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與以前的感覺不同了,她……
幾天後, 一份更詳細的報告出現在了林琛的桌上。林琛看着看着,眉頭越挑越高,自言自語道:“原來還有這出, 當年那麽好的機會我怎麽沒抓住呢?”
他說着擡頭看着自己的手下:“你看過了?”手下點了點頭。
林琛:“要早知道的話,我兩年前就該有所行動, 比起現在左幼來幫我,不如我當初去幫她, 幫她逃了, 林端那個狼崽子可能要在醫院裏度過餘生了。”
說着說着, 他拍起了手:“沒想到啊,那麽狠決的一個人,竟然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真是沒出息, 一點都不像他爹,我二叔當年可是為了大局,能“殺妻證道”的主兒。”
林琛說完這句不再言語,拿着一支筆在轉,他面前的手下一言不發, 知道他是在思考。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林琛沖眼前人招了招手,壓低聲音吩咐了幾句。手下點頭表示明白, 出去做事了。
屋裏只剩林琛一人, 他倚在椅子裏, 心裏在想:我這也不算是不守約,本來就是各取所需, 進監獄還是進醫院也沒差,左幼都有機會擺脫掉的。
品泊園裏,林端沒在, 孟清與左幼在進行一場談話。
“你到現在才告訴我。”
從左幼這句話的語氣中,孟清沒聽出質問的意思,但他還是有點心虛,他先前沒有告訴左幼他在為林端看診是有理由的,忍不住為自己解釋了兩句:“就算是到現在我也不該說的,你并不是林端的監護人,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作為同樣心理有問題的人,你也失了資格。”
“孟醫生好有職業道德,不用跟我解釋。”左幼平靜地說道。
孟清不知她是否在嘲諷自己,但他感受到她的疏離。
孟清嘆口氣:“這次你昏迷,讓林端難得重新審視了自己的心理狀況,雖然是我建議他治療的,但還要他配合。我們心理醫生不是萬能的,再好的醫生也需要病人意識到自己有病,願意接受治療,才有好轉的可能。林端這次的轉變是個好現象,對你也是個機會。我指的是如果治好了他,哪怕減輕了他的症狀,也許你就不需要再冒險、籌謀,就可以平和地離開他了。”
左幼不言語,孟清又說道:“左幼,他是個病人,林端的情況如何,我比你清楚,我沒有讓你就和他配合他的意思,我只是在告訴你這個事實。”
左幼終于肯開口:“我記得以前我問過你,林端的心理出了什麽問題,你拒絕告訴我,現在又為什麽肯說了?”
孟清:“你的病源是他,而他的病源是你。我希望通過治愈,你們能解開心結,用正大光明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場糾纏,而不是生活在陰謀算計中。”
左幼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他到底有什麽心理問題?我可沒看出他有什麽抑郁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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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為嚴重缺乏安全感,而産生了超強的控制欲,再嚴重下去的話會出現一系列問題,你離開的那段時間,他已經有雙相情感障礙的初期表現了。”
“雙相?不可能的。”左幼因為自己得了病,所以對這些名詞有一些了解,說林端是控制狂她信,雙相?林端可一點雙相的症狀都沒有表現出來過。
“他以前得過,後來......你被找回來後,他神奇自愈了。當然我的觀點,他并沒有痊愈,而是因為你的回歸,引得他控制欲暴漲,此消彼長,雙相被隐藏了起來,但這不代表他以後不會犯。”
孟清之所以把林端的病情以及治病的情況告訴左幼,也正是基于這點隐憂。左幼昏迷不醒這件事,讓林端盼望她平安的願望戰勝了對她的控制欲,孟清怕林端得不到左幼對這份心意的回應,會勾起他當年初期雙相的問題。
所以,孟清覺得有必要讓左幼意識到林端是個病人,知道他的行為有很多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
書房裏的那段談話,林端不讓孟清把他生病的情況告訴左幼,這是他治病的條件之一,但孟清作為心理醫生,只做對病人有益的事,書房的那場談話于他就是一場診療,那時說的話,他是不會當成承諾來執行的。
“所有,我們相處中的不平等、他對我的不尊重都是因為他有病,他是控制狂?”
孟清:“控制狂的症狀有很多,你說的這些的确是其中的典型特征。”
左幼:“他得這個毛病有多久了?”
沒等孟清答她,左幼自己接了下去:“應該是從很早就開始了,從我入了他眼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規劃控制我。只是那時小,我看不懂。現在回想起來,我所有的行為都是在他的控制下發生的,報考的大學,對他的表白,事業的選擇......”
左幼眼中盡是迷茫,最後哼笑了一句:“好玄,如果不是偷聽到的那場談話把我打醒,我可能就這樣被他控制了一生而不自知。”
左幼不得不承認,從孟清這裏得知了林端的病情後,她對林端的怨怼少了很多,心病也去了大半。她只是覺得自己倒黴,吸引到一個精神不健康的人的注意,跟他糾纏到現在,弄得自己也生了病。
“所以,左幼,你生病的真正源頭不是林端,而是林端作為病人對你産生了不健康的影響。正視病源,正視你真正的敵人,打敗林端不是你的目的,戰勝自己才是。”
左幼陷入沉思,孟清沒有打擾她,靜靜地陪在她身邊。直到診療的時間快到了,左幼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他為什麽會得這種病?與我有關嗎?”
孟清:“具體原因涉及到林先生的隐私,但我可以保證,與你無關,你只是恰好在特殊的時間段出現在了他的生命中。”
“他竟然肯告訴你?”
孟清:“是的,可見他治病的決心。”左幼又沉默了。
孟清離開了,晚些時候林端回到別墅,這些日子林端都是按時上下班,每天晚上都回來吃飯。他不僅把外國的那個項目扔給了別人,在工作上也沒有以前那麽拼命,把更多的時間留給了家裏,留給了左幼。
孟清請左幼保密,林端不想讓她知道他生病了,左幼當然不會問,但她現在看着林端,與以前的感覺不同了。她沒了對他的那份怕,竟然覺得他也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