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29)
了,就像是漸行漸遠的軌道,永遠沒有相交的時候。
淩律聽到她一字一頓堅決的聲音,嘴角那抹苦澀的笑更是放大了,散發出來的苦楚宛若黃連一般,她呼吸着帶有他氣息的空氣,覺得在灼燒心髒。
很疼很疼!
他捏着她的下巴,那菲薄的唇瓣裏,溢出了無情冷漠的話。
“原來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那我也無需對你客氣,我将你一直放在心尖,從未拿下過,而你呢?卻狠狠地将我踩入泥濘。我不知道你的心有沒有痛過,大概……已經鐵石心腸了吧?我就是捏着林帆的命門,我知道你兒子不是親生的,光是這兩點,你就沒有和我讨價還價的機會!明天早上八點到我公司報道,我工作到什麽時候,你就要陪在我身邊什麽時候!”
“你……”她氣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臉兒漲紅,氣得胸脯顫抖。
男人戲谑的看了眼,将自己眼底所有的悲痛壓下。
他發誓,以後這般狼狽的樣子,再也不會讓她看見。
她此後看到的永遠都是他高高在上的樣子!
這就是代價!
他勾笑,燦爛而又妖嬈,涼薄無比的說道:“五年未見,你倒是變得更加豐滿勻稱了,身材剛剛好,我很喜歡!”
“你不要臉!”
她吓得雙手緊緊護在胸前,想要擋住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帶着侵略性,仿佛自己在他面前什麽都沒穿一般,一點都沒有安全感。
但是男人根本不客氣,她如此絕情的話都能說得出口,他還需顧忌什麽?
他強勢而又霸道的将她兩個小手扯開,粗魯重重的壓在了牆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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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捏的泛疼,小臉都蒼白的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明明疼的鑽心,但是她卻倔強的強忍着,一臉不服輸的看着淩律。
這樣倔強的目光更是讓他無端惱火。
她哪來的骨氣,讓她敢這樣瞪着他。
五年沒有好好調教,她的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壓抑的情感,薄唇狠狠地欺壓上前,不管她的反抗攻城掠地,侵占她的口腔。
但……很快他就嘗到了血腥味。
這一次不是這小丫頭咬破了他的嘴巴,而是……她重重的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他猛地抽離,黑眸震驚的看着她。
“你就這樣讨厭我?為了躲我不惜自殘嗎?”他宛若天籁的聲音帶着絕望的悲傷。
簡幸疼的渾身抽冷汗,身子都差點站不穩,還需要靠着牆壁才能穩住身形。
她想要扯開一個微笑,但是舌頭上的痛讓她麻木了神經,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真的……沒有力氣應付他了。
她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是卻兩眼一黑,就徹底的失去知覺。
她身子軟下的那一瞬間,淩律只感覺自己的全世界都在他面前崩塌的感覺。
原來……
她還是那麽重要,就算傷自己再深,她還是很重要很重要。
宛若自己的全世界。
宛若自己的命!
他趕緊将她抱在懷中,急忙叫來了醫生,醫生說她是受到了驚吓,再加上承受不住痛楚,所以暈過去。
舌頭上的傷口并不嚴重,只是會很疼而已。
醫生走後,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就在沙發邊上守着簡幸。
她還是那樣美麗,只是瘦了很多,以前她的臉上是有一點嬰兒肥的,泛起紅暈的時候就像是小孩子一樣。曾經一度認為自己拐賣兒童,而現在看她如此成熟穩重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并不是很高興。他喜歡簡幸什麽事都會問問他,像個孩子一樣,他也會格外的有成就感。保護她,已經成了他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他知道她和林帆在一起另有原因,林睿估計是領養回來的孩子掩人耳目的。知道他們之間清清白白的時候,他的心裏是狂喜的,五年了,除了剛剛找到簡幸的時候,再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高興了。
他的簡幸,還是完好無缺的,只有他一個男人。
其實他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她和林帆真的發生了什麽,他也不會嫌棄她的。
那過去的五年他無法參與,那未來的幾十年他必然不會缺席。
她要是想逃,那他就天羅地網的揪回來,不會給她一絲一毫的機會。
他的手微微顫抖,心疼的觸碰着她消瘦蒼白的臉頰,心疼的說道:“丫頭,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麽辦?”
我到底……應該拿你如何是好?
