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4)
說道,沖淡心裏悲傷的氣息。
席漸看得出她是在強顏歡笑,這笑淺淺柔柔的,深深的落在他的心中,是那麽的疼痛。
“我會等着你出來的,一定要好好的,明白嗎?”
“嗯。”
很快醫生就将她們推入了手術室,席漸溫和的神色立刻變了。
他走到黑狼面前,聲音幽冷的響起:“你若是敢讓小幸在手術臺上出任何差錯,我就讓安娜死在病床上!”
“這是威脅嗎?”黑狼淡笑着說道。
“這不是威脅,而是我權力淩駕于凱德家,這是命令!”
男人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幽寒無比。
黑狼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無可奈何。
他可撼動不了這個人!
……
此時此刻,淩律已經坐上了飛機,四個小時後就能到達希尼。
他微微咳嗽,臉色也浮現出異于常人的蒼白,但是那一雙鳳眸卻依然深邃漆黑,就像是無邊浩瀚的黑夜一般。
言睿看在眼中急在心裏,但是卻毫無辦法,只能在一旁靜靜陪伴。
他看向窗戶,外面是皚皚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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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進手術室了吧?”
“嗯,剛得到消息,已經開始了。”
“等我到的時候,手術差不多也做好了,這樣我就可以照顧昏迷的她了。”
“可是先生,你自己的身體……”言睿想要說點什麽,但是看到淩律嘴角那幸福滿足的笑容,頓時禁了聲。
唉,他家先生這是何苦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淩律抵達醫院,手術也剛做好不久,兩人打了麻醉,現在還在昏迷當中。
黑狼看到他如此準時的出現,不禁嗤笑一聲:“啧啧,我還以為你會晚一點呢,沒想到這麽迫不及待,果然沒有違背我的約定!”
“我遵守承諾,希望簡幸也是好好的。”
“當然,好的不能再好了。”
黑狼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故意威脅淩律,要是他敢提前過來,那麽簡幸會吃不少皮肉之苦。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簡幸崩潰,讓她離開淩律。
安娜喜歡淩律,那麽就不該有人去搶。
淩律聞言,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大踏步走入病房。
他剛進去,走廊的邊角便站出來一個人。
黑狼嘲諷:“怎麽?人家正主一來,你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嗎?”
“黑狼,你說話小心點。”
“我只是實話實說,班森先生何必和我生氣。淩律可是簡幸名正言順的丈夫,這守在病床前,也是合情合理。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你只是一個相識不到一個月的朋友而已,你又有什麽理由站在簡幸的病床前呢。我要是你啊……”
黑狼的話還沒說完,沒想到席漸突然大步上前,手掌無情的扼在了黑狼的脖子上,慢慢收緊力道。
黑狼驟然失去空氣面色通紅,但是他仍然不怕死的笑道:“我可不可以以為你這是惱羞成怒?”
“你太自作聰明了!話多的人,死的也比較早!你不要挑唆我,免得我盛怒之下,牽連旁人。病房裏的那位,你也不想讓她出事,不是嗎?”
“你……”
黑狼氣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席漸陰冷一笑,轉身離去。
黑狼氣不過,冷道:“你雖然比凱德家有權有勢,比我厲害,但是有一點我們是一樣的。都有了軟肋,在她們面前都低人一等!”
都有了軟肋……
都低人一等……
這話狠狠地紮進了心髒。
席漸沒有說話,步伐也只是微微一頓,立刻大步提起,無情的離開了。
……
病房——
門關上,世界靜悄悄的,淩律立在床前沒有上前,再次看到這小丫頭,感覺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
她臉色只是微微蒼白而已,呼吸勻稱,睫毛都在輕微顫動,就像是一把精致的團扇一般。
她似乎瘦了很多,往昔的嬰兒肥也看不見了,那鵝蛋臉顯得消瘦了很多。
淩律一步步上前,走的是那樣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她一般。
大手輕柔的覆蓋在她的臉上,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一切都是真的。
他還以為自己做夢呢。
“丫頭,我來了。”
短短五個字,帶着絕對的滿足。
就在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是個十多歲的丫頭,帶着一個眼罩。
妮娜看到淩律的時候很是驚訝:“蘭斯哥哥!”
“你還記得我?”
“當然,安娜姐姐天天看你的照片呢!你也是天使姐姐的朋友嗎?是來看望她的嗎?”
“嗯,你怎麽不去看望安娜?”
