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下雨天
下雨的天氣很容易讓人的心情随之而變得陰郁,尤其是陰陰的悶着只是小雨淅瀝瀝的時候。許少頃坐在地板上,背靠着落地窗,自從被外面的雷聲吵醒之後,他就一直坐在這裏,連姿勢都沒有換一個。
昨天林唯恩去了Need,自從她訂婚之後,這是第一次。
她和以前幾乎一樣,除了左手上多出來的戒指之外,幾乎沒有差別。想想昨天她以一種十分特別的方式幫他們公司的新戲選男主角,許少頃不自覺的就牽起了嘴角。
這樣的方式,估計也只有林唯恩想得到,做得出。不過許少頃喜歡看她自信微笑的樣子,也喜歡看她偶爾的突發奇想。
但是他的喜歡卻只能是沉默的,隐藏的,在這份隐藏和沉默之下,許少頃只希望那個被上天眷顧擁有了她的愛情的人,能懂得珍惜。
雖然雨不大,不過在路上走了二十幾分鐘的喬希言,褲子和鞋還是被淋濕了。拿出傘套将還在滴着水的雨傘裝好後,她擡手按下了開門的密碼。來了好幾次的她已經将密碼在潛移默化之下,給背了下來。
打開門走了進去,喬希言習慣性的剛想走進廚房将東西放好,卻在眼角的餘光看到坐在客廳窗戶邊上的人時,驚訝的頓住了腳步。
早就聽到了開門聲的許少頃此時,正帶着一點笑意看着愣愣站在了原地的喬希言。
“你今天起得這麽早?”平常這個時間,許少頃都還在睡覺。
一直在看着喬希言的許少頃聽聞加深了些笑意,開口說出的話語卻是與喬希言的問題毫無關系:“你的褲子都髒了。”
“外面下雨了我也沒辦法。”聞言的喬希言低下頭,拎了拎自己的褲腿,無奈的說道。
“不要把雨水弄到家具上。”依舊帶着笑意,許少頃淡淡的說完後,便從地上站起了身子,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真是夠刻薄的!
喬希言氣結,怒目而視着許少頃的背影,卻只能無計可施的大口大口深呼吸,并且告訴自己冷靜,那是你的老板,你要忍耐。
但是等過了一會兒氣消了的喬希言一邊擦着櫥櫃,一邊卻在想着,以前她來的時候許少頃都在睡覺,等許少頃睡醒了的時候,除了那間卧室之外,其他的地方她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而她去打掃卧室的時候許少頃通常都是在洗澡,洗完澡之後就直接出門了。
他們的交流很少,喬希言之前覺得大部分原因都要歸功于他們這樣略顯怪異的時間差上,但是今天,許少頃明明醒着,明明就坐在客廳裏,卻也在喬希言來的時候,轉而又回到了卧室。
他并不喜歡說話,更加不可能和她侃侃而談的閑話家常,這些都是喬希言之前就預想到了的。
但是現實遠遠要比她的預想還要更加誇張一點,也更加具有張力一點。有的時候連最基本的寒暄都因為許少頃生人勿近的氣場而能省則省了。是的,盡管喬希言已經擁有了他家門的密碼,登堂入室的來過很多次了,但是他們卻始終都是生人。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偶爾還伴有雷聲。擦完地板并且将除了卧室和書房之外其他地方都打掃好了的喬希言拿着抹布剛準備去打掃書房,卻聽到她放在包包裏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喬希言聽到後就快步向包包所在的廚房走去。
許少頃自從走進卧室後就沒再出來,而且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喬希言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去睡覺了,怕電話的聲音打擾到他。
快速的從包包裏翻出手機,喬希言掃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媽媽’二字後,按下了接聽鍵。
“喂,媽媽。”喬希言略微壓低了些聲音,開口說道。
“希言啊,明天是周六,你不用上課的吧?”喬媽媽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對喬希言問道。
“不用啊,不過我下午要去教小朋友畫畫,怎麽了嗎?”喬希言應了一聲後,不知道自己老媽到底打算做什麽的喬希言開口問道。
“今天晚上回家來住吧,媽媽給你做你最喜歡的紅燒排骨,還有清蒸魚,怎麽樣?”喬媽媽采取了美食誘惑的策略。
“我又不喜歡吃清蒸魚,清蒸魚是喬希凡喜歡吃的。”靠在櫥櫃上的喬希言聽聞撇了撇嘴角。
“你總說你不喜歡,可是每次我做完你也都沒少吃。”喬媽媽十分不以為意的說道。
“那只能說明我不挑食!”喬希言沒好氣的說。
“好啦好啦,那再做一個豆豉鲮魚油麥菜,你不是最喜歡吃油麥菜了嘛,這次我沒記錯吧?”喬媽媽采取完美食誘惑策略後,繼續追擊親情攻勢:“而且我和你爸爸還有希凡都想你了。”
