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興師問罪

他認定是顧明州從中作祟,一回家就對着孫芸告狀,哭訴今天有多麽驚險。

孫芸聽得整個人都站不穩了:“他要抓你去官府?”

“是啊,顧明州簡直太惡毒了!”顧正初哭着說,“娘,以後別供他讀書了,讓他回來種地!這麽歹毒的人沒有資格讀書!”

她就知道,斬草不能留根!

孫芸恨恨地攥住手帕:“放心,娘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喧嘩,母子兩人尚未反應過來,那聲音便徑直朝着這邊來了。

哐當一聲,門被粗暴地撞開了。

“要死啊,門壞了不要錢修嗎?”孫芸罵了一聲,下一刻便被來人惡鬼般的臉色吓住了。

“二房家的,你得給大夥兒一個解釋!”

孫芸懵了:“解釋什麽?”

安撫了一下情緒失控的顧玉堂,大房顧成文上前一步,沉聲道:“今日孩子們上學,卻被退了回來,大房、四房、五房,無一例外。”

“我們二房也被退回來了,你咋不說呢?”孫芸怒了,罵罵咧咧,“倒向我們二房讨說法來了,怎麽不想想你們兒子是不是自己在學堂裏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人家指名道姓要我們來問顧正初!”顧玉堂可不慣着孫芸的臭毛病,當場翻臉,“咱們都是被你家牽連的!”

這下,孫芸和顧正初都呆住了。

震驚之中,又有些許迷茫。這到底是為什麽呀?

此時,一直在門外看熱鬧的白雨信開了口:“許是那天二嬸把甘泉書院的夫子叫到家裏,想送人家一百兩銀子的緣故吧。夫子可是大感受辱離去的呢。”

Advertisement

這話一出,瞬間如一枚炮彈在衆人之間炸開。

“你竟膽敢賄賂?誰不知道甘泉書院的夫子是徽州夫子之首,他們發了話,誰敢違抗?!”

“一百兩?你哪來的一百兩?家裏日日吃糠咽菜,你就拿着一百兩去賄賂?”

衆人的憤怒如浪潮般襲來,孫芸有些招架不住,随即将所有仇恨都算在了白雨信頭上。

“我何曾賄賂過了?!”孫芸狠狠剜了他一眼,恨不得将食其血肉,“當初你娘四鄰八鄉地賣你,我就不該看你可憐買下來,誰知道竟買了個攪家精!”

白雨信無動于衷,點點頭:“是算不上賄賂,人家嫌髒,沒收。”

顧玉堂火冒三丈,拉着孫芸往外走:“現在就跟我去官府伏罪,我不管你們要幹什麽,耽誤了我兒子讀書就是不行!”

“你要幹什麽?松手,給我松手!”孫芸抱着門框拳打腳踢,氣憤尖叫,“你兒子就是個榆木腦袋,讀一輩子書也出不了頭,耽擱一兩年又怎麽了!”

顧玉堂勃然大怒:“你說什麽!”

“你們在幹什麽!”

顧俊才大步走來,一把護下妻子,橫眉冷對:“這是怎麽的,諸位兄弟合起夥來欺負我們二房麽?”

“你自己問問,你老婆都做了什麽!”

白雨信涼涼道:“五叔,那你可搞錯了,當天可是他們一塊兒見的夫子,指不定賄賂的主意還是二叔出的呢。”

“顧俊才!”顧玉堂眼裏幾乎冒出火來,“哪裏來的錢,你可得說清楚了!”

顧成文雖然還保持着冷靜,臉色也極度難看:“二弟,家裏的孩子都因為你們二房讀不了書,你總得給大夥兒一個說法。”

顧永德素日一直是顧俊才的小跟班,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可牽扯到自家兒子前途的事,他也無法冷靜,緊盯着顧俊才,看他如何應對。

“咱們出門在外做生意,一百兩是攢不下來,幾十兩總有吧?”顧俊才皺起眉,“你們攢不下錢,便以為我也攢不下嗎?”

顧成文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大哥便罷了,你們兩個小的也敢來我房裏撒野?”顧俊才看向白雨信,目光陰冷,“還有你,整日的挑撥離間,把家裏鬧成這樣,你就高興了?”

白雨信冷笑:“二叔,你可搞清楚了,家裏是因為你們二房做的事才會鬧,若是問心無愧,我說破天去又有誰會搭理?”

“夠了,二哥,別扯東扯西的,”顧玉堂咬緊了他,“我只想知道我兒子什麽時候能讀書去!”

顧俊才說:“兄弟不才,好賴是個秀才,天成幾個倒是可以暫時在我這裏讀書。”

顧家兄弟幾個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像徽州這麽重讀書的地方,一家起碼一個秀才,你顧俊才算什麽東西?

“那可不能白教,”孫芸才後面探出頭來,“束脩一點也不能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