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析 (7)
有拆掉。”
“怕是拆不掉了，當初拆遷到時候，這家人獅子大開口，把開放商吓到了，索性就不動這塊地了。”
“一個人住這，不害怕嗎？”
“誰知道呢，這個人，也沒有人敢碰他。老人啊，誰都怕攤上事。有段時間，他還在那燒紙錢，嘴裏念叨着，回來吧，回來吧，可吓人了。據說他的老婆孩子都死了，你說，會不會被他拿去喂什麽了。”
“哎呦喂，你可別越說越玄乎了。”
白思涵目送着兩個人離開，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
就算是釘子戶，為什麽市裏面沒有采取措施，就這樣放任着他不管。
似乎是猜到了白思涵心中所想，周子峥忽然間說道：“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麽沒有人強制。聽說，是上面不知道誰的意思，說給給水給電，就這樣了。他身體不好，萬一被氣到了住進醫院，那問題就嚴重了。”
白思涵總覺得這聽上去有些奇怪：“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089來做什麽
聞言，周子峥笑道：“有些事情，只要想知道，沒有什麽困難的。關鍵是看你，想還是不想。”
“哦，這樣啊。”白思涵唇邊泛起一絲冷笑，冷漠的目光落在周子峥身上，打探着他，臉上的冷笑越來越濃。
周子峥手輕點了下白思涵的鼻子，只是剛剛碰觸了下，便被白思涵一巴掌拍落。
白思涵冷冷地看着周子峥，說道：“請注意你的言行。”
周子峥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可是，對未婚妻這樣，也不算什麽。”
“周子峥，你不要躲避話題。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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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知道？”周子峥略作沉吟，說道，“因為，我想幫你，所以就私下調查了下。這沒有什麽難的，順藤摸瓜，很快就會知道結果。所以，我帶你過來了。”
周子峥說的一切，都是那樣合情合理，只是白思涵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地方。
“信任是雙方面的，”周子峥說道，“只是，白思涵，我不明白，究竟怎麽做，才能讓做到完全的相信我。”
“周子峥，我是否信任你，對于你來說，很重要嗎？”
“難道不重要嗎？”周子峥反問，“不過，我們來日方長。”
因為知道了這個地方，白思涵自然也是惦記上了這一處。
再一次地來到這棟破樓時，白思涵忽然想起來了，之前被遺忘的地方，在這兒，她看到了秦醫生。
一個身影從樓道裏走出，白思涵看去，正是秦醫生。
“秦醫生。”白思涵喊住了秦醫生，上前，“真的是你啊，秦醫生。”
秦醫生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看到白思涵，有過一瞬間的錯愕，慢慢回過神，笑着點了點頭：“白思涵，你怎麽會在這？”
“我想來看看住這裏的人，看是不是能得到什麽信息。”
白思涵的話語落下，發現秦醫生的臉色陰沉下去，眼眸裏略過一絲兇狠之色，轉瞬即逝。快的讓白思涵以為，自己是不是産生了錯覺。
秦醫生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思涵：“住在這兒的，是一個被外人視為瘋子男人，你能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但是，他說美玲的父親啊。”
“這你都知道。白思涵，你的查案速度不錯。”
“是周子峥告訴我的。”
“他？”秦醫生詫異，慢慢笑道，“他還真的是，下狠勁了。他以前在協助辦案方面，很有一套，不過為了繼承，放棄了。因為繼承的條件，不準再碰這些案件。”
“是嗎？”白思涵了然，“理解，理解，錢財重要。”
“那你，是不是要和他一樣？”
