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28)
是後悔莫及,要是自己當年不出面阻止,說不定這兩個孩子早就在一起了。
她當初懇求邵佳寧,希望她絕情的拒絕霍航,讓他變得更堅強。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管理家族企業上面,而不是兒女情長。
身在霍家這個環境裏,要麽就是不争得意保全自己,要麽就是争做人上人,就如同淩律一般,不再受任何人的欺淩。
以前她并不打算和霍霆夫婦争奪,畢竟他是嫡長子,又先生下了長孫。
他們也會暗地裏打壓霍剛,再加上霍剛真的是扶不起的阿鬥,對做生意的事情一竅不通,所以她對財産也沒有任何想法。
就算在大嫂那邊受了氣,自己偷偷的掉兩滴眼淚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既然要争了,那就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霍航就是唯一的希望,他要是變得不強大,那麽這麽家遲早要完了。
既然已經得罪了大哥大嫂,要是以後生意失敗,也一定難逃他們的報複。
再加上老爺子去世,淩律又四處尋找簡幸,對家裏的事情極少插手,那她們只能靠自己。
所以她不得已來找邵佳寧,讓她拒絕霍航,才促成了現如今的局面。
言月自己都不清楚,她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到底是害了她的兒子,還是幫助了她的兒子!
可是,就算現在悔恨,也來不及了。
邵佳寧聽到她的話,輕輕搖頭,心裏苦澀一片:“以前我和他不能夠在一起确實是因為您的原因,我也明白您這樣做是為了他好。如果他不強大,如何保護至親的人。所以我也是支持您的!”
“既然你能夠理解我,那為什麽現在……難道……你不愛航兒嗎?”
言月激動地說道,她也是女人,也從邵佳寧那個年紀走過來的,所以清楚的明白女孩的心思。
Advertisement
她是喜歡航兒的,兩個人愛的這麽苦,她作為旁觀者看得都心痛無比。
邵佳寧聞言微微沉默,腦海中浮現出五年前在希尼的一幕。
他在車上……借着酒意竟然侵犯了自己。
碾壓她最後的自尊!
而如今,這一幕竟然再一次上演了。
霍航還是當年那個霍航,就算成長再多,也改不了身上的劣根性。只要稍稍刺激,他就會失去理智。
如果讓孩子知道他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生的,孩子會怎麽想?
她不希望孩子知道自己有這樣幼稚瘋狂的父親。
如果,他無法做一個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親,那麽她情願不要……
“這一次不怪您,是我自己的原因。他現在确實把霍氏打理的僅僅有條,或許他能成為好兒子好上司,但是絕對不會說我的好丈夫。他可以對我用強一次,也可以對我用強無數次。”
言月聽到這話陷入了沉默,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她實在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
因為她當年也遇到這樣的事情,霍剛也侵犯了自己,僅僅是因為看到她和哥哥走在一起,誤以為她和別人在一起了。
雖然是喝醉了才做的,但是也不可否認人的劣根性。
她自己經歷過這樣的事,所以分外明白,當初如果不是太愛霍剛,再加上有了他的孩子,她已經不可能嫁給別人了,才選擇原諒霍剛。
但是這傷疤卻一直停留在心中,她也做不到完全原諒霍剛,而他也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是多麽的混賬,這些年傾盡所有的寵愛自己,甚至為了自己和大哥大嫂對抗,多年如一日的寵愛。
她當初是懷孕了,迫不得已,可邵佳寧又沒有孩子,還有一個非常優秀的未婚夫。
他侵犯了別人的未婚妻……這事要怎麽補救?
言月啞口無言,沉默了良久,最終嘆息一聲。
空蕩蕩的客廳裏,這一聲嘆息格外的動容。
言月眸光含淚的看着她:“我原本以為我一定能夠喝到你這杯兒媳茶的,但是沒想到……航兒能有現在的成就,完全是你的功勞,可是你卻不要他了。別的女人要是接受了他現在的一切,你的心裏難道就不痛嗎?”
