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作品相關(26)
作品相關 (26)
的事,到最後也是太子妃底下的人在忙。
太子來她這裏倒是多了,府裏太子妃和張側妃有身孕,基本上就是來蔣茹茵這裏的次數最多,不過蔣茹茵飯後要看一會賬,等看完了出來,太子已經和平寧說了有一會話了。
等兩個孩子被帶下去睡覺,蔣茹茵這才有空和太子好好說會話。
蘇謙陽看她坐在梳妝臺前放下了盤發,一手抿着手裏的棋子,慢慢的放在了棋盤子上,蔣茹茵走過來一看 ,有些驚訝,“殿下,這不是您放在鳳陽閣裏的棋盤麽。”
蘇謙陽示意她坐下,“陪孤下一盤。”
蔣茹茵坐了下來,象牙的棋子摸在手中的感覺尤為不錯,蔣茹茵讓青冬換了茶水,伸手摸了摸棋盤,擡頭誇道,“真是好東西呢。”
蘇謙陽對這棋盤還是很滿意的,見她也喜歡,笑了,“那就放在你這,是阿澤送的,這小子難得肯這麽花心思。”
蔣茹茵放在棋盤上的手一僵,忽然覺得這棋盤冷的有些難受。
半響,蔣茹茵慢慢的收回了手輕輕擱在棋盤角上,那垂下的小指還有些輕顫,婉拒道,“殿下,這個放在妾身這裏太貴重了。”
蘇謙陽拿起一顆黑子先放在了棋盤上,擡頭看她,“不物盡其用,豈不是浪費了別人的心意,放在鳳陽閣難道每次你再過去陪孤下棋不成?”
蔣茹茵拿起一顆白子很快放在了棋盤子,嫣然一笑,“自然不是了,殿下若是要放在這,那也是妾身的榮幸。”
蔣茹茵将關于定王的事情在腦海中揮去,專心下棋,不一會,大半個時辰過去。
最後一顆棋子落下,蔣茹茵看着空空的棋碗,擡起頭,有些倦懶,“妾身輸了。”蘇謙陽笑而不語,把她在棋盤裏的其中三顆棋子拿了出來,每拿一顆,蔣茹茵的神情就尴尬了一分,三顆全拿出來的時候,蔣茹茵紅着臉有些羞愧。
這就像是作弊被抓,蔣茹茵看着那堆起來的三顆白棋子,那三步剛好是她放水的三步棋子。
“茵茵你急着想輸,這可太明顯了。”蘇謙陽依舊是那笑眯眯的樣子,蔣茹茵可看出來了,他就是在取笑自己,故作聰明想偷偷走錯幾步,卻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Advertisement
好麽,那耍賴幹脆是耍到底了,蔣茹茵靠在了墊子上,側身看着蘇謙陽,理直氣壯的說道,“是殿下眼太尖了,妾身明明做的很小心,就是三步而已。”
“一步錯,步步錯。”蘇謙陽搖搖頭,她剛才臉上那神情太有趣了,被抓包了的緊張一閃而過,繼而紅了臉,再後來就是故作鎮定,現在幹脆耍賴上了。
蔣茹茵是真的累了才會放水這麽快結束棋局,每天都要看賬本,她如今這精力,全貢獻給太子府的庶務了,見太子這麽戳穿她,直起了身子,把那白棋都撿起,“那再來!”
随着她起身的動作,戴在側邊的墜子晃動了一下,蘇謙陽看到那墜子下的玉珠一閃,晃到了她的耳畔,輕輕一動安靜的呆在了她的耳側。
視線不由的到了她的臉上,那臉上的神情裏透着一抹堅持,更多的是被他說穿了後的惱羞。
往下是她白皙的脖頸,蘇謙陽的視線就停了那麽一下,看着她把棋子收起來了,這才慢悠悠的說道,“該睡了,明天再讓也不遲。”
蔣茹茵一頓,看着他起身走往洗漱間,抓着棋碗的手松了幾分,再看這棋盤,眼底多了抹複雜。
棋局天下,希望她是想多了...
