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晉江文學城正版[VIP]

《和靈日記》——牧越。

酒店後回去,她說然後是分手。

他總是會想到她的話。

他們從始至終都是極與極的存在,她永遠位于冰冷寒涼的富士山,可他偏要步步為營地拉她入人間。

不夠。

遠遠不夠。

2021。

和玫充分給和靈證明了什麽叫做“跑到天涯海角都沒用”,時裝周沒過兩天,和玫為她招攬了一位新相親對象。

金發碧眼,棱角分明典型的紳士,就是一開口跟說相聲似的,中文名叫郝刑。

和靈不知道他行不行,但她真的不行。她被壓着約了兩天會,感覺被念得腦瓜子嗡嗡的。

“诶,”和靈喊住李如玥,“去哪兒了?先過來吃飯。”

李如玥悶悶應了聲好。

郝刑覺得這樣不行,“Hey!We're dating!Pourquoi cette matresse est-elle invitéeàvenir不好。”

【我們在約會,為什麽要請這位女士過來。】

“……”

和靈默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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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刑最不行的一點,因為他會五國語言,所以他說話經常花裏胡哨的。

和靈的法語僅限于日常交流,多虧郝刑,她覺得最近她進步了。于是她用簡單的法語告訴郝刑,出去。

金發碧眼的男人被請出室內,無辜道:“Ling,別生氣了。我只是覺得,我們約會應該是……”

和靈煩躁不已,餘光注意到樓層盡頭的Elsa。

那是牧越的房間。

這幾天,她都不知道來多少次了。

“Ling?你在想什麽?Ling!”

“幹嘛?”和靈沒好氣道。

“明晚DE宴會,邀請你來玩兒。我跟你說,到時候DE的Basil也會到,你給DE拍宣傳片應該沒見過他,他們家可沒有好人——”

和靈沒在管郝刑的叭叭,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這酒店就讓人舒服的地方就是隔音好,關上之後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李如玥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你怎麽也魂不守舍的?”和靈問。

“我今天去見了我、我親生父親。”李如玥說,“他不認得我了,不過也是應該的。本來他跟我媽就沒有愛情,一夜情。他沒管過我們,甚至沒來看過我,我以為我不會難過的。直到我今天看到了他跟他兒子,原來那種冷血的人還有溫暖。”

和靈一怔。

在某種程度上,她跟李如玥很像,在沒有愛情的家庭裏誕生的孩子。

“不是牧越,是Basil。”李如玥說,“牧越跟我一樣,也不對,他比我還難過一些,他是領養的孩子。”

“嗯?”和靈驚訝,“什麽?”

“我的日子尚且如此,難怪他會這麽難。”李如玥說,“Basil手段很狠,笑起來總讓人感覺陰森森的,典型電視劇的大反派。不過最近,不知道DE究竟是鹿死誰手。”

牧越最近很忙,從那天之後和靈再沒見過他。

DE要變天的消息是真的,JER的手伸過來,Basil也在保,兩方都在盡量收集股份。

也不知道牧越,究竟是站在哪邊。

李如玥:“反正是我肯定選Elsa,如花美眷。選Basil,遲早都被虐死。DE珠寶線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做的這麽好,不是照舊被名聲暗貶。”

和靈倒是不太關心他選誰。

商場如戰場,風雲頃刻,誰能站到最後尚且未知。

晚間,郝刑如約來接和靈去DE的酒會。

巴洛克風的歐式宮廷,幽深淺淡的暗藍,在浮動的藍色多瑪瑙河邊推杯換盞,在古典優雅中笑意盈盈地各藏心思。

名利場,總不如表面那般光鮮亮麗。

郝刑輕聲給和靈介紹,“看到了嗎,那邊是JER的ED,Elsa。”

和靈一進來時就看見了,她跟牧越一起來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滿是嬌俏的笑意。

“別給我介紹了,我不感興趣。”和靈說。

“怎麽能不感興趣呢?”郝刑相當不理解,“你一個時尚攝影師,不積累人脈怎麽能行?”

和靈懶得很,“不好意思,我就是人脈。”

“……”

忘了,這位是個大小姐。

“Elsa找男人的眼光真行。”郝刑用英文感慨了句那男人真帶勁兒。

和靈笑着問:“雙?”

郝刑徑直地點頭,問:“人脈,你有他號碼嗎?”

“有啊。”和靈漫不經心地笑了聲。

連男人都招,牧越是真行。

郝刑聽出故事,“你們什麽關系?”

“關系?”和靈笑着說了句英文。

郝刑大為震撼。

今天這名利場少不了明星,作為近日紅透半邊天的大使,陳漾也來了。

後面還跟着媒體,記者的鏡頭怼向和靈,“您就是《Butterfly Kiss》的作者嗎?聽說你們的關系很不好是嗎?”

