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想跟我談戀愛麽

徐至覺得這兩天得約白盛楠一趟了,之前看見劉欣彤,是因為劉欣彤墜亡,又在他心裏留了偌大個疑點,現在總看見周建明是為什麽,這家夥活的好好的,差幾天就釋放了,有什麽可惦記的?

“你怎麽了?”

周建明手心的溫熱傳到徐至身上,徐至仍舊覺得不怎麽真實,他沒什麽情緒的望着鏡子裏的倆人,“奇怪了,我總是想你。”

外人聽了大概是情意綿綿的,可周建明聽的出不對,将人轉過來,握着他的腰把人抱上了洗漱臺,這樣與他對視着,才問,“到底怎麽了?”

徐至懵懵的,一手撐在洗漱臺上,一手伸出去,摸到了他鼻梁,再往下,到鼻尖,嘴唇,下巴,最後落在喉結上,停頓了一下,周建明喉結蠕動,載着徐至的手上下起伏,徐至這才擡眼,“我的幻覺也太真實了吧,病的會不會太嚴重了?不行,我給白盛楠打個電話去。”

話音剛落,身子就被周建明打橫抱在了懷中,周建明臉色不好,只跟他說,“你該睡覺了。”

“......你不是20號才放麽?”

“提前幾天,你不知道?”徐至被他放在床上,在他的動作下往後挪動,“我也不是你以為的那麽關心你好嗎?”

“嗯,”周建明拿羽絨被将他裹住,“無所謂。”

徐至噎了口氣,在他要起身的時候抓住了他手腕,“去哪?”

“洗澡。”

“周建明,”徐至叫住他,認真的問,“你想跟我談戀愛麽?”

周建明一時沒答話,客廳的燈光從門縫裏洩進來,他站在半明半暗中脫掉了衣裳,光線勾勒出的輪廓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心神不寧,徐至很快挪開了目光,聽見他說,“我不需要你愛我。”

徐至後來反應了很久,怎麽也沒琢磨出這話的味兒來,他也不懂,五大三粗的周建明說那話的時候怎麽渾身透着一股子純情的勁兒,純的讓徐至覺得有些事情壓根沒必要跟他商量。

江北今年冬天沒下雪,氣溫最低也才1度,跟往年的負值和鵝毛大雪比起來,這個冬天過的屬實有些草率。

通常過了十五整個正月也就過了,複了工,城市裏重新熱鬧起來。

周建明刑期結束,沒有在他家裏住下,元宵後一天便回了城東郊,徐至那天夜裏應該是被喂了腸胃藥,口渴的厲害,第二天早晨起來送垃圾下樓,坐在花壇邊上喝完了整瓶的純淨水。

白盛楠随後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擡了擡手裏的早點,“這位先生,您的早餐配送到了。”

徐至蓋好瓶蓋,将空瓶子扔進了垃圾桶,“白醫生,你不會在我家裝監控了吧?”

白盛楠白了他一眼,路過他往樓裏去,“不是你給我發消息讓我過來看看你的嗎?這會跟我裝失憶了。”

徐至一愣,轉而一笑帶過了,回了家,白盛楠先在廚房轉悠了一圈,最後以‘你這過的什麽日子’結束這次的參觀,落座在徐至身邊,問他,“睡得好嗎?”

挺好的,徐至想,至少睡着之前那家夥還沒走。

徐至換了個姿勢,一手撐着半邊臉,瞧着她,“白醫生,你不打算結婚嗎?”

“我倒是想,沒人跟我結啊。”

“老戚不挺好的嘛。”

白盛楠跟他同一姿勢靠着,兩人四目相對,白盛楠才說,“他這麽好,你們怎麽沒在一起?”

“我們……我給過他機會,他自己不要。”

白盛楠挑挑眉,“我也給過,他也不要。”

“那他就單着吧,打一輩子光棍得了。”

白盛楠笑起來,連連點頭,随後問,“我聽說……你有新朋友了?”

“喲,戚景熠還跟你聊我呢?”

“偶爾吧,”白盛楠在徐至注視下又改口,說,“經常。”

徐至不為所動,答話道,“以前支教的一個學生。”

“情緒呢?”

“光操心了,沒什麽情緒,”徐至想了想,“不過睡的好多了,有他在的時候。”

“那是好事啊,長什麽樣,有照片嗎?”

“這還真沒有,嘶,回頭我拍了發你。”

照片是有的,原來支教時候留的紀念,可是拿給白盛楠看這樣的舉動,徐至覺得太猥瑣了,好像她看了之後就落實了自己是個渾蛋的事實,為人師表的,跟自己學生搞一起去了,成何體統。

白盛楠走之後沒多久,徐至收到了平伯寬的消息,上頭說劉家滅門案的嫌疑人招供了,徐至很快打了過去——

“招出什麽了,是不是跟越海集團有關系?”

平伯寬默了一陣,“沒有,他只供認了自己利用煤氣殺人的事實。”

“動機呢?”

