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析 (11)
擔心傳染給他們。”
姜法醫開車的時候,白思涵注意到他的手指翹起,只是用手掌控制着方向盤。
“姜法醫,你們做法醫的,都是這樣開車嗎?”
“沒辦法,怕傳染。”
白思涵系好安全帶,在前排做好。只是想到車子裏還拉着一具屍體,白思涵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姜法醫,你真的沒有害怕過嗎?”
姜法醫想了想,說道:“剛入行的時候,的确害怕過,但是導師說,屍體無法說話,我們做法醫的要傳達出他們的聲音。只要正确,他們是不會說謊的。你呢?你也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面,沒有害怕嗎?”
“那也比不上你啊,解剖屍體,想想就覺得害怕。”
姜法醫說道:“習慣就好。”
姜法醫工作的地方在殡儀館邊上,白思涵下了車,看着法醫鑒定中心,隔壁便是殡儀館。
白思涵記得,姜法醫曾經把相親對象帶到了他工作的地方,結果當天女孩回到家便提出了分手。
“你在這等一下,結果出來,我會立刻告訴你。”
126錯亂的記憶
白思涵在等待的時候,只覺得屋子裏冷飕飕的。明明是酷夏,怎麽在屋子裏會有一種在冰窖裏的感覺。
外面傳來了幾聲禮炮的聲音,是隔壁殡儀館傳出來的。
白思涵想到了什麽,留了一張紙條,自己去了殡儀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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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儀館的梅廳正在舉行哀悼,裏面傳來了一陣陣痛苦聲。
白思涵找到殡儀館主事的,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希望他可以配合自己調查下五年前的事情。
“我們是有登記賬本,但是如果問是不是記得她的親屬,我們還真的是記不得。美玲啊,他我是印象深刻的。她是意外死亡,她的男朋友拿的證明,送她走的也只有她男朋友。”
“她的家人呢?”
“我也好奇,問了下,才知道她母親傷心過度住進了醫院,她父親也不認忍心看着屍體火化,所以只有她男友一個人。”
“你見過他的面容嗎?”
“沒有,他戴着眼鏡和口罩。不過在火化的時候,我聽見他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再等五年,他們會去陪你的。”
“五年?”白思涵震驚。
“我當時就也沒有細問,雖然那個人戴着口罩和墨鏡,但是我卻在他身上感到了一股戾氣。”
白思涵點了點頭,找出周子峥的照片,說道:“你覺得和這個人像嗎?”
“抱歉,我真的識別不出來。”
白思涵手機響起,是秦醫生打來的:“白思涵,你去哪了?”
“在殡儀館了解些事情。”
“結果出來了。”
白思涵回到法醫鑒定中心,被秦醫生數落了一番,這兒畢竟算郊區,女孩子一個人亂走很危險。
白思涵“哦”了一聲,“但是我是去查案子的。而且,我得到了很重要的信息,只要确定,他就是他,就可以了。結果是什麽?”
“死者死于早上八點,他食物中毒,但是真正的死因是窒息。有人掐死了他。他的身上沒有傷口。地上的那攤血跡,檢測是貓的血。至于那只貓在哪,為什麽要殺了那只貓,這個是你的事了。”
“在他身上,檢測出指紋了嗎?”
“沒有,兇手要麽是帶着手套,要麽時候擦拭掉了所有的痕跡。在我看來,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因為膠帶上,也是幹幹淨淨。我能提供的,就是這些。”
白思涵點了點頭,謝絕了姜法醫送她回去,沒有車,白思涵打算坐公交車回去。
這兒位于郊區,從法醫鑒定中心通往公交站臺要經過一小段道路。
這條道路狹窄,兩側種植者樹木,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在這兒走着,還是有些懼意。
白思涵雙臂疊在胸前,忽然間有個男人聲音在白思涵腦海裏閃過。
男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卻是怎麽也看不見男人的面龐。
“白思涵,畢業後有什麽打算。”
白思涵看見自己親吻這那看不見的人,看着他抱起了她。
手抵在太陽穴上,白思涵使勁揉了揉。頭疼的越來越厲害。
“白思涵,白思涵。”
聽見有人喊她,白思涵從混沌的意識裏回過神,發現身上有些疼痛。
一旁,是姜法醫。
“我還是不放心你,結果趕過來,看見你暈倒了。你的臉色不好看,身體不舒服嗎?”