“我同樣也愛着他,但是我卻不能違背我的原則,如果這點堅持都沒有了,以後他不就能對我為所欲為了嗎?如果以後他真的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了,那我會笑着祝福,他終于在我這兒畢業解脫了!”
“夫人,希望這些話你不要告訴他,也不要說我當年拒絕的原因,就讓他慢慢心死吧。”
“好,我答應你,看來我是白跑一趟了,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言月落寞的轉身,正準備跨門離去,最後還是沒忍住的開腔:“今天航兒回來的時候吐血昏迷送去了醫院,醫生說他心有郁結,七情成傷,肝髒功能都有明顯的衰退,可見這些年他過得也很痛苦。你若是放心不下,可以去市醫院看看他,這個點他該睡了吧。”
說完,她輕輕搖頭嘆氣,出門離開。
而邵佳寧聽到這話,視線立刻模糊,淚眼朦胧,渾身怔忡。
心有郁結,七情成傷……
耳邊,久久回蕩着這八個字。
295、深夜的告別
295、深夜的告別
市醫院還亮着明亮的燈光,紅色十字架顯得格外的刺眼。
邵佳寧站在大門前很久,拳頭一直都是緊握着,指甲狠狠地嵌入肉裏,疼的有些麻木。
最終,她松開了手,抵不過自己的擔憂,提步進去。
言月似乎提前安排好了,她随便問了一個人就問道了霍航的病房,暢通無阻的來到了VIP病房。
房門沒有關嚴實,似乎是在等着她到來。
言月說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料定她回來的。
她推門走進去,裏面黑漆漆的,只有月光照耀進來。
他還在吊水,面色平靜,即便是月光她也能感受到他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霍航長得很好看,身上滿滿都是陽剛氣息,非要學什麽跆拳道和她比拼拳腳,每次都被她打的鼻青臉腫。回去養好了傷,仿佛忘了疼一般,有嬉皮笑臉的過來了。
她三翻四次的拒絕,他只當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從來都沒有認真對待過。
她是真的被感動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喜歡傅柏易,喜歡自己的未來姐夫,因為姐姐的離去而深深愧疚。
她以為不喜歡傅柏易是因為姐姐的緣故,她不能對不起姐姐。但是現在想想學生時代自己就已經被這個傻小子打動了,看到他努力的為自己學習跆拳道,每天晚上悄悄地送自己回家,他以為她不知道,實際上她心裏清楚得很。
她一直介意自己比他年紀大,總感覺同齡的女孩比男孩成熟,而事實也是如此,他的确很幼稚。
但是他卻願意為她改變,改到她滿意的樣子。
要不是因為傅柏易的出現,讓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別扭的情感,她想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這個混蛋不是一直都在耍流氓嗎?為什麽那個時候卻突然正人君子出來,竟然讓她好好想想……
她本來就不是太過感性的人,這一想自然不想繼續了。
她心裏有着傅柏易,就不能再欺騙他。
她想到過往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是豆大的眼淚也是一顆顆的落下,沒有停過。
原來……她和霍航走了這麽多年。
原來……她們深愛彼此那麽多年。
可是又怎麽樣呢?
