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品相關(25)

作品相關 (25)

見如故的樣子,一大一小坐在軟榻上,程碧兒說,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啊,你怎麽這麽漂亮啊,你叫什麽名字啊。

平寧就在那說,二舅母好漂亮,和娘一樣漂亮。

說不快整句話,她就斷着句子說,奶聲奶氣的,還裝一臉的誠懇。

程碧兒離開的時候和蔣茹茵嚷着要生一個女兒,這麽寵着,蔣茹茵聽她這脾氣,和成親前一個樣,笑着讓青冬送她離開,也唯有在蔣家過的順心如意她才能保持這一份性情...

一轉眼很快過年,今年的大年三十,蔣茹茵把容哥兒和平寧都帶進宮去了,平寧第一次見到了皇上,許是在家裏受寵慣了,芸姐兒她們對皇上恭恭敬敬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唯有平寧,被太孫牽着,一口一個為什麽啊,一面還看皇上,那眼珠子張的,無辜又水靈。

等回太子府的時候,兩個孩子都在馬車上睡着了,蔣茹茵聽孫嬷嬷說的,哭笑不得。

太孫帶着幾個弟弟妹妹去給皇上請安,平寧一口一個皇爺爺,在皇上那要了不少賞賜,甚至還坐在皇帝腿上,摸了人家的胡子。

蔣茹茵無奈的看了一眼女兒,初生牛犢不怕虎,她這膽子,她若還縱容,将來真沒人能管得住了。

皇家的公主從來都不是被欺負的,蔣茹茵就怕她欺負人,看着女兒恬睡的神情,蔣茹茵下了決心,可以養的嬌貴,但今後決不能是嬌蠻不講理的性子...

過完年很快就是開春,雪一融化,臨安城就熱鬧了起來,游湖的踏青的,去南山寺上香祈福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因為去年年底的事情,宮中死了不少宮人,皇後和太後商議後決定,開春去一趟南山寺,為宮中祈福,求個平安。

這皇家去一趟南山寺的隊伍是相當浩蕩,太子府這邊也領到了命,自然是跟着一塊去。

像安哥兒這樣有五歲了就一塊去,蔣茹茵這兩個小的,就老老實實呆在府裏。

二月二十七這日,宮中的馬車先行,太子府馬車随後跟着,同去的還有不少官家夫人,直接到南山寺門口,南山寺的主持在那迎接着。

太後年紀大了沒有前來,皇後代表了皇家,太子妃跟随侍奉,蔣茹茵她們這些身份的,就跟在後面,進了主殿拜過之後跟着隊伍往各個殿中參拜。

等到參拜完了之後才到安排好的地方休息,也不能随意的到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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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茹茵她們被安置在了一處閣樓,從窗口看出去,她看到有和尚在前面領路,皇後和太子妃一同走上階梯,往高處的一座廟宇走去。

屋子裏幾位良人都在,許良人注意到蔣茹茵的視線,也沒等她發問,直接說道,“蔣側妃不知道吧,那廟宇裏住的,可是大人物呢。”

這也不是許良人第一次湊上來了,每次都是笑嘻嘻一臉無害的樣子。

蔣茹茵淡淡的看了她,沒有搭話,倒是一旁的張側妃接了她的話,“喲,好像是多了不起的大消息呢,那裏面的人,可不是你能随便挂上嘴的。”

“張姐姐這話說的,我可沒有大不敬。”許良人呵呵的笑着,“雖說挂不得嘴,我想大公主是不怕別人說她呢。” 說罷看了蔣茹茵一眼,“蔣姐姐,你說是吧。”

這樣自來熟的态度,饒是葉良人她們看着都覺得礙眼,酸的碰上嘴毒的,葉良人好歹比她早進府呢,你有太後我還有皇後,于是她頂了許良人一句,“大公主是不怕別人說她,可讓皇後知道了,你說你怕不怕。”