白思涵使勁搖了搖頭：“我和他，才不是一類人呢。秦醫生，還有啊，我和他，并沒有真正交往，這件事，一兩句話說不清的。”
“我知道。”秦醫生點了點頭，“你的身世，我是知道的，你們兩個，倒也是門當戶對。”
“誰稀罕。”白思涵想起了疑惑，說道，“秦醫生，上一次我也是看到了你，你到這兒，是做什麽嗎？”
“我嗎？”秦醫生笑道，“怎麽，你是不是懷疑我？”
090會害怕或者後悔嗎？
“沒有，沒有。”白思涵連連擺手，說道，“我沒有懷疑你，真的，我只是好奇，你來這做什麽。”
“作為一個醫生，還能來做什麽。”秦醫生有些苦惱，目光落在了那小破樓上，眉頭緊皺。
順着秦醫生的目光，白思涵看着破舊的小樓：“你，是來這裏的老人看病的。”
秦醫生點了點頭：“你也看到了，這裏是危樓，随時都會有倒塌的危險。他一個老人家住這裏，太不安全了。開放商委托我來給他做下心理輔導，讓他同意搬走。”
“不是說，他獅子大開口，一下子要了三個房子，才被遺棄的嗎？”
秦醫生扯了扯唇，搖了搖頭，說道：“那只是借口，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麽嗎？”
“是什麽？”
“他總是說，他的女兒總有一天會回來的，他不能走，走了女兒就不認識回家的路了。”
“可是，他的女兒——”
秦醫生看着白思涵，輕嘆一口氣：“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是可憐。我在給他做心理輔導，希望他可以振作。只是，他陷的太深，很難出來。”
“還真是可憐。”
“可憐又能怎樣。他的女兒終究是個不光彩的人。他自責，因為當年是他把女兒趕出了家門，如果沒有那一次，後面的事也不會發生。”秦醫生握緊了手，“說到底，又怪誰呢。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怪誰都已經晚了。”
白思涵陷入了沉思，她的一個腳尖在地上畫着圈圈，忽然間，白思涵看向秦醫生：“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聽完白思涵的請求，秦醫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流露出了一絲擔憂。
“不可以嗎？”白思涵看着秦醫生，有些失落。
似乎是不願意看到白思涵那無光的眼神，秦醫生說道：“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不能保證他會說什麽。說他瘋了吧，這幾次的診斷，可以看出他邏輯清晰，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說他正常，他又總是說看到女兒回來了。”
白思涵聽得仔細，在思索的時候，白思涵聽見一陣輕笑。
秦醫生在嘲笑她？
白思涵看着秦醫生，平日裏，秦醫生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板着臉，一本正經。現在他笑得樣子，倒是比之前好看的多。
“秦醫生，你笑起來，還真好看。”
“形容男人，不能用好看。”秦醫生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追溯着什麽，“這話，還一個人也說過。”
“誰啊？難不成，是你女朋友？”
秦醫生搖了搖頭：“我哪來的女朋友。倒是有人介紹過幾個，但是一聽我的職業，就覺得我是個變态，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心理醫生怎麽了？”白思涵有些打抱不平。
“見多了黑暗，或許是會扭曲吧。”秦醫生感慨到，“白思涵，你準備要得到哪些方面的信息？”
“你願意幫我？”
“我也沒說不幫你啊。”秦醫生溫雅地笑了，“白思涵，如果每一個辦案者都像你這樣，或許，怨恨會少一些。”
白思涵不明白秦醫生這話的意思，不過這是在誇她，白思涵還是聽了出來。
“這也不是什麽值得表揚的事，職責啊。”
“白思涵，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太過于執着，反而會使自己陷入到危險之中。或者，發現了自己不想承認的真相，犯人，是你身邊親近的人。你害怕或者會覺得後悔嗎？”
091能不能不要調查（一更）
