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晨在道童一臉“真的去了一夜啊”的表情裏回到霁月峰,季遠溪對他笑了笑。
唉,還是形象太深入人心了。等消息傳開,就知道本座辛勤一夜是在做什麽了。
回去一通好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個白日來臨,季遠溪神清氣爽的醒了,随手朝旁邊摸去,料想中的衣服沒摸到,倒是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
季遠溪魂都快吓沒了,往後一彈,無意識地縮到床腳,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個人。
“你是誰誰誰誰誰!???”
一張羞澀中帶着魅意的臉緩緩擡起,“尊者,弟子是……”
看那個表情季遠溪的臉就一下子黑了,“走開走開走開!”
他睡覺特別不安分,十分不雅觀,竟然被偷偷摸上他床的人看見了???
季遠溪拳頭硬了:“你昨晚都看到了什麽!?”
“弟子沒有點燈,什麽都沒看到。”
“哦那沒事兒了。”
季遠溪抓着衣服就跑出去了,随便往身上套了下,叫住打掃中的道童,“宗裏有沒有什麽有關我回來之後的消息?”
“尊者,消息多了去了,不知您想知道哪個方面的消息?”
“唔……”季遠溪不好直接問,婉轉道:“和謝清有關的。”
“哦,您說他,他去了外門。”
“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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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嘴唇動了動,似乎十分猶豫,片刻小聲道:“尊者,雖然弟子沒有資格過問您的事情,但這件事好像鬧的有點大。”
鬧大了好,鬧的越大渣攻名聲才會洗白的越快。季遠溪露出一個滿意的笑,“說來聽聽。”
“您以前看上別人了,都是直接把人甩了,大家都習慣了,沒人敢繼續纏着您。這次您當着同院住的弟子面那麽訓他,雖然說的都是實話……但謝清好像受了挺大打擊。”
季遠溪:“……”
“現在那些弟子們之間都在傳,您不像以前那樣渣的直接和明明白白了,想甩掉一個人還要對他造成心理上的打擊。”
季遠溪:“???”
為什麽渣的明白還是個優點啊!
季遠溪:“我床上的那一坨是怎麽回事?”
道童:“……”
道童:“那位公子有您的特許,可以随意進出,弟子也不敢攔。”
季遠溪:“攔住!以後都給我攔住!”
季遠溪在宗裏瞎逛,一邊逛一邊記路,他四處晃悠,難免遇上不少原主以前的舊相識。
“尊者,這麽久了,您就一點也不想人家嗎……”
季遠溪側頭,一張清秀的少年面孔映入眼簾,他無情開口:“我們分手吧,不要再來找我。”
“分手吧。”
“分手。”
“我不喜歡你了。”
“是的,你就當是我有了新歡。”
這幾日,諸如此類的話季遠溪已經說累了。
他也不想的,但他是個純0,根本就當不了渣攻啊!
兩個0在一起是不會有未來的!
很快,衍月宗裏都在傳,霁月尊者外出歷練時迷上一個美人,那美人極美,令尊者都看不上宗裏的弟子了。
還有小小小小小道消息,尊者迷上的人是個魔修。
此事傳到某位仙尊耳中,仙尊又在彙報情況時告知了宗主,得,竟然連宗主都驚動了,安排完宗內事務後立即傳喚季遠溪前去。
踏入靈氣充沛的清雅洞府,季遠溪行禮道:“見過宗主。”
背對着他的白發老者緩緩轉身,輕撫長須道:“不必多禮。遠溪,你是本座從小看着長大的,本座對你的感情不亞于你父親,你我二人間從未有過任何不可說的事情,遠溪,你說對吧?”
季遠溪心中突突地跳:宗主雖不是衍月宗修為最高的人,但他的洞察力遠非其他人可比,莫非他也發現了不是原主本人的事?
