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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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峰只來得及跳下巨石, 因為太過倉促,翻了個滾才沒摔在地上,一旁的陶芝芝被董先拽了一把, 跌倒在他身上沒有受傷, 但董先卻被墊在底下, 磕在石頭上,挫傷了大片皮膚,一時半會站不起來。
“你沒事吧?”陶芝芝擔心道。
“老大,老大怎麽樣了?”董先顧不上自己,擡頭去看岩壁。
羅九已經爬到岩壁二分一的位置, 此時将身體牢牢地貼在岩壁上,不斷有石頭從岩壁頂端扔下來, 有個別甚至碰到了羅九的背部,稍一停頓就繼續向下墜落。
砰砰砰。
石頭接連不斷地砸在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
“老大, 你怎麽樣!”董先大聲地喊。
“我沒事!”
羅九的聲音只穿了一小部分下來, 但聽到她安然無恙,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氣。
“該死的, 到底誰在上面扔石頭?等我爬上去, 非得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不可!”董先從地上坐起來, 揉着被磕傷的背部和屁/股, 龇牙咧嘴地說。
劉一峰趟過溪水,向着蛇林地方向跑了四五十米,在那裏能隐約看到七十米高的岩壁頂端有人影攢動,他眯着眼睛默默地數了一會,确定少說有十幾個人在扔石頭。
這是一夥玩家團隊,目的是阻止其他玩家攀登, 但這沒有太大的意義,畢竟能爬上去的人就不多,不需要為了少數人浪費時間精力,他猜測或許是為了奪取攀登玩家的生存值和星幣。
畢竟玩家從這裏掉下去摔死了,也算是被他們間接殺死。
這就叫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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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峰咬緊了牙關,眼底流露出憤怒。
在下面的他們幫不了羅九,只能幹着急。
在岩壁上的羅九停在半空中,頂端說話的人聲順着風飄進了她的耳朵。
“速度快點啊!這家夥難搞!”
“扔了十幾個石頭了,居然還爬了十幾米,頭一次見!”
“沒石頭了怎麽辦!?”
“沒了不會去撿嗎?這還用我教你?”
風停了以後,就聽不清了。
但至少能确定一點,是有玩家在蹲守攀登岩壁的玩家。
在羅九攀爬的路線上沒有合适落腳的地方,她将鑿子上的皮繩套進脖子,右腳尖在岩壁凸起上輕輕一踩,凸起無法承受整個人的重量,碎成了片狀向下掉去,而羅九的身體已經朝着右上方躍了近半米高,五根手指頭深深地扣住岩壁凹陷,穩住了身體。
可這只是暫時的,就算羅九手臂力量大,也不可能将上百斤的身體,僅靠着五指就吊在半空中。
羅九立馬取下鑿子,左手在小幅度範圍內揮動鑿子,又要爆發足夠的力量,又不能破壞身體平衡,狠狠地鑿進左上方半米高的岩壁,鑿落的碎石和塵土撲面而來,她只能扭開臉,讓塵土碎石砸在頭盔上滑走。
連續鑿擊三四次,形成手掌大的淺坑,羅九用力将鑿子鑿進岩壁深處作為支撐點,腳踩在岩壁上像走路一樣踩了兩步,右手五指摳在岩壁上,右腳已經踩在剛才右手抓着的岩壁凸起上,再一次穩住了身體。
只不過這樣的姿勢有些奇怪。
她的左手連着鑿子在下方,右手掌摳在更高的地方,左腳踩在岩壁上,右腳踏上凸起,整個人像壁虎,手腳并用地緊貼在岩壁上,趁着上頭的玩家搬運新石頭,她又爬了十來米。
耳邊傳來的說話聲更清晰了。
“人呢?”
一個男玩家匍匐在地上,向着岩壁底下探出三分一的身體,努力地尋找羅九的身影,“剛剛明明在這裏的——啊!她已經快爬上了,石頭!快點把石頭丢下去!”