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薄唇緩緩壓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這個吻停留了很久很久,帶着無限缱绻的愛意和眷念,是五年的相思,是他的心。
最怕的是,雙手奉上,她無情拒絕,還要踩上一腳,狠狠碾一碾。
“難道……你就感受不到我的疼?傷我,你真的一點都不難過嗎?我不相信你對我如此狠心,你分明還是愛我的,可為什麽我們現在變成這樣了?”
他無奈的說道,聲音靜靜的飄蕩在房間內,最後随風消散。
300、惡毒的詛咒
300、惡毒的詛咒
簡幸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熟悉的環境,心髒抽緊了一下,她還在淩律的辦公室!
她想要打電話給林帆求救,畢竟已經這麽晚了。
她正準備打電話的時候沒想到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是言睿的聲音。
“簡小姐不用擔心,總裁讓我等你醒來立刻送你回去,所以你也不需要打電話搬救兵。”
言睿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善,所以語氣也很生硬,畢竟她将淩律折磨成這樣,他的心裏又是向着淩律的怎麽可能不埋怨她呢?
言睿看着她狠狠蹙眉,不明白女人的心怎麽可以狠到這個地步,他眼睜睜的看着一個邵佳寧将他的寶貝侄子折磨成那樣。沒想到現在還有個簡幸,把他家先生折磨成這樣。
難道霍家的人真的逃不出這兩姐妹的手心了嗎?被她們吃的死死地?
言睿越想越氣,一想到淩律為此瘋狂五年,原本以為兩人見到面會好一點,畢竟苦盡甘來了,沒想到新一輪的折磨卻是剛剛開始!
他不明白先生到底哪裏做得不好,從五年前為了保住那個孩子後,兩人似乎越來越遠!
現在孩子已經不是兩人的障礙了,為什麽她還是對先生怨念如此?
“先生現在還在開會,他也知道要是自己親自送你,你肯定諸多反抗,說不定還會再次傷了自己。所以特地安排我來送你,這樣算可以了吧?”
“好。”
她從沙發上下來,渾身虛弱無力,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但是聽到是言睿送自己,淩律并不在的時候,那聲音還是能聽出慶幸的語氣。
言睿眯眸,聲音加重:“簡小姐,我想問你一句良心話,你這樣對先生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天打雷劈……
還真是很惡毒的詛咒啊!
她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反問言睿:“這話怎麽說?男歡女愛,難道就不準我愛上別人了?你家先生巴着我不放,那是他的事情,難道還必須要求我回應不成?”
“你……”言睿聽到這話有些震驚,這哪裏是五年前善良溫柔的簡幸,這樣的話要是被先生知道,先生是要多難過啊?
他冷道:“這麽說來,是先生看錯你了!先生以為你們都不忘初心,他的愛不計後果,總會得到一點點回應。沒想到簡小姐根本沒有心,不僅拒絕了,還如此傷人!那我就希望簡小姐趕緊處理完帝都的事情,遠離帝都遠離先生!”
“放心,我會的,這個地方我巴不得離開!只是,還請你家先生高擡貴手,不要對我苦苦糾纏,別弄得到時候我想走還走不掉。”
“放心,言睿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出現的。”言睿一字一頓堅定無比的說道,他為了淩律必須出手了,到時候他要是刻意放人,就算是淩律也攔不住。
簡幸聽到這話,心裏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是最好了,當年有賽琳娜幫助自己,現在有言睿幫助自己,看來自己的運氣還不錯。
她轉身離去,聲音淡淡的響起:“言先生不喜歡我,恐怕也不想和我待一路,我自己打車回去。”
“既然簡小姐是個明白人,那是最好的了!”言睿也不客氣,見她消瘦而又筆直的背脊,小小的身子仿佛蘊藏着強大的力量。
他眼看她就要出門了,心裏有句話還是沒忍住說道:“如果你能聯系的上你的好姐妹邵佳寧的話,煩請帶一句話。”
“帶什麽話?”
