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基本的生活保障不是問題。”

呵,這是不打算正面回答他問題,反手還一個招攬的意思嗎?

“吃嗎?”孫翔懶得陪江波濤演戲,皺着眉走回客廳,結果迎面遞來一塊翠皮紅瓤的大西瓜。

“我叫呂泊遠!你好!”孫翔認出來,這家夥就是說他“皮相好”,阻止江波濤殺他的那個人,下意識沒有拒絕,“孫翔。謝了。”

“怎麽樣怎麽樣,”吳啓擠到他身旁,撞了撞他的肩,“你考慮好沒。我們老板看上去兇了點,其實人都特好,你以後接觸下來肯定會有所感覺!”

“唔。”孫翔吃着瓜,含糊不清地應。

“你答應了?”吳啓開心地問。

孫翔吐完瓜子,無奈地點了點頭:“我除了答應還有第二條路?”

“有啊,比如……你可以自己去死,也可以等濤哥做掉你。”呂泊遠認真地回答。看似惡意滿滿,孫翔知道他只是單純回答問題,沒有特別的意思。

他其實很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答應——與其說被江波濤的分析打動,倒不如說,是因為那個從第一面就看不順眼的、名喚周澤楷的男人。

他剛發現——昨天場面混亂忽視了——只要周澤楷一進入自己的視線範圍內,禁锢自己靈識的某個封印便開始微微發熱——打有記憶以來,為解開這個封印,他和三長老做過數不盡的努力,卻一無所獲。因此,就沖這一點,即便江波濤轉頭後悔試圖趕自己走,他也要死皮賴臉在這個事務所多待上一段時間。

另外,孫翔目光掃過這一屋子皮相優秀的男人們,暗自腹诽道:凡人不傻,你們口中那些“不正當營業”的鄰居天天看着你們進出,就沒半點想法?也許早就将你們701當成同類經營了!

6.

第二天一早,孫翔愈發肯定自己昨天的判斷。

此時此刻,他正站在地下車庫裏,面對着五六輛豪車目瞪口呆。

雖說因為要出任務,周澤楷似乎調整了他禁制的範圍,這點他很感激,但某種新的不安此刻卻升騰在孫翔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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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些都是我們的客戶送的?”

呂泊遠撓撓頭:“準确地說,都是送給老板一個人的。”

孫翔面無表情地接:“而且都是女客戶?”

呂泊遠嚴謹地反駁:“不,也有男的。”

孫翔突然十分心累,他總覺得自己這兩天接受的信息量比過去20年都超标。他皺着眉,一指身旁乖巧抱着小書包的男寶寶,腦洞瘋狂打開:“那這個呢?不會也是你們老板和他某個客戶……”

“啊啊啊,”呂泊遠糾結地思考了一會兒,“我要怎麽跟你解釋,雖然剛剛濤哥讓你到了幼兒園的時候告訴老師,你是代替他爸爸來接送他上學的,但嚴格來說,他不算老板親兒子……”

孫翔越聽越亂:“什麽嚴格來說叫不是親兒子?”

“因為他倆不同姓!”呂泊遠總算找到了說辭,他沖男寶寶一挑眉:“告訴你孫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男寶寶的表情一瞬變得很精彩。如果孫翔沒看錯的話,他幾乎要以為這位男寶寶想要無視體形的懸殊,直接揍扁呂泊遠。

頓了三秒,男寶寶才默默開口:“我叫杜明。我警告你,千萬別想在稱呼上占我便宜。要是你識趣,叫我明哥的話,我可以考慮對你稍微好一些。”

哈?

什麽?

孫翔在這一剎那醍醐灌頂,感覺自己摸到了真相——就沖這紅發死小孩拽天拽地的模樣,他可以肯定,八成是周澤楷和哪位客戶的私生子!

成為輪回事務所新員工的第一天,孫翔就如此擔憂着未來有一天會被告發“非法營業”。

TBC

歡迎猜吳啓之外的輪回er的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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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簽:周翔周澤楷孫翔

紅茶瑪奇朵

【周翔】榮華東道88號(3)

七月初七和白月光

1.

