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三兒卻是想了一會又道:“姑娘,那男的長得怪醜怪吓人的,滿臉都是疤,也看不出個原來的相貌了。對了,他抓丫丫那會還叫了一聲丫丫的名字的。是不是說那醜八怪是認識了丫丫的,是丫丫的什麽人?”

文瑤和左名揚卻都是眉心緊擰,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覺這事情斷是沒這麽簡單的。丫丫半晌擡頭,“我在這世上哪還有什麽親人,若說親人,難道……我爹還是活着的,這會子回來找我了?”丫丫說到最後眉心也擰起來。

這時,含春突然推門進來了,瞧了瞧各人,急道:“可有出了什麽事?剛才那又是怎麽回事呢?只我一人跟傻子一樣不知呢。”

“也沒事。”文瑤看向她,“含春,當初李逸派人出去打探丫丫她爹的下落,可是真的确認了丫丫她爹是去了的?還是只因沒找着,回來才說去了的?”

含春看了看丫丫,猜想到了分毫,道:“那人莫不是丫丫的爹?那為何要這般躲着?姑娘,當初是大爺一手辦的這事,究竟怎麽着也是跟您一人說了的,我如何能知道呢?”

文瑤此時懊惱,當初李逸告訴她丫丫的爹去了,她也便聽了這話也未細細問下去。現在那大漢去了,若是想找回來問上一問都是不容易的了。文瑤又想,若是那大漢真是丫丫她爹,那他定是會各處尋了來。若尋了來,讓丫丫再辨不遲,若未尋來,那也便不是了。

到晚間的時候已是幾人湊到一塊,文瑤只把丫丫和三兒都帶在身旁,含春左名揚跟在兩側。丫丫和三兒看着花燈,一歡喜起來,把之前的事也忘了大半了。丫丫拉着三兒的頭發道:“小三兒,你快說,到底願意不願意陪了我去讀書?”

丫丫拉得輕,三兒也不叫疼,只道:“我可是不知讀書是什麽的,你若讓我陪你去拉牛耕田我倒是會的,你可去?你心裏還想着那什麽瑞榮不是,可別再拿我比了他,我是大不願意的。”

丫丫争道:“誰拿你與他比了?小時候拉牛耕田的都是我爹,我便在那田邊玩泥巴。你若耕田去,我只還玩泥巴去,給你捏個小人。”

“我才不要你的小人。”說着三兒就要往前跑,頭發卻握在丫丫手中,一下吃痛摔掼回來,龇牙咧嘴坐在地上。丫丫倒是已經松了他的頭發,文瑤忙蹲下身扶他,“還這般鬧不鬧?可摔疼了?”

三兒摸着後腦勺,“倒是被扯疼了。”

“誰讓你跑來着?”丫丫小聲道。含春卻在一旁笑着為三兒争辯,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把人家扯了摔了,還要怪人家的不是了。這會子真耍起主子脾氣了。”

文瑤撣撣三兒身上的雪渣,看丫丫一張憋屈的臉,只笑着也未出聲。

左名揚卻是君子一般,只看着這一團人鬧哄,嘴角挂笑。想想他以前那裏幹過這般事情,只盡是如花女子邀約出游他也是要拒絕上幾番的。如今,竟是跟着文瑤這波小小少少的,走街串巷。又想起之前在屋中與文瑤那般親近,心中喜色愈多,只搖頭心裏道:“可真是命中人了。”

幾人又走了一陣,便見前方人聚得頗多,都圍着牆邊挂着的燈籠。三兒笑道:“快看,猜燈謎的。我們也快去猜猜看,還能得些小禮物的。”

走近了便見那些挂在牆邊的方形燈籠,除了貼牆那面,只三面都挂了謎面。三兒仰頭看着道:“想我打小就不識字,我可是一次燈謎也未猜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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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讓你跟了我去讀書,你還推阻些什麽?”丫丫接話道,仰頭看了半晌燈謎,踮腳伸手揭了一張下來,道:“小三兒,我讀了你來猜。然後我再幫你寫了,到裏頭換禮物去。”

丫丫看着字條,認真讀起來:“有洞不見蟲,有巢不見峰,有絲不見蠶,撐傘不見人。”

三兒撓了一會腦袋,道:“四不像。”丫丫啪一下打在他腦門上,“我看你倒是四不像。”文瑤和含春只抿嘴笑。左名揚彎身到三兒耳邊嘀咕了一陣,三兒眼睛一亮,大聲道:“哦……是藕。又有洞,切開了像蜂巢,也拉得出絲,頭上還撐着一把大綠傘。”

“名揚哥哥告訴你的,你有什麽可得意的,我們且去裏頭要禮物去。”說着丫丫就拉三兒去了。

文瑤看了看人頭攢動,難得對左名揚說了句話,“你也愛與小孩子一處玩?”