她靜靜地坐在床邊,仔細的看着他精致的眉眼,小臉蒼白看着竟然還秀氣幾分。他的睫毛很長,在月光的照耀下投下一片剪影,像是一把精致的扇子一般。
眉眼細長,是典型的瑞鳳眸,眼角會微微上揚,非常好看。
劍眉入鬓,以前總是舒展開的,但是這幾年他的眉心總是蹙起來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給他糟心事還是集團給他糟心事了。
他确實變得強大了,但是……卻沒有變得快樂。
他現在只手遮天翻雲覆雨,在同齡中已經是翹楚,讓人望塵莫及。
以前她總是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嘲笑他功夫差,是個二世祖。而現在他已經走在她的前面,距離她很遠很遠,她每次同他說話都要倔強的仰着腦袋,不屈服的看着他。
這距離……好遠啊……
其實她自己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并不适合霍航,她脾氣那麽壞,又不會照顧人。他應該找個通情達理溫柔善良的,不會同他吵架,不會說話傷人,能把人氣得半死。
她這牛脾氣恐怕是改不過來了,他還是另找他人吧。
月色下,她就這麽靜默的看着,兩兩無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她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終于開啓了粉唇,笑而悲痛的說道:“臭小子……你要幸福啊,這樣我才可以幸福。”
說完,她俯身在他唇瓣上輕輕地落下一吻,眼淚悄無聲息的落下,低落在他臉頰上。
吃了藥陷入昏迷的霍航只感覺到好像有人來了,很熟悉很熟悉的人,身上的香味都是那麽的親切。
好像是她……
但是他又不确定,他根本都不敢相信她回來看望自己,他怕自己期待越高,失望也就越大。
心髒早已千瘡百孔,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他能感覺到那人陪了自己很久,他分辨不出是真實還是夢境,想要睜眼,但是眼皮就像是灌鉛一般沉重,藥效令他全身發麻,根本毫無辦法。
當那種熟悉的感覺靠近,唇瓣上冰冰涼涼的,但是臉頰卻感受一抹滾燙。
很燙很燙……
像是在灼燒他的皮膚,他的心髒也狠狠地抽緊疼痛起來。
邵佳寧……
這個吻是那樣的熟悉。
“阿寧!”
最終,他的意志打敗了藥效,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可是眼前空蕩蕩一片,窗外的魚肚餘光照耀進來,每一個角落都清晰可見,哪裏有那熟悉的人影?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确實是一滴眼淚,他放在口裏嘗了一下,是苦澀的。
他苦澀的勾起嘴角,心裏一瞬間空了,似乎冥冥中意識到自己要失去什麽了。
他下了床,渾身虛軟,但是他卻依然堅持來到了窗前,果不其然看到了那熟悉的車輛。
果然是她,她來看自己了。
他有時候其實也想不明白,倒是邵佳寧将自己越推越遠,還是他一次次的傷害她,拉扯了兩人的距離?
或許他們都有錯,都在彼此的心口留下了大大的傷疤,碰一下會疼,揭開……會死。
第二天,霍珊珊來看望他,神色異常,一副要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的表情,他心頭一懸,強壓着鎮靜說道:“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何必遮遮掩掩的,你在我眼前那點演技實在是拙劣。”
“我是學音樂的又不是學表演的,我哪有什麽演技?只是……這個消息關于邵佳寧,你……要不要聽?”
她小心翼翼的說道,大眼直直的看着,不敢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她都把醫生帶來了,生怕她哥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霍航聽到邵佳寧的名字,心頭一顫,預料的結果還是來了。
他先珊珊開口。
“她走了,對不對?”
霍珊珊聞言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她的辭職信剛交上去啊,我去她家的時候發現已經沒人了。我讓人查了一下,她早上六點鐘的飛機就走了,現在都追不上了。哥,我……要不要派人追出去啊,她似乎是去找傅醫生了。”
她看着霍航,等待他的回答。
她哥能放任邵佳寧離開嗎?
296、愛你的人,自然會把你寵成孩子的
296、愛你的人,自然會把你寵成孩子的
“不用了。”
他幽幽的說道,聲音很輕,輕的就像是塵埃一般,聽着讓人心頭一緊,突然覺得有些悶悶的疼。
霍珊珊一言不發的看着他,總感覺那俊朗的面龐之下藏着太多濃郁的悲傷。
如果沒有邵佳寧,她哥哥的人生絕對是一帆風順的。
“我欠她太多了,如今我能給的就是讓她自由,不然……我真是混賬了。”
“為什麽,明明是她把你害的這麽慘,為什麽還是你欠了她,這到底是什麽道理?”