許良人也不生氣,笑眯眯的回看葉良人,“咱們這就這麽幾個人,皇後娘娘若是知道了,這也可真是奇了呢。”

“那可不一定,天底下那有不透風的牆。”葉良人哼了一聲,許良人點點頭,“說的也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所以許妹妹,不是姐姐說你,這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得分清楚,将來若是犯了錯,可就晚了。”

兩個人綿裏來針裏去的争執,末了最後一句許良人還話中有話,蔣茹茵看了她一眼,和張側妃交代了一句後直接走出了閣樓。

外面坐着幾位夫人,蔣茹茵看過去,見到是顧吟歡,臉上多了一抹笑意,走過去,顧吟歡正和別人聊着天呢。

和顧吟歡一起說話的即刻起身給蔣茹茵行了禮,蔣茹茵擺擺手,“不必這麽見外。”

蔣茹茵看着眼前這個模樣清秀的錢三夫人,瞧上去柔柔弱弱的,竟然能把這錢家三少爺給收拾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三個人聊了一會,蔣茹茵遠遠的看到皇後她們從遠處的小廟宇裏出來了,就和顧吟歡道了別回閣樓裏去。

沒走幾步,顧吟歡在後頭喊了她,蔣茹茵停步,顧吟歡臉上有一抹猶豫之色,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蔣姐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蔣茹茵看到她臉上那一抹凝重,點點頭,“我們去那說吧。”...

☆、069.可疑的端倪

聽完了顧吟歡的話,蔣茹茵想了片刻,擡頭看她,“這件事若是真的,牽連甚廣。”顧吟歡點點頭,“如今尚未查清楚,也不便讓太多人知曉,德芳茶坊是蔣家的産業,先改了這制茶方子,這樣一來也不會引起恐慌。”

“現在不方便,明日你來太子府,我們再細說。”蔣茹茵見皇後和太子妃快到閣樓了,和顧吟歡約了時間,再行談論。

回到了太子府,蔣茹茵讓許媽媽把太子那送過來的清茶拿了出來,和貢茶一起,讓青冬送出去給她師傅看,沒多久青冬回來,得出來的結果和顧吟歡白天說的一樣。

蔣茹茵平日裏喝的都是自己曬的花茶,只有來客人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泡一下,但這朝野上下,但凡是有點名頭的官員,都在喝這貢茶,而陸家這清茶,也送了不少人,往嚴重了說,長此以往下去,這朝廷,不就亂了。

要是查得出名頭還好,查不出來,這蔣家不得跟着拉下水。

夜裏太子過來,蔣茹茵特別問了他最近的身體狀況,陸家送這茶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如今開春易犯困,殿下可有覺得哪裏不适的。”

躺上了床,蔣茹茵借着別的名頭詢問,蘇謙陽也沒覺得哪裏不對,“無礙,倒是父皇,最近的身子有些不适,聽太醫說,夜裏容易驚醒,睡眠也淺。”

“皇上都喜歡喝什麽茶,德芳茶坊那今年新茶想換着法子炒制新的貢茶,祖父來信讓妾身聽一下殿下的意見呢。”

“陸将軍去年送了父皇一些清茶,父皇覺得還不錯,就讓陸家按時給宮裏進貢一些。”蘇謙陽低頭看她思索的樣子,笑道,“怎麽,你是想從孤這裏打探些什麽。”

蔣茹茵嗔了他一眼,側了側身,遮去自己的神情,“這哪裏算是打探了,陸家那清茶祖父倒也說起過,不過這陸家才做茶多久呢,哪裏比的上德芳。”

蔣茹茵的口氣裏滿滿是對自家茶莊的驕傲,蘇謙陽也就覺得她這是在和陸家的清茶較勁,為自己家多年來的貢茶鳴不平呢,遂把她往自己這裏摟了摟,“你這麽誇,不害臊麽。”…

第二天顧吟歡過來了,蔣茹茵和她詳談了這件事。

顧吟歡還給了她兩張茶方,一張是清茶的,一張列的是配方中對沖的幾味東西。

“我會和祖父商議這件事,把德芳茶坊裏的茶方換掉。”顧吟歡點點頭,“陸家那王爺去查了,如今尚未明确,太子那也不能說。”

