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動

【我在你宿舍樓下。】

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路學還在宿舍裏打包自己僅有的一個雙肩包和一個手提紙袋，他只是頓了一下，幾乎沒猶豫就沖到了窗邊去看，看到林曼穿着熟悉的裙子，頭發披散下來，正站在樓下朝自己招手。

那一瞬間路學覺得自己好像恍惚了一下。林曼真的太好看了，那一瞬間定格下來好像是什麽電視晚間八點檔的偶像劇預告片一樣，林曼站在陽光底下，冷白的皮膚似乎快要被光穿透，臉上的笑容卻是能勝過陽光的燦爛。

那之後路學好像連自己是怎麽下樓的都全忘記了，只知道大腦再催促自己的雙腿，要快點，林曼就在樓下等着自己。

“還挺快的嘛，”林曼看着路學額頭上浮出的薄汗，笑了起來，“我特意早來了一會，想體驗一把等人的感覺。”

“怎麽突然來了，”路學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開始問些傻瓜問題，“不是約好在房子見面嗎？”

“怎麽，”林曼自然地伸手過去，接過路學手上的紙袋子，“不想我來嗎？”

“怎麽會！”路學急得提高了音量。

思念溢于言表，這是無關時間長短的一種發自內心的情感，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或許是空氣中的氛圍太過暧昧純情，他們并肩走在大學的校園裏，身邊路過的都是充滿活力的大學生。路學剛想感慨林曼在裏面毫無違和感，就忽地想起林曼不過大他三歲而已。

路程并不很遠，但是林曼高估了路學，他以為會有很多東西需要帶過去，于是提前叫好了車，這會兒剛巧抵達校門口，兩人也省下了時間和汗水。

分明在見面前兩人都心心念念的對方，心裏腦袋裏裝了好多想要說的，但是真的看見了那個每天想着的人的臉，卻是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我住在外面的話，以後我去哪裏找你呢？”還是路學先開了口，他這會兒坐的像個老幹部一樣板正，雙手牢牢叩在自己的膝蓋上，除了随着車子的颠簸偶爾晃動外，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安靜了有幾秒，林曼像是剛剛想好如何回答似的，他的眼睛朝窗外亂瞟，“沒課的時候不回家一趟啊？”

“我是說平時。”路學抿了抿唇，他的勇氣似乎總是一陣有一陣無，這回大概是名為“勇氣”的CD讀滿了，他盯着林曼白淨的耳根和脖頸，直接道，“平時我想見你怎麽辦，除了看見你站在路廣遙身邊，我還能在哪裏找到你？”

聽到這話，林曼才緩慢地轉過頭來，卻猝不及防地跟他對視了。

“你在介意路廣遙？”林曼又像往常一樣打趣他，似乎試圖轉移話題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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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路學目光認真，“非常介意，我不想，不想看到你們站在一起，而我一個人在那邊，你們看起來......更像是一起的。”路學直盯着林曼，他甚至不敢稍微挪開眼球，他不知道今天吃了什麽藥，他怕自己那點莫名出現的勇氣再莫名消失掉，他怕沒了這一股勁頭，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但是林曼沒有回答他，路學的勇氣條開始縮減，一點一點，他的目光開始下移，直到從林曼的眼球落到了深色的汽車座椅墊上，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似的，他只聽得到自己如雷鳴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打破寂靜的是林曼伸過來的手，那只不分季節始終冰涼的手撫上了路學的半邊臉，“小學，看着我。”

還沒等路學好好擡起頭去看看林曼，他就被撲面而來屬于林曼的獨特氣息弄昏了頭。

而後是一個輕柔的吻。

其實他們經常接吻，甚至更多次是林曼主動挑起的，但這次似乎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曾經的林曼似乎總是帶着點置身事外的冷漠感，哪怕是在做愛，哪怕他的表情看起來已經深陷情欲之中，但似乎他的身體和思維是由兩個人控制的一般。

身體由那個被欲火灼傷的林曼所控，而思維和頭腦則是由那個讓人捉摸不透，冷的像冰塊一樣的林曼所操縱。

這次的林曼則不是，這次他似乎帶着些抑制不住的情欲，甚至有些急躁的吻上來，像是想要從路學這兒索取些什麽，又好像是在着急着确認什麽似的。濕滑的小舌掠過唇齒間，路學被他吮的牙關癢癢麻麻的，就也學着他的方法欺身過去親吻他。

手指從上衣下擺探進去揉搓瘦削的腰肢，林曼像沒有骨頭似的半倚在路學懷裏，稍微有些粗糙的大手在細膩的皮膚上擦過，林曼覺得路學的手好像是一團火，所過之處好像都要燃起來了似的發燙着，林曼幾乎沒在性事裏這麽沒章法過，但他現在顧不上想那些有的沒的，他只希望從路學那裏得到更多。

殘存的一絲理智讓路學在混亂間朝駕駛室瞥了一眼，猝不及防和正在偷瞟的司機對上了眼神，路學垮着臉，一臉陰沉的盯着司機看，試圖予以眼神警告，還沒等警告幾秒鐘，就被林曼用小手掰着臉蛋扭回來接着接吻。

進了路學的出租屋後，兩個人連門都沒來得及關就又糾纏到了一起。他們像兩條常年幹渴缺水的魚，迫切的索取着，瀕死般的吻着對方。林曼甚至都有些搞不懂，他們此刻對彼此的渴望到底出于什麽，到底是單純的性激素和荷爾蒙在作祟，還是出于別的什麽。

有些東西太複雜，情況又不允許林曼深入思考，于是他又心安理得的陷入路學帶給他的快感中去。

最後路學還是很堅持的鎖上了門，而後就把林曼抱到了窗邊的餐桌上去。這屋子裏基礎的家具已經置辦好了幾件，只是還缺些生活必須的床褥衣挂什麽的。

這邊是個小高層，林曼背對着窗外，但路學的角度稍一擡眼就能看到樓下像螞蟻一樣來來往往的行人，他收回目光，垂眸将林曼薄薄的一層衣料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