“希望她永遠不要回來,不要再傷害霍航了,航兒為了這樣的女人傷心成這樣不值得。先生為了你這樣的人更不值得。”
簡幸聽到這話,心髒狠狠的抽緊。
這話……很殘忍,也很管用,簡單明了的陳述事實。
确實不配,那就不要堅持了。
她沒有回應,直接提步離開,除了淩氏大廈的時候,她喘了一口氣才覺得自己徹底活過來了。
身子百般沉重,仿佛灌了鉛一般。
她一步步的走在馬路上,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很沒有出息。
她一邊用力的抹掉,一邊卻又斷了線的落下,仿佛是和她作對一般。
這樣的結果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她該自食其果。
最後,是林帆找到了她。
她虛弱的蹲在馬路邊靠着電線杆,整個人像是抽走了魂魄一般,林帆沖了上來将她扶起,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确定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才開腔:“那個混蛋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可惡的事?說話,告訴我,一切我為你出頭。”
“沒有……林帆,對不起……”
她喃喃的說道。
“真的沒有嗎?你不要擔心惹事,怕我受傷所以故意瞞着我!”林帆嚴肅的說道。
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她還沒有回來,他就去找吳老師,在哪兒得知這次的投資商竟然是淩律。
他便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直接來到淩氏集團,在路上遇見了失魂落魄的簡幸。
她這個樣子怎麽可能沒事?
“你等我,我要去找淩律讨個說法,這麽對待別人的妻子,他有理了是嗎?”
“不要去……”
她死死地拉住了林帆的手,帶着哭腔說道:“林帆,怎麽辦,他知道你和睿睿的秘密了,他會報複我的……都怪我,是我連累了你……”
林帆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下,随即冷靜下來,頓時明白她在難過什麽。
“原來是因為這個,你真的要把握吓死了,我還以為那個混蛋……”說道後面他沒有說下去了,只是溫柔的擦了擦她的眼淚,柔聲道:“這是事實,一直隐藏着見不得光也不是辦法,你已經幫了我五年了,還盡心盡力的對待我媽,我已經很滿足了。如果真的公開,也不是你的錯,那也是我忍受不了現在的處境,想要生長在陽光下。”
“可是……一旦公開,你就會身敗名裂,那些輿論新聞會鋪天蓋地的襲來!她們不會同情你支持你,只會惡意嘲諷。還有……還有媽……媽的年紀大了,她能承受這樣的消息嗎?我知道,你說這話都是安慰我……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帆再一次拉入懷中。
大手穿插着她的秀發,扣住她的腦袋,聲音輕緩而又溫柔,帶着點點無奈:“傻丫頭,這是男人的事情,怎能讓你承受太多?”
301、求教林帆
301、求教林帆
“我對你最是虧欠太多,五年來你一直在幫助我,無怨無悔。就算我是你的老師,将你徹底的帶入門,但這些也絕對離不開你的勤勞刻苦。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出來的,我只是幫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忙而已。如果現在再讓你去向淩律示軟求情,身為男人我是做不到的。”
林帆一字一頓的說道。
“可是……你不知道淩律這個人,他絕對能幹出來的,要是真的公開了……”
“就算公開,我也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字字铿锵。
簡幸還想在說什麽,但是林帆将她拉入懷中,點了點她的嘴巴,怪責的說道:“你要是再說下去我可就要生氣了,這一次我親自來解決吧。”
簡幸聞言最後無奈點頭,林帆的性格是這樣堅決,而淩律也不會示弱,這可如何是好?
……
翌日,是林帆主動去找淩律。
見面地點是淩律的辦公室。
林帆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便知道這一巴掌肯定是簡幸打的。
淩律看向林帆,危險的眯了眯眼眸,鳳眸深處帶着危險訊息。他不喜歡這個男人,這個和簡幸生活五年的男人,熟知她太多,會讓淩律很有壓力。而且林帆可以肆意擁抱簡幸,這一點讓他深深嫉妒着。
他坐下,雙腿優雅疊起,冷道:“你來找我,做什麽?”
“昨晚簡幸告訴我了,說你已經知曉我那見不得光的秘密,所以特來拜訪。”
“所以你是來求我的?其實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只要和簡幸離婚,然後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那麽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馬。”他挑釁的說道。
林帆是個藝術家,心性淡薄的要命,根本不在乎淩律的嘲諷。
他只是低眉一笑,十分儒雅動人。
他道:“我來找你是想告訴淩先生,你要是想拿我威脅簡幸,可就大錯特錯了,這本來就是我的事情,簡幸是被無辜牽連其中的。我沒有道理讓她承擔,況且作為一個男人我也不會準許讓她受到委屈,畢竟她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而且我也相信淩先生是不會這樣做的,你要是真的這樣做了,那你們可就再無可能了!”