兩個人躺到了床上,蘇謙陽沒吹燈,床帏內顯得光亮,蔣茹茵靠在他懷裏,手中翻着前幾日來不及看完的書,刻意翻的慢了些,等着身後的人看完才翻下一頁。
常言道有些人做了幾十年夫妻了,對對方不了解的多的是,其中的不了解,大都是說丈夫不了解妻子,蘇謙陽把視線從書挪到了她的手臂上,她入府也有六年了,但在他眼裏,她似乎是越來越漂亮。
進府之初年紀尚輕,有些稚嫩,而如今,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成熟的韻味。
蔣茹茵的樣貌在這臨安城中都算得上數一數二,先天基礎加上後天保養,別說年輕的更勝一籌,這年長的,自有她的味道。
來得快去的也快的是激情,而感情這東西,就是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加深,等你忽然意識過來的時候,這水,已經漫到了胸口。
若說蔣茹茵什麽吸引到了蘇謙陽,除了這樣貌之外,更重要的,是她那一份适從。
而如今讓蘇謙陽覺得糾結的,卻還是那一份适從。
蔣茹茵翻書的動作停了停,喃喃了上面的一句話,繼而轉頭問蘇謙陽,“殿下,這普通百姓人家的夫妻,是如何過日子的。”
蘇謙陽回了神,被她這問題問的愣了一下,“普通百姓,不都是如此。”回想了一下出巡時候見到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山間的百姓就是耕作着過日子,夫耕妻織過日子。”
見蔣茹茵聽的認真,他捏了一下她的手,“怎麽,你想過那樣的日子?”
“妾身只是覺得,那樣的日子真的很簡單不是麽。”只需要填飽肚子,別的什麽都不用想,爾虞我詐不需要,你争我鬥不需要,更不用去揣測人心,提防被害。
蘇謙陽笑了,“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那些真正過這些日子的,還想着有一天能夠進城,住上大宅子,過上衣食無憂,富庶的生活。”
“那是他們不知道宅子裏的生活并非他們想象中這麽自得,衣食無憂了,卻還要煩惱別的,要擔心在手上的東西随時會失去。”蔣茹茵忍不住辯駁。
“所以說,人就是如此,在什麽位置,考慮什麽樣的事,平民百姓最重要的是溫飽問題,所以他們吃飽穿暖了,就能睡的安穩,人站的越高,看到的東西越多,要考慮的就不僅僅是溫飽問題。”財富,權勢,利益,這才是在溫飽之上如今人活着所求的東西,有時候到手的東西越多,付出去的就越多。
蔣茹茵有了些困意,微眯着眼往他懷裏靠了靠,喃喃道,“您說,不用想太多的日子不是挺好的麽。”有時候想得太多了,才容易夜不能寐,才會心慌,甚至有些時候做了不是自己願意的事,擔驚受怕一陣子。
蘇謙陽怔了怔,眼前的人這話讓他覺得詫異。
若是哪個無追求出生一般的人在他面前說這番話,他也不覺得奇怪,但是蔣家這種世家教育下出來的嫡長小姐,竟然會說不用想太多的日子挺好的,這等天真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足實讓他驚訝。
再低頭看她臉上的神情,蔣茹茵還維持那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樣子,看着也不像是裝的,蘇謙陽心念一動,開口道,“既然你想看看平民百姓如何過日子的,孤就帶你去看看。”
蔣茹茵是真的困了,張了張眼看他,也沒真往心裏去,“好。”…
蔣茹茵自然是沒把太子的話放在心上,太子這麽忙,在這太子府中就算是來玲珑閣頻繁也不會超過一個度讓人覺得他極寵着自己,所以帶她出去游玩這種事,她就當是聽過的。
出乎意料的是,也就過了三天,太子派人來通知她了,收拾東西,交代事情,他要帶着她一塊去出巡......