聽秦醫生這樣說，白思涵手指抵在臉頰上，思索片刻，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我沒有考慮過。其一，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困難，我都不會害怕，更不會妥協。其二，不管上誰，只要有罪，我就不會徇私枉法。”
聽白思涵這般說，秦醫生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慢慢地，化作了一絲笑意：“白思涵，很多人剛入職的時候，和你說一樣的想法，只是時間久了，就會忘記。一個人會遇到種種誘惑，慢慢的，就會忘記自己的初心。”
“那你呢？”
“我？”秦醫生扯了扯唇，露出了一絲無奈，“我，也早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我了。人，都是會變的。一成不變，只會被這個社會淘汰。”
“人會變是不錯，”白思涵說道，“但是，那是變的更加成熟。”
秦醫生呵呵地笑了，看着白思涵道目光幾分古怪。慢慢地，秦醫生止住了笑意，擡手，伸向白思涵。
看着秦醫生的這個舉動，白思涵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
“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是朋友。”
“難道不是嗎？”
明白了秦醫生的意圖，白思涵伸手握住。
秦醫生臉上的神情有些苦澀。良久，說道：“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
“秦醫生，你太悲觀了。”
秦醫生仰頭，微微眯起眼眸：“或許，是的吧。白思涵，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什麽？”
“不要再來打擾這個老人。他的情況，我很清楚，你問我就可以了。”
“問你？”白思涵有些意外，“說起來還真的是慚愧，你們一個個不是專業的，比我這個專業的還要專業，真是讓人自愧不如。”
秦醫生溫柔地笑了：”不，這是不一樣的。他和我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白思涵，你想聽什麽，我可以告訴你。不要去打擾他，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白思涵輕咬了下唇，臉上的神色有些為難。半晌，白思涵說道：“我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麽，我只是想要知道，關于他女兒的一些事。我不會打擾他太多的，就算你了解他的事，你未必知道他女兒的事。而我，想知道，美玲，是不是有個男朋友。”
秦醫生沉下了臉色，良久，說道：“這對于他來說，也是一個禁忌。”
“嗯？”
對上了白思涵的眼眸，秦醫生說道：“因為他反對女兒早戀，一氣之下将她趕了出去，所以才會有了後面的事。我一直在開導他，所以這個節骨眼，他不能再受到刺激。”
“好吧。”白思涵說道，“可是，我可以和他談談心啊，不讓他知道我的身份。”
秦醫生有些為難：“白思涵，我是一個醫生，我不想要我的病人受到傷害。”
“正如你是醫生，我是警察啊。”白思涵說道，“就算那些人罪有應得，但是殺人就是犯罪。你之前不是幫過我的嗎，再幫我一次，不可以嗎？”
“這不一樣的。”秦醫生搖了搖頭，“白思涵，讓他再回憶一次失去女兒的痛苦，是殘忍的。不要調查了，好嗎？”
092令人驚愕的名字（二更）
“秦醫生，對不起。”白思涵有些歉意，“你是醫生，你心疼你的病人。我是警察，不管死去的人是有多罪大惡極，我也要找出真相。”
秦醫生看上去有些無奈，只是也沒有指責白思涵。他黝黑的眼眸裏掠過一絲深色，很快消散，快的讓人捕捉不到，只能讓人看到他那慈祥的神色。
秦醫生陷入到了深思，最終，秦醫生點了點頭：“但是，我要和你一起。以防萬一。”
“好。”
再次踏進這個小破爛，鐘靈環視着四周，破破爛爛的地方，陽光無法照射進來，竟是有那麽一絲陰森的感覺。
“白思涵，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嗎？”