淩律聽到這話狠狠眯眸,看來林帆是有備而來,将一切都算透了。
恐怕,也只有簡幸看不清,以為他真的會公開出來吧?
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都能熟知他的內心,為什麽……她就看不明白,無動于衷呢?
他的鳳眸幽暗了一瞬,随即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既然你都了解清楚了,那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畢竟被人知道了秘密,內心有些惶恐,我也是凡人一個,做不到有恃無恐。淩先生對簡幸的愛我看得很清楚,只是你的辦法實在是過激了,她太脆弱,根本承受不住。睿睿也堅定我這個父親,所以你根本無從下手……”
“你給我閉嘴,難道我還要你來教我怎麽做嗎?”淩律很是不爽的吼道。
林帆聞言微微挑眉,直接起身:“看來我誤會了,那我先行告辭。”
他倒也幹脆,轉身離去,毫不拖泥帶水。
眼看他就要走到門口了,淩律終于忍無可忍:“給我回來,你來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麽做?”
……
簡幸早上正在家裏睡懶覺,畢竟昨晚受到了那麽強度的驚吓,半夜輾轉反側一直睡不着,直到天明才秘密的睡去了。
最後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她狐疑的接聽,聲音迷糊的響起:“喂?你是誰啊?”
“你這麽快忘記我昨晚說的話了?不是讓你今天過來嗎?我工作到什麽時候你就要工作到什麽時候,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嗎?”
“額……”簡幸聞言身子一顫,陡然清醒起來,騰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你……你是淩律?你怎麽知道我號碼的?”
“我可是你尊貴的投資商,你要是不過來立刻撤資!”
“喂,你怎麽可以這樣……”
她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無情的打斷:“我給你半個小時過來,過時不候,後果自負。”
說完電話就無情的挂斷了。
簡幸哪裏還有耽擱的時間,吳老師要是知道自己把這個投資商弄沒了,他肯定會把她掐死的。
畢竟慈善公益是不賺錢的,別的投資商遠遠沒有淩律那麽闊綽,所以……
不過她內心還是有一點感激淩律的。
最起碼他沒有用林帆的事情來威脅自己。
她趕緊起床收拾自己,出門的時候發現林帆不見了,她正準備打電話的時候林帆開門回來帶着早餐。
“你要出門?”他故作狐疑的問道,實際上非常清楚簡幸要去哪裏。
簡幸不敢說自己要去淩律那兒,怕林帆為自己擔心,便随便找了個借口:“畫展那邊需要去一趟,估計回來很晚,睿睿就交給你照顧了。”
“怎麽這麽辛苦,需要我送你過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去。那……那我走了,吳老師催我催的挺急的。”
說完,她心虛的不敢看林帆的眼睛,趕緊換上鞋出門了。
睿睿很是奇怪:“為什麽最近媽咪都神神秘秘的?”
“嗯,我們都要祝福媽咪,希望她好事将近。”
“哎?媽咪要給我添小妹妹了嗎?”林睿的眼睛綻放光彩,開心得不得了。
林帆沒有多說,畢竟總不能告訴孩子他要換個新爹地了吧?
但願,她們能有個好結果吧,別在他身上耗着了,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簡幸很快來到淩律的辦公室,女孩子出門本來就很麻煩,她已經一切從簡了,可是路上又堵車,到這兒的時候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
她氣喘籲籲,臉頰紅撲撲的,身上大汗淋漓。
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淩律,你到底幹什麽?”
淩律擡起了腕表,很嚴肅無情的說道:“你遲到了三分鐘二十秒,言睿,撤資!”
“是,先生。”
言睿古怪的看了簡幸一眼,心裏有些苦悶,先生還是把她招惹回來了。
哎,只希望她能盡快離開帝都吧!
簡幸聽到這話瞬間緊張起來,立刻攔住言睿,急道:“等等,這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302、重新開始
302、重新開始
言睿站在原地看向淩律,反正他将淩律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根本不可能真的撤資,要是撤資了怎麽能制服的住簡幸呢?