“你不懂,至始至終都是我錯了,我若不那麽執着,或許我們兩個都好過一點,也不會走到這樣的田地了。珊珊,你可別學我,哥哥這輩子差不多也就這樣了。”
他聲音悲涼,眼神都顯得空洞了幾分。
珊珊看着,心頭疼痛。
她想到霍航對言月說的話,竟然說他不能給霍家延續香火了,他為邵佳寧付出了那麽多,為什麽相愛的人就不能在一起?
她确實不明白,她的感情一帆風順,雖然有過小打小鬧,但是一切都還和諧。
她也不想經歷那麽多坎坷,不想嘗試那鑽心蝕骨的滋味。就這樣平平淡淡,她已經覺得老天爺格外眷顧了。
“那……哥,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嗎?”
“大概吧。”
他自嘲一笑,視線落在窗外,猜測她此時此刻在幹什麽。
而邵佳寧離去的時候發了長長的一天短信告訴簡幸自己離開的原因,讓她好好和林帆生活,照顧好林睿。帝都除了她,她似乎也沒有別的可以牽挂的了。
她發的太早,簡幸還在睡覺,要是看見了肯定要去送機的。
最起碼讓她再看一眼……
飛機落地,傅柏易如期的在機場門口等候。
她有些意外,看到他嘴角溫煦的微笑,帶着寵溺的感覺,她突然将所有的苦澀都抛卻腦後,非一般的沖上前緊緊地抱住了他。
“姐夫!”
她難過的喊着,嘴巴發出了聲音,感覺心裏的痛都散出去不少。
這些年她已經完全認可了傅柏易,這一聲姐夫也是叫的理所應當。
傅柏易聽到她聲音裏的哭腔,不禁覺得有些心疼。
邵佳寧和孩子算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他就是她的家人,能夠幫她出頭的家人。
他不斷拍着她的後背,溫聲安慰:“不哭,是不是在那兒受到了委屈,霍航是不是欺負你了,都告訴姐夫,姐夫為你做主。”
“……”
邵佳寧聞言,眼淚一顆顆落下,不知道該如何訴說。
她泣不成聲,傅柏易有些心疼,也不敢追問太多,怕她更加難過。
傅柏易開車帶她回到了自己住的單身公寓,房間有些小,但是卻被他打理的僅僅有條,十分幹淨。
他洗菜做飯,給她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她坐了一上午的飛機,也是饑腸辘辘。
她第一次來他這兒,但是卻感覺很熟悉,因為這裏有很多東西都是姐姐喜歡的,房間的裝修風格也是姐姐鐘愛的。這兒……竟然讓她找到了家的感覺。
她吃的狼吞虎咽,仿佛要将所有的悲傷都吃進去一般。
傅柏易只是看着,眸光帶着心疼。
她吃完後擦擦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才覺得心情好了太多。
她睜着雲眸看向傅柏易:“現在我又回不去了,你願意收留我媽?”
傅柏易聞言便知道她一定和霍航發生了什麽,不然她不可能遠離帝都的。
他點點頭:“你過去的事我不會多問,你若是想說我也欣然聽着。如果是傷疤,就不提也罷。你既然來我這,我就希望你快快樂樂的,這是你姐姐最希望看到的。我會盡我所能的照顧你和安安,不會讓你們母女受到半點委屈。”
邵佳寧種種點頭,每次傅柏易的話都是那麽溫暖。
要是姐姐還活着,他一定是非常完美的老公吧?
