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路上說說笑笑,與雷研和聶彬兩人道別後,冷祺才慢悠悠地走回寝室。
他原以為路煦一定會打電話質問他什麽。按路煦的性格,鐵定憋不住。等他一路從西門晃蕩到宿舍附近,半小時就過去了,手機裏半點動靜都沒有。倒是等來了魏大雄的電話。
“祺祺,你那邊結束了嗎?”魏大雄估計是剛忙完,聲音裏透着點疲倦。
“嗯,剛回來,正往寝室走。要買什麽嗎?”冷祺問。
“祺祺嗎?他回來了嗎?讓他幫我帶瓶快樂肥仔水。”孫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冷祺淡淡一笑,回道:“好。其他人呢?”
魏大雄回頭問了林騰輝,“我們都沒要買什麽。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了,快到了。”冷祺說着就挂了電話。
回到宿舍,洗漱躺好,還是沒有等來路煦那邊的半點消息。冷祺開始自我反省。
是不是玩過頭了?
不會真生氣了吧?
他不會是在準備離婚協議了?
要還八千萬了嗎?
想到這裏,冷祺默默打開了某個金融軟件,看了一眼裏面的資金池。數字很美好。他呼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還是夠的。
于是關了手機,擯除一切雜念,睡吧睡吧。
風平浪靜的過了兩天。冷祺愈發淡定。
Advertisement
這兩天的行情好,資金池的數字變得更美好了。
他暗自算了算,以家裏目前的開銷,扣除這八千萬,還可以無憂無慮過個五六年。
他大概多少也繼承了一點冷霆的金融頭腦,理財能力不說一等一,二等二還是有的。更何況還是這麽大一筆資金放在裏面運行。
聚會當天,剛過中午,聶彬的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
冷祺有一絲猶豫。怎麽聶彬就直接打視頻電話過來了?他感到有點不自在。但是一想到聶彬那自來熟的性格,又倘然了。
接起視頻電話,聶彬的聲音一下子就炸出來了。
“祺祺,一小時候後我和小麗姐一起去接你。你起了沒?”聶彬大概也才剛起床。打視頻電話的時候,還蓬頭垢面的。但是聲音的尾音很高揚,聽着像是很興奮的樣子。
“起了。好的。那一會兒見。”冷祺說着就想挂掉視頻電話。
“诶,等等。”聶彬突然出聲喊道。
“嗯?”
“祺祺,你那天果然是素顏呀!你皮膚真好!”聶彬可能近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貼在鏡頭上,近到冷祺都看到他臉上的毛孔了。
冷祺淡淡地笑了笑,說:“一會兒見。你快去洗漱吧。”
冷祺挂了電話,本想穿自己的衣服去那個聚會的。但是挑挑揀揀,卻發現自己買的衣服都不夠穩重,太孩子氣。最後只好換上路煦買給他的衣服。
冷祺本以為聚會就是大家圍在一起吃個飯,聊聊天。沒想到真的是場“聚會”。他和聶彬作為晚輩,雷研便安排他們早點到場。
雷研的助理小麗是個話痨。和聶彬兩個人湊在一起能把車頂給聊翻了。原以為聶彬在雷研面前已經很活潑了,沒想到雷研不在的時候,他更是原形畢露。
聊天的時候什麽都敢聊。組裏誰耍大牌,怎麽耍,還能連名帶姓帶模仿地給你表演出來。冷祺只能坐在後排幹笑。
小麗将他們帶到了一個私人會所。
“研哥今天包場了,沒有別人。研哥讓你們最好留在大廳,別亂走。一會兒好給你們介紹人。”小麗輕車熟路的将人引進了會所。
一進入雷研的管轄區域,聶彬周身那正兒八經的包袱又拾起來不少。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和雷研打了招呼後,就站在他身後幫着接待人。
雷研小時候生活苦,入了行,也惜才。這麽個性格倒是讓他結交了不少圈內的朋友。
朋友的範圍還廣。影視,電影,編劇,綜藝,音樂都有涉獵一些。
所以他名下的藝人,哪怕沒有大紅大紫,也很容易拿到一些好劇,上些質量比較好的綜藝。
冷祺心裏明白,雷研這是在給他鋪路。而且幾乎可以說是不計回報。
看得出來雷研是真心惜才。
晚飯時,雷研向李越介紹了冷祺後,瘋狂向李越安利冷祺。那架勢說冷祺是他私生子都有人信。
“你聽聽嘛。這,這曲兒他自己改編的。別人評價他音樂審美很好,而且,而且音樂的改編非常成熟。”雷研喝的有點多,帶着一身酒氣,摟着李越就将手機直接怼到人臉上。
李越無奈地将手機從自己臉上拿下來。
“哎呀!你早八百年前就給我聽過啦!你剛說的那評價就是我說的!”李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雷研的手從他身上拿下來。
“哦哦,是你說的呀?!”