“安娜姐姐那邊很多人,而且有一個黑狼大人就足夠了。可是天使姐姐好孤單啊,都沒有人陪着她。她心心念念的那個淩什麽,淩律的……也不來看她,姐姐肯定很失望吧?”
“你說什麽?”
淩律眉宇微微蹙起,心頭一顫,急忙追問。
“我和天使姐姐睡過一次,她晚上一直在叫這個人的名字,還流淚很久呢!她現在躺在病床上,肯定很希望那個人來陪伴自己吧。就像我一樣,我生病了我希望黑狼大人,勞拉嬸嬸來陪陪我。現在我還希望天使姐姐也來看看我呢!”
小丫頭自顧自的說道,完全不知道這番話在淩律的心中掀起了多大的風浪。
他還以為簡幸不會原諒自己了,肯定恨他入骨,但是現在來看,她也在思念他啊!
“妮娜,真的太謝謝你了,我會給你買糖果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都拿糖果哄我怎麽回事?只是蘭斯哥哥你怎麽不去看望安娜姐姐啊?你去了她肯定很開心的。”
“可是,她更需要我。”
淩律淡淡的說道,那深邃的鳳眸一瞬不瞬的落在簡幸的身上,是那麽的溫柔缱绻。
妮娜還小,看不懂這裏面的含義,但是她卻能清楚的分辨出,他現在看天使姐姐的眼神就像是黑狼大人看着安娜一樣!
他可從未這樣看過安娜姐姐啊!
173、好久不見
173、好久不見
他揉了揉妮娜的腦袋,耐心的詢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在這過的好不好,每天都幹了些什麽?”
“蘭斯哥哥,是不是有人欺負了天使姐姐,雖然她有時候是笑着的,但是我卻感覺她好孤獨好孤獨啊!後來席漸先生來了,她還開心一點,可以出門散散心嗎。其餘時間,黑狼大人是不準許她離開的。”
“那她有沒有提到那個……淩律?”
他輕聲問道。
“沒有,只是問了很多蘭斯哥哥的事情,看到你和安娜姐姐的合影,她好像很悲傷的樣子,這是為什麽啊?”
“因為有個笨蛋傷了她的心,現在那個笨蛋要彌補了。”
“既然決定彌補……為什麽一開始要傷害天使姐姐呢?天使姐姐那麽好……”
“因為那個笨蛋不夠聰明不夠厲害,他需要變強,才能杜絕一切傷害。妮娜,你先出去吧,我想單獨和她在一起好嗎?”
“嗯,那你還去看望安娜姐姐嗎?她很想你。”
“不了,這是我們大人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妮娜聽到這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乖乖離開了。
一出門她竟然以外的看到了黑狼。
她驚訝:“黑狼大人不是在安娜姐姐那兒嗎?”
“他進去了?”
“蘭斯哥哥?”
黑狼狠狠蹙眉,這要是讓安娜知道了,那她得多傷心?
他再也沒忍住,直接推門進去,冷喝道:“現在你應該在安娜身邊,你是她的未婚夫!”
“我和安娜的事情你最清楚,我對她只有愧疚而已。那場訂婚宴根本名存實亡。而現在我是簡幸的丈夫!”
淩律冷冷的說道,聲音寒徹。
黑狼聞言狠狠眯眸,冷冷說道:“淩律,這兒可是希尼,不是帝都,這也是凱德家的地盤!你不要以為我對你無可奈何!”
淩律聞言從簡幸身上收回了那缱绻愛戀的目光,然後冰冷淡漠的落在黑狼的身上,直接大手一提,拽着黑狼的衣領,直接拉出了病房。
最後猛地大力,直接将人扔在了外面,還好妮娜反應迅速,趕緊攙扶着黑狼。
“黑狼,你也不要以為我拿你無可奈何!你要是再出現在簡幸的病房內,我讓整個凱德家都付出代價!”
“你……”
黑狼氣結,但是卻無力反駁,因為淩律是個怪胎,能在短短三年拿下整個海外市場,更是奠定了帝都超然的地位,就算是渾厚的四大家族也無法撼動他的地位。
此人的能耐和手段根本不容小觑。
淩律涼薄至極的看了一眼,直接關門不予理會。
黑狼狠狠蹙眉,捏緊了拳頭。
一旁的妮娜哪裏見過兩個男人如此兇神惡煞的模樣,吓得面色發白,聲音顫抖的響起:”黑狼大人……你……你還好吧?”