這其中還牽扯到了北圖,陸家和北圖之間,本該沒有任何牽扯,陸将軍過去還多番和北圖軍對峙,所以這其中若是沒有查的透徹,難以下決斷。

這樣的國家大事她們自然幫不上忙,如今要做的,就是趕緊把這貢茶的事情解決了。

送走了顧吟歡之後,蔣茹茵即刻出發去了蔣府,和蔣老爺子在書房中說了一下午,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而蔣家那邊,蔣老爺子連夜帶着蔣景樂去了茶坊中,修改了方子,用今年的新茶重新炒制了一批,把擺上架的那些統統都換了下來,沒有更改包裝,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掩蓋了過去。

這件事沒過去幾天,臨安城裏出了一樁夜襲事件,太常寺卿陳大人家新娶的妻子遭人挾持受傷,後黑衣人負傷離去,至今下落不明,而那陳大人的妻子,正是當初北圖進貢過來貢女中的一個。

整個臨安城通緝這黑衣人,但都沒有收獲,這件事鬧的人心惶惶,夜裏出行的人也更少了,生怕走了什麽小巷子,會被躲藏在暗處的黑衣人要了性命。

天漸漸熱了,經過四月五月兩個月的貢茶,宮中原先的貢茶被替換了,各官員家從茶坊這邊買回去的,也都是更換過的,蔣茹茵這邊松了一口氣,回信給祖父時刻得提防着些。

把信撕碎了放在火盆子裏要燒掉,屋外的紫煙匆匆趕了進來,神情焦急的很,“小姐,小公主不小心撓了一下三郡主,這吵起來了。”

蔣茹茵拿起茶杯直接往那火盆子裏一澆,跟着紫煙匆匆出去了。

到了小花園那,剛進拱門就聽聞了一片哭聲。

哭的最響亮的自然是平寧了,窩在養娘懷裏,一旁的容哥兒想去安慰姐姐呢,但孫嬷嬷抱着他。

對面那葉良人早就趕過來了,心疼的看着養娘懷裏的女兒,看平寧的眼神裏多了一抹怨恨。

平寧看到蔣茹茵走過來了,掙脫了養娘的懷抱要跑向她,一到她身邊,抱住她的腿哭的更大聲了,一面哭一面還斷斷續續的說着,“娘,妹妹,平寧不是,不是故意的,娘。”

養孩子兩年多,蔣茹茵何曾看過女兒哭成這樣,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張臉通紅不說,這眼淚鼻涕再加上說話,險些要背過氣去。

蔣茹茵把她抱了起來,輕輕的拍着她的背,“乖,不哭了,娘在。”

對面的葉良人看到她來了,自是抱起自己女兒,臉上一抹愠怒,“蔣側妃,平寧下手如此狠毒,竟然抓傷了彤姐兒的臉,這做姐姐的心也太狠了!”

同樣在葉良人懷裏哭的傷心的彤姐兒,左臉頰上是兩道明顯的血痕,因為疼痛,彤姐兒還不斷的伸手去碰,蔣茹茵皺了下眉,見葉良人只顧着問罪自己,提醒道,“葉良人,不如你先帶着孩子去請太醫看看,事情原委如何,清楚之後再行論斷,是平寧錯了,我也不會姑息她。”

葉良人伸手阻止女兒再去抓,哼笑道,“蔣側妃你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你們平寧最受寵了,她可是公主呢,我們彤姐兒只是個小郡主,哪裏得罪的起。”

感覺到女兒身子發抖,蔣茹茵的臉色也冷了下來,“葉良人說這麽多,無非是要個公正,待事情查清楚了,自會有說法,我勸你還是趕緊請了太醫,若是拖的久了留了什麽疤痕下來,苦的可是彤姐兒。”

