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對啊!

他怎麽沒有想到!

如果是沖着自己來的話,那無論怎樣都會攤上這件事。

顧厭見那只垂耳兔的眼裏一下子就煥發了光彩,仿佛連耳朵都豎起來了,高高的戳在頭頂上,“我去找清霜宗宗主說一下,讓他幫忙想想辦法!”

顧厭道:“你如此輕信于人?你怎知那淩墨不是此事幕後主使?”

季遠溪不知道怎麽解釋,含糊其辭企圖蒙混過關:“他和雲洛關系好,應該就是好人吧……而且我直覺他不是壞人……”

用這種拙劣借口,也比說是書裏看到要來的可信的多。

顧厭默了瞬,道:“你這樣說便是吧。但最好不要去,以防打草驚蛇。”

季遠溪又往上發了點兒芽,“好的。”

“你的魂魄不可能平白無故被抽走,今晚我在此陪你,若有廢物膽敢前來,抓住殺了就是。”

“謝謝謝謝謝謝顧厭小哥哥!”

季遠溪感覺自己已經是一顆完整的土豆了,他圓潤的下了床,高興的在屋內走了幾圈。

走累加困了就直接往床上一癱,睡着了。他阖着眸,呼吸清淺綿長。

見季遠溪竟真睡着,顧厭在床頭坐了下來。他已經很久沒見到要睡覺的修仙者了,魔修更是沒有。

修煉到一定境界便無需睡覺,但這人不一樣,似乎睡覺是一件稀疏平常每日必備之事,除非有事,否則都要用睡覺來補充精力。

只是……他的睡姿也太奇怪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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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開始還老老實實靠在枕頭上,當下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圈,現在朝着門的方向了。

腿也是,一會伸直一直彎曲,一會老實并攏,一會又岔的大開,時不時還朝上踢一下。

手就更不用說了,手肘不老實,手指也不老實,偶爾拍一下床,偶爾摸一摸腿,甚至還摳了兩次腳。

嘴裏還會發出奇怪的聽不懂的聲音,不是單純的鼾聲,更像是馬兒奔跑時發出的聲音……不,現在又變成了羊崽子在叫。

同上次發燒後睡着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總覺得他在睡覺時消耗的精力更多吧……

顧厭面無表情的想。

翌日。

季遠溪想起自己睡覺不安分的事,頓時大驚失色,整個人從睡夢中彈了起來,“啊!”

顧厭睜了眼看他,“做噩夢了?”

季遠溪猛然扭頭,表情深沉且嚴肅:“比那個可怕多了!”

“嗯?”

“我夢到我睡覺……”季遠溪巴拉巴拉講了一通,“這還不可怕嗎!”

顧厭沒什麽表情地說:“那不是夢,是現實。”

“……”季遠溪一下子萎了,“都被你看到了……”

“我不會同別人說。”

“那可太好了!”季遠溪倏然湊上前去,不由分說執起顧厭小拇指,和自己的交纏在一起,搖晃着舞了幾下,“你說好了的啊,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顧厭看了他半晌,吐出兩個字:“幼稚。”

“這跟幼稚有什麽關系,那麽多人都這樣做,就說明它是靈驗的,來,咱們要相信迷信!”

顧厭不理他了。

“哎哎哎……別走啊,不是說好陪着我麽!”

“那是昨晚,如今已經過了,量誰也沒那個膽子在光天下日之下對衍月宗的貴客動手。”

說完顧厭就走了。

季遠溪捏了捏小拇指,方才交纏之處還留有淡淡涼意,這涼意就像那個人一樣,時而吓人,時而又讓他安心。

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季遠溪還在那捏手,顧厭又進來了。

他說:“安排房間的人不知情,定有人在背後操縱,季遠溪,把清霜宗有身份的人聚在一起。”