只可惜姐姐她……
她沒有繼續想下去,展顏一笑:“好,傷疤不提也罷。”
“乖。”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帶你去看安安,安安很想你和簡幸。”
“好。”聽到孩子的名字,她突然有了勇氣,再次面對未來的生活。
一切都要堅持下去,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自己所愛的人。
……
簡幸早上七點鐘起床,看到了邵佳寧的短信,心裏有些難過。
其實他們相愛的一點都不比她和淩律的少吧,都是太多原因阻隔。
林帆知曉她的傷感,摸摸她的腦袋,就像是哄小孩一般。
“不難過,等我們這邊事情處理好,我們就去看望安安她們。”
“嗯。”
一旁的林睿看不下去了,撇撇嘴:“爹地每次哄媽咪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寶寶要吃醋了!”
林帆聞言被逗笑:“你媽咪在我眼中就是孩子,她當初還是我的學生。你也要讓着媽咪,不能讓媽咪傷心難過生氣,我們兩個男子漢保護一個女孩子是不是應該的?”
“應該,當然應該,我會好好保護媽咪的!”
簡幸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沒好氣的白了眼林帆:“也只有你把我當孩子。”
“愛你的人自然會把你寵成孩子的,不是我一人。”
他這話另有深意,孩子聽不出來,她肯定是能聽出來的。
她笑容微微一僵,心裏有些疼痛。
林帆一直都想改變她的注意,因為他不想因為自己耽誤她的一生。
她轉移話題:“你等會帶林睿出去轉轉吧,主辦發幫我接洽了一下投資方,我估計有一個飯局。”
畢竟是她的作品展,所以這種場合林帆去也不合适。而且要去一整天,林睿又不能沒人照顧,她就打算一個人去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要是晚上喝酒提前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好。”
她收拾一下出門,先去了展廳處理一些事情,應酬是在下午四點後。
很快到了四點,主辦方的吳老師拉着她的手殷勤的介紹投資商,希望她等會要好好接觸。
畢竟投資方出手闊綽,展廳和拍賣會的場地都是投資商出的,而且活動期間的一切開銷都是投資商承擔的。之前主辦方就像聯系一下投資商,但是投資商很神秘,并不出面。
而現在終于答應見面了,所以她必須當面感謝一下。
她和吳老師先到了酒店包廂,一直耐心的等待着投資商。
不久後,房門推開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熟悉的人!
297、投資商竟然是他!
297、投資商竟然是他!
簡幸的視線死死地落在門口那人身上,雲眸裏滿滿都是震驚,那一瞬就沒有把持住,竟然驚訝的直接站起了身。
她怎麽也沒想到辦展的投資商竟然是……他!
吳老師見她猛地站起來,以為她要向投資商握手自我介紹等,忙拉着她來到投資商的面前,而簡幸還沒有回過神,就這樣和他慢慢靠近。
“淩先生,這就是我們Asha畫家,是著名的華裔油畫大師,她的丈夫也享譽國際的大畫家呢!這次來我們這邊參展義賣,做慈善會,可是一大善舉。當然淩先生能傾盡全力的投資,也是最大的功臣。來,你們認識一下!”
淩律看着簡幸蒼白的小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們不需要認識了吧?我和艾莎畫家熟得很。”
“啊?你們認識?”吳老師很是驚訝,疑惑的看着簡幸。
“是啊,不僅認識,還熟的很呢!”
“是真的嗎?”
簡幸這才回過神來,對上他諷刺的眸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她僵硬的點頭:“沒錯,吳老師……我确實和淩先生認識,只是我沒想到淩先生會成為我的投資商……”
是啊,她打死也不會想到那神秘的投資商竟然是他。
因為是慈善畫展,所以她們是賺不到什麽錢的,但是場地和晚會舉辦都是需要巨大費用的。之前投資商久久談不下來,終于找到了一個只願意承擔一部分的費用,并且要在晚會上大肆宣揚投資商的企業。
她明明記得不是淩氏集團投資的,那麽唯一的答案就是淩律半路插手,并且後面還承擔了所有的費用。
吳老師肯定不會拒絕這樣的投資商,畢竟他确實闊綽。
看來,這頓飯只能硬着頭皮應付了。
“吳老師,你也不需要為我們牽線搭橋了,我們也算是老朋友,這頓飯就我們兩個吃吧,你也不需要破費了,我帶她去随處看看。”
“這樣啊,很好啊,艾莎對帝都還不是很熟悉呢,你帶到她四處轉轉也好。”吳老師一聽說自己不破費了,頓時高興地眯起了眼,直接将簡幸拉到他的身邊。
淩律聽到這話,笑的有些嘲諷:“哦?我竟然不知道你對帝都不熟悉,我還以為你從小在這兒長大,熟悉這裏的每一個大街小巷呢!”