127什麽意思
姜法醫看了一下天空,說道:“現在天氣幹燥燥熱,你走了這麽多路,想必是中暑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姜法醫扶着白思涵,将她攙扶到了車上,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車子裏開着空調,白思涵覺得舒服些了。
剛剛在腦海裏出現的片段,似乎是大學時期的,只是那個男人會是誰。還是自己中暑了,才會跳出這樣奇怪的畫面。
白思涵的手機響起,是周子峥打來的。
白思涵本不想理會,只是周子峥很執着,一遍又一遍地打着。
白思涵皺眉,拿起手機,沒有好氣地說道:“周子峥,你到底要做什麽?”
周子峥聲音冰冷:“你在哪?”
“在殡儀館,有問題嗎?”
“去那做什麽。你是想實地考察,好為自己選個位置嗎?”
“周子峥!”白思涵氣惱,“你什麽意思!”
“白思涵,把你的定位發給我。”
“不需要,有人會送我。”
白思涵挂斷了電話,鼓起了腮幫。
“男朋友?”
“才不是呢。”
姜法醫想了下,說道:“那麽,你還是要他來接你吧。我把你送到附近的公交車站。”
見白思涵盯着他,姜法醫說道:“我是為了避嫌,何況——”
姜法醫陷入了沉思,久久的沒有說話。
“姜法醫?”
聽見白思涵的聲音,姜法醫擡首看了白思涵一眼,手指抵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關于這次的連環案件,我也是聽到了一些。雖然我的義務只是向你們傳遞死者的聲音,但是,你對周子峥的懷疑,我認為欠妥。”
“為什麽?”白思涵似乎記得姜法醫家裏的條件也是不差,莫非是與周子峥認識,才會這樣說。
姜法醫笑了笑,說道:“動機。而且,有些事,算了,我言盡于此。”
到了公交站臺,姜法醫沒有急着離開,陪着白思涵下了車子,說道:“我陪你一起等吧。讓你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地,實在是不放心。”
“我身手很好。”
姜法醫搖了搖頭:“可是我聽說,你被襲擊過。”
“那是我大意了,而且,誰會想到一個蠟人是假的。”
白思涵頓住,蠟人,如果可以找到做出蠟人的那位,說不定事情會有突破。
“我們這,有會做蠟人的嗎?”
“有啊。”姜法醫颔首,“怎麽了?”
“我想去找他。”
姜法醫沉吟:“不如,我把地址告訴你,你和周子峥一起去吧。”
“不可以讓他去!”白思涵大聲說道。
姜法醫疑惑:“為什麽?你還是覺得他是嫌疑人?”
白思涵雙手絞在一起,不語。
姜法醫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把地址給你。至于後續怎樣,你自己決定。”
十幾分鐘後,一輛寶馬在車站旁停住,車門打開,周子峥下來,目光冰冷地看着白思涵,慢慢地,目光又移到姜法醫身上:“朋友妻,不可欺。”
不待姜法醫說話,白思涵抗議了:“喂喂喂,你搞清楚,誰是妻,再說,男女在一起在你眼裏就這麽龌龊。你什麽思想啊!”
128去了就知道
周子峥一把拉過白思涵,緊緊地扣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目光帶着一絲緊張、擔憂。
這樣的情緒看在白思涵眼裏,讓她有些詫異。再想仔細去看的時候,周子峥的臉上又是恢複成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周子峥拉住白思涵,不讓她掙脫,對着姜法醫點了下頭,拉着她上了車子。
“周子峥,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一上車,白思涵就憤怒地說道。
周子峥冷冷地看了白思涵一眼:“你難道看不出,水對你居心悱恻嗎?”
白思涵雙臂疊在胸前,瞪着周子峥:“依我看,只有你是這樣!”