葉良人神情一變,縱使不甘心,還是女兒最重要,于是她抱着孩子匆匆回了自己院子裏,差人去請了太醫。

蔣茹茵把兩個孩子帶回了玲珑閣,平寧還哭的委屈呢,問她是問不出什麽來,蔣茹茵看向了平寧的養娘,“怎麽回事。”

“奴婢帶着公主在小園子裏的時候,蘭心苑那,田嬷嬷和養娘一起帶着三郡主出來走走,公主知道那是妹妹,于是想去打個招呼,奴婢抱起公主過去,公主想摸摸三郡主的臉,不料三郡主不肯,一扭頭,公主的指甲就刮到了三郡主的臉。”

那純粹是意外罷了。

蔣茹茵懷裏的平寧總算是安靜了一些,委屈的看着蔣茹茵,說話還斷斷續續的,“她養娘,好兇,嬷嬷好兇,怕怕。”說着使勁往蔣茹茵懷裏拱。

平寧弄傷了彤姐兒,抱着彤姐兒的養娘頓時大叫了一聲,田嬷嬷更是作勢要推人,虧得養娘後退了一步,平寧這是被吓哭的。

蔣茹茵聽着後續的事,臉色也不好了,輕輕的拍着平寧,哄道,“沒事了,娘在呢,不怕。”

平寧從她懷裏鑽出來,淚眼汪汪的看着她,癟着小嘴,“娘,平寧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弄傷小妹妹的,她是喜歡她才想摸摸她。

蔣茹茵伸手替她擦眼淚,柔聲安慰,“娘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乖,不哭了。”孩子總不能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這人性險惡,平寧是第一次看到。

在蔣茹茵懷裏喃喃着說了很多話,斷斷續續的,啜泣着慢慢睡着了,蔣茹茵抱着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一旁的容哥兒摸摸姐姐的臉,擡頭看蔣茹茵,“娘,她們是壞人。”

蔣茹茵一怔,想開口,卻不知道怎麽解釋,她不能說田嬷嬷她們是好人,剛才對平寧,她們露出了惡意,也不能說是壞人,于是蔣茹茵耐心解釋道,“因為彤姐兒受傷了,她們心急,想要保護彤姐兒。”

容哥兒看了一眼睡着的姐姐,再看蔣茹茵,很是平靜的說道,“長大了我要保護娘和姐姐。”

他才這麽大啊,蔣茹茵心中感慨的很,把他攬到了自己身邊抱住,親了親他的額頭,“乖。”…

太子妃那很快有了禀報,請了太醫,太醫說這是小傷,塗點藥就沒事了,但葉良人那有些不依不饒。

她口口聲聲說着平寧就是故意的,故意抓傷了彤姐兒,要不是彤姐兒避了那一下,肯定傷的還要重,簡而言之,就是要太子妃罰平寧了。

于是太子妃那派了人到玲珑閣,請了蔣茹茵和平寧過去一趟,蔣茹茵沒把孩子帶去,自己去了瑤花閣。

葉良人已經在了,那哭過的臉色就好像是她女兒真的已經毀容了似的,蔣茹茵和太子妃請安後,看着葉良人,臉上帶着一些笑意,“葉良人,三郡主無礙吧。”

“蔣側妃,你該好好管教管教平寧,別仗着公主的身份就可以欺負人,今日是抓傷了彤姐兒,等她再大一點可得了!”葉良人直接跳過傷勢,把事往嚴重裏說,非要給平寧安上個仗勢欺人,嬌蠻難管教的罪。

蔣茹茵懶得和她吵,直接看向太子妃,“娘娘,事情原委如何,問了便知,平寧年紀小,尚且不知道輕重,不小心弄傷了妹妹,但她絕不是故意要這麽做的,更何況,平寧和彤姐兒僅見了這麽兩次。”