吳老師聞言笑道:“不可能,艾莎第一次回來了,以前都是在國外生活的。這是她丈夫的故鄉,所以才過來的。話說艾莎和林先生可真是恩愛呢,辦個畫展都在一起呢!”
此話一出,淩律的面色瞬間變得黑沉起來。
他很不喜歡她的名字後面還挂着別的男人的名字。
他眯眸,直接不客氣的打斷吳老師的話,冷道:“是嗎?還真是羨煞旁人呢。艾莎小姐,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帝都的風景。”
說罷大手緊緊地扣在她的手上,強勢的将她帶走了,她哪裏敢反抗,生怕吳老師誤會什麽。
吳老師也是雲裏霧裏的,就這樣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下,還真是沒禮貌呢!
兩人出了酒店劍星才開始掙紮,但是她那點力氣怎麽比得過?
最後她是被淩律扔上車的,腦袋裝在真皮坐墊上,差點暈的七葷八素。
淩律坐了進來,原本車廂很大,但是他一進來頓時顯得空間變得狹隘起來。而且他身上散發着駭人的氣息,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趕緊坐穩,小心翼翼的貼着車門,生怕他會欺負自己。
她警惕害怕的眼神真的很讓他受傷。
他狠狠眯眸,鳳眸深邃幽寂。
“怎麽?我就讓你這麽害怕嗎?”
簡幸咽咽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淩律,你到底想幹什麽?之前的投資商不是你吧?”
“當然,要不是我,誰會這麽大手筆,要不是有你,我也不至于如此。見到是不是很意外?就算你晚上屬于林帆,那又如何,我要你白天的時間只能圍着我團團轉!”
“你……”簡幸聽到這話氣得渾身一顫,淩律還真是可怕,這樣糊塗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她丈夫都已經來了,他竟然還不放手?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淩律,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過我?”
“放過你?我連我自己都不能放過,我為什麽要放過你?”這話低沉的吼了出來,聲音有些瘋狂。
他果然是瘋了,為了見到她不惜一切辦法!
他何須作踐自己,還不是因為深愛着她?為了她什麽委屈都願意承受!
簡幸被這一聲咆哮吓到了,他就像是受傷的獅子一般,眼睛都變得猩紅可怕起來,裏面波濤洶湧,全都是受傷的顏色。
“可是……我已經結婚了啊!求你不要打破我現在平靜的生活好不好。這個家是我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你不要再破壞了……”
“你的家是犧牲我們家的前提下建立的!你還愛着我,為什麽要和別人在一起?況且,我調查了你所有的資料,五年來點點滴滴都不曾放過,林睿真的是你的孩子嗎?幫你僞造的醫院證明我看着很熟悉,竟然是我老朋友的手筆,醫生簽名是他的落款。”
“你……你都知道了?”簡幸震驚無比的看着他。
林睿不是林帆的孩子,也不是她的孩子,只是這孩子的身世我不能說。
“你是因為當初孩子沒有了,所以一直在怪我嗎?所以你心甘情願的幫別人養孩子嗎?”
他憤怒的說道。
他調查後才發現他的好兄弟竟然也摻和了這件事,看來當年簡幸的離開也和他有關了。
因為簡幸在這裏,他不能離開帝都,不然一定會去找傅柏易問個清楚的。
簡幸急忙搖頭:“不是這樣的,你不要胡說,尤其是孩子面前!他還小,不能接受這些的!”
