低地垂下。

“不說,就算了。”于知蘊聲音冷下來,瞥了他一眼,起身。

“不是的。”意識到她生氣要走,封煜慌亂地抓住她指尖,“沒怪你,你讓我先想想,我——”

“行。”于知蘊打斷,拿起他的手機解鎖,點開裏面的聊天記錄,“還有這個也一起解釋一下。”

這個怎麽忘删了!

封煜硬着頭皮老實說:“我當時找不到別的方式接近你,你又刻意疏遠我,我沒辦法了,知蘊,我不是故意的。”

也真難為他了,為了接近自己,還真是費力又費錢。

“蓄謀已久。”于知蘊瞥了他一眼,“那我當時要是拒絕呢?”

“那我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別人是學海無涯苦作舟,敢情他是情海無涯也不回頭。

于知蘊啞口無言。

封煜見她沉着臉,攥着她的指尖小聲央求:“知蘊,你要是生氣就沖我撒,打我罵我都行,別悶着自己。”

“我有那麽兇嗎?”于知蘊揉了一把眼眶,“那為什麽要調查我?”

“想多了解你一點。”

“那你就不會問?”

封煜盯着她微紅的眼角,心疼地擡手擦了擦:“你那時候都躲着我,我找不到機會,更怕問錯什麽,你再也不理我了。”

心被這句話泡得酸酸脹脹的。

于知蘊別開頭:“那孫曉曉呢,查她是擔心她對我不利?”

“嗯。”他承認得很快,“出了這麽多事,我沒辦法不擔心。”

“那查趙思銘又是因為什麽?”于知蘊之前只粗略翻看了前幾張資料,內容也記不太清了。

封煜思索了一會:“他是孫曉曉的哥哥。”

于知蘊沒想到還有這層關系,眼底閃過幾分詫異:“兄妹?親的?”

他搖頭:“不是,兩人沒有血緣關系。孫曉曉母親是後來嫁進趙家的,她當時已經快十歲了,是她媽和別人生的,後來趙家破産,趙思銘他爸死了,而她媽一個人跑了,她就一直跟着趙思銘。”

怪不得,之前何芷還懷疑過她被趙思銘包養,原來是兄妹。

但看這些,她完全沒有對自己不利的理由啊。

封煜看出了她的疑惑:“她十三歲那年,被綁架過。”

“什麽?”

“我查到的資料是她失蹤過一段時間,而那個時間中岚市正好發生了一起大型的拐賣案。”

中岚?綏原所屬的市。

于知蘊算了一下時間,那不就是當時江雪平負責的案子嗎?

她垂在身旁的手無聲息絞緊:“封煜,我爸他——”

“我知道,那個案件抓捕當天一名刑警犧牲,兩名重傷,除此之外,還有一名人質當場死亡,那個人質...應該是孫曉曉的母親。”

“可是——”于知蘊剛冒出一個音,眼眶頓時紅了。

封煜心跟着被揪緊,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能起身,将人拉進懷裏,一下下輕拍着她的背。

“所以,她是恨我爸沒救下她媽,現在知道了...我是江雪平的女兒,也,恨我嗎?”她悶在他胸口,斷斷續續地哽咽出聲。

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但封煜舍不得再說出讓她有半分難過的話:“和你無關。”

“封煜,”她眼淚蹭上他的衣服,“我爸他當時肯定也想救所有人的,不然他也...不會死。”

“嗯。”封煜将人摟得更緊,一下下親她的發心,“不想了,我們不想了,以後她不會再出現在你身邊。”

**

seu演唱會當天。

何芷早早過來催促,她關掉電腦開始收拾,封煜的信息剛好跳了進來:“我讓小麻在你們公司停車場接你們。”

“怎麽了啊?”何芷歪頭瞄了一眼。

于知蘊手快地摁滅屏幕:“沒什麽。”