“他來這兒的事不要告訴安娜,明白了嗎?”
黑狼緩和了面色,盡量聲音柔和。
妮娜點頭,要是讓安娜姐姐知道蘭斯哥哥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望她,她肯定會難過掉眼淚的。
兩個姐姐她都喜歡,她誰都不想傷害!
黑狼深深的看了眼門扉,恨恨轉身離去。
……
病房內,淩律輕輕的握着簡幸的小手,看她手背上因為針頭而淤青紅腫的皮膚,心都是疼痛的。
他終究是來遲了,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須處理,不然怎麽能夠更好的得到她?
“丫頭,這次我來帶你回家。”
他的聲音溫暖柔和,像是晨光一般。
這話……慢慢的溢入耳畔……
好熟悉的聲音啊,好溫暖的感覺。
是誰?
簡幸此刻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暗,渾身都是冰冷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掌心總是源源不斷傳來熱量,溫暖着她的身體。
好親切的感覺。
像是他的……
腦海中浮現出那熟悉的身影,但是她轉瞬就否決掉了。
他要是來了,第一件事也是去看望安娜吧。
她甚至都已經想好淩律見她第一句話會說什麽。
“簡幸我們離婚吧。”
又或者是……
“對不起,我不愛你,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安娜。”
大概……就是這樣子吧。
心裏已經預算了很多遍,就算真的聽到也不會那麽痛了吧。
可是……為什麽心髒冰涼冰涼的呢?
她內心苦澀一片,但是卻無法訴說,這兒連個訴苦的人都沒有啊。她明明是淩律的妻子,但是她卻不能承認,還真是可笑。
就在這時她清楚的感受到有人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頰,似乎是在幫她擦拭眼淚。
她哭了嗎?
簡幸不知道,她早已淚流滿臉,身體比心理誠實太多。
淩律看着她的眼淚,心狠狠的疼着,最後他俯身那微微涼意的唇瓣輕輕的覆蓋在她的眼睛上面。
她的眼淚是苦澀的。
“是在怨恨我嗎?”
他苦澀的說道。
聲音微微寂寥,在這空蕩蕩的病房內,顯得格外的狼狽。
……
簡幸足足昏迷了一天,麻醉才過去。
她睜開眼看着陌生的病房微微一愣,最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異國他鄉。
病房空蕩蕩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原來孤獨的滋味是這樣的啊。
她落寞的起身,口幹舌燥,很想喝口水,但是卻渾身無力,根本下不了地去倒水。
唉,難道自己要餓死渴死在這兒?
就在她想要按呼叫鈴的時候,沒想到有人推門進來,她還以為是醫生,但沒想到竟然是……
她怔怔的看着前方,他還是老樣子,英俊非凡氣宇軒昂,丢在人群中絕對能一眼認出。身上穿着手工定制西裝,熨貼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身線。
白色的襯衫,一絲不茍的領帶。
幹練的短發,深邃的五官,完美的就像是希臘雕塑一般。
她看着他的同時,那一雙漆黑幽邃的鳳眸也一瞬不瞬的凝睇在自己身上,仿佛帶有穿透力,能夠看穿她的靈魂一般。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無比狼狽,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她本能的避開眼眸,看向一邊,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第一句話該說什麽。
該打聲招呼矯情一下,撒嬌哭訴一下。
還是該直截了當的詢問離婚的事情,早死早超生呢?
她深呼吸一口氣,見他不說話,那她便打破這份安靜吧。
“淩律……”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開腔了。
“好久不見,你瘦了。”
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帶着寵溺的氣息。
174、我來了,你開心嗎
174、我來了,你開心嗎
好久不見……
你瘦了……
短短幾個字,不斷的在耳邊徘徊,讓她如鲠在喉。
想好的話語全部梗塞在喉嚨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話,她的心都疼得厲害,也幸福到了極致了。
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最思念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最期盼的不是他嗎?
她眼前一片模糊,但是他的身影卻格外的清晰。
他上前,大手伸過來,她竟然不知道躲開。
他的掌心是溫熱的,撫摸在臉頰上,輕輕擦拭眼角的淚珠。
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她急忙低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但是卻已經來不及。
“在怨我?”