白思涵沒有在意，忽然感到一陣涼風吹過，又聽到秦醫生再問了一遍，停下了腳步。
秦醫生以為白思涵害怕了，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我不是害怕。”白思涵解釋道，“問心無愧，就可以。邪不壓正。”
秦醫生唇角微微揚起：“那白思涵，你敢回頭嗎？”
白思涵瞪大了眼睛，緊緊地抿住了唇。良久，大聲說道：“我不。人要朝前走。”
秦醫生笑了：“白思涵，你一點都不坦率。好了，剛剛我是逗你的。”
到了三樓的時候，白思涵發現這兒有些冷飕飕的，牆壁的一側長滿了青苔，只是這塊幹燥，為什麽會長了青苔。
一個老人這些年孤身一人住在這又破又舊的樓裏，如果不是調查案子，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對老人，白思涵心裏湧出一絲憐憫。
走進屋子，秦醫生首先在客廳的牌位那拜了拜。
白思涵看着擺放在那的黑白畫像，鏡框中的女孩笑得甜美。她穿着校服，看着清純。
白思涵想起調查案卷裏美玲的照片，已經和這是截然不同的打扮。
老人的咳嗽聲從屋子裏傳來。
白思涵走進屋子，看着老人，扭頭看着秦醫生：“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一個人行動也不方便——”
“我不會去敬老院的。”老人打斷了白思涵的話，“蒼天饒過誰，我要親眼看着，我也是罪人啊。”
秦醫生走至老人的床邊，倒了一杯水遞給老人：“你女兒的事，和你無關。叔叔，她原諒你了。”
老人錘着胸：“我無法原諒我自己。小玲，你為什麽不回來。”
忽然間，老人擡首，看着鐘靈，臉上流露出驚喜之色：“小玲，你回來了。”
秦醫生對着鐘靈使了個眼色，動了動唇。
白思涵看出了秦醫生的唇語：“演戲。”
少說話多聆聽，這是白思涵首先反應過來的。
“小玲，爸爸不該趕你出去。你和小周談戀愛，我也不該阻擾。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是我害了你啊。”
“小周？”白思涵踱步走了過去，“哪個小周？”
“你還在生爸爸的氣，是嗎？就是你一直念叨的小周啊，他很有錢，我怕你吃虧，你還在上學，所以我才反對的。你原諒爸爸了嗎？”
白思涵沒有回答，整個人沉浸愛思考之中，腦海裏冒出三個字，周子峥。
所以，他才會帶她來這。
“你不回答？我就知道，你不會原諒的。”
“你還記得，他的全名叫什麽嗎？”
093懷疑誰？（一更）
“全名啊，”老人看着白思涵，搖了搖頭，“他就叫小周啊，你說過的，雖然他家世顯赫，但是他對你很好。”
周子峥，斷然是他。
白思涵幾乎可以肯定，是他。
如果，可以确定，周子峥和美玲的确交往過。
忽然間，白思涵想到了什麽，看向秦醫生：“秦醫生，你和周子峥，是不是多年的朋友？”
“對，就是他。”老人忽然說道，“秦醫生是誰，他終于還是去找門當戶對的了嗎？”
白思涵眼裏流露出吃驚、錯愕之色，真的得到了老人的答案，卻是讓她這樣的吃驚。
慢慢地，白思涵釋懷。
她是怎麽了，怎麽會産生不願意相信，不敢相信的念頭。這本來就是她在尋找的答案，現在就要找到答案了，她應該高興才對啊。
感到秦醫生投視過來的目光，白思涵擡首，對上了秦醫生的目光，在秦醫生的眼眸裏，白思涵發現了一絲震驚。
秦醫生眼裏的震驚，在白思涵看來，是因為周子峥，或許連秦醫生都不知道周子峥會是這樣一個人吧。
“白思涵，我有話和你說，我們去外面。”
來到了外面的客廳，秦醫生站在那，雙手抱在胸前，久久的沒有說話。
白思涵靜靜地站着，凝視着秦醫生的背影。
秦醫生長舒一口氣，拿起一支香煙，剛想點燃。想到了什麽，秦醫生看向白思涵，詢問道：“我可以抽支煙嗎？”
白思涵點了點頭。
“咔嚓”一下，秦醫生點燃了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白霧，看着煙霧打着圈兒上升。
煙霧缭繞，掩飾住了秦醫生此刻的神情。
“我是他的醫生。”忽然間，秦醫生說道，“其實，在他的女兒離開之後，他的精神有些問題。”
白思涵靜靜地看着秦醫生，忽然間笑了：“我知道的，你和周子峥是朋友。”
“他不是一個瘋狂的人。”秦醫生說道。
“秦醫生，既然你和他是多年的朋友，那麽，你是不是知道他以前的情況，比如，他的女朋友。”
