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今天,傅芸墨負責送外賣,是的,送外賣,想不到這古代已經那麽超前了,還有外賣這回事兒,其實這也是傅芸墨第一次送外面,因為平日裏負責送外賣的曾大壯生病了,本來這跑腿兒的工作也落不到一個女跑堂身上,偏偏張大麻子趁着李人精忙着算月終的賬目,便把這差事推到自己身上。
傅芸墨拿着裝飯菜的飯盒走在人來人往的路上,心裏默默罵着張大麻子單身一輩子一邊回應那些跟她打招呼的人。
“小墨姑娘送外賣啊?”
“嗯嗯。”
“小墨姑娘今天還是很精神啊!”
“嗯嗯。”
“小墨姑娘還沒找夫婿嗎?”
“...”
似乎聽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傅芸墨馬上拔腿就跑,因為自己的容貌再加上那特別的金發,四海樓附近的居民都認得自己,而自己平日裏總是堆滿笑容一臉好相處的模樣,人緣自然也就好了。
但是…也是有不少人觊觎着她,想要給她介紹夫婿,每每聽到這些奇怪的話,她會馬上逃開。
等到傅芸墨送完外賣之後,便想着去茶鋪喝杯熱茶再回去,反正送外賣這活兒就是給機會人偷懶的,不偷白不偷。
“沈叔,給我來碗熱茶。”
沈叔開這茶鋪也已經有三十多年了,平日裏沈嫂會負責煮茶,沈叔就負責跑腿,他們偶爾會請一些盤纏用盡的江湖人喝茶,因此在天機城頗受愛戴。
“嗯。”
平時沈叔是個話痨,今天居然只是輕輕應了她一聲便沒有下文了?
傅芸墨看過去,她在茶鋪外面,只想喝完茶就走人所以沒有進茶鋪,這看過去才看見一個身着一身深紫勁裝的女人背對着她喝茶,那一頭青絲随意散落,如雲如瀑,就算是背影,卻已經讓人不禁在想象這個女人長得有多好看了,而沈叔端茶來的時候,還頗畏懼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咋啦,沈叔?”
傅芸墨靠在茶鋪外的柱子上,聲音極低,那紫衣女人的桌上靠着一把劍,黑色的劍鞘,卻隐隐覺得這把劍不簡單,而那紫衣女人怕是更加不簡單,唯有壓低聲量,就怕那人聽見。
“...沒事兒,喝茶。”
沈叔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把碗端給傅芸墨之後便想要走,卻被傅芸墨拉住。
“沈叔,您還沒收錢。”
傅芸墨把手中的一個銅板放到了沈叔的手心裏時,才發現他的手心微微發涼。
“沈叔,那人是誰?”
傅芸墨本不該好奇的,但是她還是好奇想要知道把沈叔這種看慣了江湖人來來去去的人吓得如此害怕的人是誰。
“你不要問了…剛才那人的劍還在滴血…”
說完,沈叔就走了,而傅芸墨馬上看向那人的劍,劍已經入鞘,看不出什麽,目光再往下,便看到地上有一小灘的血跡,在那灰白色的石灰地上顯得刺眼。
傅芸墨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中也有些害怕,這人殺了人竟然還能這般悠然的喝茶,怕真是什麽殺手啊,殺人狂什麽的,她可惹不起,只能默默為沈叔沈嫂祈禱了。
她喝完茶,把碗放在了櫃臺就走人了,豈料她走沒兩步,她聽見茶鋪那裏有些聲響,只見剛才那紫衣女子飛了出來,是的,真的是飛出來的,腳尖不沾地,身姿飄逸,仿佛一只在飛舞的蝴蝶,但是傅芸墨卻知道這只蝴蝶是帶毒的,會毒死人的那種。
那紫衣女子臉上戴着半張面具,遮住了鼻子及以上的面容,傅芸墨還來不及看清,只見她腳尖終于點了地,身軀似是彈了起來一樣,飛竄到了屋瓦之上,所有人擡頭看向屋頂,那女人在追一個黑衣人,卻見那個黑衣人身法同樣很快,看不清是男是女,幾個呼吸間,兩人就不見了蹤影…
這…真的是輕功…傅芸墨看得目瞪口呆,來到這世界快兩個月了…她終于看到了真正的輕功…這簡直是反人類力學啊!腳尖一點怎麽就上天了…
那紫衣女子的身姿依然殘留在自己的眼中,似是化作了一只…紫色的蝴蝶…
“那女子是夜月神教的人…”
此時市集裏一片吵嚷,離得自己最近的是神刃派的弟子,他們就住在四海樓,所以傅芸墨稍微能認得。
“師兄,何以見得?”
“她使的輕功是無影,這是夜月神教的功夫,這一點一躍一縱的輕盈功夫除了無影,就只能是那天緣派的輕功生蓮能比了。只是那黑衣人的身法跟無影有些相似,倒是看不出是什麽路子了。”
神刃派的弟子還是有些眼力見的,只是傅芸墨不禁打了個冷顫,夜月神教是《風雲變》裏的魔教,她目前看到的地方它出現的次數不多,但是卻被形容成十分神秘…
“這武林大會竟然能引來魔教之人?”