他聲音微微沙啞,帶着異于往常的厚重,聽着格外的富有磁性。
簡幸的心頭微微蕩漾,坦白來說不可能不怨,但是真當她看到淩律出現的時候,她還是抑制不住的開心。
仿佛再多的怨念,再看到他的那一瞬,也就沒什麽了。
她輕輕搖頭:“淩律,我們好好談談吧,好聚好散,和平一點,給彼此留點顏面……”
“不對,準确來說是給我留點顏面好不好?”
她苦澀的勾起嘴角,雲眸清淡的勾着眼前的人,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
淩律聽到這傷情的話,心髒都抽緊了一瞬。
“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
他一字一頓,字字铿锵堅決的說道。
這話,用力的撞擊在她的心頭。
原來……他們已經沒什麽好談的了……
她眨了眨眼,阻止眼淚落下,強迫自己勾起嘴角露出微笑。
“這樣啊……那就不談了吧,到時候你讓言睿聯系我也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落在了他溫暖的懷中。
他的聲音很是無奈的響起:“你怎麽都不明白,我和你好好的,談什麽談,留什麽顏面?”
“什麽?”
“我是來負荊請罪的,耽擱了那麽久才來,讓你受了委屈,是我做得不好。你怎麽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胡話不能說。”
“可是……安娜……”
簡幸徹底迷糊了。
“我和安娜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對我有恩,而和她訂婚便是我還給她的恩情。她當時被迫和別人聯姻,我不得已幫了她一下。我和她都心知肚明,但是沒想到別人眼中誤會卻那麽深。後面我離開,也不知道她生病,我也是前一個月知道的。本想好好和你說,卻不想黑狼先下手一步。我想要立刻趕過來,但是他拿你威脅我。”
“雖然你能救安娜,他不敢對你怎麽樣,但是給你一些小傷害還是可以的。恰巧我也有些事情處理,不得已才等到今天過來。”
他言簡意赅的解釋了一番,但是簡幸一臉茫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說的,和她聽到的完全是兩個版本,她該相信誰?
“你……你是在騙我嗎?”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害怕受傷的脆弱模樣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中,讓淩律又心疼又自責。
如果……他給的安全感足夠,這丫頭也不至于這麽害怕自己了!
他憐惜的撫摸她的臉頰,聲音柔和的響起:“簡幸,我就這麽不讓你信任嗎?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你徹徹底底的相信我?你若不放心,不要聽別人說什麽,看看我做什麽,可以嗎?”
這話,回蕩在耳邊是那樣誘人。
簡幸的眼淚再次沒出息的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這段時間我過的很混亂,耳邊聽到的都是你和安娜的事情。你和她的婚約衆所周知……”
“可是我娶了你,在帝都也是衆所周知。”
他将她攬入懷中,一字一頓的說道。
簡幸微微一愣,感受到這有力的懷抱,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
她應該推開,理智的分析一下事情的對錯。但是她的大腦一片混亂,已經瀕臨崩潰。
她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
這段時間,精神的碾壓是絕對的,她沒有崩潰已經很堅強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我真的好累啊,我好怕這些都是夢,我把一顆心交給你,收獲的卻是無盡的傷害。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堅強,我扛不住的……”
“我知道,所以這次我是來請罪,你若那麽容易原諒我,倒顯得我沒有誠意了,我會向你證明的。你先別激動,剛剛結束手術,雖然對你傷害不大,但是你的身子還是很虛弱。我先幫你叫醫生,剛才我去買營養餐了,多少吃一點。”
剛才是出去買東西了?
所以不在是嗎?
她的心一下子顫動了一下。
很快醫生趕來,檢查了各項數據都很正常,只需要好好修養就好了,後面還有一次手術。
他準備好晚餐放在她的面前,很豐盛。
就在這時,淩律的手機響了,似乎是言睿打來的。
“先生,醫生已經準備好了,你抽空來一下就好了。你生病了就這樣拖着也不是個辦法!”
“不用,我晚上留在這兒陪簡幸,你幫我處理一下公事。”
“先生,你現在只是低燒,萬一惡化了怎麽辦?”言睿焦急地說道。
“沒事的。”
他淡淡的說道,然後挂斷了電話。
簡幸聽不清言睿說什麽,所以并不知道談話的內容。
“有公事嗎?有事的話你可以離開的,我可以好好照顧自己。”
“天大的事也沒有照顧老婆的事情大?你就乖乖在這,其餘交給我就好。怎麽吃的這麽慢,手沒力氣嗎?我喂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她想要自己來,但是卻抵不過男人的力氣。
他先是将肉粥吹溫,然後再遞到她的嘴邊,還叮囑她小心點,注意燙。
這樣的溫柔,沒有幾個人可以拒絕吧。
她一口一口的咽着,最終沒有拒絕,因為舍不得。
她想到什麽,猶豫一下才開口:“安娜應該也醒了吧,你去看了嗎?她要是知道你來了,肯定很開心的。”
“你看到我來了,你開心嗎?”