說白了,平寧有什麽理由故意去弄傷彤姐兒,揪着這麽點意外要上綱上線,她蔣茹茵是軟柿子呢任她捏的。

太子妃看了她們一眼,“事情的經過本宮已經知道了,葉良人,孩子打鬧不小心傷到是常有的事,平寧傷了彤姐兒應當不是有意,你若覺得本宮處理不公允,可以找殿下讨個公道。”

葉良人神情一變,鬧到太子那,她還有什麽理可占,小孩子小打小鬧是常有的,可她這孩子如今還沒到這年紀呢,平寧若真是好心想摸摸彤姐兒,怎麽會刮傷了臉的,于是葉良人跪了下來,說的極為不情願,“娘娘都這麽說了,妾身無話可說,只是這親近些的,會刮傷了臉妾身是如何都不信,難道平寧身邊伺候的人都不知道她指甲太長了會弄傷人麽,這等疏忽如何能養好公主。”

告不了狀的,我不痛快了你也別想痛快,葉良人一下就把這錯牽扯到了平寧的養娘身上,身邊的人照顧的不到位,連指甲都沒修剪好,出了這意外,難道不是這些人的錯。

沒等太子妃說話,蔣茹茵接上了葉良人的話,“若是平寧身邊伺候的人犯了錯,我自會教誨,就不勞葉良人費心了。”…

☆、070.這因禍得福

蔣茹茵說話的語氣很淡然,但其中的堅持毋庸置疑,平寧的養娘犯了錯,沒照顧好主子,那自然由蔣茹茵這個玲珑閣的主人來處罰,如何都輪不到葉良人說話。

葉良人還想說什麽,可一時間找不出說辭來,她心裏也很清楚,這就是無理取鬧的成分居多,她只是沒想到在太子妃面前蔣側妃的态度都這麽強硬。

蔣茹茵見她不說話,繼而向太子妃說道,“娘娘,平寧适才受了驚,剛哭了睡着,妾身怕她等會醒來找不到妾身又會怕,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太子妃能說什麽,又不是玲珑閣裏的下人傷了彤姐兒,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被抓傷的塗點藥就好了。

就算是真的看不爽蔣側妃,也該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就這一點如何都站不住腳,拿到太子面前去說,根本沒有懸念。

回到蘭心苑的葉良人越想越氣,連帶着看到女兒都覺得礙眼的很,她辛苦懷胎十月,一直念想着能生一個兒子,結果生下來卻是個女兒,眼看着太子府裏的人越來越多,今後去了宮中,人也只會更多,到時候她懷上皇嗣的機會更低。

彤姐兒揮着小手要她抱,葉良人看着女兒臉上塗了藥的棕色一塊,伸手接了過來,彤姐兒覺得臉頰上不舒服,伸手要去抓,葉良人阻止她,瞧着另一邊粉嘟嘟的,心下有了主意…

當晚,太子留宿在瑤花閣,半夜的時候,蘭心苑那忽然派了人過來,說是彤姐兒夜裏一直哭,難哄,臉上還紅了一片。

太子妃派人去請了太醫,太子起來去了一趟蘭心苑,葉良人抱着女兒,這已經哭成了淚人。

彤姐兒也是哭聲不止,本來只是傷了一點的臉,現在整個半邊臉都紅起來了,傷口處還有些泛腫,彤姐兒不斷的揮着手想去抓。

太醫後趕到了,趕緊給孩子看診,彤姐兒根本不合作,在葉良人懷裏折騰來折騰去就是不讓太醫好好把脈,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手,這脈象也顯浮躁,別的難辨別出來。

太子妃看到彤姐兒那臉,有些驚訝,“不是配了藥膏塗了就好了,怎麽會這樣。”

太醫把脈折騰出了一後背的汗,把彤姐兒的袖子拉好,起身給太子和太子妃回話,“應該是藥膏過敏,這樣的話傷口就不容易好了。”