“看起來不是沖武林大會來的,走吧,回去禀報師父。”
神刃派的人走了,而傅芸墨還愣在原地,想到剛才茶鋪裏那一小灘血,不禁打了個冷顫。
不好,該回去了,不然肯定得挨罵!
傅芸墨打起精神,回去四海樓後,果然被張大麻子奚落了一番,傅芸墨也當他唱歌,反正他就是喜歡沒事兒找事兒。
傅芸墨的情商還算高,任由張大麻子一直在冷嘲熱諷,自己也只是笑了笑,不答話,傅芸墨不介意,但是在角落喝茶吃包子的某人,卻在意了。
南昆侖聽見了,走了過來,道:“麻子哥,那桌客人讓你去伺候呢!”
南昆侖笑嘻嘻地走了過來,給傅芸墨解了圍,張大麻子冷哼了一聲,道:“大的小的都一個樣。”
知道南昆侖是傅芸墨推薦進來的,張大麻子也不喜歡南昆侖,冷哼一聲後便走了。
“小墨姐,就你好脾氣,要是他吼石頭哥,他怕是要被打趴了。”
南昆侖雖然解了圍,但是還是替傅芸墨不值得,奈何傅芸墨卻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仿佛完全沒有把張大麻子的話放在心裏。
“他就是欺善怕惡,而且…心眼小。”
怕我搶了他的掌櫃之位,畢竟她現在也知道張大麻子想要做掌櫃了,這張大麻子一定也怕自己也想往這掌櫃之位争上一争,才對自己呼來換取,處處為難,但是自己經常笑臉以待,那張大麻子總是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很多時候都覺得沒勁兒。
“那多委屈你啊!”
南昆侖也是個滑頭,他雖然很想一拳給張大麻子的臉上上色,但是為了能吃飽,還是忍了,想必傅芸墨也是一樣的吧!
“算了吧,咱們幹活就行。”
說完全不介意也不是,傅芸墨只是沒把他放在心上罷了,畢竟這大庭廣衆的,她也要臉的不是!
只是她卻不習慣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便很快就換上了笑臉繼續幹活去了。
這是客棧內部的事情,雖然很多人都覺得張大麻子這麽罵傅芸墨很不好,但是也沒人出聲,畢竟這不是他們該管的事兒。
傅芸墨在收拾桌子,此時張大麻子還想過來說些什麽,南昆侖一見,前腿剛出去,便見一條筷子從自己的腿邊飛過,直直往張大麻子飛去,南昆侖還未看清楚,就聽見了張大麻子哎喲了一聲。
“哎喲,疼死我了!”
張大麻子腳下關節被那支筷子擊中,瞬間單膝跪在地上,恰巧的是他的身前就是傅芸墨。
傅芸墨聞聲轉過頭來,看到張大麻子單膝跪在地上,還喊着疼,不禁心下大喜,笑道:“麻子哥,怎麽這麽大禮?我原諒你了,快起來。”
典型的順水推舟,張大麻子張嘴想要說什麽,但是那關節實在是疼,疼得他話都說不出來,那模樣怪異得很,像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哎喲,麻子哥,小墨姐也不是小氣的人,您快起來!”
南昆侖假裝好心地張大麻子起來,只是扶到一半,手突然放開,張大麻子的膝蓋嘭的一下又跪了下去。
“哎喲!疼死我了你這臭小子…”
“抱歉啊麻子哥,一時手滑…”
南昆侖忍着笑,最終還是把張大麻子給扶回去後院四合院去了。
傅芸墨心情馬上就愉悅起來,端起裝滿碗筷的盆子正要拿去後廚的時候經過李人精的櫃臺,便聽他幽幽說了句。
“小丫頭運氣不錯,居然有人幫你出頭。”
傅芸墨疑惑地停下了腳步,看向李人精,只見李人精擡了擡額示意客棧中某一桌的客人。
傅芸墨順着李人精的目光看去,看見了面上罩着面紗的莫漓兮,還有跟她同桌笑嘻嘻看着自己的諸葛甜兒和一臉淡定的文若娴…
是莫漓兮幫我教訓了張大麻子?她還以為張大麻子是突然痛風發作什麽的。
心中不自覺地有一股暖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轉頭對着李人精道:“掌櫃的,可別嫉妒,小妹我這是魅力太大。”
“滾吧,本掌櫃不想聽你廢話。”
李人精白了傅芸墨一眼,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四海樓不允許毆鬥,但是這種偷着來的,李人精倒是不介意,畢竟他也覺得張大麻子聒噪,正要出口教訓他的時候,卻被人先了一步。
傅芸墨因為張大麻子這麽一跪,整個人心情愉悅,似是要飛起來一樣,精神抖擻的,到了晚上,如常來到前廳拿酒喝的時候,還跟李人精唠嗑了幾句。
“我先退下了,有人找你。”
李人精一個擡眼,嘴角一勾,便慢步走去後院了,就在傅芸墨不解的時候,傅芸墨朝樓上望去,果然看見了一身白衣,倚在欄杆上看着自己的莫漓兮,她依舊罩着面紗,只是傅芸墨卻知道她在笑。
溫柔如斯,當真是一個溫婉如玉的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六更之三。
嗯...夜月神教,你們覺得那人是誰?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