他淡淡的反問。
175、去你的世界
175、去你的世界
簡幸聽到這話一愣,粉嫩的唇瓣微微張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耐心的等待着,重複第二遍。
“我來了,你開心嗎?”
“她更需要你。”
她垂眸,強忍着心痛,故作淡定的說道。
“你就不需要我了嗎?”
“淩律……在我剛來這兒,聽到你和安娜關系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是最脆弱的,我需要你給我肯定,但是我等不到。我終于拿到了手機,你回我兩個字‘等我’,你哪來的自信,就這麽認定我會等你?”
她勾起嘴角淡淡一笑:“以前我就明白我們的差距很大,你是帝都堂堂的淩三爺,讓人敬佩害怕。你身邊的朋友也都是高高在上的,醫術超然的傅醫生,還有海外雄厚的凱德家,這些都不是我這個小蝦米可以承擔的。”
“淩律,其實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不覺得,我根本不适合你嗎?也許……你應該和安娜在一起,身家背景教育……都是一樣的,你帶她出門也不會被人嚼舌根。”
“我和你在一起,你要時刻護着我,你不在我就可能被人排擠。而我也不喜歡那樣的生活,要不……我們就這樣吧……”
她終于鼓起勇氣說出這番話。
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很多,既然兩人不适合,那就沒必要在一起了。
淩律聞言苦澀一笑:“原來你和我在一起這麽痛苦?我明白了。”
“那最好……你不用在我這兒了,我想要休息了,很累……”
“好,那我不打擾了。”
淩律沒有多說什麽,只是神色暗淡了很多。
她沒有看他離開,躲在被窩裏,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
這次……該是了斷了吧。
……
第二天淩律果然沒來,他去了哪裏她也不是很關心。
來陪她的是妮娜。
“天使姐姐,我給你買了糖果,手術應該很疼吧?吃顆糖就不疼了。”
“要是心裏也疼,這糖管用嗎?”她淺笑着說道。
“心裏疼……”妮娜似懂非懂:“姐姐心裏疼嗎?為什麽啊?是因為蘭斯哥哥嗎?”
“為什麽這樣問?”
“女人都有很強的第六感啊!”
簡幸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這麽小都知道第六感了?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他和安娜才是一對呢。”
“可是蘭斯哥哥沒有去看望安娜姐姐啊。”
“……”
簡幸微微驚訝,沒想到淩律竟然沒去看望安娜。
那他去哪了?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沒想到有人來敲門,進來的是安娜和黑狼。
安娜恢複的很好,臉頰紅撲撲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兒。
她一看到簡幸就親昵的拉住了她的手,關懷的問道:“你還好吧?黑狼老是管着我,我都不能來看看你。”
“我還好,你應該好好休息的。”
“我又沒有那麽嬌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要好好照顧你。黑狼真是的,也不給你安排個人,指望妮娜怎麽行?”
“有妮娜陪我就可以了,醫院有護工的。”她淡淡的說道。
“那好吧,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告訴妮娜就好了。”她話語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來的,疑惑的看向黑狼:“對了,你不是說蘭斯這兩天來嗎?我手術都結束了,他怎麽還沒來。”
此話一出,病房裏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氛圍。
簡幸狐疑的看向妮娜和黑狼,他們面色都微微變樣,最後還是黑狼雲淡風輕的說道:“他有些事情走不開,再等等吧,他肯定會來的。”
“晚點來也好,到時候我出院了,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他面前,給他一個驚喜!”
“好了,你也不能下床太久,我送你回去,你也不要打擾簡幸休息了。”
“知道啦,你簡直就是管家婆,和我哥哥一樣!那簡幸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等蘭斯來了,我們再一起好好的謝謝你。”
“嗯。”
簡幸點頭,并沒有拆穿她們的謊言。
估計是怕安娜受傷害吧。
黑狼将人送回去後又折回來了。
他讓妮娜先出去,然後開腔:“淩律呢?他去哪裏了?”
“我天天在這病房,又不能出去,你問我?”