左名揚笑笑,“這是頭一次,以前也是不知有何樂趣的。我家中父親經商,大哥也是個極愛經商的,都不常在家,這般溫情熱鬧還是少的。即便見了面,也是話不多的。我娘倒是素日都在家中,只愛勸些功名之事,話也便難多起來了。”

“二爺在別人眼中活得潇灑,倒也是有自己苦處的?當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了,我一直只當二爺是那種灑脫至極,無憂無慮之人呢。”含春說完便見丫丫和三兒拿着個形狀好看的花燈籠出來了。

丫丫拿過來顯擺道:“文瑤姐姐名揚哥哥,好看麽?不過老板那裏有一個晶亮透明的蓮花燈,甚是好看,我要那個他卻是如何都不給。只說那是今晚的最好禮物,是要給了今晚能喜結良緣的人的。那老板還說這十五元宵夜,風流之事可多了,他可不要仗着這個給自己的店打打名號麽?文瑤姐姐,你可有好法子,給我弄了來?”

“可是有什麽具體流程的?你說來我聽聽。”文瑤還沒說話,左名揚便接道。

丫丫轉向左名揚,“待會老板自會招呼人進去,只說要是未嫁娶的男女報了名,一塊猜了那燈謎去,都寫在紙上,兩人都猜對了才算一個。哪對人猜對的最多,便是今晚的贏家了,便能拿到那個蓮花燈。”

含春瞅瞅左名揚又瞅瞅文瑤,道:“這人不就在這呢麽,若是二爺跟姑娘去,那定是穩拿了那個燈的。”

丫丫一拍手,“是了。”

文瑤知這京城中認識她和左名揚的人還是不少的,只要推辭了去。又見丫丫異常喜愛那燈籠,再想着自己是蒙了面的,也不定就能被人看出來,也便答應了。

這一場謎猜下來,贏的果不就是左名揚和文瑤。那老板來給禮物的時候只拉了左名揚的手又拉了文瑤的手,握到一處,道:“這左二爺終有了意中人了,也是小店有幸給您見證了。二爺可要抓緊着些,早些去這位姑娘家提親才是。”

左名揚笑着應着,文瑤扯了半天才脫開了那個老板縮回了手。老板又看向她,半晌道:“喲,這不是虞姑娘麽?當真與二爺在一處了?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的你和左二爺的事,想來倒是成就了這段姻緣。虞姑娘可得好生守着這份姻緣,這世道有心郎難求啊。”

文瑤只覺尴尬,左名揚忙道:“這姻緣的事還得天定,急不來,您說是不是?”

那老板又是加重力道握了握左名揚的手,意思好似鼓勵一般。

回去的路上丫丫和三兒争搶着水晶蓮花燈,一路鬧騰。左名揚怕文瑤心中生芥蒂,以後避着自己,便道:“今晚的事只為了給丫丫那個燈籠,那老板的話你就當一陣風吹過去就是了,也別放在心上。”

文瑤也是知他意的,也并不想真與他扯上點什麽,只道:“我是知道的,也不會多想了。”

左名揚把這一波子人送到趙家宅門前,自己便回去了。丫丫和三兒也都鬧騰累了,各自去洗漱睡了。文瑤只從小斯口中得知趙博淵還未回宅子,只當他在外與朋友吃酒吃住了,也未多想,自去睡了。

而此後的幾日,趙博淵俱是未歸。文瑤也無處打聽他的下落去,只想着一個走南闖北慣了的人,丢了是不可能,除了他有意不回。

含春也是對這事思來想去,只說:“莫不是趙大人是因着那晚把姑娘的話聽去了,心中惆悵,找了地方出游去了?”

文瑤倒也不怕別的,也只怕是為了這個緣故。若是為了這個緣故,趙博淵哪怕是自己出去了,也是有意無意地給出了逐客令了,文瑤還哪有臉呆在趙家。

在趙博淵消失的幾日,也無人上門,卻只有小吟來了。她來了便對文瑤說了一件讓她心中更加不安的事情,她悄聲着道:“姐姐,想你還不知道罷,李娴自元宵節那日便不見了。家裏人找到現在,還是沒個下落。因着是丢了女兒妹子,也是那麽大個人,也不好張揚出去,只能暗中安排人打探着。”

文瑤做針線的手卻是一抖,針一下子刺破了手指。小吟忙上來幫她擦拭,拿布包了道:“姐姐你也別驚慌,我知道你素來與她交好,這會子不見了,可不得焦心。只是,如今你身子也這般不好,臉色越發難看了,還是照顧着自己的身子要緊。”

文瑤呆呆的,嘴裏的話也是頓頓的,說非所想,“我最近也是多擦了粉的,只是這臉色越發蓋不住了。想着若是一直這般醜下去,總不見好,不如早些死了的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11走了之後就沒書評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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