“這個，我還真的是幫不了幫你。”秦醫生有些歉意，“不是我不幫你，也不是我知情不說，而是，我真的沒有見過他的女朋友。我只是知道，他是談了一個，但是沒有結果。至于是誰，長得什麽樣子，我真的不知道。”
白思涵抿緊了唇，打探着秦醫生，看他的樣子，也的确不像是在說謊。
白思涵上前，拿起一炷香，點然後對着美玲的遺照拜了拜，再将香插進到了香爐裏。雙手合十，白思涵對着遺像鞠了一躬。
“如果一個人真的被冤枉了，活着的人也不該以她的名義去傷害別人。”頓了頓，白思涵說道，“秦醫生，那些死的人，瘋的人，都有個共性，和美玲有關。甚至有人利用他們的心理，裝神弄鬼地吓唬他們。”
“竟有這事。”秦醫生詫異，“我不覺得，這個世界上存在靈魂。”
“不是死去的人做的，而是活着的人。而且，他和美玲的關系，不一般。”
秦醫生略作沉吟：“白思涵，你不會是懷疑？”
094就是他（二更）
秦醫生話沒有說完，卻是連連搖頭：“不會的，不可能是他。”
白思涵凝視着秦醫生，看着他一臉的驚訝，似乎并不願意相信自己之前所想。
“秦醫生，你想到了什麽？說來聽聽。”
秦醫生擺了擺手，說道：“白思涵，作為主治醫生，我需要告訴你，他的精神受到了刺激，你不要把他的話當真。你看，他都能把你錯認為他的女兒。”
白思涵緊抿這唇，目光再一次地落到了美玲的遺照上，看着那年經輕輕就早逝的女孩。
“秦醫生，其實當你按下選擇這個專業，是因為和家裏賭氣。每到媽媽的忌日，我就想，為什麽我不能以間接殺人的罪名逮捕那個女人。”
秦醫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白思涵。
“最親的人離開，心裏是會難過，但是這不是制造新的命案的理由。”
秦醫生雙手插在衣兜裏，凝視着白思涵，緩緩說道：“那麽，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要你殺掉你的繼母，你願意嗎？”
“想過，但是從來不敢。”白思涵看向秦醫生，“你是不是覺得，我和美玲的朋友比，很慫啊。”
秦醫生垂下眼眸，掩飾住眼中變幻莫測的神色。長舒一口氣，秦醫生扯了扯唇，臉上的神情帶着一絲譏諷自嘲。
待秦醫生看向白思涵的時候，他已經恢複成一幅淡漠的樣子。
“不一樣的，你雖然厭惡你的父親，但是血緣關系，你不得不忍，你和這個兇手是不一樣的。”
聞言，白思涵扯了扯唇：“到底是心理學專家。”
“白思涵，人都是有七情六欲，但是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有控制自我的能力。除非是忍到了極限，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你走上極端，你，畢竟是一個不錯的女警。”
“放心啦。”白思涵揮了揮手，“我才不會給自己惹上麻煩。如果，死去的這些人，真的是當年害死美玲的人，站在私人的角度，我佩服那個人，或許這五年來，他一直在策劃。但是，于公，他是有罪的。因為他，更多的家庭支離破碎，我一定會找出真相。”
秦醫生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但是沒有證據的事，不可以打草驚蛇。一個兇手再怎麽精密緊慎，也會有露出馬腳的地方。”
白思涵看向秦醫生，忽然間說道：“秦醫生啊，你還沒有說，你懷疑的人是是誰。”
“是——”驟然間，秦醫生止住了話語，看向白思涵，“你啊，又想套話。沒有根據的事，我不會亂說。”
“哦。”白思涵微微側首，“那，換個說法，你覺得這個老人，說出的話能作為證據嗎？”
秦醫生搖頭：“不能，他的精神受到過創傷，并不能作為證人。白思涵，他的話，也不可以盡信。”
白思涵陷入沉思，證據，她一定會找到。
白思涵又走進內屋，看着老人靠在床上，看着窗外，嘴裏念叨着：“都會有報應的，都會有報應的。”
“白思涵。”秦醫生站在白思涵的身後，“有件事，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的話，不要再來打擾他。”
“嗯。”
“還有，”秦醫生遲疑了下，“你也不要逼問周子峥什麽。”
“就是他！”
老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大聲喊道。
095驚險一幕（一更）