++++++++++++++
作者有話要說:昨夜涼子睡得不是很好,一早醒來,評論中太子被噴了,o(╯□╰)o
別說親們,涼子寫這本書,寫的也很糾結,看過涼子前幾本的,應該能看得出,涼子擅長塑造的,就是小默子那樣的男主,涼子心底裏也是喜歡這樣的男主,所以在太子這角色上,真心寫的不容易【都說當皇上的死的早,太子也不容易啊,o(╯□╰)o】
其實有蛛絲馬跡可循,皇家出來的男子,若愛了,就都是情種,且看八王府小默子,涼子筆墨較多的,三皇子......
太子府一個正妃兩個側妃九個良人,現在特別寵誰,一個月半個月都在她那,那就是捧殺了,将來入了宮還得了,太子也不是夜夜笙歌啊,一個月好歹人家也有四五天是不留宿的,否則真的會精盡人亡的(一臉血)
太子的形象就是理智難動情的,若是親們想看到太子長時間在茵茵這裏,恐怕目前是看不到,感情也講究細水長流,茵茵就是一個比別人優秀一些的普通女子,她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能預見誰要害她,避過那些災禍,她不是萬能女主,她只能靠自己的家,自己的聰明才智去應對這一切
兩個人的感情路會走的長一點,但親們要相信涼子啊!!!!!是親媽啊!!!!!!
涼子發誓下次不寫這種設定的文了,涼子就是擅長寫甜蜜嘛,寫兩個大齡青年在那糾結小年輕的愛情戀愛,其實涼子也傷不起!!!嗚嗚嗚嗚
☆、072.帶着她出巡
蔣茹茵是毫無準備,雖然前幾天太子是提起過,但她根本沒當真,如今這消息一來,她倒有些無措了。
出巡就在明天,蔣茹茵先把賬簿這些交還給了太子妃,繼而把手上的這些事,按照太子妃吩咐的,交給了年長些的秦良人和嚴良人暫代。
府裏的庶務交托出去了,最重要的還是兩個孩子,平寧和容哥兒才這麽大,她離開一天還好,若這出巡要離開好幾天,哭鬧起來她又不在身邊,怎麽能不讓她擔心。
傍晚兩個孩子午睡醒了,青冬給他們端來了點心,蔣茹茵看兩個人對坐着吃,開口喊了一聲容哥兒,“娘明天要出去一趟。”
兩個孩子都扭頭看了過來,平寧脆生生道,“去哪?”
蔣茹茵走到桌子旁,拿起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娘明天要和你們父王出去一趟,也許要出去好幾天。”
容哥兒看了姐姐一眼,“是不是說娘晚上都不回來了。”
蔣茹茵點點頭,這麽久以來沒有分別超過一天的,她怕要離開好幾天,他們會不答應,孰料平寧這麽一聽,也跟着點點頭,對容哥兒說道,“弟弟,娘晚上不回來,你別怕,我和你睡。”
容哥兒卻看着蔣茹茵,一臉‘我辦事你放心’的神情,“娘和父王去,我會照顧好姐姐的。”
“……”蔣茹茵愣在那,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了。
一旁的許媽媽笑了,“小姐您放心吧,這有我們呢,三殿下和公主都很懂事,您且安安心心的和太子殿下出去。”
蔣茹茵看他們繼續安安靜靜的吃東西,也是她教的,食不言,寝不語,可這會,她心裏頭怎麽覺得這麽失落呢。
兩個孩子呆在一塊,因為有伴,所以粘着她的時候沒這麽多,這段時間她忙太子府庶務,平寧和容哥兒都是自己呆的,等她回頭來看,這一下都獨立了好多。
明明不久前還趴在床上纏着非要自己抱才行的人,如今都能手揮揮她離開幾天都不哭鬧,蔣茹茵這失落感,越想越濃烈,養大的孩子,現在都這樣了,以後果然是留不住。