她臉色蒼白,心底滿滿都是惶恐。
她真的擔心淩律再這樣調查下去,真的會查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千萬……不要知道更多了。
但她看見淩律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
“看來這個孩子的身世還真是神秘啊!不是你的,更不可能是林帆,因為他根本就是……”
“你閉嘴!”
還不等淩律說完,簡幸就急急的吼出聲,竟然想也沒想一巴掌毫不猶豫的打了過去!
298、夫妻談判
298、夫妻談判
這一巴掌重重的落在淩律的臉上,車廂瞬間寂靜下來,只能聽到彼此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簡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她竟然打了淩律一巴掌。
這巴掌很重,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嘴角甚至沁出了一絲鮮血。
那抹潋滟的紅,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打了淩律?
她顫抖着手,不知道該說什麽,急忙叫道:“言睿停車,不然我就跳下去!”
言睿聽到這話有些蹙眉的看了眼淩律,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仿佛沒有反應過來。
等不到淩律的回答,言睿怕簡幸有什麽過激的行為,趕緊靠路邊停車。
簡幸匆匆打開了車門,急急的跳了出去。
她像是落荒而逃一般,都不敢回頭看一眼。
淩律狠狠眯眸,視線幽冷如刀的落在她離去的背影上。
言睿看着自家先生的樣子,咽了咽口水,有些擔憂的說道:“先生……你還好吧?”
淩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到那抹紅潤的時候,沒想到反而笑了。
“好到不能再好了。”
言睿聞言瞬間疑惑,先生是被這一巴掌打壞了腦袋,竟然覺得好?
“先生,你沒事吧?我們要不要追簡小姐?”
“不用,先回去吧,這一次我占主導。”
他勾起嘴角開心的笑了起來。
言睿根本聽不懂他的話,覺得他家先生肯定是受了刺激,所以說話都這麽古怪了。
不過簡幸可真很啊,這一巴掌那麽響亮,他光是聽着看着都覺得疼。
他以為淩律挂了彩不可能回公司,沒想到他還是回去了,一路上嘴角都噙着一抹得意的笑,讓人實在是捉摸不透。
淩律回到了辦公室,桌子上有一沓子資料,是他讓人查的。
事無巨細,恨不得将他們五年來每天做的事情都羅列出來。
終于讓他查到了一些有用的內容。
孩子不是簡幸的。
她也不可能和林帆在一起的。
五年的婚姻只是為了孩子而已,只要不是她和別的男人的孩子他就無所謂了!
簡幸越是驚慌失措,就證明這些資料的可靠性,現在他算是抓住了簡幸的把柄,就等着她親自送上門來吧。
請君入甕。
不急,慢慢來!
簡幸下車疾步走了好久,一顆心還是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淩律到底調查了多少,會不會把這些秘密都捅出去。
她內心惶恐不安,越想越不安寧。
最後她不得已咬咬牙,她必須回去找一下淩律,她必須确保林帆和睿睿不會受到傷害。
她鼓足了勇氣來到了淩氏集團,告訴前臺一聲,原本還有些擔心進去會很麻煩,但是沒想到淩律竟然提前跟前臺說好了,讓她直接上去。
也就是說,淩律一切都算計好了。
可她明知道這是個深淵,還是不得不跳進去。
她再次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五年了,時過境遷,認識她的人很少很少,所以她們根本沒有看出任何異樣。
她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在門口駐足了很久,一直沒有勇氣進去。
最後是淩律不耐煩了,他看着監控裏面在門口猶豫不決的簡幸,不禁狠狠挑眉:“你打算什麽時候進來?”