和靈就還真沒想到跟陳漾合作還需要售後。

陳漾說中文,壓低聲音,“給點面子。”

和靈:“你多大臉我要給你面子?”

“臉盤子大行了吧?”陳漾面帶微笑還不忘咬牙切齒,“配合一下,求你。”

這句“求你”,讓和靈的心情無比舒暢。她配合回答了幾個問題,這記者最後問能不能合張影。

不等和靈回答,Elsa已經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Elsa問,“Boyfriend?”

和靈回了句可能是,介紹郝刑和他們認識。

郝刑也問Elsa,“Boyfriend?”

Elsa模棱兩可。

和靈看向牧越,眸光相遇。

男人眼底湧動着沉暗的光,似是比初次見面的深海還要波濤洶湧。

多了些紅血絲,反倒更顯得野性,更讓人起征服欲。

難怪郝刑覺得他行。

“拍照?”Elsa不是單純來打招呼的,“Ling來都來了,作為一個攝影師,不介意幫我們拍張照合影吧。”

“Elsa。”牧越淡聲道,“适可而止。”

攝影師,臨時喊拍照。這就跟喊歌手,在原地來兩嗓子聽聽是一個概念。

和靈彎着眼眸,說:“我介意。”

“……”

拽得就差把“我連演都懶得跟你演”寫在臉上了。

陳漾輕聲跟和靈說話,“遇到對手了?”

和靈睨她一眼,“有你的事兒嗎。”

陳漾不動聲色,“還是讓記者拍吧,Ling拍一張照,這價格我可付不起。”

三言兩語,等閃光燈亮過,危機過去。

牧越說:“別喝醉。”

男人說得禮貌,偏偏眼眸又帶着三分深情,像是在說什麽溫柔至極的情話。

可惜,要是沒有Elsa這出和靈還有心情調戲他兩句。她不喜歡Elsa,順帶的,也不喜歡被Elsa碰過的東西。

和靈很禮貌地說謝謝。

滿是疏離。

能看得出來Elsa跟牧越确實是忙,聊沒兩句就顧着去推杯換盞了。

陳漾找記者要了照片,覺得好笑,“你釣到牧越了?”

和靈眯了眯眼,“嗯?”

“自己看。”

他們拍的是集體合影,背後是紛亂的名利場,身旁都是人。

他和她站在兩邊最遠端,他的視線卻越過嘈雜人群,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清晰的,蓄滿一池溫柔深情,默默注視着的目光。

“诶,”陳漾說,“他的目光都是你。”

和靈很厭煩這樣的名利場,她以不勝酒力為由到院外透風。巴黎夜間十幾度,她穿着小禮服,刺骨的冷風一拂,人格外精神。

“珠寶線是怎麽到你手裏的,Elsa的能力如何,你也很清楚。“男生有些陰柔,“既然Elsa已經把你攪入局裏,不如我們一起合作。”

“仔細想想,JER除了Elsa,可沒有多少人支持你。但我們就不同了,我們是一家人,你本就有DE的股份,在這兒混得風生水起。有什麽理由要跑到另一個地方開辟疆土?”

“聽我說,只要我們合作,就連并入JER也不過是時間的關系。”

和靈真不是故意偷聽的,但凡這段話用法語說,她的翻譯系統都不會轉得這麽快。

這哥們,大概就是Basil許嘉年。

和靈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許嘉年跟牧越是兩個姓。但不得不說,許嘉年能力有待商榷,但話術是一等一的好。

哪怕Elsa能給牧越再多的承諾,人終究是相信物質的動物。

能緊緊攥在手裏的,才是真的。

似乎是見牧越沒反應,許嘉年沒在用懷柔政策。

“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流落街頭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是誰救你的。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相信也不用我來教你吧。如果沒有的Dad,你現在應該還在過垃圾邊上翻找的日子,怎麽可能會有今天。”

“Ben是不是還羞辱過你?當衆邀請你have sex。”許嘉年隐晦地笑了聲,“想想那段歲月,比現在有意思多了。”

“打擾一下。”和靈溫聲道,“如果要聊天,還是別在這兒,不合适。”

她的出現倒是沒讓許嘉年有任何慌張,他反倒笑着跟她打招呼。

“Ling?聞名不如見面,真漂亮。”

他似乎還想使用貼面禮,在靠近和靈時,男人不動聲色地攔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女孩攔了個嚴嚴實實。

他眼眸裏,閃動的是危險的光。

許嘉年笑,“這麽小氣,只是個禮儀而已。”

牧越未動,意思明顯。

“Fine.”許嘉年往後退,滿是深意,“哥哥,你說Ling如果知道你以前卑微的過往,還會在你身後嗎。”

這種威脅、處處藏刀的話,和靈真是聽煩了。

“這麽能叭叭,怎麽沒見你把Elsa趕出DE?”