夜裏蔣茹茵在後廂房裏陪着他們一起睡的,平寧非要和容哥睡一張床,怕他們翻被子着涼,兩個人的被子是分開蓋的,平寧還從被子底下伸出小手要到隔壁拉弟弟的手,可把姐姐風範彰顯的,一面還安慰蔣茹茵,“娘,我們睡了,您走吧。”
蔣茹茵哭笑不得,關鍵時刻這麽成熟,她怎麽看都覺得像在做夢,摸了摸他們的頭,“睡吧,娘很快就回來了。”…
第二天出發的很早,蔣茹茵還去廂房裏看過他們,還在睡。
出來和孫嬷嬷囑咐了一番,蔣茹茵帶着青冬和紫夏兩個人上了馬車,車夫帶着她們到了城門口和太子的馬車集合,青冬她們留在了後面的車內,蔣茹茵則跟着上了太子那輛馬車。
蔣茹茵發現這出巡的人很少,除了她們之外,太子就帶了幾個侍衛,前後加起來不過八九個人。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蘇謙陽掀開了簾子解釋道,“臨近秋收,先看一下各地情況,往年有地方官員虛報糧收來彰顯自己功績。”
“虛報糧收,那不是得他們自己掏腰包了。”蔣茹茵看了窗外一眼,馬車已經出了城門不少路了。
“和功績相比,這點銀子也算不得什麽,上報朝廷的個人功績好看了,他們自有機會加官進爵。”蘇謙陽指了指窗外遠處那透着金黃的田野,“糧收好的也就算了,若是糧收不好,地方官員不如實相報,朝廷不能及時知道這些,苦的還是百姓。”蘇謙陽的臉上多了一抹無奈,大今朝這麽多地方,做這些巡查事的官員很多,但其中又有很多和地方官員有牽連的,所以每年因為這個,朝廷不知情,沒能撥款下去,到了冬天就會有難民。
這一點過去蔣老爺子也和蔣茹茵說起過,不論多有效的手段,從朝廷頒布指令下去,最終落到實處的肯定有差,這些是無法避免的。
蔣茹茵順着他所指的看出去,随着馬車越走越遠,那遠處的田野就越來越近,金黃的一片看上去十分喜人,心中一動,開口道,“朝廷若因此不能及時知道這些,殿下何不在各地設立一個點,由朝廷直派人下去管理,遇到收成不好,這裏也能比朝廷快一步給百姓解決最基本的溫飽問題。”
蘇謙陽回頭看她,目光裏多了一些興趣,“倘若那些人和地方官員勾結了呢。”
蔣茹茵有些糾結,開了口又不說似乎也不對,見他這麽看着自己,幹脆一股腦把她的想法都說了,“官員出任一般是三年一換,但地方官員任期大都是三年以上,殿下是否還記得寒症的時候那些前來報名的義士,這些人都是站在百姓這邊,見不得百姓疾苦的,其中世家弟子前去的也不少,每年翰林院進去這麽多人,其實就可以讓這些人前去各地任職,一年或者兩年一換。”
年輕的官員都會有一股子的熱血勁在,說白了就是還沒有經歷過官場中複雜黑暗的洗禮,出發點上還是以百姓為首要,一年乃至兩年一任,可以避免坐大,也能有效遏制地方官員賄賂,世家出來的,一點小恩小惠必然看不上眼,每年換了人就要賄賂,地方官員也給不起這價。
蘇謙陽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她說的這辦法,和他心裏當初想的不謀而合,他确實和皇上提起過設立這種救濟點,但這方法帶來的問題也很多,首先就是官員安排問題,其次是銀子的投入,其實後者才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蘇謙陽饒有興致的看着她,蔣茹茵說完之後就有些後悔了,以前和祖父一說起這麽就會聊的多,如今當着太子的面,好像說的太多了。
于是蔣茹茵撇過臉去,轉移視線看窗外,馬車已經到了小徑上,田野距離視線又近了一些。
半響,耳邊傳來了他的聲音,“怎麽不說了?”
