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國
“我說希言啊,你說你去了法國一趟,就給我們幾個帶了幾塊肥皂回來,你像話嗎你?”羅小甜左右手裏分別拿着兩塊紫色的香皂,對面前正在整理床鋪的喬希言說道。
“那是香皂,不是肥皂!”喬希言先是更正了羅小甜的語病,然後接着補充道:“那香皂是用當地的薰衣草做的,我試過,很滋潤,比洗面奶還好用呢!
“再好用,還不就是香皂,啊啊,是薰衣草香皂。”羅小甜在喬希言轉過頭,怒視着她的目光下改了口。
“我去的是法國南部的一個小鎮,并不是巴黎,那裏真的沒什麽東西可以當做紀念品的。”喬希言坐到已經鋪好的床鋪上,對同樣是坐在對面床鋪上的羅小甜說道。
“要不怎麽說你奇怪呢,好不容易能去法國,你還不去巴黎,巴黎哎!”羅小甜在巴黎兩個字上面用了十足十的力氣,表情也滿是向往:“盧浮宮,埃菲爾鐵塔,巴黎聖母院,香榭裏大街,還有各種奢侈品,天啊!”
“別幻想了,就算是我去了,我也買不起。”喬希言說着撇了撇嘴角,打算了羅小甜的幻想。
她們都還是學生,除了偶爾打點零工之外,基本上就算是沒有收入來源,那些所謂的奢侈品對于她們來說,就真的是只能想想的東西。
“唉,也是。”羅小甜顯然也從剛剛的幻想中清醒了過來,但是随即就轉了一下眼睛,立刻就又有了新的想法。
“那些東西沒有就算了。豔遇,才是最重要的!快點從實招來!”拿起旁邊喝了一半的可樂瓶子,羅小甜指着喬希言,眯起了眼睛。
“那個小鎮上的人口可能還沒我們學校的學生多,哪可能有什麽豔遇。”喬希言這樣說着的時候,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了一張臉。
白的幾乎不見血色的皮膚,飛揚起來的眼角,略薄的嘴唇勾的弧度,那是個俊美到幾乎不真實的人。
真的,很不真實。有很多時候,喬希言甚至會覺得,那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境而已。但是,那一疊至今還躺在自己畫冊包裏的歐元,卻又是強有力的證明。
想到那疊錢,喬希言又忍不住開始皺起眉頭。那天之後,她曾經試着在那個不大的小鎮上尋找那個人,想把錢還給他,但是卻全無蹤影。
直到現在回到國內,就更是大海撈針般機會渺茫。
“喂喂,別一到關鍵的地方你就不說話,我可是有證據的,不容你逃避。”羅小甜露出一個帶着些狡黠的笑容,然後伸出手,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個透明的文件夾,文件夾裏面夾着一張紙。
“你什麽時候拿走的?”原本還有點走神的喬希言在一看到那個文件夾的時候,就立刻睜大了眼睛,然後直接跳下了床,走到對面羅小甜的床下就打算爬上去。
怪只怪,她們寝室的格局,是那種床下邊是櫃子和書桌,下去容易,上去只能爬梯子的格局。
喬希言試了幾次,都在爬到一半的時候被羅小甜給踹了下去,最終只能站在寝室的地上,一邊說着“快還給我”一邊對着羅小甜伸出手。
“瞧你緊張的,別着急,我問完了就還給你!”羅小甜說話間已經打開了文件夾,将裏面那張素描畫給拿了出來,對着喬希言示意了一下,笑得是志得意滿。
“你想問什麽啊?”喬希言皺起眉頭,無奈的擡起頭看着羅小甜。
“這畫上的人是誰?是你在法國遇到的嗎?”說話間,羅小甜只看了喬希言一眼,目光始終落在那張畫上。
畫上是一個男人,長發及肩,長相俊美,眼睛半睜半閉着斜看着一處,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喬希言聞言垂下了眼睛,半響都沒說話。
“啧,我怎麽越看越覺得這幅畫是你從哪個漫畫裏臨摹下來的呢?”還不等喬希言回答,羅小甜就砸了砸嘴,說道。
素描不像其他的畫,很難看出是臨摹的,還是按照真人畫的。
“臨摹?當然不是,我畫的是一個真人,在法國遇到的。”喬希言聽聞微微皺起眉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說的是實話,卻有一絲心虛。
“真人?你真到遇到這樣一個人?”羅小甜指着畫上的人,不太敢相信的說道。
“嗯。”喬希言點了點頭。
“天啊,你還說沒豔遇,你簡直就豔到姥姥家了!就憑你那三兩下子畫出來的人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那真人還得了?快,給我講講是怎麽回事!”羅小甜激動的說着,對着還站在地上的喬希言用力的招手示意她到床上來。
喬希言見狀輕輕嘆了口氣,擡起腳步爬上了羅小甜的床,将在法國遇到畫上這個男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羅小甜是她最好的朋友,對于她本就沒什麽好隐瞞的。
“噢買噶的,這也太像電影情節了吧!”在喬希言說完之後,聽得有些怔愣的羅小甜感嘆的說了一句後,趕快又拿起那幅素描畫,仔細的看着:“這幅畫上沒有薰衣草啊。”
“這幅和被他買走的那幅是不一樣的,這幅畫是我後來按照記憶中他的樣子畫的。”那幅畫被那個男人買走後,喬希言沒有再畫一幅,反而是将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的這一幕給畫了下來。
