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塵封舊事

艾倫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老妪的屋子的，除了內傷複發的疼痛之外，腦子一直回旋着阿明的話：“要那個除妖師的三滴血。”

三滴血啊，為了家人的話不管是什麽都會去弄到的吧。

利威爾還沒有回來，艾倫強忍着痛苦關好窗戶然後脫鞋上床躺好。

不多時，只聽得吱呀一聲，房門開了。艾倫感到有人在屋子裏面走動了兩圈，他知道是利威爾。突然，艾倫眼前寒光一閃，利威爾拿着劍直直地指着自己：“小鬼，你去哪兒了？”

艾倫能清楚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

從心口傳來的越發劇烈的疼痛讓艾倫緊鎖着眉頭慢慢睜開雙眼。

利威爾心下暗道：該死，又是這雙妖精一樣的眸子。

房間裏已經點上了燈，艾倫看到了抵着自己咽喉的長劍。

利威爾面無表情地緊緊握着寶劍，“小鬼，你不作解釋嗎？”

雖說時間匆忙，但艾倫敢肯定自己并沒有露出馬腳，窗戶關好了，鞋也擺得跟起床時一樣，利威爾怎麽會知道自己出去過？

“嘁，小鬼，你是在嘲笑我的頭腦？你沒發現你的鞋底沾了泥土麽。當然你可以解釋為你醒了之後出去散散心，可是沒有人出門會好好的大門不走走窗戶的。”看着艾倫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己，利威爾突然感到一陣快意。

“你是在想你明明關好了窗戶為什麽還是被我發現了？”利威爾冷笑一聲：“因為從門口到房間沒有鞋印，整個房間裏面只有一個鞋印，而這個鞋印腳後跟的方向是窗戶，腳尖的方向是床。這還說明，你回來的時候不是用走的，而是直接從窗戶到了床邊。你，不是人吧？”

這個男人真的強大到讓人可怕的地步。心口的疼痛加上擔心被利威爾識破身份以至于無法得到利威爾的血救活三笠讓艾倫瞬間臉色蒼白，一口氣沒提上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喂，小鬼，你怎麽了？”見狀，利威爾忙挪開寶劍坐到床沿上給艾倫把脈。“你的傷加重了，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利威爾語氣裏面有明顯的怒氣。從懷裏摸出瓶子倒出一粒藥來喂艾倫服下，又嘗試着輸入真氣幫助藥物盡快發揮作用。

韓吉這人雖然平時有點瘋瘋癫癫，不過不可否認這藥的效果還是不錯的。艾倫的臉上總算恢複了血色，雖然身子還是很虛弱，但是利威爾并沒有打算放過他。

“現在你可以向我解釋一下了吧？”

艾倫和三笠，阿明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修煉一起看書，但是艾倫總是資質平平，妖力不如三笠，學識不如阿明。并不是沒有努力過，只是艾倫總覺得自己身體裏面有一股禁锢自己的力量，讓自己無法達到最理想的狀态。如今被這麽個厲害的人逼問，既沒有過硬的妖力去打敗他，又沒有聰明的頭腦想出逃脫的辦法。

眼下，千萬不能說錯一個字。而不說錯話的最好方法就是說實話。

絕對不可以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艾倫相信利威爾一定會殺了自己，而三笠不久之後也會死去，阿明一個人一定會被黑蛇妖欺負。

“我……去祭拜我母親。”利威爾身子微微一震，繼而不動聲色地坐到了桌子旁倒了一杯水，淺嘗一口：“然後呢。”

“我家在天山上，父親是個除妖師。我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父親找了很多大夫都無濟于事。後來有一個人對我母親說了個偏方，取蛇王的蛇膽服用便可讓我複原。但是那個人說如果治好了我，他要我母親答應他一個條件。因為取到蛇王的蛇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母親随便答應了一聲‘要什麽都可以’。可是父親覺得這是目前唯一可能治好我的方法，所以決定只身前往蛇王的洞穴去取蛇膽。母親雖然極力阻攔但父親還是趁母親睡着的時候偷偷走了。後來父親回來了，他真的帶回了蛇膽，我也很快複原，只是不知為何總感覺體內有一股力量。很快，那個人便來要我母親兌現承諾，可誰知道，他要我母親的命……”艾倫的語調中帶着些許哭腔。

“他不是人，他是一只黑色的巨蟒，他殺了我母親！我父親也在和黑蛇妖的戰鬥中墜落懸崖。

天山上的人都知道，一直以來都是蛇王在守護這座神山不受外來侵犯，蛇王座下有一條黑蟒，是蛇王的助手。想必是黑蟒想自立為王，這才會借我父母的手去除掉蛇王，讓他名正言順當上天山新的蛇王。

我埋葬了母親，此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之中，隔壁的兩個孩子的父母也去世不久，從此以後我們三人便相依為命。

可能是吃了蛇王膽的關系，我有時候突然會使用法術，但很多時候不可以。昨天是我母親的祭日，我想去拜祭母親，卻在山中遇到黑蛇妖的襲擊，受傷昏倒，幸虧被你所救。我方才醒來之後發現你不在，想着昨日未曾拜祭母親，不能誤了時辰，又不想打擾到老婆婆，這才選擇走窗戶。”

艾倫緊張地看了利威爾一眼，看不出利威爾在想什麽，不知道自己的話他信了幾分。

艾倫并沒有說謊，除了隐瞞了母親是白蛇妖自己也是蛇妖以及被利威爾打傷的事實。

話說回來，父親和母親真的是美好的一對呢，母親雖然是蛇妖，卻嫁給了身為除妖師的父親。本該是半妖的自己卻因為吃了蛇王膽成了名副其實的蛇妖。一直深愛着的父親和母親，雖然已經去世兩百年了，但還是會想他們呢。

“從我知道事情原由開始，我就發誓要為父母報仇！我要親手殺了黑蛇妖，将他碎屍萬段！”

“喂小鬼，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