蔣茹茵輕咳了一聲,轉過頭看他,一臉誠懇,“殿下,妾身說完了。”
“你說的辦法不錯,不過這麽多的地方要設立這樣的救濟點,這大筆的銀子從哪裏來。”蘇謙陽是詢問她的口氣說的,蔣茹茵躲不過他的視線,“這個妾身就不知道了。”
蘇謙陽坐到了她的後側方,往她腰上一摟,蔣茹茵就向後靠在他懷裏了,頭頂傳來他的說話聲,“孤有個辦法,前些年父皇提起過,這世家富庶,所過的生活堪比皇家,如今國有難,應當齊助之。”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蔣茹茵神情一頓,有了想伸手掐人的沖動,意見是她提的,這麽說來,要是太子真和皇上這麽一說,皇上答應了,蔣家還得表這個率捐獻點銀子出來了,蔣家為首的捐了,那別的世家肯定得跟着捐,銀子是夠了,那這蔣家還不得讓人給噴死。
感受到自己懷裏的人身子一僵,蘇謙陽嘴角揚起一抹笑,一手輕輕的拿起她耳側的一縷頭發,在手中卷了卷,拇指一壓,繼而松了開來,口氣裏無奈的很,“不如你把剛剛沒說完的,繼續往下說。”
蔣茹茵從他懷裏坐了起來,轉身對看着他,“那殿下可別笑話妾身。”
蘇謙陽點點頭,蔣茹茵這才說起了她的想法,“如今朝廷對商人不慎重視,這些世家所經營的也都是經由朝廷所批,而那些真正有錢的商人,在臨安城是沒有的,若是能擡高一下商人的地位,想來他們是很願意拿出銀子來的。”
這個想法很大膽,大今朝這麽多年以來,做官的看不起經商的,就是娶妻生子這件事,若是官娶商,那這媳婦在夫家必不受重視,若是商娶官,即便是個小官,那這夫家就跟貢菩薩一樣的供着人家。
這是沿襲下來的傳統,沒人會覺得不對,就是經商的人都覺得自己是高攀不上做官的。
蔣茹茵說完過了好一會,蘇謙陽只是這麽看着她,并沒有說話,蔣茹茵見他神情都沒變化,心裏作了鼓,她也就是一說,心裏清楚的很,傳統這東西要改,勢必會引起巨大的反抗,實施起來難度不可估量。
良久,蘇謙陽開口,“你何來這想法。”
蔣茹茵有些不好意思,“看的書多了,就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殿下別往心裏去,妾身就随便說說的。”
話剛說完,耳畔就傳來他的聲音,“你很聰明。”
蔣茹茵倏地擡起頭,确确實實的看到了他這誇獎之意,蘇謙陽臉上的笑意更甚,撥下了簾子,身子繼而往後一靠,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就好像剛才只是聊個‘吃飯沒,吃了什麽’的天,閉上眼語氣輕松道,“休息一會,還有些時候才到。”......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馬車停了,蔣茹茵跟着他下了馬車,面前是一個小宅院的大門。
侍衛前去敲門,不一會,裏面就有人出來開門了。
走進這四合小院,還是雙層的閣樓,外面瞧不出特別,走進去蔣茹茵看到了大石牆背後精致的院落。
不大的院子中間有一座小魚池,魚池中央是假山,假山上郁郁蔥蔥的長着茂綠,看上去漂亮,打理起來十分費精力,這樣的假山蔣家榭水閣中也有一座。
“這個小鎮是距離臨安城相同距離五六個小鎮中最貧瘠的,周邊有十六個村,休息片刻就要出發去看,在這裏會停留一到兩夜。”跟着進了主屋,這裏面的裝設還真的一點不查,蔣茹茵環看了一下四周,最終停留在了屏風旁的一個櫃子上,蘇謙陽走過來看了一眼,提醒她,“這裏沒有更換的衣服,若是沒帶,讓人出去買回來。”
蔣茹茵一怔,看着他出屋子的背影,難道說他是第一次帶着太子府的女眷來出巡......