呂泊遠非常機靈。他嗅到空氣中大戰前兆的氣味,立即一股腦兒把駕照車鑰匙塞給孫翔,轉眼溜得沒影。徒留孫翔與杜明,一大一小,沉默相對。

比杜明更臭屁的熊孩子,孫翔見過的數不盡數。

比孫翔更鎮定、更難吃威脅的家夥……在杜明記憶裏,還沒出生過。

孫翔淡淡看了杜明一眼,杜明立即鼓起腮幫瞪回去,眼中赤焰熊熊一跳一跳,氣勢驚人。

然後,孫翔敗下陣來——表面上而已。

關于實質上自己早一敗塗地這件事,杜明是後知後覺的。當孫翔一言不發地鑽入駕駛位,他那是相當地得意忘形——以為自己成功給人弄了個下馬威。

他抱着小書包蹭蹭蹭爬上副駕駛座,本想模仿昆侖大佬的氣派敲玻璃,礙于手短,只得重重拍了拍座位:“別磨磨蹭蹭,幼兒園要遲到了!”

話音剛落,他突然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車裏安靜得異常,還悶熱——也是,沒點火,怎麽可能有引擎聲響,有空調送風?

他慢慢轉過頭,對上自以為“新鮮收入麾下的小弟”的眼。

那雙淺灰色的眸子裏,一絲戲谑流轉。

“小弟”左手懶洋洋地支着腦袋,右手扶在方向盤,一下一下,不緊不慢地敲着。

“你搞什麽?點火啊!”杜明納悶又生氣。

“等你呢。”孫翔說,“等你先做好準備。”

“我?什麽準備?”杜明疑惑。

“系好安全帶,哦——”孫翔勾着唇看他,故意拖了個長音,“對了!交規規定,十二歲以下的小朋友不能坐在副駕駛。系安全帶也不行。你爸确實是個不負責的渣男,私生子又怎樣,就可以不準備兒童座椅?”

杜明瞪大了眼,嘴一張一合,不知是被孫翔的“義憤填膺”“腦洞大開”給鎮住了,還是被他那副膽大包天不怕死的态度給氣的。

有那麽幾秒,他眼底的火焰跳動極其高頻,似乎已經決定不管那麽多,三下五除二先把孫翔給吞噬了再說……然而孫翔仿佛能聽見他心聲似的掐着杜明爆發瞬間開口:“滅口随意,不過我好心提醒一句——幼兒園那邊,你找得到別人送你?”

幼兒園要遲到了。

靠!

老大和二老板今天沒空。其他幾位不靠譜的根本指望不了。

孰輕孰重,杜明理智回歸。

他轉眼功夫系好安全帶,把書包丢到腳下,憋着氣回:“我好了。”

“嗯。”孫翔拿着鑰匙尋找了一番,“鑰匙孔應該就是這……”

中控亮起。

“哎喲,蒙對了!”孫翔開心地直起身,握住方向盤。

杜明意識到了另一件不對的事:“靠,你開過車嗎?”

“放心,我學習能力很強的,”孫翔微微擡起下巴,平靜看向前方,“随便摸索一下就會了。”

引擎轟鳴,轉數表的指針“啪”地劃過整個表盤跳到極限位置。杜明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伴随着一股巨大的離心力甩了出去——“草,還好系了安全帶!”

2.

對比全程憤怒緊張的杜明,一葉之秋則完全是另一種反應。他被從手鏈空間放出來,此刻正興奮地趴在車前方的平面上一刻不停地指揮着。

“加速、剎車!可以繼續加速了——嗷嗷嗷嗷爽——”

“這貨想別你!搞他搞他!”

“倒數3秒,油門油門——”

冷靜下來後的杜明,看他們的視線仿佛看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傻逼。

“差不多行了……要不是濤哥給每輛車都注冊過‘三界特殊業務認證’,你們現在早就進人類的局子喝茶去了。”

3.