“你到底給多少人聽過?這播放量都1023次了。”李越笑着說雷研。
一旁的陳民導演無奈地搭腔說道:“連我都聽過,你說呢!”
一番話,讓在場的人都笑了。唯有冷祺有點笑不出來。他扯着嘴皮,覺得有點尴尬,摸了摸鼻子。
“那,那你都誇他了,怎麽,怎麽還不收他,做,做徒弟!”雷研一手又搭在了李越身上。
李越怒嗔地瞪了雷研一眼。雷研嘿嘿的笑了笑,自覺将手拿了下來。
雷研一句話說完,李越轉過頭,看着冷祺。冷祺頓時一臉茫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簽約了嗎?”李越突然開口問冷祺。
“沒,沒簽!不過,路,路煦可能要簽的!你,你不能搶。”雷研答話答的快。思路又清晰,看着又不像是醉了。
“路煦?路影帝?”在座的就沒有不知道路煦的。但是還是有點吃驚。
雖說路煦這幾年也在招新人,但是大部分都是往熒幕發展的,還沒有聽說招過唱歌的。
“你以後準備往熒幕發展?”
“瞎說什麽呢!就,就唱歌!”雷研一巴掌拍在李越身上,李越頓時覺得自己肩胛骨有斷裂的可能。
“這麽好的事,李越你撿到大便宜了!”陳民就是個人精,一聽冷祺背後還有路煦,立馬幫腔。
李越在音樂界稱得上是個天才。脍炙人口的歌曲數不勝數。能認他做老師的,寥寥無幾。
李越整了整衣服,挺直了背,端坐在椅子上。這一架勢一擺出來,衆人就明了了。
唯有當事人冷祺還不懂。
“還不快敬茶叫老師。”雷研恨鐵不成鋼,站起身忙催促道。
“哦哦哦。”冷祺一時間有點慌亂。站起身的時候,才定了定神。
小麗立馬将準備好的茶,送到冷祺手中。
于是就在衆人的關注下,冷祺向李越敬了茶,改口叫了“老師”。衆人紛紛表示恭喜。
“那個!聶彬,你過來。”雷研喝多了,嗓門大,一嗓子吼出來,衆人一下子就安靜了。
“這,我旗下的,資質要比小祺差了點,不勉強你收他做徒弟,就是你給小祺上課的時候,能不能順帶下他。這孩子喜歡唱歌,本來那電視劇的主題曲答應給他唱的。結果我跟路煦打賭,賭輸了。給小祺唱了。心裏過意不去,你能不能看在老哥的面子上,偶爾帶帶他。”
雷研說得情深意切,李越收了冷祺,心裏高興着,一拍腿,也答應了。
“來我這上課,就得喊我老師。”李越說。
聶彬要比冷祺反應地快。立馬奉茶喊“老師”。
冷祺聽到自己搶了聶彬的主題曲心裏還覺得過意不去。但聶彬似乎比他豁達多了。認了李越做老師,興奮地一回頭就一把抱着冷祺。
這邊還在熱鬧祝賀李越一連收了2個徒弟。那邊小麗突然從外面一路跑進來。
“研哥,研哥。”小麗扯着嗓子喊。
“冒冒失失的!”雷研沉下臉對小麗說。
小麗一臉興奮地說:“路煦來了。”
小麗話音剛落,路煦就穿着一身黑色的長羽絨,臉上帶着一副邊框眼鏡出現在了門口。
雷研立馬松開了李越的肩膀,大步跨向路煦。
“不是說不來了嗎?哎呀,你怎麽這麽愛搞驚喜。快進來,快進來。”雷研說着就攬上了路煦的肩膀。
路煦的目光瞟向了站在一旁的冷祺,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痞笑,還沒兩秒就看向雷研。
“老哥的場怎麽能不捧。”
兩個人勾肩搭背地往裏面走。小麗伸手去接路煦的外套,路煦卻拒絕了。
“剛從外面進來,還有點冷。”路煦說。
路煦一進場就成了衆星捧月的對象。
今天的路煦似乎很好說話,誰敬酒他都喝。喝了幾杯後,冷祺覺得路煦今天有點不對勁兒。悄悄地移到了他身邊。
“小祺給煦哥倒酒。”也不知道是誰喊了冷祺一聲。
冷祺點了點頭,拿起一邊的酒瓶,伸手去接路煦手中的空杯子。兩只手接觸的一瞬間,冷祺就覺得路煦的體溫高的吓人。
一時間,冷祺壯了壯膽子,倒好了酒,對敬酒的人說道:“我替路老師喝吧。我喝三杯。”
說着也不等對方回答,倒了三杯就直直地灌了下去。
衆人被冷祺這一豪爽的舉動驚到一時說不出話。
三杯黃湯下肚,周圍鴉雀無聲。冷祺一時間也不想管自己這麽做失禮不失禮。看着對方,甜甜地笑了笑。
“見笑了,祺祺和我很早就認識了。以前騙過他說我酒精過敏,可能擔心我過敏。不好意思呀。”路煦解釋道。
路煦解釋完,敬酒的那人,這才回道:“诶,哪裏話,這麽好的晚輩去哪裏找。既然小祺已經喝了,那我也喝了。”
那人喝了杯裏的酒後,便沒有人繼續來灌路煦了。
“煦哥最近是跟着李導去踩點了嗎?”陳民問道。
“嗯,剛回來。”路煦回。
“你上一部戲不是剛結束嗎?怎麽這麽快就要準備下一部了?”陳民問。
“正好碰到好的劇本,李導不想錯過。不過也沒有那麽快。也要到明年了。”
幾個人圍繞着路煦聊了一會兒天,冷祺乖巧地坐在路煦的身邊,兩只眼睛就像是黏在路煦身上似的。直勾勾地看着路煦。
衆人只以為是冷祺年齡小,對前輩崇拜,多沒有往深處想。
突然有膽子大的,問起路煦的另一半,
“煦哥領證這麽久了,什麽時候辦婚禮呀?怎麽都不帶嫂子出來?”