☆、073.帶着她出巡【捉蟲】
青冬打開櫃子看了一下,确實是一件女子的衣物都沒有,裏面放着的嶄新的衣服都是太子的,紫夏走過來一看,對青冬笑道,"幸好劉嬷嬷提醒了我,把小姐所用的洗換都帶齊了,我還多帶了幾身。"
蔣茹茵換好了衣服從屏風後出來,"劉嬷嬷還說了什麽?"
紫夏把衣服都放進去了,合上櫃子門,"劉嬷嬷說殿下以前不論是出巡還是視察,都是一個人來去的,如今要帶小姐一起,這些東西還是要自己備齊了才是。"
蔣茹茵再度看了一眼那櫃子,眼神閃了閃,走出了屋子來到前廳。
太子正和這宅子裏的管事說着事,轉過身看她換了一身這麽樸素的衣服,神情微動了一下,繼續和這管事交談。
蔣茹茵走出了前廳在門口的走廊裏等他,沒多久,太子也出來了。
兩個人在偏廳簡單的用過了膳,稍作休息,太子就帶着她一塊出去了。
換過了小一些的馬車,沿着小鎮的街市的路出去,出了鎮門,蔣茹茵就在窗外看到了大片的田野,臨近收谷子的時候,那大片的谷穗金黃的墜在那,幾乎是要壓彎了谷杆子,蔣茹茵回頭和蘇謙陽笑道,"殿下,看來近年的收成不錯。"
蘇謙陽跟着看出去,心情也不錯,"是啊,今年的雨水來的及時,沒有受旱情影響,這收成,應該不差。"
他們這一路過去是不下馬車的,本就是私巡。
跟随着蘇謙陽的一個侍衛手中還拿着一本簿子,馬車到一個地方,巡視一下四周,在相應的村落後寫上情況。
這樣一路去,一下就過了四個村子。
馬車走的慢,蔣茹茵也不覺得累,到了傍晚,馬車走進了一個村子,在村落口的大樹下停了下來。
蘇謙陽先下了馬車,蔣茹茵低頭鑽出,看到蘇謙陽向她伸手,頓了頓一手拉着裙擺,一手放在了他手上,借力跳下了馬車。
這是傍晚的村落,遠遠的望去,三面環山的小村子被包裹在裏面,山坡上的梯田郁郁蔥蔥的長滿了作物,而山坡下就是大片的稻田,風一吹,就像是金色的波浪在她面前蕩漾開來。
蔣茹茵望着這一切,向田間走近了一步,以前和祖父一起也來視察過莊子,但都沒有這一回來的讓她覺得舒暢。
遠處的山林間忽然傳出鳥鳴,十幾只鳥從山林的展翅飛出,很快就從他們眼前掠過,蔣茹茵指着那方向回頭對蘇謙陽笑道,"殿下您看那!"