這月份的小孩子,正好是添加輔食的時候,吃東西什麽都極為小心,怕孩子起了敏症,用藥上太醫們也都是小心着來的,沒想到彤姐兒的反應這麽大。

葉良人聽到說過敏了就不能用藥了,傷口不宜恢複,擦着眼淚急問,“太醫,若是傷口好的慢,孩子臉上會不會留疤。”

太醫的神情有些猶豫,本來指甲刮到那點傷都不叫傷,塗點藥沒幾天就好了,如今過敏,傷口處有一點潰爛,四周都顯得紅腫,若是再塗藥又過敏了,只會加重這傷勢。

他若說不會,以後留了疤痕就是他的錯了,于是太醫謹慎道,“敏症過去後換一種藥塗,會不會留疤如今尚且不能判斷。”

葉良人這麽聽聞,整個人便怔在那了,太子妃喊了她一聲,“葉良人,把彤姐兒交給養娘去把傷口清理一下。”

葉良人哆嗦着手摸了下彤姐兒的臉,淚水斷了線的往下掉,喃喃的安慰着,“乖,沒事,會好的,一定不會留疤的。”說罷把孩子交給了養娘。

太子在一旁看着臉都沉了下來。

到這份上太子妃也不得不和他說下午發生的事,從太子妃口中說出來的,也就是平寧不小心弄傷了彤姐兒的臉,誰也不會料到事态最後會變成這樣,那輕到可以不去在意的傷口,如今還面臨着留疤毀容可能性。

葉良人始終站在那落着淚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向太子妃說什麽,更沒有向太子求要公道,只是一直心急的望着養娘那邊,十足的疼女兒樣。

傷口清理過後沒有再上藥,遵照太醫的祝福,給彤姐兒帶上了手套以免她自己去抓,這一遍臉紅腫在那,看上去可憐急了,葉良人憔悴着神色對太子和太子妃說道,“這麽晚了還勞煩娘娘殿下,真是對不住。”

彤姐兒因為傷口難受一直睡不着,她不睡這屋子裏的人也就別想睡了,太子和太子妃走到了外屋門口,還是深夜,蘇謙陽吩咐太子妃道,“你回去休息吧,孤留在這陪陪她們。”

“那殿下也注意休息,妾身先回去了。”趙蕊點點頭,帶人走了,蘇謙陽回到了內屋,葉晚霜半坐在床邊,輕輕的拍着女兒的身子,嘴裏低喃着哄人的話。

這畫面是極為的暖人,蘇謙陽走了過去,葉晚霜聽到動靜聲轉頭,看到是太子,先是一怔,“殿下您怎麽…”繼而反應過來,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妾身以為殿下已經走了。”

蘇謙陽坐了下來,伸手按住彤姐兒往上伸的手,見她皺着眉又是要哭的樣子,拿起一旁的玩偶放到了她手裏。

這一動作像是已經做了很多遍那樣的熟練,葉晚霜在一旁看他這慈父的一面,有些看呆掉。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了,差人去端了吃的過來,又倒了茶,嘴角隐隐的帶着一抹笑意,到了床邊也坐了下來,彤姐兒對她熟悉,翻身想要她抱抱,葉晚霜把她抱了起來,指着太子說道,“彤姐兒,這是父王。”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轉移,彤姐兒扭頭看蘇謙陽,伸手要到他懷裏去。

其實蘇謙陽并不常來這裏,一個月也就一回兩回,把孩子抱到手中了,見她乖巧的趴在自己身上,也多了些親近感。

彤姐兒在蘇謙陽懷裏呆了一會就犯困了,裹緊的手放在嘴邊,趴在他肩頭睡着了,此時窗外的天有了些微亮,蘇謙陽把她交給了養娘,繼而留宿在了蘭心苑裏…

蔣茹茵是第二天知道這個事的,一早請安葉良人因為照顧彤姐兒沒有來,太子妃簡單的說了一下昨天夜裏的情況,許良人幾個聽了看向蔣茹茵這邊,這雖說平寧沒有錯,不是故意的,但這件事似乎還就是因她而起的。

