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傅芸墨看着那油紙包, 再看了看夜溪寒, 那人又閉上眼運功了。

她悄咪咪地走了過去, 然後伸手把油紙包拿着,打開,果然有三個白白大大的肉包子,只是已經涼了。

她饑腸辘辘地拿起其中一個,正要咬下去的時候,看了一眼夜溪寒, 垂眸想了想,還是開了口:“你…不吃嗎?”

傅芸墨凝神看着夜溪寒,卻無法從她那平靜的臉色看出什麽來,許久,只見她搖了搖頭,嘆道:“我受了傷, 不能吃肉。”

雖然傅芸墨不明白這個邏輯,為什麽受了傷就不能吃肉, 可能是怕會對身體負荷太重?

傅芸墨沒有多想, 大大地咬了一口, 皮薄餡多, 這茶樓的肉包子也真的算是良心了…

咦…不對…

傅芸墨轉頭又看向了夜溪寒…

她早上的時候就說過自己不能吃肉,這些肉包子都是特地給自己買的麽?

傅芸墨心中的柔軟處瞬間被擊中,然後不敢再看夜溪寒…

這女魔頭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啊…!

傅芸墨臉有點燒起來,看了眼夜溪寒好看的側臉,轉頭咬了幾口肉包子, 最後把其中一個包子從中間撕開,把肉刮出來,然後開口道:“...女魔頭,肉你不能吃,包子能吧,吃了吧,一晚上不吃,對胃不好。”

夜溪寒聽到後,眉頭輕輕蹙了一下,緩緩睜開眼,轉頭看向傅芸墨,然後垂眸看着她遞過來的手,上面有撕開了的包子,裏面的肉已經被弄出來了。

她盯了良久,最後只是拿了一半,說道:“這些就夠了,其餘你吃了吧!”

夜溪寒只是拿了半只包子,然後張嘴細嚼慢咽起來,這吃相跟自己的真是大相庭徑啊!不過…她是真的餓了啊!所以才那麽狼吞虎咽的。

傅芸墨轉頭看着夜溪寒吃,等她吃完了才回過神來…

媽耶!吃相都那麽好看!這要是放在現代,絕對是被捧上神壇的女神級人物。

“看夠了?”

夜溪寒轉頭看向傅芸墨,傅芸墨與夜溪寒的眼神接觸到,馬上轉過頭啃自己的包子。

夜溪寒見傅芸墨像一只倉鼠一樣逃開自己的眼神,還把自己的嘴塞滿的模樣,不禁勾起了嘴角,随後閉上了眼睛,繼續運功調息。

等傅芸墨吃完了,她靠在柱子上看着夜溪寒,時間一點點地過…有點無聊…

似是想起了什麽傅芸墨從懷中拿出一物,是一張面紗,她端在手中看了看,仿佛這張面紗還有這獨屬于莫漓兮的香味。

傅芸墨嘆了口氣,把面紗收回懷中,她不知道的是,夜溪寒在剛才悄悄看了傅芸墨一眼,正好看見她對着一張面紗發呆,而那張面紗,她是見過的,上面有一朵蓮花的刺繡,是莫漓兮的面紗。

“女魔頭,你傷那麽重,為什麽不住客棧,這裏的條件多差啊…”

床都沒有,天天挺直着腰睡覺,腰都要壞了好嗎…

“方圓百裏都是玲珑山莊的勢力範圍,他們有些弟子認得我,我不想節外生枝。”

夜溪寒依舊逼着眼,只是眉間的皺褶越來越深,似乎承受着痛楚一樣…

“哦…”

莫不是夜溪寒跟這玲珑山莊有仇…?

“那…诶!你怎麽了女魔頭?”

見夜溪寒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傅芸墨馬上走了過去,伸手觸碰,卻發現夜溪寒的身體又冷得吓人。

“你到底是受了什麽傷啊,這麽涼…”

傅芸墨也不敢亂碰夜溪寒,就這樣蹲在夜溪寒跟前,知道夜溪寒開口:“幫我療傷。”

“不要。”

傅芸墨拒絕,給她治好傷了,自己就更加走不了了。

“...你沒有選擇。”

夜溪寒傾身把傅芸墨抓住,傅芸墨神經一緊轉身就要走,卻夜溪寒從後摟住,倒在了她的懷中,在傅芸墨還在慌亂的時候,夜溪寒兩只手緊緊抓住了傅芸墨的手,然後與之十指緊扣…

傅芸墨掙紮了幾下,心中砰砰亂跳,十指緊扣什麽的,會不會太...