他手邊堆了幾塊并不太大的石頭,着急之下随手抓了一個,滑不溜丢的從指縫裏溜了出去,他想伸手去抓,卻忘了自己此時的處境,身體失去控制,整個人尖叫着朝岩壁滑出去一大截。
“救我!快點救我!”男玩家越是驚恐地叫,身體越難以維持平衡。
在他邊上的玩家朝前一撲,總算抓住了他的雙腳,但也僅僅是放慢了他滑出去的速度,甚至連累的抓住他的玩家也跟着往外溜,而就在這個時候,大腿以上都已經滑出岩壁的男玩家才看清了羅九的身影。
她已經爬到了快60米的高度了!
“快點把我拉上去,是個女人,已經快爬上來了!!”男玩家大叫起來。
“閉嘴蠢貨!別叫了!你沒發現拖累別人嗎!”後方傳來暴躁的聲音。
男玩家顧不上生氣,因為他看到羅九穩住身體以後,從左小臂的皮套裏摸出了一枚閃閃發亮的飛镖,朝他投擲而來,“救我!!!!她有武——”器字還沒出口,男玩家已被射中了脖子大動脈。
他痛苦地手臂亂舞,兩腳踢蹬,身體往下猛地一傾,驚恐大叫着跌下了六七十米高的岩壁,而在他身後抓住他腳腕的玩家被拖得往前帶了一截,也正好對上了羅九的視線。
那是一種怎樣冰冷的眼神,令人聯想到死亡。
接着他的腦門也射中了一枚飛镖。
尖角閃爍着深色的光芒,是幹涸的毒漿果液體。
玩家疼的在地上翻滾,踢開了好幾個抓住他的同伴,屁/滾尿/流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躲開羅九,卻在跑出去十幾米後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堆亂七八糟地廉價随身物品,宣布了他的死亡。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爬上來的家夥給滅了!”
七八個人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兩只手裏都抱着剛找到的石頭,往岩壁邊緣較為安全的位置一跪,把石頭往下扔去,可安全的位置也意味着不夠開闊的視野,有時候看不清羅九的身影,只能盲目地亂丢。
岩壁并不是光滑的,有些部分整體向外突出,有些部分會向着岩壁內側凹,呈現不規則的垂直斷裂狀态,羅九此時就躲在整體向內凹的部分,頂上的玩家不将大部□□體探出來查看,根本就看不到羅九的具體位置,但有了剛才的悲慘例子,沒人敢再把身體探出去。
石頭紛紛落下,卻都跟羅九隔着一段距離。
羅九沒有輕舉妄動。
她從丢石頭的位置判斷玩家的站位,朝着左側空檔爬去。
等有玩家看到她時,已經只剩下四五米就能登頂了。
但這四五米,卻是最艱難的。
她的身體徹底暴露在玩家的眼皮子底下,迎來了更加瘋狂地進攻,甚至有膽大的玩家手裏拿着幾米長的樹枝,試圖把羅九給捅下去。
“給我!你們這些沒用的飯桶!”脾氣暴躁的男人劈手搶過另外一個玩家手裏的樹枝,像揮舞旗幟一樣瘋狂地掃動辄。
樹枝的一端狠狠拂過羅九的手臂,差點将她的摳在岩壁縫隙裏的手掌拍脫,男人還想要故技重施,羅九已經拔出了套子裏的飛镖,朝他激射而來。
這一回他早有防備,身體一縮,躲了回去。
“繼續啊你們!不能給她喘氣的機會,不然她上來以後,遭殃的就是我們了!”男人怒吼,等飛镖射空,他立馬又撲回剛才的位置,但羅九已經換了個新的方向,用鑿子當支撐,又快速地爬了兩米。
還剩4米!
“啊我的手!”試圖揮舞木枝的另外一人被飛镖射中,木枝脫手而落,驚叫道,“有毒!飛镖有毒!我死定了!”
“還沒死就繼續!”暴躁男人又喊。
“下一枚飛镖說不定有毒哦。”羅九的聲音從底下傳來,還帶了點游刃有餘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你們對我做了這種事,等我上來以後,會對你們做什麽呢?要不要猜猜看?”