她反問道。
“你們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樣!我會找到他的,我就不相信,這兒是希尼,他還能給我躲起來不成!”
黑狼氣急敗壞的離去。
簡幸瞬間疑惑,淩律不見了嗎?否則怎麽連黑狼都找不到。
到底怎麽了?
她中午一個人休息的時候,沒想到手機響了,是言睿打來的。
“言睿?”
電話那一端傳來了談話聲,是淩律和言睿?
“先生,你真的要這樣嗎?淩氏集團可是你辛苦多年的心血啊?難道你真的要放棄?”
“沒什麽可惜的,如果這些東西能夠換來簡幸,就一切值得。”
淩律淡淡的說道。
“可是……你将集團轉讓給我姐夫,就不怕成為霍霆的眼中釘嗎?”
“所以啊,後面我已經想好了。簡幸想要去列賓美院留學,那我就陪她去好了。有機會就去旅游,天高皇帝遠,霍霆也奈何不了我。至于凱德家,安東尼都沒法動我,安娜更不可能。我要是沒有足夠的後手,也不會放棄的如此徹底。”
“先生,你當初變強就是不想讓人淩駕在你之上,你身份尊貴,不應該埋沒。你真的要為簡小姐放棄一切,成為一個普通平庸的人嗎?”
言睿依然不死心,執着的勸阻。
淩律聽到這話,嘴角竟然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你覺得我和簡幸是一個世界的人?”
“先生要聽實話?”
“當然。”
“你們……當然不是一個世界的,簡小姐雖然有過人之處,也很特別,但是……身份擺在那,簡直就是鴻溝。”
“所以……她想辦法融入我的世界肯定很辛苦吧!現在也該讓我辛苦辛苦了,我是個男人,總要承擔的多一點。如果不能給自己女人安全感,那這個男人還有什麽用?”
“我舍不得她受苦,所以我去她的世界,她的世界應該單純可愛很多。”
淩律談到兩人的以後,嘴角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一想到能和她生活很久,光想想就已經很幸福了!
176、淩律病了
176、淩律病了
言睿苦澀一笑:“先生,是不是我現在說什麽都無法阻止你的決定?”
“所以你還是不要說了。”
言睿點頭:“屬下明白了,那我先退下了。”
他轉身離開,等房門關上的時候,他便接起了電話。
“簡小姐,你聽清楚了嗎?先生因為你的一番話,決定放棄這麽多年奮鬥的事業,只為能夠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在埋怨先生什麽,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又如此幸福的樣子。”
“我……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她啞然的說道,聲音都微微顫抖。
“你沒想到,我也同樣沒有想到,但是先生卻的的确确為你這樣做了。我真的很心疼先生,自從和你在一起,他都變得不像自己。你知道他努力到現在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在霍家占有一席之地,不再被人欺淩。”
“他堅持的一切在你面前,土崩瓦解!而你現在,卻要離開先生,你這樣對他不覺得殘忍嗎?”
“我沒想過要傷害他,我只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不用那麽為難!”簡幸急忙解釋。
這真的不是她的意願,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淩律好好的!
“先生現在一意孤行,想要為了你放棄一切,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勸他了,現在只有你能去勸他了。你也不希望先生放棄這麽多吧,他若是放棄了,他還是淩律嗎?”
簡幸聽到這話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語。
良久,她才開腔:“你能幫我從醫院出去嗎?我想要和他好好談談。”
“好,我來安排。”
言睿一口應下。
他挂了電話,立刻着手安排。黑狼一心都在安娜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而妮娜也比較好處理,喝下一杯果汁就昏睡過去。她換上護士服,和僞裝成醫生的言睿安然無恙的離開了醫院。
上車後,言睿再次開腔。
“你知道先生這些天是怎麽過來的嗎?凱德家族在希尼有很大的勢力,曾經是第一黑幫,先生得益于凱德家,也回報了很多。兩家雖然是合作夥伴,但是卻也明争暗鬥。”
“若是在帝都,先生完全不懼,但是現在是在希尼,先生不敢拿你輕易賭注,所以與虎謀皮,和希尼最強大的超然世家聯手,甚至簽訂了不平等的約定,就是為了能夠保你周全。”
“先生不是不想來找你,而是他礙于黑狼不能來。黑狼每一句話都夾雜着你的名字,讓先生無可奈何。先生思念你,但是集團的事情卻又不得不處理,每天不眠不休。可是他心心念念,終于過來的時候,你卻無情的拒絕他,想要和他好聚好散!”