“等他畢業吧。”
“哇,嫂子還沒畢業呀?”
路煦笑而不語。
“煦哥最近拍片拍這麽勤,該不會是有什麽大動作?”
“沒,攢錢給老婆開演唱會。”路煦亦真亦假地回答。
冷祺聞言心裏卻是“咯噔”一聲。
“嗯?開演唱會?不是說是圈外人嗎?”
“現在還是圈外,以後說不定也會進圈。看他喜好吧。”
“煦哥還真是絕世好老公呀!”
路煦半倚在椅子上,沒接腔,只是笑了笑。
雷研開始送客的時候,這次換成冷祺主動提出要送路煦。
路煦卻裝不在意,擺擺手說:“不用了,研哥已經給我找了代駕。”
冷祺卻完全不吃路煦這套,厚着臉皮跟在路煦身後去了停車場。
兩人一前一後往停車場走去,誰也不開口。
路煦鑽進車裏的時候,冷祺也跟着鑽進了車裏。路煦還配合着往邊上挪了位置。
“你跟來幹嘛?”路煦沒好氣地說。
“麻煩去XX別墅區。”冷祺對代駕司機說道。
冷祺說完,往路煦身邊挪了挪,在司機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握了握路煦的手。
冷祺看了一眼代駕司機,湊在路煦耳邊說道:“你發燒了。”
路煦白了冷祺一眼,冷祺不明就裏。
路煦冷哼了一聲。
“你才知道呀?我前天就開始發燒了。”
礙着有外人在,冷祺也不好繼續和路煦說什麽。好在別墅區離會所很近,不多時就到了。
路煦到了地方,自顧自地下了車,進了大門,腦子裏想着一甩手将大門關上,但是又怕冷祺下不來臉,不跟着進來,掙紮一番,路煦只好敞着大門,自己往房間走去了。
冷祺和代駕司機交接好後,就看到房子的大門敞着,卻看不到一個人的大廳。
他嘆了一口氣,進了路煦的別墅。
在廚房接了一杯水。又翻了翻路煦的藥箱。
找到了退燒藥,這才腳步沉重的準備上樓。
可剛走到樓梯口,路煦就氣呼呼地打開房間門:“怎麽半天.......”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正準備往上走的冷祺。又氣呼呼地回了自己房間。
冷祺詫異了片刻,回過神,笑了笑,慢慢來到路煦房間門口。
“我進來了。”冷祺開口說道。
路煦沒有回他,冷祺也不管,直接用腳頂開了虛掩着的門。就看到路煦整個人大字型的趴在床上。
冷祺進了屋,将水杯放在床頭櫃上。
“吃個藥吧。”冷祺伸手拍了拍路煦。
路煦許久才翻過身,直勾勾地看着冷祺。
冷祺轉身拿着水杯和藥遞到路煦面前。路煦也不伸手。冷祺将手裏的藥擡高了一些。示意路煦吃藥。
路煦卻低下頭,直接将冷祺手裏的藥吸進了嘴裏。幹燥的唇碰到了冷祺的掌心,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手上。讓冷祺心頭都跟着發癢。
路煦沒有喝水,直接将藥咽了下去。
冷祺端着水,呆了一會兒,又将水放下,見路煦也沒有話要說,便緩緩站起身,
“我,我先回去了。您,早點休息。”
路煦挑了挑眉,
“我生病了!你打算丢下我一個人嗎?”路煦問道。
“您可以找舒姐或者韓先生。她們.......”
“什麽意思?”冷祺還沒有說完,路煦就問道。
冷祺咬着下嘴唇,攢了這麽久的心情,他頓時也覺得委屈。
也許是剛看了資産底氣足了,也許是真的委屈到了,他突然開口反問道:
“我什麽意思?我能有什麽意思?一直躲着我,回避我的不是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