孫翔沒理他。自己爽自己的。不過上海早高峰總歸堵車路段居多,孫翔盡興,便也駕駛得規規矩矩。

杜明讨了個沒趣,氣得硬生生揪下了書包上海綿寶寶的頭,又得耗費妖力修複。如此折騰數次後,他也懶得吭聲,開始抱着書包發呆。

一葉之秋不知何時被孫翔塞回了手鏈空間,車裏無聊地安靜。杜明是個閑不住的,沒人鬥嘴,他又忍不住偷偷觀察起孫翔來。

作為一只有尊嚴的神獸,他當然不認為偷偷摸摸打量人類符合自己的身份,但孫翔是個例外——這人就有那麽一股子特別的氣場,一舉一動,無論做什麽,好的壞的意義上,都很難不吸引周遭的視線,想要從他身上挖出秘密。

比如現在,杜明觀察了一會兒,就有了發現——

也不算發現,是他終于回味過來,孫翔究竟哪來的怼他的底氣——這家夥,仿佛對天底下的萬事都不甚在意,你搞不清他行為目的,自然無法找到他的軟肋。換而言之,在這點上,孫翔是實打實的“冷”,但又和周澤楷的“冷”有本質區別:如果說,周澤楷的“冷”是那種讓所有人下意識不靠近他的氣場,孫翔則是“麻煩把我當一個路人甲吧謝謝您勒”的興趣恹恹,怎樣都無所謂。

想到這裏,杜明皺起眉,心底另一種直覺提醒他,孫翔在某一方面和周澤楷有驚人的相似點……他晃晃腦袋,把這個念頭晃出去,想什麽亂七八糟。

看窗外街景,他們應該還有三四個紅綠燈就要到了。盡管明知沒必要,但就在這最後一點相處時間裏,杜明再次情不自禁地把視線轉向孫翔。

好吧,排除成見,這家夥擁有一張出類拔萃的臉。下颚曲線漂亮,手臂肌肉不誇張但流暢,手指修長幹淨,倒确實符合人類審美中“帥哥”一列,他理解呂泊遠為什麽慫恿周澤楷把孫翔弄回來了……等等,手指?

杜明猛地盯住孫翔右手。

果然,在駕駛過程中,但凡短暫離開方向盤,那根小拇指的後半截就會往裏別一個奇怪的弧度——普通人根本不會這樣做,所以必須是無意識的。

杜明表情也跟着奇怪起來,不止是想要嘲笑那麽簡單——“喂,你的小拇指一直這樣?還是受過傷?”

4.

可惜,孫翔正全神貫注地留心路況——時不時闖入機動車道的電瓶車和行人分散了他大部分注意力——因此沒聽清楚杜明的問題。

“對啊,最近受過傷,還是托你們老板的福呢。”他随口回答,一邊飛快地打方向盤,搶到一個臨時停車位,“到了。”

杜明半晌沒動靜。

孫翔疑惑地轉身,對上一張剛解除走神狀态的臉,噗嗤笑起來:“小朋友,你這是想逃課的節奏?”

杜明一愣,結結實實翻了個白眼,随後解安全帶,潇灑地跳下車,給孫翔一個無聲透着嫌棄的背影。

“接下來我們去哪?”一葉之秋睡了一覺醒過來,發現孫翔在以龜速轉彎中,而那個可惡的小鬼已經不見了。

“找個地方停車,休息。”

中控手套箱裏躺着一只手機,一張卡,一沓現金。江波濤倒是言而有信,轉頭就給他了一大筆錢。既然如此,“接送熊孩子”這種傻逼任務,他也會認真執行。

殊不知,被他吐槽“熊孩子”的某位,此刻俨然是海豚班老師眼中最乖的寶寶——他安安靜靜地坐在小板凳上,對着一筐橡皮泥不哭也不鬧,只發呆。

“一百年了……算年齡沒意義。”杜明無意識地把橡皮泥捏來捏去,“但頭發和眼睛顏色也都不對啊。”

“算了,破碎的神魂重聚後再入輪回本就受天道嫉妒……哪能那麽輕易找到,而且這家夥都說了是因為受傷,”他放棄,“更何況幾十億人類,遇到幾個相似的也不意外,哪怕手指這個細節完全相同,也不一定就是‘他’。”

5.