這話就像是悶雷一般轟隆隆的響在腦海,讓她吓了一跳。
他怎麽知道自己就在門外?難道是前臺打電話告訴他的?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深思,深呼吸一口氣,扭門進去。
他的辦公室一如既往,簡約的黑白色調,幾乎沒什麽變動。
而那熟悉的男人,權勢滔天的男人正嚴肅的端坐在寫字桌前,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實在太過灼熱,仿佛要把她吞入腹中一般。
她的心頭狠狠一顫,腳步停在十米開外,沒有膽子前進了。
她捏緊小手鼓足勇氣說道:“淩律,你到底知道多少?”
“你想隐藏的,我大概都知道一點點,我知道你為什麽和林帆結婚,也知道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大概……就這麽多吧,這些足夠了嗎?”
男人眯眸,聲音低沉魅惑。
簡幸聞言心頭狠狠一顫。
他果然知道了!
“我希望你不要傷害林帆,他是我的老師,是我很尊敬的人!”
“他是你的老師?你只把他當做老師,是不是?”
淩律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簡幸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想要補救,但是為時已晚。
“淩律,你到底答不答應保守秘密?他現在守着這個秘密已經很辛苦了,我不能再看到他為了這個秘密身敗名裂。”
“簡幸,你是知道的,只要是你提的要求我都是沒有理由拒絕的,但是我需要好處!”
他起身離座,朝着她步步緊逼,她害怕的一步步後退,很快身子就撞上了門板,她想要開門離去,但是男人的速度更快一步,一手重重的壓在門板上,把她圈在了懷中。
“現在想跑是不是晚了點?”他捏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說道,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那是志在必得,吃定她的壞笑!
她的心髒七上八下,顫抖的開腔:“你……你要什麽好處?”
“我要的,從來只有一個你而已!”
他一字一頓,字字铿锵的說道,目光灼熱的落在她的身上,視線是那麽的滾燙。
她對上那浩瀚的眼眸,小小的自己倒映其中,是那麽的渺小。
她能感受到這眼眸深處的情感,就像是浩瀚大海一般,随随便便一個小小的浪花都能把她拍死。他的愛,是那樣的濃烈,無人可比。
這話,宛若魔音穿耳一般,狠狠地刺痛在心中。
他要的,只有一個她而已。
她輕輕搖頭,拒絕道:“不可能的,我好不容易回歸到平淡的生活,我不想再卷入你的世界了,求你……”
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無情的打斷。
“簡幸,現在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你只有選擇順從我,或者我用強勢的手段把你搶回來。簡幸,你一直說我不放過你,你難道就不問問自己的心,你對我何其殘忍啊?到底是你苦苦折磨我五年,還是我不讓你好過?你墜海離去,到底是真的出事了,還是你的一個障眼法?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遠離我嗎?”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帶着沉沉的怒氣。
299、你就感受不到我的疼??
299、你就感受不到我的疼??
“是!”
簡幸睜着雲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突然爆發一聲怒吼。
“沒錯,我就是那麽想離開你,迫不及待!就算你有錢有勢,但是卻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為了你我放棄太多太多,甚至是我們的孩子,我現在生活很美滿,我不想和你再牽扯不休,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嗎?”
淩律聽到這話,龐大的身軀狠狠一顫,步伐踉跄的後退了一步。
一雙幽邃深沉的黑眸裏,彌漫着數不盡的憂傷,就像是浩瀚的大海一般,都無法載動。
他最終嘴角勾起一抹涼薄而又寡情的笑,像是自嘲一般,輕輕搖頭。
“搞了半天,是我自作多情?”他反問。
“是。”
她依然是鎮定铿锵的口吻,沒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但……
垂在腰際的小手卻僅僅的握緊,青筋都暴露出來,指甲是那麽深深地嵌入,似乎已經嘗到了鮮血的芬芳。
明明疼的鑽心,但是她還要保持絕情的神色,那麽無畏倔強的看着他。
連她自己都覺得,她是鐵石心腸,根本沒有心的。
她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人心都是肉長的,他自然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等到那個時候他就會選擇放棄,而她……也算是目的達成。
她們已經沒有共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