淩律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你來說說,我們有什麽商量的餘地。”
現在,他的心情很好,林帆上門和他說了很多關于簡幸的。
他知道簡幸依然深深地愛着自己。
常常半夜睡不着一個人抹眼淚。
生病的時候,夢中呓語也總是他的名字。
每次的結婚紀念日,或者是他的生日,她總會做一桌子菜,最後再等冰冷後扔掉。
她常常看前往帝都的機票。
她手機裏有無數條廢棄的草稿箱,都是寫給他的短信,只是沒有勇氣發出去而已。
這些年,林帆雖然和她相處最多,但是她的心裏卻一直和淩律親近的。
她們結婚,是因為簡幸報答對他的恩師之情,再加上她也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所以兩人順理成章的結婚了,後面自然而然的有了林睿。
但是林帆也不知道簡幸為什麽堅定地離開她。
林帆和傅柏易是朋友,所以當傅柏易将傷痕累累的簡幸送來的時候,她失語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心裏的創傷治療了很久,才恢複了平靜。
墜海是真的,命懸一線也是真的,只是林帆并不清楚細節,這些恐怕要追問傅柏易才知道。
那段時間給簡幸的打擊是非常大的,所以才會想要逃離淩律。
只要他打開她的心扉,讓她明白他的愛永遠不離不棄,那才算是真正的美滿。
林帆的簡述很短,幾句話就将她五年一筆帶過,但是他聽着心都疼的。
五年前她到底經歷了什麽災難,竟然治療那麽久,失語那麽久?
難怪她現在不想和他在一起,想要過平淡的生活,那段時間是不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他不敢再刺激簡幸,她是非常容易催眠的個體,所以那段記憶已經被傅柏易處理過了,現在她是想不清楚的。
但是受到的刺激越是沉重,那麽打開記憶的速度也就越快。
他不想讓她那麽痛苦。
他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身上,裏面藏着數不盡的深情。
簡幸聞言也是微微一愣,急忙轉動腦袋,說道:“這是善舉,你要是突然撤資,會被外界說閑話的。而且我只是遲到三分鐘而已,我真的很努力的趕過來了,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胡攪蠻纏?”
淩律聽到這話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胡攪蠻纏也是對她一個,外人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我一向唯利是圖,從不在乎別人的閑言閑語。念你是初犯,那我就饒你一次,這次就算了,下次必須給我準時上班。”
“上班?”她愣住,淩律到底搞什麽啊,這難道又是他報複的新招式?
“沒錯,你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陪着我就好了。你要是離開我超過半個小時,我就撤資!”
“你……”她頓時氣得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很滿意她漲得通紅的面色。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直接合上文件起身離座道:“開會,你跟我來。”
“我?”
“你也可以不來。”
男人壞笑的說道。
簡幸一頭霧水,感覺淩律一定是吃錯藥了,不然一夜之間怎麽變化那麽大?
她根本不知道她的恩師,她的好丈夫已經把她賣成了渣渣。
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賣隊友吧?
簡幸哪裏敢不跟上,她又不會文秘,根本不知道自己上去幹嘛。她追上了言睿的步伐,奇怪的問道:“你家先生是怎麽了,是不是吃錯藥了?你怎麽都不勸勸啊?”
“你吃錯藥我家先生都不會吃錯呀的,我倒是想勸,但前提是我能勸得住!跟着吧,你算是我同事了。”
言睿說話還是陰陽怪氣的,十分的不待見簡幸。
簡幸撇撇嘴,心裏委屈的跟上了。
開的是高級會議,動辄就是收購上億的公司,這可是重要的商業機密,怎麽能輕易的被她這個外人聽去呢?
那些董事會的人也是一個個瞪大眼睛,驚奇疑惑的看着簡幸,疑惑的問道:“總裁,這位是……”
“不用管她,我們聊我們的。”
“可是……這會議……”有人嘀咕着,但是話還沒說完呢,淩律一個不善的眼神看過去,那些人瞬間閉嘴,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接下來的氛圍很沉悶嚴肅,簡幸聽不懂他們說什麽,而那些人也就像是看猴一般,是不是投來好奇的目光,讓她很不适應。
她這算是被圍觀了嗎?
不過,這也是她第一次看見淩律開會的樣子,端坐在最前方,身上有着淩冽的氣息,仿佛拒人千裏生人勿近一般。他身上帶着上位者的碾壓威力,君臨天下一般,就是商業不折不扣的帝王,叱咤風雲。
這裏的人說話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差錯。
他們畏懼着淩律,也打從心眼裏被他征服,從而尊敬。
他眉宇緊鎖的模樣。
他侃侃而談的模樣。
他深思凝睇的模樣。
他威武命令的模樣。
……
這些都是她不曾見過的。
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怎麽能被她踩在腳下呢?