“別亂動…否則你我都要真氣逆轉而亡。”

夜溪寒的聲音就在而自己耳邊傳來,傅芸墨只覺自己全身一陣酥麻,聽到那句真氣逆轉而亡,她頓時不敢動了,然後便感覺到夜溪寒掌中有真氣傳來。

“為我療傷。”

騎虎難下,傅芸墨終于深切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了,無奈,只好順着夜溪寒的真氣,閉上眼,專心給夜溪寒療傷…

奇怪的是,雖然自己內力微薄,跟夜溪寒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可偏偏自己的內力卻對她有着很顯著的療傷效果…

不知過了多久,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然後傅芸墨似乎累得睡着了,而她睡之前似乎還記得自己在夜溪寒的懷裏…

算了,不管這麽多了…太累了…

傅芸墨完全失去了意識,但是夜溪寒卻好保持着半分清醒…

她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呼吸逐漸平穩了,心中不知為何總有一股心安的感覺,只是自從自己成為夜月神教教主後再也沒有過的感覺…

十指緊扣的掌心有着傅芸墨的問題,夜溪寒沒有掙開,反而往自己手心緊了緊…閉上眼跟着睡了過去。

翌日,傅芸墨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着的地方軟軟的香香的,腦中還想着破廟怎麽還有床的時候,卻猛然想起自己是睡在夜溪寒的懷裏,馬上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還被夜溪寒十指緊扣着,頓時臉就燒了起來。

“別動…讓我再睡會兒…”

夜溪寒略顯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吓得傅芸墨直起身子動都不敢動,卻見那人扣住自己的手,摟過自己的腰,摟回到了懷裏,傅芸墨這時懵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這人敢情是把自己當抱枕了啊!

聽着夜溪寒平穩的呼吸聲,傅芸墨不敢動,全身神經都在跳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傅芸墨感覺自己渾身都僵硬的時候,那人松開了手,解放了自己的手。

“起來。”

語氣驟冷,傅芸墨吓得馬上從夜溪寒的身上彈開,急道:“是…是你自己這樣抱着我睡覺的…你…”

你可別翻臉不認人啊…

“我還…還為你療傷,你…”

你可千萬別對我動手啊…

“聒噪。”

夜溪寒只是淡淡地說了兩個字,但是顯然她今天的臉色好多了,只見她站了起來,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後看了看破廟門外,緊蹙了下眉頭…

“兩天了,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夜溪寒自顧自地說完後,轉頭看向傅芸墨,道:“看來你的好夥伴對你也不過如此,得到風雲訣後,便遠走高飛了。”

夜溪寒冷笑,卻見傅芸墨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心裏想着:自己現在是死一只,要是南昆侖來了就是死一雙,那多不劃算。

“看來你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死嘛…”

夜溪寒步步向傅芸墨走近,卻見傅芸墨步步後退,道:“你…別亂來啊,我可…可是幫你療過傷的,我怎麽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

我不想死啊,媽呀!

夜溪寒頓住了腳步,看着傅芸墨吓得瑟瑟發抖的模樣,她還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左手臂,這個舉動,讓夜溪寒不經意緊蹙起眉頭。

“過來!”

夜溪寒這麽一聲輕喝,傅芸墨被吓得都站不穩了,好在夜溪寒及時把人拉住。

“我在你心中就是這般十惡不赦的人?”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那副害怕的模樣,心中一陣煩悶。

傅芸墨看都不敢看夜溪寒,低着頭也不說話…

也不是十惡不赦,就是窮兇極惡罷了…喊打喊殺的,誰不怕…狗命還得留着呢…

夜溪寒拉着傅芸墨的手臂,拉開了袖子,只見傅芸墨下意識地縮了縮,只是夜溪寒捉得緊,她卻也掙不脫…

看着傅芸墨左手臂的傷痕,那些傷痕自己自然最熟悉,脫骨劍的傷痕就是這般猙獰…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手臂的傷口,再看傅芸墨看也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最後她嘆了口氣。

“還疼麽?”

夜溪寒的指腹點點落在傅芸墨的傷痕上,如羽毛一般輕輕拂過,讓傅芸墨瞬間起了雞皮疙瘩,拿不準夜溪寒的下一個動作…

“...有點癢,你別摸了。”

的确是有點癢,摸就算了,力度還那麽輕,不癢才怪。

夜溪寒一聽,放開了傅芸墨,道:“走。”

夜溪寒說完,便走向破廟的方向離開,傅芸墨也只能跟上了,這喜怒無常的女魔頭,當真讓人摸不着頭腦啊…

離開了破廟之後,夜溪寒一直走在林間小徑,到處張望似乎在尋找着什麽,此時,她似是看到了什麽,然後把手指放在嘴邊吹響了口哨。

傅芸墨只覺這是什麽暗號,然後身子不自覺地縮了縮,躲到了夜溪寒身後,只覺附近風吹草動了起來,傅芸墨知道有人在附近,很快,便看見一個帶着修羅面具的男子從林中竄了出來,跪在夜溪寒面前。

“參見教主。”

“義鋒人呢?”

義鋒,便是那日在破廟被夜溪寒打傷的男子,已經兩日未曾來向夜溪寒彙報情況了。

“義堂主一路追擊那小子,可那小子躲進了玲珑山莊,義堂主不便露面,正趕來跟教主彙報。”

那男人說了一句,可是尾音帶着顫抖,可見他是多害怕夜溪寒會發怒。

“退下吧!”

那男人一聽,如獲大赦,幾個跳躍,身影就沒入了林中…

一個小喽啰的武功都比自己好…夜溪寒當真可以像個蝼蟻一樣掐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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