“宗主,您說的對。”
“遠溪,不必如此緊張,放松些,本座就想同你聊聊家常,坐。”
“……是。”季遠溪惴着一顆高懸的心落座。
“遠溪,你此次帶領後輩外出歷練,可有什麽收獲?或者遇上什麽有趣的事,都講給本座聽聽。”
宗主神情和藹,話語間聽不出什麽其他意思,仿佛當真只是想聊一聊家常。
“先前一段日子沒什麽好說的,無非就是以往歷練的內容,您聽了說不定會無趣到犯困。”
宗主摸着胡子笑道:“那就是後邊兒時日發生了有趣的事?”
遇上魔修的事不可能瞞得住,還不如說出來,“是的,遇上了一個魔修,弟子還和他交手了。”
“哦?殺死了嗎?”
“沒有。”季遠溪遺憾搖頭,“那魔修修為高深莫測,弟子并不能将其誅之。”
“遠溪,你這是變着法子誇自己吶。”宗主滿眼笑意,“你和魔修交手卻毫發無傷而歸,那魔修定不死也半殘。”
季遠溪:“……”
看來原主和宗主的關系是真的不錯啊,明明在書裏別人跟他彙報差不多的話時,宗主發了脾氣還說“區區一個落單魔修也能讓他跑掉,還說對方境界高,境界高你能不掉胳膊斷腿的活着回來?本座看你就是故意把對方說的很厲害,以此讓人不去注意其實是你修煉不到位的事實!”這樣的話。
這,就是令人羨慕的雙标嗎?愛了愛了。
季遠溪隐晦地暗示:“宗主,陸聞他們也看見了,那魔修口氣猖狂,嚣張無比,想來在魔界定是個地位不低的人物。”
“魔修大多如此,境界越高便越看不起人。魔界弱肉強食,若是境界突破到比以往欺辱他的人高後,定會加倍奉還,恨不得把對方踩進泥裏,這幾乎是常态了。”宗主沉吟稍許,問:“遠溪,你和他交手,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若用四個字形容的話,便是‘窮兇極惡’。”
“哦?詳細說說。”
季遠溪很想直接道出對方是魔尊,可那樣為什麽能從魔尊手裏逃生就是個很難讓他回答的問題了,畢竟在原主的世界裏是沒有“茍活”二字的。
于是季遠溪說:“那魔修相貌可怖,手段狠辣,招招致命,弟子能毫發無損回來,是因為對方不留餘手,打算一擊斃命。弟子要麽躲過攻擊,要麽被擊中直接身亡,沒有一招是不致命只是受傷就可以的。”
“那你是如何贏了他的?”
季遠溪:“……”
問的好!那我該去問誰呢?
季遠溪沉默了,蹙眉垂眼,一副不願提起的模樣,宗主見狀安撫道:“好孩子,本座知道你不齒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不過對方是魔修,這些都不值一提的。”
……宗主謝謝您啊,給我指了個編的方向。
季遠溪麻溜的順着杆往下爬,“宗主,弟子也不想的,唉,讓弟子想想該如何同您說吧。”
半晌後,季遠溪像是下定決心般開口:“宗主,弟子實在難以啓齒,但若是您,弟子也沒什麽不能直說的。弟子對那魔修下了藥,藥的名字叫……叫……”
“軟筋化功散”幾字就在嘴邊,卻奇怪的就是想不到那個詞叫什麽,季遠溪只能形容,“就是那種無色無香,沾上就能中,讓人昏頭轉向,使不出修為來的藥。”
見季遠溪想不起來憋着難受,宗主好心提醒,“遠溪,你想說的這個藥,它是不是叫‘合歡受寵散’?”
季遠溪:“?”
幹什麽,為什麽可以面帶笑容的說出□□的名字啊!
而且壓根就不是啊!!!
“唉。”宗主嘆了口氣,伸出蒼老的手撫上季遠溪的肩,用一種“我以前怎麽沒有想到呢”的眼神看着他,“挑了那麽多,原來遠溪你喜歡這樣的。我宗弟子都是帶着善心,一心向正,的确找不出魔修裏那種果決狠戾行事周全的人。”
季遠溪:“???”
“若真是愛,本座就派人把那魔修虜來,廢掉他的丹田和修為,讓他好好跟你過一輩子。只是對方失了修為定會黯然神傷,這就需要遠溪你用真心去慢慢撫慰了。”
不!需!要!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