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傅芸墨是被打暈的,那個人怎麽出的手自己也沒看見,只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等她再度醒來,已經是在一個陰暗的牢房裏,牢房外的牆上扣上了火把,多少讓這牢房多了幾絲暖意。

可那潮濕而肮髒的環境,偶爾還能聽見老鼠傳來的吱吱聲,傅芸墨的神經一下就繃緊了起來,四周查看,自己的包袱沒有了,就連南昆侖也不在,一時間恐懼只配了她所有的知覺。

她快速地站了起來,她不怕老鼠,但是這種地方除了老鼠,一定還有蟑螂,她是怕極了蟑螂。

她沖到牢房的門那裏,外頭一個人都沒有,她心中害怕,輕聲開口:“南昆侖?”

她想知道南昆侖在不在,如果南昆侖在,那至少能分擔一些她如今快要讓自己窒息的恐懼。

空蕩蕩的牢房只有自己的聲音在回蕩,傅芸墨忽然覺得更加的恐懼起來,她複又提高了聲量:“南昆侖?”

此時,除了她自己的聲音,還聽見了似是衣服摩擦的聲音,傅芸墨似乎抓住了希望一樣,又喊了一句:“南昆侖?”

此時隔壁牢房才緩緩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小墨姐?”

傅芸墨忽然整個軟到在地,仿佛在無盡的黑暗中終于抓住了一絲光亮一般,也只差喜極而泣了。

“是我…”

半晌,傅芸墨才回了南昆侖一句話,此時南昆侖也走到了牢房的門邊,道:“小墨姐,我們在哪裏?夜月神教?”

看這裏陰森恐怖的,不是朝廷的地牢就是夜月神教的地牢,倒是挺像魔教的作風。

傅芸墨看着鎖住牢門的大鐵鏈,拉扯了下,竟是紋絲不動,只是發出了點點清脆的聲音。

“大概是。南昆侖,你能弄開這鐵鏈麽?”

南昆侖聞言,馬上試了試,弄出了不小的聲音,最後只聽他嘆了口氣,道:“不行,這大概是玄鐵,憑我的內力和力量,是弄不開的。”

傅芸墨一聽,顯然有些驚訝,這夜月神教就那麽豪氣,把這些難得的玄鐵拿來造鎖鏈?

難怪夜溪寒那女人能那麽放心地沒給自己上手铐腳铐,因為這牢籠他們根本就撬不開…

此時,地牢的門被打開,在安靜的環境下,這開門的聲音顯得有些刺耳,然後二人便聽見了腳步聲,一下一下平穩地從樓梯走下來,映入眼簾的是夜溪寒一襲藍衣,臉上依舊帶着那個白玉面具,她後面還跟着一個人,一個男人,而那個人帶着修羅面具,粗壯的手臂提着她和南昆侖的行囊。

南昆侖和傅芸墨的牢房前有一個簡陋的木桌子和木椅子,那男人把那些行囊放在木桌上後,恭敬地向着夜溪寒彎了彎腰,便離開了牢房。

而夜溪寒則是悠閑地坐到了木椅子上,藏在藍色長衫之下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在這陰冷的牢房裏,像極了一個奪命的美豔修羅,只一眼便能奪一命。

“我找遍了你們的行囊,都沒找到我要的東西,說吧,風雲訣在哪兒?”

夜溪寒身子前傾,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任是傅芸墨觀察入微,在烨烨火光的照耀下,傅芸墨始終讀不懂她的情緒。

“你大概看見了我行囊中那條鹹魚吧!”

傅芸墨剛才的恐懼忽然被自己口中的那條鹹魚掃走了不少,嘴角不經意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說起那條鹹魚,夜溪寒藏在面具下的眉頭緊蹙了起來,嘴唇緊抿,似乎對于這條鹹魚非常厭惡。

“如果我說,這條鹹魚就是那天那個黑衣人交給我的東西,你信麽?”

傅芸墨說完,果然看到了夜溪寒深吸了口氣,拿起她的行囊往牢房的方向扔去,怒不可遏。

“敢耍我!”

夜溪寒的怒氣仿佛點燃了整個陰冷的牢房,在另一間牢房的南昆侖顯然也有些目瞪口呆,本以為是個冷美人,沒想到是個冰火山,一點就燃了。

夜溪寒狠狠地把傅芸墨的行囊扔到了傅芸墨的牢房裏,有些衣物什麽的都落在了牢房外,反倒是那條鹹魚不偏不倚地飛進了牢房裏,陣陣鹹魚味傳來。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

傅芸墨攤了攤手,這是意料中事,說給任何人聽,也是沒人敢信的。

夜溪寒的眸子極冷,與她的怒氣成了反比,傅芸墨本來還有些想笑,可是看到了夜溪寒的眼神後,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兔子被老虎盯上了的感覺。