葉良人在彤姐兒過敏之後什麽都沒說,也沒哭訴更沒委屈,這反而顯得蔣茹茵欺負了人似的,接收到她們幾個的目光,蔣茹茵擡起頭看了回去,許良人先開了口,“這三郡主可真是個可憐的呢,就是小傷而已,塗點藥就好了的事,竟然會過敏,如今這樣可真是令人心疼。”

嚴良人坐在她對面,笑着說道,“這才八個月呢,吃東西稍有差池都容易起敏症,芸姐兒這麽大的時候,也有兩回吃東西起了疹子,可把人吓的。”

嚴良人開了這口,金良人也說了幾句養安哥兒時候的經驗談,氣氛一下就給拉回來了。

蔣茹茵插嘴的不多,就聽着,目光落在這許良人身上,心下有了些計量,三番四次湊上來說話,說她想讨好倒也說得過去,這三番四次挑釁的,人看上去也不笨,究竟是為何。

蔣茹茵把這許良人和那定王妃聯系在了一塊,自然就想到了定王,若是這定王妃日子過得不順,難不成這許良人還想替姐姐出氣,在這裏隔閡自己。

那麽這許良人又知道些什麽呢…

彤姐兒這一病,太子府各院都送了慰問禮,太子去蘭心苑的次數也頻繁了很多,從五月中到六月底裏,太子幾乎有十來天都是呆在那,這就像是當初蔣側妃受寵時候的情景,有人就猜測着,這葉良人是要得大寵了。

彤姐兒的事起因好歹是和平寧有關系的,這蘭心苑‘因禍得福’了,自然有提到玲珑閣是不是就因此遭了冷落。

這些底下人說的話自然也傳到了蔣茹茵耳中,太子去蘭心苑頻繁,自然來玲珑閣的日子就會少,蔣茹茵沒有管這些,而是安心的教導兩個孩子學寫字。

這還是容哥兒想握筆寫,平寧跟着起哄的。

蔣茹茵怕他們握筆還不會就寫字弄的滿身墨,就先教他們怎麽握筆,這倆人都不滿足呢,還是孫嬷嬷給他們倒了一碟的水過來,把桌子撤幹淨了,蔣茹茵教他們蘸水在桌子上寫,順便把握筆的姿勢糾正好。

寫了一半平寧想到太子了,啪一下扔下筆,沖着蔣茹茵口氣不滿的喊道,“爹爹又不來看我!”

平寧說這話的時候手插着腰,頂着圓滾滾的小肚子,腮幫子鼓的老大了。

蔣茹茵噗一聲笑了,“那你還寫字麽?”

平寧把扔下的筆撿起來放在了桌子上,繼而撲到了蔣茹茵懷裏,撒嬌道,“娘,我想爹爹了。”

蔣茹茵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糾正道,“是父王,以後不能再喊爹爹了,知道麽?”孩子的時候能一直縱容她,等她長大了,再這麽叫,就是她沒規矩了,誰會說是太子寵壞了她。

平寧有些委屈,別扭的從她懷裏出來,走到桌子旁,拿起筆往碗裏重重的戳了兩下,繼而在桌子上亂畫了一通,一聽到背後傳來蔣茹茵的輕咳聲,那手又收斂了一些,還把被她擠到一旁了的容哥兒往自己這邊拉了拉,親昵的挨着他道,“弟弟,來,我教你!”