就在她看着入神的時候,言睿宣布會議結束,男人轉眸。
四目相對,那幽深的視線瞬間對上,她惶恐不安,立刻反應過來,急忙移開了目光。
好尴尬啊!
淩律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終于嘗到了甜膩的滋味,原來……這麽甜。
五年以來,心裏都是苦澀的,現在……終于甜了。
董事會的人紛紛離開,最後言睿也識趣的離開,順便還關上了門。
她瞬間緊張起來,惶恐不安的看着他:“會議結束了,你……你不回辦公室嗎?”
“還不是很想回去,就在這兒陪着我吧。”
“哦……”
随即兩人陷入了沉默,最後是簡幸先開口,小心的問道:“淩律……那林帆的事情……”
“林帆什麽事情?我對男人還沒有興趣,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他眉眼都不擡一下,淡淡的說道。
簡幸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心裏對他十萬分感激的,現在看着他也沒有那麽排斥了。
最起碼,他沒有那麽壞,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那個……淩律,請問……你什麽時候放我回去啊?我是說不只今天,還有以後,我家裏還有孩子,還有婆婆……也快要來了,畫展也有事情要處理,我老是待在這裏不好吧?”她問道
303、你陪我去看看他,可以嗎
303、你陪我去看看他,可以嗎
“看來你是不想要贊助了是吧?”
男人看着文件,頭也不擡,聲音輕飄飄的,但是卻沒人懷疑話語中的寒意。
她頓時無奈的閉嘴,眼睛看向四周,覺得日子煎熬又無聊。
他把自己留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有些弄不懂的時候,他便吩咐道:“去給我煮一壺咖啡。”
“啊?”她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楞了一下。
他擡眸,眸色是湛黑深邃的,就像是無盡的黑洞一般,好似能将人吸進去一樣。
性感而又菲薄的唇瓣開啓,聲調上揚:“怎麽?不會?”
“會……咖啡機在哪?”
“隔壁辦公室。”
她點點頭,也想離開和他獨處的空間,所以麻溜溜的離開了。
她問了言睿很快就找到了咖啡機的存在,言睿在一旁看着她熟練的操作。
她被注視的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說道:“你不需要盯着我看,我又不會下毒謀害淩律。”
“放心,你還沒這個膽子。只是我沒想到你還會煮咖啡,以前你和先生在一起的時候,先生可什麽都舍不得讓你做。他鮮少下廚,做飯也并不好吃,可是為了你竟然心甘情願的進廚房。”
這話……深深地敲打在簡幸心中,讓她狠狠一顫。
确實,離開淩律後,自己會了很多東西。
她的神色變得微微複雜,故作輕松的說道:“人總要學會成長,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最起碼我自己很滿意,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可以安然的活着。”
“确實,如果沒有先生,我想你的人生順順利利的。是先生讓你的路變得坎坷起來,所以這就是你遠離先生的原因嗎?”
言睿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是那麽沉重。
辦公室很大,他的聲音厚重的飄蕩在空間裏,似乎格外的壓抑。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身後陡然傳來那好聽醇厚的聲音,宛若陳年佳釀。
“你話多了,還不出去?”
淩律走了進來,眉宇緊緊蹙着,刀削一般的輪廓滿滿都是讓人膽寒的戾氣。
顯然,聽到言睿這樣說簡幸他不高興了。
人啊……就是這麽護短!
言睿沒有言語,垂了垂眼眸就轉身離去了。
淩律看都不看簡幸一眼,說道:“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一下,你煮好了送到裏面的休息室。”
他并沒有提剛才的內容,明明聽見了卻裝作沒聽見一般,就這麽雲淡風輕的扯開話題。
也許……他也明白,這個話題要是深入研究的話,她的話必然很傷人。
她點點頭,繼續煮咖啡豆,咖啡濃郁的香氣慢慢散開,經久不散。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一杯香醇濃厚的黑咖啡就煮好了,他一向不喜歡吃甜食,但是這咖啡未免也太苦了,她揣摩了一下他的喜好,還是加了一杯奶兩顆糖。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她走到裏面的休息間,看到了躺在床上閉眼小憩的淩律,她低聲喊了一下,但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幾次無果後她便放棄了,他似乎真的很累,竟然睡着了。
可即便如此,睡夢中他的眉宇也是深深蹙着的,好似從未舒展過一樣。
她看着……竟有幾分心疼。
她将咖啡放下,情不自禁的來到了床邊,看着他疲憊的面容,心裏不是滋味。
這五年……他一定很辛苦。
為什麽就不能當她死了,放棄尋找呢,這樣他也會好過一點吧?