“無知。”周子峥冷冷地抛出一句。
白思涵冷哼,頭扭向一旁。
“所以,你在這裏,得出了什麽結論?”
白思涵并不打算回答周子峥,只是聽周子峥這樣問,想了下,說道:“這個轄區只有這一個殡儀館,所以我就去問了五年前的事了。如果是大衆化的,那麽工作人員記不住也正常。我本來也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被我碰到了。亞玲的追悼會,只有一個男人,但是他捂的太嚴實了,沒人看見他的真面目。他好說了一句五年。”
白思涵話語止住,打探着周子峥。盯着周子峥片刻,白思涵有些失望。周子峥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是他掩飾的太好,還是他麻木不仁。
“你這麽盯着我,是不是覺得我看上去帥氣?”冷不丁的,周子峥說道。
聞言,白思涵翻了個白眼,低聲嘀咕了一句:“自戀。”
周子峥并不急着開車,只是看向白思涵,說道:“你準備去哪?”
“回警局。”
等了一會,周子峥并沒有開車。
白思涵眉頭蹙起,看向周子峥,指責道:“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你要是耽誤我的時間,那麽我也沒有和你耗費更多的時間。請讓我下車。”
“你準備去哪?”再一次的,周子峥問道。
白思涵詫異,似乎周子峥篤定了,她并不是要回警局一般。
“我不是說了,我要回警局。”
“白思涵,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個毛病。”緩緩地,周子峥說道,“你說謊的時候,眼睛會睜的很大,不會眨一下。”
“這,又能說明什麽。”白思涵反駁,“不是,周子峥,沒事都在觀察我,細心極恐,你想做什麽?”
“一年能不熟悉。”
周子峥的聲音很小,白思涵沒有聽清,“你說什麽?”
“我說,我是學心理學的,又是專研犯罪心理學,我觀察人,很仔細。”
“那犯罪呢?你要是犯罪,會不會是完美犯罪。”
“當然是,但是我不會那樣做。說吧,你到底要去哪?”
“你要去哪?你不用去公司上班了嗎?”
白思涵的意圖是,打聽到周子峥的安排,她才好規劃行動。
“如果什麽是都要我操心的話,公司我不如開成小作坊了。”周子峥淡淡說道,“如果沒有去處,我帶你去個地方,可以放松你的心情。”
“哪裏啊?”
“去了你就知道。”
129放松心情
周子峥帶着白思涵來到一處,是在一個山腳下。
“你到我到這做什麽?”
“放松心情。”周子峥漫不經心地說道,擡起手腕,周子峥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說道,“他們也該到了。”
“什麽?”
白思涵的話音落下,看見一輛大卡車緩緩地駛來,在他們跟前停住。
卡車的後備箱慢慢地打開,一個人推着一輛摩托車走了出來。将摩托車放下後,幾個人上了卡車,迅速地離開。
這是一輛藍白相間的摩托車,主體顏色為深藍色,一眼看去,這個車子讓人感到了震撼。尤其是車尾那裏,尾燈是LED,整個車尾被襯托的宛如魔鬼魚的線條。
“喜歡這輛車子嗎?”周子峥帶着一絲磁性的聲音在白思涵耳邊響起。
“寶馬S1000RR,首款車型發布于2009年,發動機采用四沖程直列四缸水冷發動機,總排氣量達到99,可提供最高193匹/13000rpm,最大扭力為112Nm/9750rpm,最高時速超過了300公裏/時,百公裏加速,僅需2.3秒,世界上提速最快的車以排名第五位。共有四種行車模式:雨天、運動、競技和光頭胎,要轉換模式只需要按動右車把上的按鈕,同時儀表上也有模式顯示。售價為13800美元,折合人民幣91315元。”
聽着白思涵把話說完,周子峥流露出贊賞的神色,拍了拍手,說道:“看來你也是認識的。白思涵,想不想坐上去體驗下?”
為什麽會知道這個,白思涵記得以前自己看過關于摩托車的介紹,是因為一個人去關注的。至于是誰,大腦裏一片空白。
算了算了,不去想這些了。
“我不會騎。”
周子峥攔住白思涵:“我可以帶你。”
白思涵看着周子峥遞過來一個頭盔,遲疑了下,還是接了過去。
坐在周子峥的身後,白思涵雙手摟住周子峥的腰部。
“坐穩了嗎?”