“老媽,我上個周末才剛回去過,這才過去幾天啊!”因為喬希凡快要高考了的關系,最近一段時間喬希言回家回得比以往都要勤很多。
“那又怎麽樣?你沒上大學以前還天天都住在家裏呢,有一次你去夏令營,雖然只去三天,你爸爸還不是擔心的不得了,一天四五個電話的給你打?”喬媽媽開口反駁了喬希言的話。
雖說最近有點累使得喬希言其實挺想連飯都不吃就直接回寝室睡一覺的,但是奈何老媽的理由實在是太充分,輕輕嘆了口氣的喬希言剛準備答應,卻瞥見了窗戶外面的雨。
“可是,現在在下雨哎,而且好像越下越大了。”喬希言有些擔心的說道,從這裏要回去自己的家,距離很遠,要倒三次車才能到。
“你在打工嗎?地址是哪裏,我讓你爸爸去接你?喬媽媽提議着說道。
“算了吧,我還是自己坐車回去吧,別折騰我老爸了。”喬希言拒絕着說道。
“嗯,那你自己路上小心點。”喬媽媽囑咐着說道。
“知道了。”喬希言應了一聲後,挂斷了電話。
挂了電話正在犯愁等一下路途遙遠的喬希言并不知道,就在她剛剛接起電話,說出‘媽媽’兩個字的時候,原本要去廚房倒咖啡的許少頃卻在距離廚房門幾步遠的地方頓住了腳步。因為角度問題,喬希言并沒有看到他。
‘媽媽’,這個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都滿含溫情的詞語,但是聽在許少頃耳朵裏卻是另一幅光景。這個詞讓他無法在黑夜裏入睡,這個詞讓他在雨天的時候就條件反射似的失眠,這個詞讓他對窗戶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記憶。
在最初的時候,他也曾經一次次的對那個漂亮的女人喚出這個詞語,但是回答他的,除了冰冷的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神之外,便是沉默。
他不知道他們所謂愛情的熱度維持了多久,能讓她這樣執着,至死方休。也許,她的執着并不是因為她對那個男人還有愛情,而是因為她愛上了那個愛上愛的自己。
她希望這份愛能直到她生命的盡頭,她卻确實做到了。只不過到了最後,這份愛情裏,還參雜了一些仇恨。
這些仇恨在她永遠的閉上了眼睛的那一刻,并沒有完全煙消雲散,其中的一部分融入了許少頃的生命中。
并不是因為他在看到已經失去了生命的,他曾經迷戀并且明媒正娶回家的妻子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時的淡漠,也不是因為在那之後他仍然不停的換着身邊的女人。
只是因為,他将‘爸爸’這兩個字,在許少頃的生命中剔除了。
他和她一樣,對于這個因為他們而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覺得只需要将他養大就可以了,這件事情家裏的傭人足可以完成。
所以在那個許少頃應該叫‘媽媽’的女人去世之後,許少頃就被奶奶接到了相比他之前住的別墅還要更大一些的許家老宅,和她一起生活。
已經有了些年頭的許家老宅頗有些庭院深深深幾許,高樓不見章臺路的感覺,曾經在新加坡馬來西亞風頭十足,一時無兩的老人對于名與利已經看的十分的淡漠。
而對于許少頃這個孫子,雖然并沒有像其他老人對待隔輩人的無條件寵溺,但卻也是關懷備至。
這份關愛,讓許少頃曾經一度冷漠到了極點的心,漸漸的重新融化。
那時住在許家老宅裏的許少頃,甚至是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的他依然不知道,老人将他接過去同住的另一層深意。
許家表面上好像已經由許少頃的父親接手過去,但實則大權依然在老人的手裏。
“哇!你想吓死人啊?!”從廚房走出來準備去打掃書房的喬希言猛的看到了一直沒出聲的許少頃,頓時吓了一跳。
“我長得很吓人?”許少頃略微挑了挑眉毛。
“和長相無關好嗎?”喬希言無奈的說完後,接着問道:“你在這裏站多久了?”
“從你接電話的時候開始。”許少頃淡淡的答道。
“哦?”喬希言聽聞揚起了嘴角,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絲精明:“你這算不算是偷聽我講電話啊?可別說你不是故意的啊,這就像是我上次在你辦公室門口一樣,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你是聽到了。”
許少頃當初對喬希言所說的理論,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雨天了怎麽辦,我好想你~
不敢打給你,我找不到原因~
這是每一個标題都要配一首歌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