從一開始,淩律的愛就比她的多,自己是慢慢愛上他的。
也許是他先愛上的緣故,所以如今才會如此痛苦吧。
她顫抖着小手,最後指尖微微冰涼的按在了他的眉心,想要将那褶皺抹去。
但是她剛觸碰到的時候,沒想到熟睡中的男人突然動了,竟然猛地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那狹長濃密的睫毛顫動,星眸睜開。
裏面根本沒有睡着的迷茫,反而清醒的有些攝人心魄。
那一雙星耀一般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目光灼熱而又熾烈,深深地落在她的身上。
這眼神……帶着侵略性,讓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仿佛內心深處的秘密都要被他窺探一般。
她的心咯噔一下,趕緊用力的抽回了手,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立刻站起了身子。
“我……我是來叫你起床喝咖啡的,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她轉身就要走,沒想到身後傳來他沙啞的聲音。
“星期天是父親的忌日。”
這短短幾個字像是悶雷一般落在她的腦海裏,讓她瞬間止步。
是啊,她怎麽忘了老爺子的忌日快要到了。
淩律和老爺子鬥了小半輩子,和好也不過是一兩年的事情,沒想到老人家就與世長辭。他這個做兒子的,心裏肯定不好受吧?
他還來不及盡孝道,可老爺子已經不給機會了。
“父親臨走前很想你,覺得霍家虧待了你這個兒媳婦,讓我一定要找到你,好好地對你。既然……你已經回來了,便和我走一趟,去看看他老人家吧。就算你我之間有着填不平的恩怨,但你看在父親生平善待你,如同女兒一般,和我去看爸。”
他說的懇切,讓她沒有半點拒絕的理由。
老爺子當初送給她的镯子,她到現在都還妥善保管着,去到哪裏都帶着,到現在還在酒店裏放着呢。
她雖然再也沒有佩戴過,但是她依然視若珍寶。
良久,她找回自己的聲音:“好。”
“嗯,出去吧,我也累了,想要好好休息。”
“那你好好休息。”
她不敢回頭看他一眼,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就會多了很多舍不得,索性狠狠心直接離開,一句安慰都不要留下。
但……她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說道:“那個……請節哀順變,霍老先生也不希望看到你難過的樣子。”
淩律沒有回應,她捏緊了拳頭趕緊離開。
出了門才覺得舒緩了很多,畢竟裏面的氛圍很壓抑。
她定定的看着入口,突然想到雄獅受傷的時候都是一個人悄悄躲起來舔舐傷口,不讓別人看見的。
他此刻,就像是受傷的雄獅!
304、你要是不怕傷着我,那就掙紮吧
304、你要是不怕傷着我,那就掙紮吧
她就乖乖的在外面等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他還是沒有出來,不免讓他有些擔心。
最後連言睿都過來了,詢問她為什麽淩律還沒有出來吃飯。
她決定還是去叫一下人,免得他在裏面睡過了。
她進了休息室,發現床頭櫃上放着的咖啡,他一口都沒動。
淩律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額頭上竟然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她吓得趕緊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想到燙的很!
他發燒了?
她不禁懊惱不已,要是剛才多看兩眼,說不定就能查出異樣,那就可以及時的就醫了。
她趕緊把言睿找來,用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到了醫院。
醫生說淩律疲勞過度,再加上飲食不當,所以才引發的低燒。他的血糖很低,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他……他怎麽會疲勞過度呢?”
“你這話問誰?先生都是因為你,這些天夜不能寐,只能靠工作才能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我甚至不敢讓他一個人獨處,生怕他累倒了。今天先生的心情才稍稍好一點,可是你一來他就住院了。你和先生一起在辦公室那麽久,難道你都不知道先生發燒了嗎?”
簡幸聞言張了張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确實是她的責任,她百口莫辯。
要是……要是出門前多看一眼,也許就能察覺出他的異樣。
也許……留下來多安慰他一下,也許就會發現他的病況了。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