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晉江文學城正版[VIP]
第48章 .半夏小說正版[VIP]
這早起的計劃徹底失敗。
和靈是被牧越抱着進洗手間的,她坐在洗手臺上,桃花眸水汽氤氲,連眼尾都是紅着的,像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牧越只是笑着吻她:“乖。”
“……”
和靈想起剛才,她嗚咽着跟他說,這還是在她家裏。
男人溫柔地吻在她的頸間,勾着壞。
“那寶貝,小點兒聲。”
“……”
他真就充分證明了,別的地兒也行。
沒來真的,她也被折騰的不淺。
和靈來氣了,她就是不動,洗漱從刷牙到綁頭發都要讓他來。
牧越梳理着她頸後的頭發,她不配合,故意偏開頭,梳籠在頸間的碎發轉眼又掉落。
來來回回的,也不見他對她生氣。
最後反倒是和靈累了,老實不動了。牧越動作比上次熟練不少,蝴蝶發帶重新系在她的青絲裏。
和靈偏頭看鏡子,頭發綁起來,頸間的痕跡就格外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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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屬狗的嗎?”
牧越應得更直接:“在你這兒是。”
“……”
張姨站在外頭喊道:“阿靈,您在哪兒呢?”
和靈房間沒有特別分明的隐私要求,平常都能直接進。
這聲音直接讓她慌了八百個神。
“诶……我在洗手間呢。”和靈對着牧越比了個“噓”的手勢,“怎麽了,您找我有事兒?”
“江總回來了,讓您下樓吃個飯。”
和靈頭疼得很,“啊,好。”
等張姨出去了,和靈這神經都還緊繃着。
現在這個點和玫不會在家裏,但江延的細致程度,比和玫難應付多了。
頭疼。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牧越說:“沒那麽麻煩,我——”
“你敢!”和靈瞪着他,“走正門,再給我走翻三樓試試。”
牧越唇角彎起,“好,”
“等會我會發信息給你,”和靈想了兩秒規劃路線:“從樓梯下去,左手邊一直走,轉到到玫瑰園,玫瑰園直走到底的黃色長椅,最右邊是個小門,等會兒我忽悠我爸開門,你随機應變。”
和玫為了防她離家出走,所有能接觸到外面的門,和靈一概打不開。
牧越點頭。
和靈想到這事兒就煩,她随便找了個遮瑕膏遮痕跡。
牧越:“這什麽?”
“巴啦啦能量的魔法,神奇嗎?”和靈胡扯,“我們仙女呢,都是随手有點魔法的。”
“……”
和靈看他這一動不動盯着她,然後又笑得很春天。
“幹嘛,沒見過仙女用魔法?”
男人眉眼裏的笑意潋滟開。
“嗯,仙女太漂亮了。”
三月的玫瑰園花期将至,姹紫嫣紅映入眼簾,花瓣搖曳間滿是香氣
江延:“怎麽今天想到來這兒?”
和靈擺弄着相機,因為她厭家的情緒太重,已經很久沒開始拍照片了。
她說:“随便拍拍。”
反正也是廢的。
江延猶豫片刻:“阿靈,跟阿墨結婚後,你還是能繼續開工作室攝影的。別怕,你媽那邊,我來說。”
和靈頓了兩秒,笑了。
江延多會說話,所有的好人都讓他演了。
張口不提她還是得嫁人,他們依舊強硬地掌控着她的人生,還要裝出一副“我很愛你”的父女情深。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她選擇的夢想要用她的人生來做交易。
和靈不想去跟江延談廢話,她把相機架好,“爸,我要拍攝,把門打開。”
那是道指紋門。
和靈看出他的猶豫,淡淡道:“相機在這兒,我不會跑。”
等聽到叮咚開門的聲音。
和靈把相機轉了一個方向,背對着出口,連帶着江延也跟着轉身。
這個動作之前,她的餘光看向牧越的方向,示意他可以走了。
江延問:“怎麽不拍了?”
“等下拍,這邊的光好。”
“瘦了。”江延打量過她,長嘆一口氣,繼續勸說,“這麽多年,我們都看在眼裏,阿墨那孩子是真心喜歡你的,以前你不是也很喜歡他嗎?”
和靈第一次覺得玫瑰園的路有漫長,她一直分心看着牧越那邊的動靜,随口回答嗯應付江延。
然後她看到,在這麽緊張的時候,他居然,停下了。
牧越不動聲色的給她做口型。
和靈辨認了一下,好像是:你喜歡誰?
“……”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吃醋呢。
“阿靈,你在看什麽?”江延說着就想起身往那邊看。
“咳咳咳。”和靈連忙咳嗽,用手臂攙着江延,“我好像又有點低血糖。”
江延沒有随身帶糖的習慣,帶着她就往裏面走。
和靈松了口氣,手勢示意牧越趕緊走。
快進屋子之前,等那道身影徹底從門口出去了,和靈才放松下來。
張姨連忙送了快巧克力給她,和靈皺着眉含着,感覺五髒六腑都甜得快要去世了。
也就是因為牧越她才樂意演。
這破玩意兒。
難吃死了。
“沒事了。”和靈不動聲色地避開江延的攙扶,重新走到相機前。
做戲還得演完全套。
快門按下,閃光燈等轉瞬即逝,
和靈手機響了下,牧越的信息,還是那條。
【〇:喜歡誰?】
她都能想象到他那陰郁的眉眼,沒忍住,輕笑了聲。
【自己猜。】
和玫的高跟鞋踩着瓷磚的聲音,取景器慢慢出現她的身影。今日的和玫像個煞神,全然鋒芒畢露,字字針對。
“跟誰發信息呢?”