老人只是扯着嗓子尖叫了一下，又恢複了平靜，雙眼空洞地看着窗外。
“他，好像對那個名字有反應。”白思涵手指向老人，“秦醫生，你注意到了嗎？為什麽他會對周——”
白思涵說不出話了，她被秦醫生捂住了唇。
貼在白思涵耳邊，秦醫生小聲說道：“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随便說出一個會讓他受到刺激的名字。”
白思涵嗚嗚的說不出話。
擡手，白思涵使勁地掰開秦醫生的手，大口地喘着氣：“怒要悶死我了。我怎麽知道會有這樣湊巧的事。為什麽他會對那三個字反應這樣大。我一定會差清楚的。”
白思涵對着老人行了個禮：“老爺爺，打擾你了。”
秦醫生跟着白思涵離開，臨走前，感到背後傳來一道目光。
秦醫生沒有回頭。
一道嘆息聲在親醫生身後響起，随即，老人唱起歌來：“該出手時就出手啊，該放手啊就放手啊。
愛就一個字，愛不是殺戮，愛是希望你好好的。”
秦醫生扯了扯唇，追上了白思涵。
“秦醫生，這個老爺爺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這樣，怎麽給他治療？”
秦醫生面色陰沉：“在他女兒、老伴相繼離開後，他就這樣了。所有的人都認為，他獅子大開口，才落得這般，被開放商遺棄。實際，他在治療的時候，說過心裏真實的想法，他一直在等女兒和老伴回來。怕走了，他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白思涵雙手交握：“我本來想從他這兒找下突破口的。這一系列的案子，漸漸都被一條繩索系着，就要浮出水面了。或許，現在差的，只是最後一步。”
感到秦醫生投視過來的目光，白思涵笑道：“秦醫生，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他的。”
“哇，氣球。”
白思涵身邊傳來一個小孩驚喜的聲音。
白思涵不以為然，到底是小孩子，一個氣球就這樣讓人興奮。
白思涵啞然失笑。擡首，在目光接觸到空中飄浮的氣球後，白思涵臉色凝重。
這是一個戴着吊籃的熱氣球，而在氣球上，站着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那是小醜的面具，是那個小醜。
順着白思涵的目光，秦醫生“哦”了一聲，有些惋惜，“如果不是恐高，我都想去試試了。”
“試這個？”
“是啊。”秦醫生點了點頭，“我那個朋友，最喜歡這些驚險刺激的，什麽蹦極，跳傘，這個熱氣球，都算是小兒科了。”
“你哪個朋友啊？”
秦醫生笑了：“還能有哪個朋友。當然是周子峥了。”
忽然間，白思涵聽見四周的人在尖叫。
“呀，掉下來了。”
白思涵看向空中，瞪大了眼睛，那熱氣球熄滅了，正急速地下墜。
那個小醜，白思涵看去，吊籃上看不見人影。
忽然間，一陣爆炸聲響起，吊籃着了火。
看着這個急速下降的火球，白思涵想到了什麽，“糟了！”
這個時候疏散人群，明顯的是來不及了。
秦醫生也是想到了這點：“糟糕，這要是傷到人。不，這下面是條河。”
順着秦醫生手指的方向，白思涵聽見“砰”的一聲，火球落入到了河裏。
096太殘忍了（二更）
岸邊聚集着很多圍觀的人，警方很快派來了人，将這一帶隔離起來。
想起剛剛的一幕，白思涵不由覺得後怕。
這是掉到了水裏，萬一這要是掉在了陸地上，會有多少人因此受到傷害。
“白思涵。”
聽見有人喊她，白思涵扭頭，看見周子峥。
周子峥和戒備的人說了什麽，那人點了點頭，讓周子峥走了進來。
看着周子峥，白思涵不由地想起那個老人反常的樣子。
見白思涵用一副警惕的眼光看着他，周子峥詫異：“你幹什麽這樣看着我？”
白思涵扭頭，不再搭理周子峥。
在白思涵身邊站住，周子峥凝視着水面，說道：“你說，會不會是外星人入侵啊？”
白思涵扭頭瞪着周子峥：“你能不能嚴肅一些。”
周子峥呵呵的笑了，順手将白思涵摟在懷裏：“我是看你太緊張了，想緩解一下氣氛。白思涵，我怎麽覺得，你對我，又不滿了。”
“是嗎？”
白思涵還不覺得自己的表現有這樣的明顯，至少現在，不能讓周子峥看見破綻，因為，她需要證據。
“我只是受到驚吓了，萬一掉在了別的地方。”
“哦，他應該不會這樣。”
種族值低聲嘀咕了一句，白思涵沒有聽清，問道：“你說什麽？”
“啊？我什麽都沒有說。白思涵，你是不是聽錯了。”