顧厭難得叫他名字,即便是習慣性對待下屬般的命令口吻,季遠溪也并不放在心上,因為其他人叫的都是原主,只有顧厭叫的是他。

季遠溪去找清霜宗宗主淩墨。

淩墨在荷花池畔的狹長涼亭裏畫畫,瞧見季遠溪身影,那張冷清無瀾的冰霜面孔上少見的浮上一絲清淺笑意。

“霁月尊者。”

淩墨緩慢走過來。

“?”季遠溪看見淩墨走過來的路徑上有一條香蕉皮,他正想出聲提醒,淩墨已經像是根本沒看見一樣踩了上去。

好像踩到了什麽,淩墨冷清的臉上現出一抹疑惑,他微微蹙眉,用勁踩了下去。

然後又用力擡起來。

好家夥,香蕉皮直接黏他鞋底上了。

淩墨終于走到季遠溪面前。

季遠溪見他神情無恙,不知是提醒還是不提醒,遲疑了下還是決定說出來:“淩宗主,您是不是踩到了什麽。”

季遠溪想,沒用疑惑的語氣,簡直十分明顯的在明示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淩墨一臉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說:“才沒有踩到什麽。”

季遠溪:“?”

淩墨:“那是原本就屬于我鞋子的一部分,不過現在才融合上來而已。”

?一開口就知道是老傲嬌了。

還是個大近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修仙者竟然有近視,但是這是原書作者給的設定,季遠溪也沒辦法去吐槽。

總之這可能就是清霜宗是三四流宗門的原因之一吧。

季遠溪道明來意,淩墨一道傳令符下去,很快荷花池旁的涼亭裏就聚滿了人。

好家夥,大家夥都沒點自己的事的嗎,這麽閑,竟然一個請假的都沒有。

這可能是清霜宗為什麽是三四流宗門的另一個原因吧。

清霜宗的長老和峰主們按位列坐好,無一人對淩墨的鞋發出異樣聲音,清一流的全是誇贊聲——

“宗主大人的新鞋子真好看!”

“漂亮又別致!”

“輕巧又靈便!”

“配色新穎且靓麗!”

“形狀姣好且完美!”

“……”

你們每天啥事不幹就是為了時刻準備着給宗主吹彩虹屁嗎?

季遠溪面無表情——所以這個清霜宗是怎麽混入三四流宗門的。

顧厭不知何時出現在季遠溪身後,聽見這些話他的眉頭難以抑制的往下一壓:“這些人有病?”

季遠溪扭頭,給了他一個“我也覺得”的眼神。

顧厭用神識在他腦中道:“我無法分辨誰是烈狐,都是一樣的有病。”

季遠溪用眼神道:“當一個正常人身處一群不正常的人中,只有他也變得不正常,才能和人群完美的融入,這可能就叫大隐隐于市。”

一幹人吹到詞窮才結束了彩虹屁,淩墨嘴角帶着淺笑看了過來:“霁月尊者,您特意前來清霜宗找雲洛去歷練,但雲洛他很喜歡這裏,所以尊者能多留幾天再離去麽?”

季遠溪:“沒問題,清霜宗很美,我正想逛逛。”

淩墨點了下頭,倏然凝重道:“尊者,有一事我就直說了。”

“什麽事?”

“您對雲洛有意,但我身為一宗之主,自認為身份也不差。”

季遠溪:“???”

我不是我沒有?

“希望能夠公平競争。”

季遠溪:“……”

雖然但是,莫非是備選攻的人設刻死在這了,其他備選攻能敏銳感知到情敵?

還有,為什麽要在那麽多人面前談這個啊!私下裏說不行麽!難道說——

季遠溪悄咪咪看了一圈,果然,那群長老峰主眼中都流露出了“宗主好勇宗主好棒敢當面挑戰第一宗門情敵”的眼神。

季遠溪突然有種無語凝噎的感覺,他試着解釋:“淩宗主,你誤會了,我對雲洛沒有那個意思。”

淩墨神秘一笑道:“原來你也是傲嬌嗎。”

“?”

季·黑人表情黑人問號·遠溪·jpg。

一場聚會,毫無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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