蘇謙陽眼中的她就是這樣。
穿着一身樸素的衣服,頭上也沒有更多的點綴,臉上的那笑和眼底閃爍的光芒是他從未見過的,她的整個人,忽然間好像鮮活了起來。
和在太子府中的蔣側妃相比,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更顯生動,她的一颦一笑,流露出來的情緒,和這周圍的一切一樣的真實。
“殿下,我們要在此停多久。”蔣茹茵見他看着自己,忽而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真的太久沒出來了,有些忘形。
蘇謙陽走到她旁邊,看向了村子裏面的路徑,“你不是想去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麽,進去看看。”
說罷,伸手輕輕的推了一下她的後背,讓她往村子裏走。
蔣茹茵遲疑了一下,回頭看他,蘇謙陽讓其餘的侍衛守着,只帶着兩個人跟在了她身後,蔣茹茵這才往前邁步。
接近傍晚的時刻,村民們從田地裏耕作回來,結束了一天的勞作,背着鋤頭,卷着褲腿,蔣茹茵看到了一條小溪,小溪邊上是石子攤,不少村婦在那洗衣服聊天,還有人唱歌的。
木棍子拍打着水面敲着放在石塊上的衣服,伴着那林子間的鳥鳴,十分悅耳。
不少回家的村民都看到她了,這樸素的衣着也遮蓋不去她本來的氣質,再加上身後不遠處還有同樣是氣質不凡的讓人跟着,所以沒有人會靠近她。
他們都以為是哪家權貴過來看地看宅子的,這年頭的有錢人也流行在村子裏買塊地然後建個大宅子,所謂依山傍水好靈氣,一年到頭也就來住幾天。
蔣茹茵經過了幾間屋子,這平房的小院子,圍牆都不高,站在外面能看得到院子裏的所有,如今正是煮飯吃晚飯的時辰,各家的廚房中都炊煙袅袅。
走到一間院子外蔣茹茵停住了腳步,她看到這院子裏,兩個孩子在跑來跑去玩鬧,大一點的也就三四歲的樣子,小一點的看上去才兩三歲,大一點的男孩子在追着女孩子跑,跑了一半,女孩子跑不動了,拉着男孩子撒嬌,那男孩子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了一顆糖,女孩子拍着手開心的笑着,接過哥哥給的糖,又似舍不得吃,小手伸着要給哥哥。
耳邊傳來太子的聲音,“想平寧他們了?”
蔣茹茵點了點頭,轉頭笑道,“妾身昨天和他們說要出這一趟,都沒纏着妾身不讓走。”回頭去看,男孩子已經把糖塞進了女孩子的嘴巴裏,廚房裏傳來叫聲,男孩子應了一聲跑進去了,留女孩子一個人在院子裏。
蔣茹茵看到她蹲了下來,拿起樹杈在地上寫寫畫畫,似乎是感覺到了外面有人,扭過頭來看,見到牆外站着的幾個人,羞澀的沖着蔣茹茵笑了笑,扔掉手中的樹杈,一扭一扭的跑去廚房那找哥哥了。
那笑容讓蔣茹茵心中一暖,側身的手被牽住了,蘇謙陽拉着她往回走,“你喜歡這樣的生活。”
蔣茹茵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樣的生活,只是覺得這簡簡單單的,也挺好。
夕陽西下,拉長了他們的背影,蘇謙陽牽着她,兩個人走的很緩慢,背後是錯落的平房,金黃一片的谷海,此情此景,看上去安靜極了...