“欠債不還。”

又是債務,徐至隐隐有些不安,“嫌疑人……方便透露麽?”

“馮向軍。”

恒友金融,馮向軍,殺了李華的那個……馮向軍。

“周建明放出來了?”徐至走神的間隙,平伯寬這麽問。

“嗯。”

“我們去過恒友金融,公司也給查封了,周建明算是失業了。”

“人都抓了嗎?”

“是。”

“那,有一個,叫梁安的嗎?”

平伯寬似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這個人的?”

“周建明提過,”徐至想起那次被追殺的事,轉而道,“這個人是不是也可以查查?”

“這個人一直在公安的黑名單上,但是我們現在沒辦法對他實施抓捕。”

“……明白,額,放心平警官,周建明我會看着的。”

“好,那就這樣,挂了。”

梁安此人,不過是自以為聰明的鑽法律空檔罷了,在徐至看來,這人正一點點掀開面紗,就快要步至所有人面前了。

不過,不知道違不違反規定,平伯寬在公告放出去前告知了他這些事,徐至自然緘口不提,可也會忍不住想,平伯寬這個人怎麽會對他抱有這麽大的信任?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徐至進浴室收拾了一番,出門時裹了件呢子大衣。

周建明在看守所過了冬,昨兒出現時穿的還是看守所給發的便宜棉襖,這人貫會玩消失,他本想領他去商場逛逛,買幾身合适的衣服,誰知道一覺醒來人又不在了。

車子開到東郊,輪胎攆着石子,緩緩停在了離紅磚房二十來米的位置,徐至還沒下車,透過擋風玻璃看見了正跟老太太一起忙活的周建明。

老太太這人,看着冷冷淡淡的,但徐至總覺着,她把周建明當親孫子似的,大概閑着沒事還去撿撿破爛,這才有了這大門口堆積的紙殼,讓周建明這會正叼着一根煙幫她打捆。

徐至下車,從後座拿了一箱牛奶,走過去時就被周建明發現了,隔着缥缈的煙霧看過來,“有事?”

“你這麽問,我是說有事還是沒事好?”

周建明停下來,抽了最後一口将煙屁股彈飛了,“進屋。”

徐至不理,繞過他,沖老太太說,“婆婆,我買了牛奶,您記着喝。”

老太太在兩人間來回看了一圈,随後道,“有心了,小夥子。”

“不會,我幫您放進去。”

“诶。”

徐至便将牛奶放進去,出來時周建明正将紮好的紙殼子扔到屋檐下的紙殼堆上,“給老張打電話讓他來收了吧。”

“打了,下午來,”老太太說,“你領他回屋吧,外頭冷,我做飯去。”

徐至便被周建明帶回了屋裏,門在身後關上,屋裏有個暖爐,溫度高了些許,徐至将大衣褪了,坐在他床邊,又看着他往盆裏倒了熱水,拿了刮胡刀對着牆上的鏡子準備刮胡子,“诶,你這麽刮會剌傷皮膚的。”

“沒事。”周建明随口道。

“什麽沒事,拿過來。”

周建明一頓,猶豫了一下,正要過來,徐至又說,“水,香皂,都帶過來。”

周建明也照做,一樣樣都拿了過來,徐至便張開腿,指着腿間讓出的空地,“蹲下。”

周建明乖乖蹲下,徐至才接過他手裏的刮胡刀,擡起他下巴,先用熱毛巾給他敷了一陣,接着給他塗上了香皂,刀片走過他胡茬遍布的地方,一點點刮開,

“你阿爺沒教過你刮胡子麽?”

“他不刮,”周建明說,“他用剪子。”

徐至一想,也是,村長長胡須,修一修尖尖便得了,“陪我去逛街吧,幫我拎東西。”

“現在?”

“晚上。”

徐至手很利落,很快刮了個幹淨,又擰了毛巾給他擦臉,然後就這麽端詳了他一陣,“周建明,你小時候可沒現在這麽,”

“什麽?”

說好看也不對,徐至瞧着,覺得這個人長的很特別,皮膚也不白,還單眼皮,嘴唇很薄是沒錯,但戴個鴨舌帽可能活脫脫一犯罪分子的長相,思忖了一會,徐至說,“這麽邪性。”

周建明無話,起身将盆端走了,徐至脫了鞋縮到他床上,“你的公司被公安查辦了你知道?”

“嗯。”

“那,是不是考慮找個新工作?”

周建明忙活完,拖了把椅子到床邊,坐下後握着他的腳踝将人拉到了跟前,“什麽新工作?”

“保镖,額,助理,”徐至說,“做我助理吧,幫我跑跑腿,伺候我。”

見周建明不為所動,徐至伸出一只手比了個數字,“給你開這個數?”

周建明還是不言語,徐至又加了一根手指,“嘶,你想好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跟着我你想吃虧都沒門兒。”

周建明握着他腳腕的手松了勁兒,變成了輕柔的摩挲,還跟他說,“給不給錢我都在你身邊,你放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