“嗯。”
因為害怕掉下去,白思涵緊緊地摟住了周子峥的腰部。
摩托車起步,白思涵聽着風吹過耳邊的聲音,摟着周子峥的手緊了緊。
有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浮現在白思涵腦海裏,記憶裏,她也是這樣,摩托車上,坐在一個人的後面。
只是,白思涵更多的感到的是困惑。為什麽她腦海裏會蹦出這樣的畫面。
一個轉彎,白思涵慌忙更緊地摟住了周子峥:“你做什麽!”
“放心,不會掉下去的。”
一圈兜完,周子峥停下車子,雙腳撐在地上,取下頭盔,看着白思涵:“感覺怎樣?”
經過剛剛的兜風,白思涵不得不承認,心情是舒暢了不少。
周子峥雙臂疊在胸前,說道:“有些時候,陷入困境,糾結着不放并沒有任何的意義。不如換個環境,放松下心情。”周子峥從摩托的儲備箱裏拿出兩瓶酒,遞給白思涵:“不少什麽烈酒,自己釀造的米酒。”
白思涵準備接過瓶子,卻發現裏面暗紅色。
“這是米酒?”
“是啊。”
“可是,為什麽我覺得,這是血。”
令白思涵驚訝的是,她看見在周子峥身後的不遠處,一個頭發垂在面前的女人向她走來。
注意到白思涵的不對勁,周子峥看向身後,并沒有什麽,只是白思涵的表情,并不像是什麽都沒有。
“難道——”
低聲的,周子峥說道,一絲憤怒浮現在周子峥臉上。
靠近白思涵身邊,周子峥低語了幾句。如同被催眠了一般,白思涵的身子軟軟的倒下,被周子峥接住。
131你有病
周子峥眉頭緊擰:“當一個人長期處在他看不見真正的世界的時候,你知道他是什麽樣的感受嗎?”
白思涵不解,看着周子峥走了過來:“做什麽!”
周子峥一把拉過白思涵,不悅道:“先把傷口包紮好。”
白思涵看着周子峥變戲法式的拿出碘酒,紗布,感嘆道:“看來你是特意準備的。怎麽,你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危險人物?”
周子峥将蘸着碘酒的棉花棒使勁地按在了白思涵的傷口上。
“嘶”白思涵倒吸一口冷氣,“周子峥,你謀殺啊。”
“白思涵,你最近去了哪些地方,有沒有聞到什麽氣味?”
白思涵的額頭冒出了滴滴汗水,聽周子峥這樣問,不由惱火:“你管這些做什麽!你動作輕點,你謀殺啊!”
在周子峥幫白思涵包紮好傷口,對上她那憤怒的眼眸,說道:“不吃點苦,你是不知道厲害。不要随随便便地相信人,你知道不知道啊。”
被周子峥這樣一兇,白思涵莫名的覺得煩躁,心情如同是火山一般,瀕臨爆發的邊緣。
“周子峥!”
“之前你為什麽去那個倉庫?”不待白思涵發洩,周子峥反問道,“有誰喊你去的嗎?”
“我是去找真相的。”
“是,差點把自己的命也搭上。我一直還沒有問你,你不是自诩身手好的嗎,怎麽還會陰溝裏翻船。”
“誰會想到蠟人會是假的。”白思涵嘀咕道,“周子峥,你難道不應該比我更清楚的嗎?”
周子峥詫異:“為什麽?”
