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喂飽,就是這麽簡單(二)
“餓了?”
蘇洛洛了然起身,将肉盛出來擺上桌。
盛了兩碗飯放在桌上,廢話也沒說,自己先吃起來。
寧墨站在原地頓了頓,雖然知道他該扭頭就走,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
他上前兩步坐下來,端起碗開始吃。
肉炖得夠火候,入口即化滿口都是肉香。
起先,他還能控制自己一口一口吃,後來也顧不得那麽多,狼吞虎咽起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吃這樣的飯菜是什麽時候了,他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到手裏的碗被人搶走。
“夠了,你再吃要把自己撐死了,明天還會做飯的。”
蘇洛洛一把将碗搶過來,着實是擔心寧墨被她撐死。
這可憐孩子是過的什麽日子?生為世子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不過想想她自己,也是從乞丐窩裏爬過的,瞬間就不說話了。
寧墨舔了舔油晶晶的嘴角,目光從碗緩緩上移對上蘇洛洛的目光。
“明天,還有?”
他不知道熱乎的飯菜這麽好吃,白天的時候因為太餓他吃了一點送進去的飯菜,不過已經冷了,吃不出什麽味道。
“有,只要你不趕我走!”
Advertisement
蘇洛洛哭笑不得,這會兒的寧墨看着沒有起先那般冷漠逼人。
眼中帶着渴望的模樣,活像是要糖的小孩。
“嗯!”
寧墨應了一聲,最後不舍的看了一眼盤子裏剩下的肉,像是下定了決心才轉身離開。
明天還會有的,等着就是。
蘇洛洛看着寧墨的背影哭笑不得,這就是接受她的意思?這個大冰塊原來這麽單純的嗎?
所以,她要刷寧墨的好感只要給他做飯吃就行?
第二天一早,蘇洛洛才剛到廚房,便見寧墨乖巧的坐在桌前。
“吃飯!”
依舊是語氣冷冰,惜字如金,但周身那生人勿近的氣息散去了一些。
蘇洛洛着實是哭笑不得,只能挽起袖子開始做飯。
鹹菜白粥配饅頭,知道寧墨喜歡吃肉,還用昨晚的肉給寧墨做了幾個肉夾馍。
寧墨不言不語,直接将所有吃的席卷一空,用行動表示了他很滿意蘇洛洛的手藝。
“準時,午飯!”
留下簡單的四個字,寧墨轉身走了。
蘇洛洛這算是看出來了,這吃完就走就和提褲子就走的男人一個德行。
收拾了一下,她便出門去買菜了。
寧墨從昨晚就像是打開了胃口,一點東西還真填不飽他的肚子,她得多儲存一些食材才行。
買好菜回來,見寧墨站在門口,正與一個老者說話。
老者遞給寧墨一些什麽便走了,寧墨仍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轉頭見到蘇洛洛,寧墨幾步上前,一把将手裏的錢袋子扔給蘇洛洛。
“買吃的!”
說完,也不看蘇洛洛,轉身進了府。
蘇洛洛掂量着手裏的重物,無語的目送寧墨的背影。
這人,就不能幫她拿點東西再進去?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與裴铮說好碰頭的時間。
從那天見過一個神似她爹的人後,她一直再沒有她爹的下落。
蘇洛洛尋思着,找爹的事先推一推,先去與裴铮碰個頭。
為了明天的碰面,蘇洛洛提前一天便給寧墨做好了第二天的飯菜,這樣确保第二天她不在的時候寧墨不用挨餓。
吃過飯,蘇洛洛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寧墨。
“明天我要出門一趟,飯菜已經給你做好,你明天自己熱一下就能吃了。”
“出門?”
寧墨回頭盯着蘇洛洛,眼中的冰寒分崩離析。
“我也去!”
要是這人不回來怎麽辦?他不是要餓死在府裏了?
“你要跟我去?”
這可是寧墨第一次主動要求跟她出門,蘇洛洛不免有些奇怪。
“我去!”
寧墨扔下兩個字,不容蘇洛洛拒絕便走了。
第二天一早,寧墨練完武直接去了蘇洛洛的房門口等人。
蘇洛洛一出門便瞧見了寧墨,也知道寧墨是非要跟着去的。
她剛靠近,便看到寧墨那身黑衣上的泥濘印記,不由皺眉。
“嗯,你要不要洗個澡換個衣服再出門?”
相處了快十天,她算是了解寧墨了。
寧墨雖然冰冷不好接近,但在這冰冷之下掩蓋的是單純得宛若孩子一樣的性格。
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就是身上衣服髒了也不知道洗澡換衣。
她得跟教孩子一樣,慢慢來教。
“你來!”
寧墨直接揪着蘇洛洛進了後院,到了後院的水井邊,寧墨放開蘇洛洛。
“打水。”
沒辦法,就當是養孩子吧。
蘇洛洛任勞任怨的打了一桶水出來,剛轉身,整個人都呆住了。
寧墨脫光了站在一旁,就等着水洗澡。
平日裏總看寧墨穿着一身黑衣,顯得很瘦弱。
脫了衣服一看,胸肌腹肌人魚線,該有的都有。
只是看着這身材,蘇洛洛實在沒辦法告訴自己這是個孩子。
“你就這麽脫光了?”
不顧及一下她這個姑娘的感受?
“不脫衣怎麽洗澡!”
寧墨皺眉,覺得這人實在是有毛病。
他自小跟着爹在軍營長大,大家不都是這樣洗澡的?
寧墨絲毫不避諱蘇洛洛,猶自将身上洗了個幹淨。
末了想起自己沒拿衣服,便準備回房去拿衣服。
眼見着光禿禿一條在她面前晃來晃去,蘇洛洛實在忍不住了。
“你站在這兒,我去替你拿衣服。”
他連最基本的男女之防都沒有,簡直單純的可怕。
好不容易讓寧墨穿好衣服,日頭已經升得老高了。
擔心裴铮那個炸藥桶等太久爆炸,蘇洛洛急忙拉着寧墨出了門。
剛出大門,便被人圍住了,熟悉的一幹狗腿子,熟悉的藍衣公子哥。
“你們想跑到哪兒去?還記得我嗎?今兒個,我們新仇舊怨一塊算。”
張晨活動來了一下手腳,身邊的家丁摩拳擦掌。
那天這死丫頭一腳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在床上躺了這麽幾天才好。
今天他一定要給這兩個狗東西一點顏色瞧瞧,好叫他們知道,得罪他張爺爺是什麽下場。
饒是被人團團圍住,寧墨仍舊是那副冰霜棺材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洛洛碰了碰寧墨,壓低聲音問道。
“你能打幾個?”
她這身板,打兩個人高馬大的家丁就夠嗆。
寧墨微微皺眉,停頓了片刻。
“不能動手,不能死人。”
蘇洛洛了然,意思是不能動手,不然會打死人。
她默了默,一把拉起寧墨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既然不能打,那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