“啧啧,誰信啊,肯定是封煜吧,你看你笑得一臉蕩漾。”何芷忍不住笑着調侃起來。

本以為上次封煜的那句不會讓孫曉曉再出現,是為了哄自己說的。

沒想到第二天來,就聽說了孫曉曉辭職的消息,而且不知何時就搬空了工位,人影都沒見到。

趙思銘又把何芷調回了她身邊。

何芷自然是最高興的,為此一改往常,連誇了三天趙思銘決策英明。

“哎,知蘊姐,你說孫曉曉是不是得罪了姓趙的?”走出電梯,何芷小聲地問。

于知蘊有些心虛:“不知道。”

“哎,姓趙的真是狠毒,人什麽時候弄走的都不知道,而且節目也給人撤了,這都最後一期了,搞得現在網上都在說封煜,你不生氣?”

節目組自從放出要換人的通知後,一群網友因為之前第三期兩人臨時組隊毫無互動,并且封煜還放棄比賽害得她接受懲罰,紛紛猜測她是得罪了封煜所以導致被換掉。

于知蘊搖搖頭:“不生氣。”

何芷還是覺得不平:“哎,封煜這不是給姓趙的背鍋嗎?”

還真不是,然而這麽複雜的事,她一時又不好開口和何芷說。

掃了一圈停車場,她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走了,在那邊。”

“哦哦,好。”

上車後,何芷異常沉默起來,然而那雙眼睛盯着車內的東西左看右看,還是暴露了緊張,并且看得小麻都不鎮定了。

“于小姐,你朋友她...沒事吧?”

“沒事。”于知蘊拍了一下何芷的腿,“你幹嘛呢?”

“我激動嘛,有生之年,第一次坐愛豆的車,對了,他今天不陪你去嗎?”她聲音壓得極低,但前排的小麻還是聽到了。

“于小姐,煜哥今天很忙,現在過不來,等看完了他會接你的。”于知蘊知道他這話是為了照顧她的面子,故意說給何芷聽的。

但她還是覺得很尴尬,畢竟何芷又不是外人。

“我知,知道了。”

車子抵達場館門口。

seu是目前國內最熱的女團,她們戴上口罩入場時,現場氣氛已經非常足了,人潮湧動,不少應援的燈牌橫幅已經拉起。

“哎,你知道嗎?這場演唱會有特殊嘉賓。”

“好像是有,但具體是誰不知道啊。”

“我聽到消息說是封煜。”

“卧槽,不會吧?要是真的我姐們可就要瘋了啊。”

......

入座時,隔壁傳來激動的交談聲,何芷顯然也聽到了,興奮地扯了一把于知蘊的衣服:“真的假的啊,封煜他會來——”

“噓。小聲點。”于知蘊對她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不是吧。”

“你要不要确認一下啊,萬一呢?”何芷不死心地看着她。

說實話,她也不确定。

畢竟封煜那個人,随時都能給她爆出點新的花樣。

她在何芷期待的目光中摸出手機,點開封煜的號碼,撥通。

幾秒後,低沉溫柔的男聲傳過來:“怎麽了,姐姐?”

“封煜,你現在在哪?”

“我在公司,是不是想我了?”

她故意乖乖“嗯”了聲。

那邊低低笑了:“待會結束去接你,我還在忙,先挂了。”

“哦,好。”

“怎麽樣,知蘊姐?”電話挂斷,何芷湊過來。

“他在這。”于知蘊彎了彎眼角,剛剛電話裏那聲“封老師”就算模糊,她也聽出來是明琪的聲音了。

怪不得之前他突然問自己來不來聽seu的演唱會。

原來是存了這門心思。

讓他又瞞着自己,待會散場不等他了。

演唱會即将開始。

而何芷還沉浸在這個爆炸性消息中,一遍遍扯着她确認:“所以今天嘉賓真的是封煜?”

于知蘊無奈點頭,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應援小橫幅,突然,剛塞回口袋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掃了一眼來電人的名字,接起。

這邊尖叫聲此起彼伏,那邊似乎也有些雜亂。少年的聲音傳來,有些模糊不清,但還是叫她清晰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手術”、“可能不行了”。

聲勢在耳邊被不斷放大,回響,砸得她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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