這意有所指的威脅,更讓人恐懼了。
“別聽她的——喂!你跑什麽!快點回來!之前都砸下去那麽多個了,你——媽的!”本來就都是些為了利益才勉強聚集起來的烏合之衆,大難臨頭各自分飛再正常不過,男人身邊的玩家一哄而散,連他在內只剩下了兩人。
而他準備再次探頭時,羅九戴着頭盔的腦袋已經隐約可見了。
不妙!
男人把樹枝朝羅九的方向一丢,拔腿就跑。
羅九把鑿子往地上一敲,迅速換了個安全的位置。
避過樹枝後,她借力一躍,跳上了平地,還能看到七八個玩家匆忙向着綠森林逃竄的背影,羅九丢下手裏的鑿子,左手出現了一把長弓,右手将皮質箭囊往背上一甩,順手抽了一支羽箭、
搭弓弦,松右指,羽箭迅速射出,從背後刺穿了一名玩家的心髒,他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其他玩家回頭看了一眼,就又有一個玩家被羽箭射殺。
羅九一共射出了6支羽箭,射殺了4名玩家,活捉了2名。
她用繩子捆了兩人的手腳,各自丢在一個方向,面對着他們兩個盤腿坐下來,其中一個正好是用樹枝攻擊羅九的暴脾氣男人,見羅九看他,猛地将臉轉開,不搭理她。
“你們在這蹲點多長時間了?”
“……”
意料之中地反應。
“有組織嗎?”
”……“
“你們都是從裏面出來的嗎?”
“……”
“不說啊,那就等你們什麽時候想說了再說吧。”羅九好脾氣地說完,就沒再搭理兩人,态度溫和的和剛才拉弓殺人的女玩家簡直判若兩人。
兩名俘虜互相對視,眼裏全是難以置信。
就這麽簡單?
事實上,羅九也沒功夫跟他們糾纏。
她發現五十米長的繩子還不夠用!
要從這麽高的岩壁将繩子丢下去,還要保證人能夠拽着繩子爬上來,那繩子就必須系在十分牢固的物體上,附近光禿禿的,連個大點的石頭都沒有,羅九只能把它系在不遠處的樹上。
可是樹木距離岩壁邊緣足有二三十米,再加上丢下岩壁的長度,豈不是要超過百米?五十米的繩子都要上萬星幣,百米不是翻倍就能解決的吧?
在底下的時候,羅九壓根沒看過百米的繩子。
畢竟她那會根本沒想過,會需要這麽長。
“好貴!”羅九小小聲驚呼。
游戲方是不是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才給出了50米、100米、150米這樣的選項?當時她還有點納悶,怎麽可能有人買百米長的繩子,現在看來,這也算是暗示之一了。
五十米,一萬星幣。
一百米,兩萬星幣。
一百五十米,五萬星幣。
羅九的太陽穴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選擇了百米。
把繩子系在樹幹上肯定會損失有效長度,但這是可以解決的嘛。
為此額外再花三萬星幣,未免太過鋪張了。
羅九拖着一段繩子,往樹林方向走出十幾米,忽然回頭。
正好看見坐在地上的兩人努力地挪向對方,試圖互相松綁,被她看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
“如果不嫌命長,還是安分些比較好。”她說完,找了兩棵一人無法合抱,又生長的夠近的樹,把繩子交叉纏繞地系在樹幹上,确保足夠結實後,折回原地。
“你就不怕繩子斷了?”暴躁男人粗裏粗氣地問。
“繩子裏纏了鋼絲,哪那麽容易斷。”羅九摸着剛花三百星幣買的十米繩,頭也沒擡地說。
攀岩最初的十米很容易,有足夠落腳的地方,不用擔心會對繩子造成太大負荷,因此羅九将十米繩和百米長繩的尾端打了死結系在一塊,抛下岩壁,沖着四人喊:“上面很安全,休息夠了盡快上來。”
得了回應後,她才真正放松下來。
但将近一個小時的攀岩消耗了大量體力,羅九的肚子難耐地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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