思索片刻,周子峥說道:“你還是在懷疑我?白思涵,看來你作為警察,學習的還不夠。難道你們老師沒有告訴你,在處理一個案子的時候,要跳出固有的思維,不要局限在一個思維。錯誤的思維只會要你越走越遠。
你是犯罪心理學專業的,不同于平時的辦案,一個犯罪心理學者,會從罪犯的角度,反推出一系列的事情、然而,很多傳統刑警對此并不認可。你認為這是為什麽?就是因為一步錯,步步錯。”
“你不過是在為自己辯解,你不是嫌疑人罷了。”白思涵低聲說道。
感到周子峥還在看着她,白思涵心情更加的煩躁。
“周子峥,你不想知道,我在倉庫裏看見的蠟人是誰嗎?一個是我,一個是你,而襲擊我的,是你。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白思涵,你能不能跑開偏見。如果是我,你覺得我會給你留下證據嗎?還有,這次你惹到的是我,看在你是我未婚妻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要是別人,沒有證據就去定罪,抓捕,你是不是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我——”白思涵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話。
畢竟,周子峥說的是真的。
“你問我之前有沒有聞到什麽,在進倉庫的時候,我是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甜美,說不出是什麽氣味。”盯着周子峥,白思涵一字一句地說的,“你既然都這樣問了,那麽你一定知道,這是什麽?”
“下次再聞到這味道,記得紮破自己。”
周子峥的答非所問,讓白思涵愣住了。
半晌,白思涵說道:“周子峥,你有病啊。我為什麽要虐待自己!”
132動機
周子峥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白思涵:“知道答案有用嗎?你只需要知道,你要是再次聞到那股香味,按照我說的去做,你才不會遇到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事情?”白思涵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細細地想了下,白思涵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輕哼一聲,白思涵說道:“為什麽你這樣清楚。難不成你這是在變向地告訴我,你是策劃一切的兇手。”
“如果我是,為什麽我要告訴你這些?是為了更具有挑戰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這話白思涵憋在嗓子裏,沒有說出來。
“白思涵,過分執着未必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你這樣的職業。”
“怎麽就不是好事了。”白思涵反問道,“我要找出兇手,不要他逍遙法外。”
“你找對了方向嗎?白思涵,你一直對我懷疑,這會影響你的判斷。同樣,當你想要證明一個人無罪,你會拼命的要去撇開一切指向他的證據。”
周子峥說的這些,白思涵是知道的。所以警方在辦案的時候,如果嫌疑人和自己有着親戚關系,一般來說,都是會避嫌的。
個人的感情會引向對案子的判斷,這個白思涵是知道的。但是這并不适用于周子峥,因為他本身就很可疑。尤其是一開始他們幾次的見面。
“黃院長瘋了。”忽然間,周子峥說道。
白思涵愣了下:“什麽?”
“在他的兒子死去後,他瘋了。雖然被懷疑是裝的,但是經過堅定,他的确是瘋了。”
“所以,那又如何?”
周子峥笑了笑,說道:“難道你不好奇他為什麽瘋,他又是如何瘋的。”
白思涵微微側首:“如果你知道,你難道不是犯人?”
周子峥輕嘆一口氣:“白思涵,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麽畢業的。”
“你這是在質疑我嗎?”白思涵不服氣,“周子峥,你又知道什麽。”
“那你說說,你給這次的罪犯的心理畫像,是什麽樣的?”頓了頓,周子峥又說道,“記住我的話,不要帶着任何的偏見。從你的角度,犯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白思涵沉思片刻,說道:“他是給個有組織的罪犯,擅長社交,未婚,但是具有性能力,而且他有着魅力,犯罪現場多變,不固定。按照我的推斷,男性,長相英俊,有着體面的工作。他的動機是,複仇。但是關于亞玲的調查,并無法找到她交往的男朋友。但是這個人是存在的,而且就潛伏在警局邊上。”
話音落下,白思涵的目光落在了周子峥身上,帶着一絲審視。
周子峥搖了搖頭:“你推理的是有道理,但是就像我說的,如果你不保持着一張透明質,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白思涵,要麽,你就放棄對這起案子的偵察,要麽,你就不要帶着自己的偏見。”
白思涵之前怕老人遇害,一直沒有說出老人那一次說的話。現在老人已經離開,白思涵凝視着周子峥,說道:“很多事情,都是有着蛛絲馬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周子峥,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老人認出了你,你才會殺人滅口。”
133監控
“殺,人,滅,口。”周子峥念着這幾個字,忽然笑了,“看來我剛剛的話都是白說了。白思涵,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用你的想法,去猜測這一切。”
“周子峥,你是不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周子峥笑了笑,說道:“那麽你說,誰是老鼠,誰是貓?”