“……?”

“我要是你,絕對不會在這節骨眼跟他回憶什麽悲慘往昔,我一定抱着他大腿,跟他說‘哥哥,求你幫幫我,我沒你不行’。”和靈眉眼一揚,“打不過就撒嬌,這麽大個男人這都不會?”

許嘉年不怒反笑,真心贊美了句,“你好有趣。”

“和靈。”牧越蹙眉看她。

和靈示意沒關系。

“比你有趣一點。”和靈晃了晃手機,“你猜,Elsa想不想聽這裏面的錄音。”

“請随意,”許嘉年說“你告訴她,對我有什麽壞處呢。”

他不急,和靈更不急。

“那我發過去了?”

“等等——”許嘉年臉色一變。

和靈懶洋洋地笑,“你跟他道個歉,我把錄音給你。”

這段錄音發出去,是對許嘉年沒什麽壞處。

有壞處的是牧越,可當Elsa開始提防牧越,許嘉年的計劃将會全盤落空。

許嘉年沒什麽誠意:“sorry。”

和靈搖搖頭,“不好意思,我們中國人就喜歡聽中文。”

“……”

許嘉年的聲音被壓得陰沉沉的,尖銳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咬字故意地放慢。

“對不起——錄音給我!”

“忘了告訴你了,”和靈把暗沉的手機屏幕點亮,無辜道,“沒錄音,騙你的。”

“……?”

如果說剛才的許嘉年是雲淡風輕,那現在就是怒火中燒,他額角旁青筋顯現,往前就想拽和靈出來。

“Basil,”牧越眉眼裏暈着淺淡的笑意,盯着他看了幾秒,“你該走了。”

男人語氣很溫和,卻像冰塊貼在皮膚上,陣陣寒意侵襲,凍得不由自主地打顫。

那樣的牧越,許嘉年再熟悉不過。

這是最嚴重的警告。

等許嘉年離開後,和靈才覺得這兒的空氣幹淨了。

“你不用這麽做的。”牧越說。

“我倒是覺得你該這麽做。”和靈說,“明明是他有求于你,扮豬吃老虎多無聊啊。”

“和靈。”他語氣不善,“Basil不是什麽好人。”

“不是好人就能随便挖人傷疤了?”和靈不以為意,“我已經很收斂了,剛才我都沒揍他。”

牧越突然,很無奈。

跟她說不明白,小女孩的眼裏永遠只有自己的黑白正義。

倒也不是說這樣不好,她太過純粹,總讓他擔心她會被人傷害。

“我不喜歡他這麽說你。”和靈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生而為人,各有難處。我不會因為你的過往對你産生任何負面想法。”

她的話很嚴肅,是真的在跟他說,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該産生任何自卑的心理。

不管歲月如何變遷,山河如何更疊,哪怕是在九千公裏的異國他鄉。

她還是一如過往,守着自己的熱烈,溫柔待人。

真的,這個世界怎麽都磨不平她的棱角。

“你要是不方便,滴我。”和靈散漫地倚靠着露臺,像慵懶的貓兒,“我護着你。”

她看他一眼。

他的心跳就開始加速,無法控制,砰砰砰地敲擊着胸腔。

似乎,總有什麽東西要跳出來。

克制不住。

“和靈。”他突然喚她,“你怎麽護着我?”

和靈眨了眨眼睛,話還沒出口。

“不是親人,不是至交好友,不是男女朋友。”他朝她靠近,“你怎麽護着我?”

男人的身影攏着夜色,步步朝她而來,直至她的身上再無光影。

無處可逃,她被他完全包圍在逼仄的空間裏。

和靈清晰地聞到他身上尼古丁和酒精的味道,滿是張揚和侵略,無孔不入地靠近着她。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似乎,她猜到他接下來要問什麽了。

“晚了,我有男朋友了。”和靈偏開頭,偏不随他願。

“是嗎。”

男人的語氣很平靜。

他粗粝的指腹觸碰着她的下巴,溫熱攀上她的肌膚,輕輕摩挲。

動作像是被放慢,每一下的相觸都格外地清晰。

“跟他分了。”

“那是我男朋友——”

随之而來,他暧昧的氣息停留在她的唇畔,咫尺之間。

他輕笑了聲,比她聽過的每一次音色都要來的低沉缱绻。

“我賠你一個,行嗎。”

作者有話說:

祝你倆恩愛

注:

法語我用機翻【在下不是法語專業,出現bug可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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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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