孫翔把車停在附近商場的地下車庫裏。

現在是上午9點,他整天的活竟已經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只需等到下午幼兒園放學,去把杜明接了,就算大功告成。比之前三個月的生活,實在是有些輕松得不可想象。

“無聊透了……”看,連一葉之秋也有同感,它拿爪子揉眼,在孫翔肩膀上趴得昏昏欲睡。

孫翔将一張粉紅毛爺爺塞進販售機,兩天前那張皺巴巴的紙幣還躺在口袋裏,他忽然有種遭遇“連環包養”的錯覺。

一個倒金字塔浮現在他腦海。

最頂端是數不清的腦門打着問號的男女金主剪影。

往下,一溜兒箭頭指向周澤楷。

再從周澤楷往下,是輪回事務所的妖怪們。

他自己排在底端。

孫翔嗤笑一聲,擰開可樂,拿冰涼的汽水沖掉胡思亂想。果然碰到了一群奇怪的家夥,自己也多少受影響,看着都想的什麽玩意。

喝完可樂,他打開手機,下載微信。

密碼輸完,點确認前,他頓了頓。

1124?自己為什麽會拿這串數字當密碼的一部分?

上一回玩微信還是中曲山。

為陪三長老玩一個無聊的養貓小游戲,他拿ipad臨時注冊的微信。好友當然只加過三長老一個人。他沒有社交需求,壓根沒打算認真設置密碼,估計就是随手打了一串數字。

孫翔有一瞬想修改,但既然已經登錄,他便懶得折騰,用就用了呗。

他點開列表裏唯一一個好友,對着那個白底的八卦頭像,沉默地看了好久。

末了,他扯出一個像嘆息的笑,慢慢打字:“托您的福,下山三個月,就找到了您口中‘金飯碗’的工作,包吃包住,一時半會是缺不了錢花了。”

打完後,他舉起手機,自拍了一張。

發送。

照片裏,白T恤幹淨,青年笑得無憂無慮。像是要努力給對面傳達“我過得挺好別擔心”的信息。

退出微信前,他猶豫片刻,補充了一句:“關于封印的事,我有了一點頭緒,等搞清楚再跟您說哈。”

6.

吃完午飯,孫翔布置了個小型風陣,在車裏美滋滋地睡起了午覺,一葉之秋嘟哝着“年輕人就沒你這麽養生的”,嫌棄卻自覺地滾到孫翔懷裏。

兩點三刻,手機鬧鐘準時響起,一人一獸打着哈欠從後座挪回駕駛位。接完杜明沒什麽事就回去繼續睡到晚飯吧,孫翔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睡不飽的現實,如此計劃着。

誰曾想,沒過多久,他們會因為杜明的“意外狀況”徹底清醒。

“靠!”就在人頭攢動的幼兒園門前,素來淡定的孫翔忍不住爆了粗口。

當然,換誰突然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寶寶“砰”地變成個一米七以上的男青年,都會結結實實吓一跳好嗎?

也虧孫翔反應神速——一道符文拍向空中,讓淡金色的結界瞬間籠罩他們周圍半徑五米的範圍。

而後他幹脆地把杜明踹進車裏。

半秒後,結界溶解,範圍內的人情不自禁地做出相似動作——揉眼睛,或者眨了眨眼。

咦,剛剛發生了什麽?

7.

“謝謝謝謝!”紅發青年在孫翔瞪過來之前識時務地合掌。上午還是拽天拽地熊孩子,下午就變成了心虛謙遜小青年,不得不感慨有的妖變臉比翻書還快,“兄弟這一手太漂亮了!”

孫翔懶得計較:“你什麽情況?妖力不穩?”

“哎,說來話長……”杜明撓了撓頭,紅着臉強調,“不過今天真的是意外、意外啊!”

他跟孫翔講故事,簡要地說,就是一只牛逼卻單純的神獸在跟随老大打架時不慎遭壞人算計,受了點傷。為了能盡早康複,連恢複成人形态的妖力都得攢着。

說話間,他又恢複了男寶寶的形态,并且利索地從後座爬回副駕座,并且記得乖乖系好安全帶。

孫翔卻沒給他好臉色,皺着眉把他那側空調開到最大:“你變換形态同時,能不能記着收一收妖力?很熱。”

杜明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根棒冰,撕了包裝,委屈吧啦地咬了一口:“我努力了,這不是傷沒好,剛轉換完,要稍微等一等。”

他很機智地又變出一根給孫翔。

孫翔樂了,接過一看,草莓味,行吧,有就不錯了。

“你剛說你本體是畢方?”他問杜明,“所以事務所燒飯燒水用的火真是你供的?”