“我只是打個比方。如果貓膩歪了,貓會吃掉老鼠嗎?”
“這個你要去問湯姆和傑利,而不是我。作為人類,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我可以給你提幾點小建議。第一,查出王明的死因,第二,找出亞玲父親的死因,第三,找那兩人再了解下,她們的愛好,追查快遞的來源,第四,兇手為什麽故意流出破綻,不讓那些被他利用的人被警方定罪。而這,和王明的死,又有着什麽關系。”
周子峥說的這麽頭頭是道,如果不是熟悉手段他怎麽會知道。
“按照你說的,就可以找到兇手了嗎?”
周子峥聳了聳肩:“這個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不是占仆師。我只是給你指引一條路,去琢磨兇手的動機究竟是什麽。”
白思涵想起了陳霜,她也是受害者,而且她的遭遇與亞玲很相似。
似乎猜測出了白思涵心中所想,周子峥說道:“陳霜,你不要去找她。”
“為什麽?”白思涵問道,轉而一想,“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找她。”
周子峥打探着白思涵,淡淡說道:“你藏不住心思的,你心中的所想,都如數地表現在你的臉上。白思涵,陳霜現在雖然從事的是你看不起的職業,但是你若是不接近她,她還能活着。你要是接近他,她會怎樣那就不好說了。”
為什麽會這樣。白思涵盡管心裏有着疑問,卻沒有說出來。
仔細思索了下,白思涵忽然有些明了,因為陳霜知道內幕,所以兇手會殺她滅口。
她不去,難不成還不能讓別人去嗎。
白思涵發了個信息給王浩,讓他幫他去調查下陳霜,看她最近在和什麽人走得近乎。
等了一會,白思涵收到王浩的回複,“知道了,小白,是不是擔心情敵啊。”
擔心你個球啊。白思涵心裏咒罵了一句,“快去。有信息及時向我彙報。”
回到警局,白思涵得知貓的屍體已經找到,是在小區的草叢裏,是被幾個萬游戲的孩子發現的。
孩子因為受到了驚吓,已經被安排做心理康複,畢竟貓被發現的時候太過于血腥。
“誰給孩子做心理康複?”白思涵随口問道。
“秦醫生。”一同事說道,“白思涵,秦醫生是不是在追你,看他最近出現的評率挺高的。”
“不要亂說。”白思涵走回到了位置上。
李征将一疊資料放在白思涵面前,說道:“小區監控顯示,是發現這只貓的孩子将貓的屍體扔在草叢裏的。”
白思涵驚愕:“怎麽可能。”
“我們調了小區的監控。你看下。”
白思涵看着屏幕,監控的死角沒有拍攝下來,但是在孩子出現在畫面的時候,她的動作呆滞,眼神空洞,絲毫不害怕手上的那只死貓。
孩子将貓扔在了草叢裏,站立在那,忽然轉身,朝着門崗的方向走去。
“這個倒回去。”白思涵手指向一處。
134調查
進度條後退,白思涵注意到,孩子沒走幾步,就會看向一個地方,而那兒,是攝像頭父死角。
“有人在控制着她。”白思涵低聲說道,“她的樣子,和那個姑娘一樣。”
“你是說檔案科的小黃?她都像辭職了,不過我硬是讓他們領導留下了她。這樣詢問事情也方便些。”李征端起一個杯子,喝了一口,忽然間瞪大了眼睛,一口吐出水,揮了揮手,“快,給我純淨水。這杯子裏怎麽會有蒼蠅。”
看着李征,白思涵忽然想起,那一日警局出事的時候,她看見了李征的背影,盡管只是一個背影。
只是事後白思涵證實過,李征那一次并沒有來過警局。
“白思涵,是我吃到了蒼蠅,你怎麽愁眉苦臉。”李征拍了拍白思涵的肩膀,“作為你的上司,真要是怎麽了,你就把責任忘我身上推。”
白思涵看着李征,不贊同道,“李隊,你怎麽說話的,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孩子接受過心理治療,出來。
在一旁等候的家長慌忙拉過孩子,一臉的擔憂。
跟在孩子身後的秦醫生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對她進行了催眠治療。她就算是經歷過什麽可怕的事情,也不會記得。”
說着,秦醫生看向白思涵:“白警官,尋找證據這樣的事,不應該要一個孩子來承擔,你覺得呢?”
