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喂飽,就是這麽簡單(一)
蘇洛洛勾唇一笑,擡腳踢中那藍衣公子的要害。
那藍衣公子本着光明正大打架的意思,沒想到會挨這麽一記撩陰腳。
當場捂着下身,跪倒在地,嚎都嚎不出聲了。
家丁們見自家主子受了傷,急忙手忙腳亂的想去扶人。。
趁着這功夫,蘇洛洛一把扶起寧墨就跑。
“還愣着做什麽,溜啊!”
寧墨不願意走,蘇洛洛着實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拉走。
跑出巷子後,才聽見藍衣公子的怒吼。
“給我,抓到他們,打死……”
隐約似乎聽見一聲輕笑,有人接了藍衣公子的話。
“張晨,見好就收,他好歹還是涼王世子……”
那聲音宛若珠落玉盤清脆動聽,不過很快就被雨聲掩蓋。
跑出小巷,寧墨便一把甩開蘇洛洛,俊秀的眉緊皺,眼中滿是冰冷。
“滾。”
大雨将寧墨面上的血跡沖刷幹淨,他的五官依稀可見長大後的冷鋒,銳利而迫人,周身散發的冷意比這場雨還要涼。
要不是為了将來,我管你是哪只皮皮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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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洛洛心裏吐槽了千百遍,面上卻是如常。
伸手攔住寧墨的去路,歪頭笑了笑。
“我救了你一命,你收留我幾天,就當報恩如何?”
寧墨目不斜視的繞開蘇洛洛,只顧自己走自己的。
他衣裳被雨淋透,貼在身上,看着十分消瘦。
那背影孤寂落寞,看的有些揪心。
“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我就跟着你了!”
蘇洛洛一步一随,倒也不在意寧墨的冷淡。
反正她也要在彙京找個落腳的地方找她爹,就順便在這期間在寧墨跟前混個臉熟吧!
寧墨這樣冷冰冰的性子可不比裴铮那炸藥桶直來直往,也不似鳳清淩溫柔和煦那般好接近。
看來,想要刷寧墨的好感,得費一些功夫才行。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一輛馬車疾馳而過,濺了兩人一身水。
馬車裏的人透過車窗縫隙看到了外頭的人,想打開車窗。
忽然想到什麽,自嘲的笑了笑,手握成拳到底是沒有動作……
寧墨回到自己的府邸也沒管蘇洛洛,直接回了房間。
從大門到院子,雜草遍地,石板路也破損不堪,整個府邸都透露着一股荒涼的氣息。
從進門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可見,這兒只有寧墨一個人住。
聽說,寧墨的爹,老涼王殿下,是為了救她爹才丢了性命。
因此她爹做了皇帝後,也留下了老涼王的封地涼州,賜給寧墨。
讓寧墨能承襲封地與爵位,就算他爹如今還沒做皇帝,也不至于讓寧墨落到這個境地啊?
這哪兒像是個世子住的地方?說是乞丐住的地方都能信。
難怪寧墨毫不介意她跟來,府裏一沒吃的二沒偷的,跟來也沒用。
想想寧墨如今,也怪可憐的。
方才被那些公子哥欺負得不吭聲,想來是已經習慣了。
渾身都濕透了,蘇洛洛不由打了個寒顫,先找了個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這就住下了。
晚上,蘇洛洛在打掃幹淨的廚房做了一頓飯。
為了做這頓飯她可忙活了一天,府裏什麽都沒有,都是她臨時出去買的。
雨停了,天也黑透了,除了廚房這點燈火,府中一片漆黑。
蘇洛洛尋思着,她如今也算是“借住”在寧墨府上,沒理由做飯了不叫寧墨吃。
端上飯菜來到寧墨房間外,敲了敲門。
“寧墨,吃飯了!”
房中一片死寂,無人應聲。
蘇洛洛擔心寧墨受了傷又淋了雨生病,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推門而入。
才剛踏進房門,便見一個枕頭朝她砸來,随之而來的,還有冷冰冰的一個字。
“滾!”
“你是就會這一個字?我做了飯,你餓了就吃點。”
房中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蘇洛洛狠狠踩了落在地上的枕頭一腳,将飯菜放在一旁便出去了。
對付這樣的大冰塊,只能徐徐待之,不能操之過急。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一早,蘇洛洛照舊做好了早飯送去了寧墨的房間。
寧墨将自己關在昏暗的房中沒出門,依舊只給了她一個字。
“滾。”
蘇洛洛看着昨晚沒動過的飯菜,挑了挑眉收拾好出去了。
寧墨不出門,她也沒事幹,索性請了人将府裏收拾了一下。
雖然沒錢好生修葺,但收拾過後,府裏幹淨了不少。
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蘇洛洛做好晚飯送去寧墨房間。
寧墨這次沒吭聲,顯然是對她的厚臉皮已經無話可說了。
不過蘇洛洛眼尖的發現,桌上的飯菜動了一些。
雖然沒吃多少,但這表示寧墨願意吃她做的東西了。
看來,冰山也是不抗餓的。
“看來你不吃我做的東西,那好,我也不強迫你!”
她轉念,沒将飯菜放下,而是将寧墨沒吃完的飯菜收拾好,一并端了出去。
寧墨沒吭聲,在床上翻了個身。
直到半夜,寧墨只覺得腹中饑餓猶如烈火在五髒間焚燒,他睜開了眼。
渾身酸軟無力,連起身都有些艱難。
桌上什麽都沒有,那個烏鴉一樣讨厭的人應該已經走了。
若不是那人一直在外頭叫喚,他早就出門去找吃的了。
那人說要他報恩,他沒阻止那人住下,也算報恩了。
是那人自己要走的,怪不得他。
出了房門,寧墨看着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院子不由楞了一下。
遠處隐約可見回廊各處有燈火照亮,這不是他熟悉的那冰冷的府邸。
有家的味道……
不,他出生娘就不在了,後來爹也死了,他早就沒家了。
寧墨回過神朝廚房走去,他記得廚房裏還有幾個爛紅薯,應該能果腹。
還沒進廚房便有香味撲鼻而來,寧墨不由恍惚。
是他餓得太久出現幻覺了嗎?不然,怎麽會聞到這麽香噴噴的味道?
他加快了些腳步,邁進了廚房。
一進廚房,便見竈臺上咕嘟咕嘟炖着肉。
邊上還溫着幾碟子小菜,那讨厭的人正蹲在竈前燒火。
火光照着那人的臉,嗯,很醜。
寧墨的目光一直落在竈臺上,舍不得移開眼睛。
盡管雙眼透露着他的渴望,但面上仍舊是那一副冰霜籠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