杜明一聽,立馬明白過來:“是不是吳啓那傻逼跟你講的?聽他瞎OO扯!我們事務所每個月都合法納稅,怎麽可能省這點水電煤?”

“……”有道理。孫翔再次堅定了等自己牛逼第一個暴揍吳啓的目标。

“還有,他雖是只鲲鵬,但還沒過天劫,飛不了。我和呂泊遠都能飛,他羨慕嫉妒恨,有時候腦子不太正常。說什麽你只聽一半就好。”

孫翔:“……呂泊遠本體是什麽?”

杜明一下就把呂泊遠賣了:“英招!”

8.

男性的友誼建立得很容易。一根草莓棒冰,孫翔承認,自己确實被杜明給收買了。

這也有杜明機智地頂着男寶寶的殼子賣萌的成分在內。

“孫翔你不知道,做人好難,真的!”第一次聽杜明抱怨自己為扮演一個合格的小孩,如何裝傻賣呆,孫翔笑到胃疼,剎車直接踩成油門,差點釀成追尾。

等他們快到小區樓下時,已經進化到了約晚上一起打游戲的“哥們”關系。

“回頭我選……”杜明正打算興致勃勃地展開下個話題時,孫翔的手機突然響起。

9.

孫翔開公放。

“喂?聽得到嗎?”

“嗯,有事?”

呂泊遠的聲音壓低了一點,語氣有種莫名的心虛:“那個,确實有事麻煩你,不好意思啊。”

“沒事,你說。”孫翔微微驚訝。

“我朋友有個急活,不麻煩,就特別急,可我還在其他現場,脫不開身。”呂泊遠跟孫翔解釋,求助來自于他管理處的熟人。雖然沒有類似經歷,但孫翔曾聽三長老說過,管理處有時候也會親自受理一部分業務,估計呂泊遠指的就是這一類。

“沒錯沒錯,她那個活有時限考核,結果剛接完家中出事,實在沒辦法……我見過你的手段,而且杜明那小子也在,算個雙重保障,估計這種初級任務應該難不倒你……”

什麽朋友,八成又是哪裏勾搭到的相好?——杜明用口型吐槽。

孫翔興味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回電話:“初級任務?”

“既然是初級任務,你又火急火燎,幹嘛不直接找老大?他效率肯定比我們高!”被打斷計劃,杜明顯然比孫翔還不爽。

那邊一愣,“切”了聲:“我也想啊!但今天可是七月初七,你借我個膽子我就把老大叫出門!”

“我們先去看看,地址發我。”孫翔懶得聽他倆争吵,覺得事情或許真的比較緊急,說完便挂了電話。

結果一擡頭,杜明那張氣鼓鼓的小臉正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己:“你……你真特麽好騙!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家夥拿類似的事兒坑了我好多次了!”

孫翔拿起手機,看了眼呂泊遠發來的新短信,随後方向盤九十度往外打,油門一腳踩到底。

“靠你真去?”杜明揉着剛被安全帶勒痛的肩膀,心有餘悸地給自己補了個緩沖術

“嗯。”一問一答間,孫翔已駛出小區門。

呂泊遠敢發地址,語氣裏的急切也不作假,就沖他之前在江波濤面前保自己的那一句,自己也得把人情還了。

哦對,孫翔忽然想到另一件事:“七月初七和不能找周澤楷有什麽關聯?”

杜明剛生着悶氣呢,聞言還卡了半天。

“不想說也沒事。”孫翔專注地開着車。

半晌,杜明的聲音幽幽響起:“不是,我在想怎麽跟你說好。算了你早晚會知道……七月初七,是老大白月光的忌日。他們訂過靈魂契約,雖然已經過了一百多年,每到這一天老大的妖力還是會暴走,必須把自己關在特殊陣法裏。”

孫翔情不自禁地“哈?”了聲。

他看在杜明面子才忍着沒把自己的第一反應說出來:

周澤楷除了一張臉勉強能看,這種拒人千裏的臭屁性格簡直糟糕透頂,是哪個白月光腦子壞掉才會想和他簽訂靈魂契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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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簽:周翔周澤楷孫翔

紅茶瑪奇朵

【周翔】榮華東道88號(4)

為誰破例

1.