男人的一抹笑意,原來也可以用驚為天人四個字來形容。
“按照記憶畫的…..”羅小甜眯起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完後,還沒等喬希言辯駁,就将手裏的畫還給了她。
“就算你再怎麽記得也沒用,像他那樣的人,我們這種普通人啊,也就只能想想而已。”話說到這時,羅小甜原本還熱情高漲的語氣卻突然平複了下來。
伸手拿過素描畫,喬希言看着畫上的男人,無聲的點了點頭。她知道,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站得再近,卻依舊那麽遙遠。
“但是,如果可能,我還是想把那些錢還給他。”那些錢,不是她該拿的,會讓她心裏覺得不舒服。
“行了,別想太多了孩子,你不是還要去給別的比我們更小的孩子去補習嗎?時間快要來不及了。”羅小甜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善意的提醒道。
“啊,對啊,我要遲到了!”後知後覺的喬希言猛的起身三兩步就下了床,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包包就往寝室外面跑去。
“我先走了,晚上回來一起吃飯。”喬希言這樣說着的時候,人就已經消失在了寝室裏。
從S市的機場出來,一身純手工西裝的許少頃在司機幫他将車門打開後,彎身坐進了車裏。
“老板,直接回家嗎?”坐回駕駛座的司機對許少頃問道。
“不,去Need。”許少頃回道。
“是。”司機應了一聲後,便發動了車子。
拿出自從出了國就一直處于關機狀态的手機,按下開機鍵後大約過了五分鐘,就傳出了信息提示的聲音,接二連三。
等到手機徹底安靜下來之後,許少頃才翻開信息,忽略掉一些沒有用的之外,衆多短信其中要數泠的最多,足夠将近十條。
有幾條是來電提醒,剩下的就都是短信息了。從許少頃離開的第三天開始,每隔幾天就有一條,內容都差不多。
‘幹嘛關機?’這是第一條。
‘聽說你又去法國了?什麽時候回來’這是第二條。
‘許少頃,您能給點回應嗎?’這是第三條。
看到這裏,許少頃失去耐心的直接拉到了最下面,最後一條信息的發送時間距離現在已經有六天的時間了,內容是‘許少頃先生,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想念你了。’
許少頃覺得好笑的同時,也覺得心裏面暖暖的。
回國回國,這幾條沒什麽營養的短信息,讓這個‘回’字,充滿意義。
先是給泠回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回來了,但是卻得知泠并不在S市,而是在北京。
“你去玩的?”洛家游手好閑的小少爺去北京,許少頃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才不是,陪我媽來的。”泠否認道。
“哦,相親去了?”許少頃自然而然的問道。
在出國之前,就聽泠說過,家裏準備要安排他和一個什麽什麽家的小姐相親,所以許少頃立刻就将其和泠陪着母親去北京的事情聯想到了一起。
“小頃頃,您能說的不這麽直接嗎?”泠先是靜了一下,然後沒什麽好氣的說道。
“行了,好好相親,等着喝你的喜酒。”許少頃勾起嘴角,調笑着說道。
“別在傷口上撒鹽了,我是被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不來,我媽能一天唠叨幾百遍的煩死我。”泠無奈的說完後,又接着問道:“你回來了,告訴恩恩沒有呢?”
“等下就打給她。”許少頃答道。
“嗯,那你給她打電話吧,告訴她我想她了,見過那個大小姐之後,我就越發的感覺到了她是有多好,可惜啊,便宜蘇辰那家夥了。”泠感嘆着說道。
“知道了,我一定傳達到。”許少頃含笑應了下來。
挂斷了和泠的電話後,許少頃按下了再熟悉不過的一串數字,響了沒幾聲,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小頃頃!你回來啦!”熟悉的調笑聲傳了出來,許少頃不自覺的就加深的了笑意。
“嗯,剛下飛機。”許少頃應了一句。
“還算你有良心,知道下了飛機打個電話給我,我可是想死你了!”她的聲音配合着她說所的話,帶上了一些些委屈和撒嬌。
許少頃細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垂下眼睛說道:“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在去Need的路上。”
“現在?有時間是有時間,可是你不是剛下飛機嗎?不累啊?”林唯恩的語氣裏有意思擔心的問道。
“沒關系,我在Need等你。”許少頃随即答道。
“那好,我現在就出門,一會兒見。”林唯恩聽聞也就沒再糾結,輕快的應了一聲。
将暗掉的手機收了起來,嘴角的弧度始終都沒有落下。許少頃放松身體,剛想轉過頭看向車窗外,本來平穩行駛中的車子卻突然一個急剎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