“簡小姐,我就想問問你,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覺得自己殘忍嗎?”
簡幸聽到這話,心狠狠的顫抖着。
他……竟然為了自己做了這麽多事。
他來的時候可一句話也沒說啊!
“他沒說……”
“先生自然不會說,他怎麽舍得讓你擔心。現在他一直低燒不斷,本來以為來這兒可以接受治療的,卻不想他守在你的床前寸步不離。離開了醫院也徹夜處理集團轉權的事情。先生就算是鐵人,也熬不住啊!”
“那他現在怎麽樣?”
她急切的說道,心狠狠地揪成了一團。
言睿苦澀一笑:“他還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準備股權轉移。”
“聯系醫生了嗎?”
“家庭醫生随時準備着,但是先生我勸不住啊!”
“我來吧。”
“這一次簡小姐不會和先生吵架了吧?”言睿擔心的說道。
簡幸無奈苦笑:“其實有時候想要和他胡攪蠻纏的,但是他永遠那麽理性,什麽話都要說的明明白白,想要吵架都難得很。我這次會好好說的,卻起碼等他病好了再說。”
“有簡小姐這番話我就放心了。”
很快簡幸就來到了淩律的私人別墅,熟悉的黑白灰冷色調,清清涼涼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家。
言睿将她帶到了書房門口,說道:“先生就在裏面,言睿在此拜托了。”
簡幸重重的點點頭,目送言睿離開才緊張的看向那關起的門扉。
淩律……就在裏面。
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上前敲門,裏面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帶着微微疲倦。
“什麽事?”
“是我,可以進來嗎?”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門內久久沒有傳來聲音。
她以為他沒有聽見正要再說一遍,沒想到門卻開了,男人偉岸的身姿出現在眼前,是那麽高大。
僅僅一天沒見而已,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但是依然不影響他的俊朗。
那一雙深邃的黑眸變得幽暗起來,灼熱的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仿佛驚詫她為什麽在這。
她被他滾燙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避開了目光,嗫嚅着唇瓣:“我……可以進去嗎?”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沒想到整個人便落入他溫暖的懷中。
異于常人的溫度,讓她覺得灼熱,這已經不是低燒了吧!
她想要推開他的身子查看他的病情,卻不想他抱的更緊。
“我是不是在做夢?如果是的話,先不要那麽快醒來,我想好好抱抱你。”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伴随着狼狽,濕軟的沁入耳朵。
讓她整個心都要融化了。
她怎麽忍心拒絕。
良久,她一動不動,沒有推開他。
但很快簡幸就察覺到不對勁,因為他的身子越來越重,最後竟然全部壓在他的身上。
她的心瞬間一緊。
“淩律?”她焦急的叫喚着他的名字,但是他人已經陷入昏迷。
他的身子已經撐到了極限,撐不住了。
言睿聽到她的聲音立刻趕了過來,看到淩律這個樣子,趕緊将他扶到了卧室。
卧室竟然還蒙着防塵布,她難以想象,淩律都來兩天了,難道卧室都沒有用過嗎?
言睿扯開布,将淩律放在上面:“我去叫一聲,你在這兒照顧先生!”
很快醫生過來,淩律高燒不斷,已經陷入了昏迷。
“淩先生的身體怎麽疲勞過度到這樣子?這樣下去,內髒功能會有所衰竭!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以前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病歷?”
言睿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眼簡幸,這一眼有些意味深長。
“三年前,先生也有極限疲勞的一段時間。”他抿唇說道。
177、兄弟很難受
177、兄弟很難受
醫生聽到這話狠狠蹙眉,面容嚴肅的說道:“這就對了,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他的身體不容樂觀。”
“多謝醫生建議,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要觀察退燒情況,讓病人得到充分的休息。”
簡幸聽到這話心狠狠顫抖着,她從未想過宛若山岳一般的淩律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候,就算以前受傷,也像是鐵人一般。
而此時此刻,他竟然這麽虛弱,渾身滾燙的不像話,那溫度好像會咬人一般,讓她手指疼痛。
言睿也明白他們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他抿唇說道:“先生就勞煩簡小姐照顧了,我先送醫生離開。”
“嗯。”
他們一離開,房間顯得空蕩蕩的,一點人氣也沒有,顯得格外冷清。
這兒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像是寒窯。
能待在這樣冷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