蔣茹茵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掰着手指教容哥兒握筆,自己還半斤八兩呢,就充起老師來了。

快到午睡了,蔣茹茵讓養娘帶着他們去後廂房睡覺,孫嬷嬷走了進來,和她說起了蘭心苑那的情況。

蔣茹茵看了一眼被平寧他們畫的一灘水的桌子,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她這法子倒是很有效,不過不是每個做娘的,都能狠得下心去。”…

☆、071.平凡的日子

孫嬷嬷在蔣茹茵身邊這些年,也是知道她的性子,小姐向來是不會主動與人挑事,但也不是受欺負的性子,葉良人那點手段,她看不上眼。

一面收拾桌子,孫嬷嬷一面說道,“三郡主這般,若是真留下了疤痕,這往後可是會記恨上了公主。”

“就是不留下疤痕,她也會記恨上的。”蔣茹茵站了起來,不屑道,“她不是想用這法子把太子留在身邊久一點麽,真當別人看不出來,就這麽點藥塗在臉上,能腫那麽一大片?太醫開的藥方肯定是考慮到過彤姐兒才這麽大,他又不是為了害彤姐兒。”

“您這意思,太子妃也是能想到這兒了。” 孫嬷嬷把毛筆挂在了架子上,收拾完了桌子,蔣茹茵點點頭,“太子妃自然能想到了。” 自己養過孩子,又不是笨的,怎麽會猜不到呢。

孫嬷嬷倒是有些詫異,“既然如此,太子妃為何不阻止。”

“去誰那不都一樣,太子妃既然能答應我三年不孕的要求,她對太子的子嗣,沒有別人想象中這麽看重。”最好是都別生了,唯獨太孫一個人,豈不是高枕無憂。

去葉良人那多了,就意味着來她這裏的次數少了,對太子妃而言,這太子府中最大的威脅就是自己了,太子去誰那多都比來自己這裏多讓她放心,既然如此,太子妃為何要攔呢,“即便是最後真出了什麽問題,那也是葉良人咎由自取,和別人沒有任何關系。”

蔣茹茵不是不争,而是不想這樣去争,往後宮中的日子還長着呢,用這樣的法子,用過一回那下一回呢...

七月初,天漸漸大熱起來,和蔣茹茵預料中的一樣,太子在那蘭心苑去的頻繁,這才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之後去的次數就少了,三郡主的臉好了,左臉頰上留下了一點點的痕跡,小孩子正在長身體恢複能力好,太醫說了,過了兩年就看不出來了。

這種敏症能這麽拖上一個月已經是煞費苦心了,葉良人總不能眼見着女兒真毀容,所以在這事上,只能作罷。

七月中,太子府又有了喜訊,太子妃有身孕了。

時隔九年,生下太孫之後太子妃一直沒有音訊傳出來,如今忽然有了身孕,宮中太後和皇後娘娘都很高興。

太子妃也有二十五的年紀了,早年生太孫的時候傷過身子,這一胎懷的顯然不容易,懷胎初始三月,連着宮中都交代了讓她不要過于操勞,這太子府上下的事,就分攤着交給了張側妃和蔣茹茵。

瑤花閣內,趙蕊把事情都和她們交代清楚了,笑着望着蔣茹茵和張側妃,“這些日子要麻煩你們了。”要看太子妃對這胎有多重視,且從她把賬務的事都交出來了可以看的出,蔣茹茵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呢,賬務這件事就交給了張側妃。

太子妃的臉色很紅潤,大約是為人母的喜悅,這才不過一個多月的身子,就有了些孕味。

蔣茹茵和張側妃接下了事,各自回了院子。

結果還沒隔一個月的時間呢,張側妃被診斷出有喜了。

且不論這府裏頭有多喜悅,蔣茹茵看着這一疊的賬簿,卻有些頭疼了。

太子妃和張側妃同時有孕,這府裏上下的事,太子妃交給了她,她總不能假手于人吧,也不是說處理不好這些事,蔣茹茵就是不想淌這些事。

許媽媽在一旁勸道,“小姐,您就按照過去幫夫人那樣子再減一半的心思下去,就成了。”

蔣茹茵翻開了這些賬本,太子妃既然都交出來了,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何止減一半心思,若是我還能再出點小錯,就再好不過了。”

蔣茹茵決定裝傻。

每隔半個月都去了太子妃那報備一回,把她手上的事和太子妃知會一聲,該說的要說的都說清楚,她就是眼睛看着而已,從她手裏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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