呂泊遠發來的地點隔着大半個上海,上高架不說,還得過個江。

在晚高峰的南浦大橋上跟着車流走走停停,孫翔忽然覺得自己犯傻。

“太堵了。”他喊杜明,“我來開障眼陣,你刮個小風,把車直接送到現場怎麽樣?”

杜明捧着胖嘟嘟的臉,毫無感情地答:“行是行,到現場,管理局督察隊也到了,活不用做,直接喝茶。”

孫翔提出質疑:“又不影響人類,沒聽說管理局連這都管?”

杜明氣鼓鼓地說:“那是以前。你是不是從不看三界通訊?前兩年有個腦子活絡的小妖搬空了半個銀行金庫,上頭對非戰鬥類技能的使用也開始象征性地監管了。平時生個火之類随便你,在城市上空搬運一輛車動靜太大。”

孫翔聞言便熄了心思,繼續認命開車。

只不過孫翔有耐心,杜明卻閑不住。安靜半分鐘不到,他嘟囔:“喂,我剛剛可是跟你說了個大八卦!你居然一點都不感興趣?”

“什麽?”

“就老大和他的白月光啊!”

“……我為什麽要對老板和他白月光的事情感興趣?”孫翔困惑不已。

杜明一噎:“……因為如果你問我,我就可以敞開說我受傷那段波瀾壯闊的經歷了啊啊啊啊你欺負人!小爺憋得慌!”

孫翔有點想笑:“哇,這位壯士,你為什麽受傷呀?”

杜明瞬間來了精神:“為了救老大!如果不是我!在中曲山七進七出!老大沒準已經被那群壞蛋捉去祭陣了!當年小爺那叫一個威風凜凜,左一把火,右一陣風,燒得漫山遍野都是……”

孫翔忽然一愣,打斷他:“等等,中曲山?”他這才想起,見到第一面的時候吳啓的說法裏也有這個地名。而這不是……降妖師一族的據點、自己度過前十八年的地方?

杜明卻不知孫翔為何反應這麽大:“沒錯,說來這個中曲山好像和老大的白月光有點淵源。老大為了複活他,去找山上的人讨要一樣事物。拜貼按規矩下的,本來以為能好好交流,結果還沒進山門,那邊就啓動了陣法,一群老陰比!”

孫翔愣了愣。方才杜明提到“啓動了陣法”時,他腦海中不知怎地忽然掠過一段模糊的聲音。

【他們竟敢……陣法……明令禁止……肮髒玩意……】

“孫翔?”回過神時,杜明估計已經問了第二次,“你開車發什麽呆啊!”

“沒什麽。”孫翔抱歉搖搖頭,就這幾秒功夫,他已經不記得剛剛發呆的原因,“那你都受傷這麽嚴重……老板他呢?最後成功了沒?”

杜明郁悶地說:“不知道。老大什麽都不肯跟我們講。那天回來後沒多久又消失,半個月後才重新出現在大夥兒面前。看似一切正常。也許濤哥知道得多一點,不過肯定也不全,這些年他沒事旁敲側擊,老大還是閉口不提。我們擔心,怕他有什麽難處都自己扛,就撺掇吳啓厚着臉皮硬問了一次,結果老大回答,天機不可洩露,他随緣了。”

說到這裏,杜明雙手一攤:“我也随緣了。就這樣吧。也許哪天老大的白月光忽然就出現,一切都是我們瞎擔心罷了。”

他飛快地、偷偷地瞥了孫翔一眼。

令他大失所望,孫翔仍是那副“不甚感興趣,你說我就聽”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他邊說邊調反光鏡,給人的感覺是明顯對路況更在意一些。

杜明有點無語,感覺自己果然是想多了。

2.

停車的地方是片亂糟糟的空地——在經濟形勢不好的眼下,浦東這種造了一半停工的地段還挺多的。

孫翔拿出手機确認地址:“XX路和XX路路口的一條小巷?”