掉落的熱氣球很快被打撈上來，同時還有一具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
白思涵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小醜面具，目光又落在了這個屍體上。她看到的，是他。那個面具，不會是幻覺。
只是，白思涵看了周子峥一眼。
她在想什麽，這是一起命案，怎麽會是他本人。
忽然間，白思涵接到局裏的電話。
放下手機後，白思涵的臉色異常難看。
注意到白思涵的異常，周子峥說道：“怎麽了？”
“黃檢察長，失蹤了。監控裏，他是一個人出去的，而且他，戴着一個面具。”
白思涵不想做最壞的打算，只是卻又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周子峥摟着白思涵的手緊了緊，低聲說道：“一切等檢驗結果吧。”
白思涵放在身側的手拳得很緊很緊，身子微微顫抖。她咬緊了唇，臉上的線條緊緊地繃在一起。
“你沒事吧？”
聽着周子峥關懷的聲音，白思涵忽然間覺得了一陣惡心。明明一切的證據都是指向周子峥，瘋子更不會說謊，但是她卻無法逮捕周子峥。
又一個人遇難。就算，他們真的罪無可赦，但是兇手也不是正義的審判官，
“我，一定會抓住他的。”一字一句的，白思涵說道，“不管他有什麽樣的理由，不管他多正義，這都不是他殺人的理由。”
周子峥微微側首，凝視着白思涵：“你可以做到的。”
白思涵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麽，最終沉默。
“周子峥，你覺得，兇手為什麽一定要趕盡殺絕。”
周子峥沉思片刻，說道：“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是報複心理。白思涵，結果還沒出來之前，你不要做最壞的打算。”
097為什麽執着
不做最壞的打算，白思涵臉上浮現出譏諷的神色。現在的希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秦醫生一直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水面，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聽見周子峥的話，秦醫生看向白思涵，看着她一臉悲痛、憤怒的樣子。
“白思涵，換一個角度來想，這未必不是好事。因為他贖罪了，解脫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白思涵扯了扯唇：“秦醫生，我沒事。我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這樣兇殘。”
檢測結果出來了，DNA的吻合度與黃檢察長一致，可以确定那具屍體就是黃檢察長。
那家熱氣球的公司也找到了，聽說出了事，辦理租借手續的小姑娘臉色慘白。
經理也是吃驚：“不會啊，我們都會認真檢查的。”
白思涵看着小姑娘，她的眼瞳裏滿是驚恐，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那個人來租的時候，可有什麽異樣嗎？”
小姑娘幾乎要哭了出來。
“不要緊張，你仔細想想。”
小姑娘眼眶通紅，仔細想了想，小姑娘說道：“他，有點像木偶，說話就那幾句，很奇怪。”
“他說了什麽？”
“我要租氣球。一直都是這句話，問什麽都是這句。但是填寫信息、付錢他都是這句。我記得，臨走前，他看上去很害怕，但是還是上了氣球。”
“你們，沒有工作人員跟着嗎？”
“一般是有的，但是他強烈拒絕了。警察同志，是不是我失職了，你們是不是要帶我走啊？”
白思涵搖了搖頭，琢磨着小姑娘的話。忽然間，白思涵問道：“你這有監控嗎？”
“有。”
白思涵調出了當日的監控，找到了那一日黃檢察長看來租借氣球的時候。
看着畫面，白思涵覺得有些不對勁。
倒回去重看，反複幾次，白思涵明白了，和醫院裏他離開時一樣，他的表情木讷。
“你說，他看上去奇怪？”
“是，問什麽都是那幾句話。”
白思涵手抵在唇上，沉思。
黃檢察長的樣子，的确很奇怪。該怎麽說呢，就好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