秦醫生黝黑的眼眸仿佛是一個無底洞一般,深深地将人吸引進去。
這樣直直地盯着一個男人看,白山有些不好意思。頭扭到一旁,白思涵說道:“你都已經抹去了,還問我。”
家長在一旁連聲感激。
貓被發現的時候,身上滿是蒼蠅。殺害貓的人極其殘忍,貓的肚子被剖開,四肢和頭部只有挂在上面。
這樣的回憶,對于一個孩子來說,的确是殘忍。
只是,孩子将貓扔到草叢裏,身上不可能幹幹淨淨。
孩子的母親聽了白思涵的話,緊緊地摟住孩子,戒備地看着白思涵:“你想做什麽?我的孩子沒有罪的。”
“我沒有說她什麽。我只是想知道,那天她穿了什麽?”
“她衣服沒問題,我給她穿的是巴拉巴拉的,她回來的時候,衣服幹幹淨淨,沒有什麽血跡。”
“能讓我看下那件衣服嗎?”
孩子的母親生氣了:“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我的孩子是正常的。”
“夫人,我們只是例行公事。還請你配合,讓我們檢查一下。”
“不——”
“請你想好再回答,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
孩子的母親似乎沒有想到白思涵會這般,一時語塞。
“你們,只是去檢查衣服?”
白思涵颔首:“對啊。本來只是去看下衣服是什麽樣子的,但是既然提到了,那就把發光氨帶着了。”
孩子那一日穿的是連衣裙,衣服雖然洗過,但是在上面卻沒有發現任何的污漬。即便是用發光氨,也沒有血液的反應。
見狀,孩子的母親高興了,“我就說了,我們家寶寶沒有問題的。”
“這件衣服,我要拿走下。”
135忘記了
在孩子母親眼裏,這衣服是不吉祥的,對于白思涵要拿走衣服,年輕的母親沒有說什麽。只是,她想了下,說道:“我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能再去找我的孩子,你不能再問她什麽,不能再讓她受到刺激,她不過是個孩子。”
不待白思涵開口,秦醫生幽幽的說道:“她被我治療過,對于她所經歷的事情,她是不會記起來的。你見過閘門放水嗎?只要這個閘門不開,水就永遠不會流出來。不過如果需要,依舊是需要開閘放水。”
白思涵拉住秦醫生的衣角,搖了搖頭,示意着他不要說下去了。
待這對母女走後,秦醫生說道:“白思涵,你就這樣讓他們離開,那個孩子就算描述不請,也會帶來一些有用的信息。”
白思涵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手上的衣服。沉思片刻,白思涵走向外面。
“你去哪?”秦醫生跟着白思涵出了警局,還想說什麽,忽然間話語頓住,目光直直地看向前面。
白思涵之前拒絕了讓周子峥一起進去,現在發現,周子峥依舊站在門口,等着她。
秦醫生看着周子峥的目光有些複雜,半晌,秦醫生說道:“你和他在交往嗎?白思涵,你——”
秦醫生欲言又止,最終輕嘆一口氣,什麽都沒有說。
只是躊躇了一會,秦醫生還是湊到了白思涵身邊,湊到她身邊,剛準備說什麽,忽然被周子峥打斷。
“白思涵,你還在和我生氣?”
周子峥上前,一把拉住了白思涵,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手拉在了白思涵的傷口上。
“嘶。”白思涵倒吸一口冷氣,大喊道,“周子峥,你謀殺啊!”
周子峥置若罔聞,繼續拉着白思涵向前走。
“周子峥,疼的不是你!”
聽見白思涵的聲音,周子峥停下腳步,轉身看着白思涵,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傷口處,似乎才想起她手臂上的傷口一般,流露出恍然的神色,周子峥說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