和靈把手機收好,睨她:“怎麽,現在連我跟誰都打電話都要管?”
“是不想管。”和玫冷笑了聲,“和靈,是你太無法無天了。”
和靈沒懂她的言外之意,還未來得及反應。
擺在三腳架上的相機猛地被和玫抓在手裏,和靈眼睛睜大,和玫觀察着她的每一個表情,森冷怒意從眼底迸發。
相機變成皮球,嘭的一聲砸向柱子。
爆裂似的聲響直接在耳畔炸開,連同和靈這麽多天茍延殘喘的理智都炸得一幹二淨。
血液似倒流入眼,地面上四分五裂的是她這七八年來,拼搏至死都要維護的浪漫。
她孤身一人留學七年,磕磕碰碰摔得半死不活,是這個相機陪她度過每分每秒,陪她闖過戈壁荒野、雪山跟無人之境。
她熬了這麽久,終于存夠作品和名聲要去開攝影展了,她終于能讓所有人在燈光和屏幕下看見他們經歷的過往。
——被摔碎了。
沒有了。
都沒有了。
鏡片的玻璃紮手,相機殘缺地搖晃着肢體。
和靈跪在地面上,眼淚砸進相機裏。
明明……明明在巴黎被推入海都能活着的。
明明,還好好的,怎麽就……碎了。
“和靈——”
玫瑰園那道小黃門,男人的身影出現得突然且快,他碰着她的手,她的指腹被玻璃劃出道道的血痕。
牧越忍了忍怒意,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他多留了一個心眼沒走,她會被人欺負成什麽樣。
他溫聲哄她:“先松手,好嗎?”
和靈看了看他,又把相機捧得緊了些,她像是個無助的小孩,眼淚一直往下掉。
“碎了、碎了……修不好了。”
“讓開!”江延怒不可遏地推開和玫,“阿靈只喜歡拍照,那是她當命一樣的東西,你現在在幹什麽!?”
“我在幹什麽?我在教你的好女兒檢點。”和玫擲地有聲,“和靈,我早就告訴過你!別做出格的事,你讓他在你房間待一夜,你以為你能瞞得了多久?你是不是覺得,牧越現在有整個DE集團,你就能有跟我們抗衡的資本了?”
“看清楚你那破相機了嗎?”和玫叫嚣着,高跟鞋踩碎那一半碎片,玻璃吱呀作響,“這是你的愛情——帶給你的下場。”
跪在地上的女孩兒一點反應也沒有,臉色蒼白如紙,風吹拂着她過分削瘦的身影,袖管空蕩蕩的,纖細得可怕。
時間似乎過分偏愛她,總不在她身上開啓加速鍵。
她一如那年的十七歲,對着世界總抱有僥幸、單純的活在童話裏,而後摔得半死不活。
沒有憤怒,沒有委屈。
和靈忽然明白了。
比起她掙紮到疼死的疼,這大半年的妥協,只能渾渾噩噩的精神跟這破碎的相機。
她寧願疼死。
也不再跪下。
這世界的棱角可以鋒利無比地讓她的傷口鮮血淋漓,那也該是她主動湊上去的,絕不能是現在這樣——
任人宰割,什麽都護不住的懦夫。
“話都不會說了?”和玫滿是譏诮。
男人眼底的陰郁深沉,随時都能吞沒這片風雨。
“沒事。”她輕輕握着他的手腕,“這是我的家事,我能自己來。”
“會說話。”少女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來,眼眸被淚水洗滌得透亮,她徑直地望着,“是什麽下場,你有本事像殺了這個相機一樣,殺了我嗎?”
她一字一頓:
“你敢嗎?”
“和靈!”和玫咬牙切齒,額間青筋跳,“你大可不必用這樣的事情威脅我,我多得是辦法玩死你。”
“我知道。”和靈哭過,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卻沒有半點求人憐憫的意味,“我很抱歉這二十二年的養育之恩,我沒能活成你們期盼中的樣子。我嘗試過,努力過,可我就是做不到,我真的活的太累了。”
和靈擦掉眼淚,朝着他們的方向深深鞠躬,九十度更甚,卑微到塵埃裏。
“謝謝你們曾經的愛,對不起。”
“阿靈——”江延無奈地喚她。
少女的步伐堅定,轉身。
她甚至沒有去撿那只相機的碎片,冷靜的可怕,從玫瑰園的門步步往外。
“你想清楚,如果從這裏走出去,你一無所有!”和玫的聲音高昂,極度的尖銳刺耳。
和靈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連頭都沒回,指尖的血滴都是一路往外。
我不想再妥協了。
我要疼死在這個世界裏,也不要窩囊無為一輩子。
要熱烈張揚,要肆意如火地活着,要永懷清明和溫柔,去做我自己。
這場人生的游戲。
我,要做永遠的上帝。
作者有話說:
祝:你們永遠都是自己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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