夜溪寒一步步走向傅芸墨,嘴角瞬間又恢複了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傅芸墨都不禁感嘆這人變臉可真快。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夜溪寒半眯着眼,在另一間牢房的南昆侖只能幹焦急,卻什麽都做不了。

“我說的是實話。”

傅芸墨真吐不出什麽風雲訣給夜溪寒,若她不信,自己也是沒辦法的,困在這牢籠裏,也只能任人魚肉了。

夜溪寒的嘴角抽了抽,那眸子寫着的明顯是‘不信’二字,她抽出腰間的劍,傅芸墨低頭一看只見那不是一柄她印象中的劍,而是如一節一節帶刺的骨頭一般的劍…

傅芸墨冷汗流下,只見夜溪寒随手一揮,傅芸墨極快地往後退去,但是那本來兩尺長的劍居然如鞭子一般伸展開來,傅芸墨能看見那一節節帶刺的骨頭向自己延伸過來,而聯系這一節節骨頭的,竟是讓人難以察覺的銀絲,好在在火光之下,她才看見了那銀絲在閃閃發光。

傅芸墨根本沒料到那劍居然瞬間變成了鞭子,好在它不是為刺死自己而來,而是瞬間纏住了自己的左手臂,自己越掙紮,那銀絲就收得越緊,那骨頭上的刺也會嵌入自己的皮膚多一分,疼痛難當。

“啊…啊…痛痛痛…”

傅芸墨想走向前,可是卻發現那纏在自己手上的銀絲和骨頭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移動而松開來。

“小墨姐!小墨姐!女魔頭,有什麽事兒你沖我來!”

南昆侖聽着傅芸墨的痛呼,心下一緊,卻依舊什麽都做不了,而他也只看見夜溪寒眼角那不屑的餘光。

“你的小情人對你倒是有情有義。”

夜溪寒持劍的手往後拉了拉,傅芸墨手上的束縛就越來越緊,骨頭上的刺兒甚至刺入了皮肉裏,一點點血紅流了出來。

傅芸墨皺起那好看的臉,另一只手根本也不敢碰那銀絲與骨頭,這一碰,怕是另一只手都要流血。

“…他不是什麽小情人!”

傅芸墨到了此刻還是要堅決否認,南昆侖不是自己的小情人,是莫…不對…現在看起來也不是莫漓兮的了…

“在我面前還敢走神?”

夜溪寒那清冽的聲音傳來,手又往後拉了一分,傅芸墨簡直受不了了,這樣下去,自己的手臂怕是要讓這武器割成碎片了。

“我真的沒有騙你…”

傅芸墨痛得滿額冷汗,聲音幾乎是牙縫裏擠出來的,夜溪寒再不松開武器,她的手當真要廢了。

夜溪寒愣了愣,最終一個反手,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麽妖術,那劍就這樣松開了傅芸墨的手臂,然後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又化作了一把劍。

那骨頭上的刺□□的時候,傅芸墨是覺得那鑽心地疼,突然想哭,這為什麽自己要因為一條鹹魚遭這種罪啊!

想着,傅芸墨還真的哭了出來,來到這個世界就沒哭過,再難過也能忍得住,偏偏因為一條鹹魚,因為一個女魔頭的百般刁難和傷害,讓她委屈得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夜溪寒也有些驚詫,她本以為傅芸墨是百煉成鋼的女子,豈料這點傷她就哭了出來。

“哭什麽哭?”

只是夜溪寒嘴上也沒繞過傅芸墨,只是語氣倒是軟了幾分。

“我說了我沒有風雲訣,你不信,誰知道為什麽他要給我一條鹹魚啊!”

傅芸墨捂住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臂,聲音哽咽,到最後那個字幾乎都已經含糊不清了。

哭戲演過不少會,不過這真哭出來,是真的覺得難受至極。

夜溪寒沉寂了半晌,始終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麽,只是收回了劍,冷冷地看着傅芸墨。

“小墨姐,別哭了啊,我陪着你。”

南昆侖雙手抓住牢房的鐵支,頭幾乎都要伸出去了,卻始終看不到隔壁牢房傅芸墨的一點身影。

很快,夜溪寒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瓶子扔了進牢房,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哭,回頭我就把你的眼睛給縫起來。”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簌簌流下的淚水看得心煩意亂,一個拂袖,便離開了牢房,只是剛要踏出牢房的那瞬間,卻聽見了傅芸墨的尖叫。

“有蟑螂啊——!”

突然煩亂的心似是被打開了一個缺口,夜溪寒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若是被人看見,怕是也會被這一抹笑給迷得神魂颠倒,不過這瞬間很快就消失了,如昙花一現。

傅芸墨把蟑螂踩死之後,看着自己手上一點一點的傷口,忽然心疼自己,自己畢竟是個女孩子,這些傷口要是留了疤以後還怎麽見人?

她的餘光看到了夜溪寒剛剛扔進來的小瓶子,她一步步走了過去,拿了起來…

這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咳咳...暴力地培養着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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