第二天還是坐着馬車一個村落一個村落的看過來,到傍晚的時候,蘇謙陽會挑一個景致不錯的下馬車帶着她走一會,鄉村會給人一種安逸的感覺,臉上的笑意也淳樸許多,蔣茹茵還看到了村門口兩個婦人的争執,也看到了小河邊孩子們玩水嬉鬧的畫面,還有兩三歲的孩子,在院子裏追着家養的牲口跑來跑去的畫面。
第三天的時候,他們離開了這個小鎮,半天路程,到了另外一個小鎮。
第五天的時候,在出巡的過程中出了點小意外,村落之間路太小,馬車過去的時候陷了一下,車身歪了,虧的蘇謙陽抱住了她,否則就要磕的傷了額頭。
好不容易從車內出來了,站在外面一看,這馬車傾斜的很厲害,半個車輪都給陷到一旁的田裏去了。
遠遠一看,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要找人過來也得不少時間,蘇謙陽讓蔣茹茵在另外一輛馬車上呆一會,車身上取了繩子,讓幾個侍衛合力先把馬車拉起來。
午後的太陽不太大,蔣茹茵坐在馬車內,拉開的簾子看着不遠處的他們,四個侍衛兩兩分着綁着馬車的兩邊,合力往上拉,但這馬車陷的夠深,他們拉了好一會,這才給松動一下,手一松,又回去了。
蘇謙陽走向了她,蔣茹茵以為他也要上馬車呢,正要給他讓位子,蘇謙陽解開外套的扣子,直接脫了下來給她,一句話沒說,走回去,拿起侍衛身後的繩子,要幫着一塊拉。
蔣茹茵怔了怔,擡起頭,多了一個人使勁,車輪已經出來了不少,只要車輪出來大半,讓前面的馬有空間自己站起來,它就能自己把馬車拖起來了。
不一會,馬能自己站起來了,往前走幾步自己一拉,馬車就帶出來了。
那陷進去的馬車換侍衛他們坐着,蘇謙陽走向了她,蔣茹茵看到他額頭密布的汗,拿出帕子伸手替他擦。
蘇謙陽的氣息很重,剛剛用過大力,胸口還起伏着尚未平息。
迎面而來是他燙人的呼吸,蔣茹茵縮了縮手,想退後一些躲避,蘇謙陽快一步幾乎是霸道的把她逼到了馬車門框上,看着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局促,輕笑道,“好了?”
蔣茹茵翻了帕子在他額頭上擦過,把帕子往手中一捏,輕咳了一聲,“好了,殿下您可以進來了。”
蘇謙陽進了馬車,蔣茹茵感覺這馬車內的溫度忽然升了許多,把兩邊的簾子拉開,蔣茹茵想看看外面侍衛指揮的情況怎麽樣子,忽然頭發間傳來一陣異樣,蔣茹茵扭頭過去,蘇謙陽的手頓在了半空中,那手指間是一朵沒來得及給她帶上去的黃色菟絲花。
這情景有些尴尬,蔣茹茵完全沒有料到他會摘花給自己戴,愣在那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蘇謙陽神情自若的把那花戴在了她左側的頭發間,末了評價,“路邊順手摘的,還不錯。”
蔣茹茵繼續發愣,在她眼裏,太子根本就不像是會做這件事的人,這一次出行就已經夠出乎她的意料了,這麽久以來都是一個人出行的忽然就說要帶自己一起,一出來就已經是四五天了,如今還在路邊随便摘了朵花給她戴。
眯了眯眼,蔣茹茵緩過神來看向太子,他的神情依舊淡若的很,瞧不出一點異樣,蔣茹茵伸手碰了碰那菟絲花,最終低下頭,輕輕說了聲,“謝謝。”
蘇謙陽嘴角揚起一抹不經意的笑,拉開車門那的簾子看向了外面,馬車已經走過了這一段狹窄的路進入了大道......
☆、074.鬼靈精平寧
接下來的幾天,蔣茹茵跟着他又巡查了幾個小鎮周邊的村落,留宿都是在小鎮上。
這次出行就這麽幾個人,蘇謙陽的幾個侍衛都寡言少語,臉上的表情也都只有一個,萬年不變,随行中蔣茹茵不是和青冬她們一輛馬車,說話的對象,也就只有蘇謙陽一個人。
晚上兩個人也不是分房間的,蔣茹茵跟着太子就睡在主屋子裏,青冬和紫夏兩個人這些天情緒都很高漲,蔣茹茵知道她們在高興什麽,這樣一份殊榮,別人都沒有。
蔣茹茵也說不清楚,只覺得這些天,太子好像和她更親近了一些,也許是因為僅有他們兩個人,也許是這山間的一份适從讓兩個人都比較放松,沒有了高牆大院,想的事情少了,心情自然就會好一些。
最初幾天她還有些不自在,但看太子都不覺得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