不對。他們目前停車的地方就在路口,無論往哪個方向看,都是寬敞的三車道,時不時有大卡車轟隆隆地碾過去,不存在一條符合“小巷”描述的路。

“孫翔,”杜明卻在這時突然出聲,他指着天空,“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

孫翔只一眼就明白過來。

今天是農歷七月初七,這段時間上海暑氣最盛,哪一天的太陽不是剛冒出地平線就跟爆功率似的恨不得烤幹整個城,怎會像現在這樣——沒半點熱度不說,甚至泛着絲絲冷意。它弱弱地從雲層後面探出半個頭,滲出一點令人毛骨悚然的慘白的光。

如果說不是錯覺,那就一定是凝聚了相當多負面能量的妖力爆炸才能對局部的“場”造成影響。

孫翔和杜明對視,彼此心頭一凜:“呂泊遠怎麽說來着?初級任務?”

杜明大囧:“對……初級任務,初級捉妖事務所就能搞定的那種……但這妖力不對!”

話音落下,孫翔眼前一花,只見一個紅發男青年出現在副駕駛座。

杜明擰着拳頭轉幾周,神情不再輕松:“你別下車,我去看看。”

然而帥不過三秒。

伴随着“嘭”的一聲,他又變回了胖寶寶。

孫翔:“……”

杜明:“……”

孫翔擡手制止了杜明想要給呂泊遠打電話罵娘的計劃。

“幹嗎!我罵他一頓,你開車回去。這破活咱們不接了!”

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忽然不能動彈,像是被看不見的藤蔓牢牢綁在了座位上:“孫翔你大爺!你搞什麽?!”

孫翔正慢條斯理地把指尖的血珠抹在杜明周圍的虛空中。伴随着他的動作,蒙蒙金光和看不懂的文字浮起,像是一個罩子,嚴嚴實實地把杜明給保護在中央。

畫完,孫翔擦了把汗,露出杜明從未見過的自信的笑:“你不能再受傷。呂泊遠的忙我也要幫。”

然後他便給了杜明一個淡定無比的背影,揣着一葉之秋潇灑跳下車,沒幾步,忽然就消失不見。

杜明目瞪口呆了半天,擠出一個:“草!”

3.

“你居然能制住神獸?這陣法什麽時候琢磨出來的?”孫翔這邊,一葉之秋像是一只毛絨絨的團子,扒拉在孫翔肩頭,“算了這不重要,我雖然看那只醜鳥不順眼,但他說的有道理。我們沒必要淌這趟渾水呀。”

“不是渾水。”孫翔跟他講道理,“因果相系。輪回供我吃住,我必須安全把杜明送回去。呂泊遠護我一次,我還他這個情。”

一葉之秋:“切。”

孫翔勾起唇:“再說,還多虧你那沒事喜歡偷點什麽的習慣,不是嗎?”他擡起手,捏在拇指和食指間的,赫然是一根紅色的羽毛。

“閉、閉嘴!”一葉之秋氣得更圓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往妖氣濃重的方向走了數步,一葉之秋突然“卧槽!”地大叫了一聲。

他們周圍的景物瞬間模糊成一團霧氣,又在下一瞬,像是不知哪來的風給一刮,散得幹幹淨淨。

孫翔再定睛看,路口還是那個路口,但原本普通的工地外牆上,硬是出現了一個豁口。

一個驚慌失措的人此刻正跌跌撞撞地沖出來。看穿着像民工。他見到眼前這個青年居然逆着他往前走,大喝道:“別過去!”

孫翔一眼看出他是普通人,問道:“發生了什麽?”

不問還好,一問男人整張臉發白,沒血色的嘴唇劇烈顫抖:“……王、王老板他、他、他……”

孫翔拽了他一把,他才沒跌到地上去。

男人還想說點什麽,卻被孫翔在他背後輕輕一拍,送出了這片幻境。

4.

與真實的人間相比,這裏驚人得安靜。一輪血紅的殘陽懸在半空,整條巷子空蕩蕩,偶爾有風吹起地上的落葉,擦出詭異的莎莎聲。

孫翔眼底的金色緩緩流轉,那雙曈昽裏的靈力是輪回衆人從未見過的濃郁深邃。

他的掌心,亦有一道微芒附着。只不過因為垂着手,并不容易被覺察。

一步,兩步……孫翔就這樣漸漸走近巷裏唯一的“人體”。

沒錯,人體。

還在巷口處,孫翔就已經知道為何那個民工會這般驚恐——他口中的“王老板”此刻勉強還算個人形,有腦袋有手有腿,但細看之下,那只是被撕裂成碎片後,重新拼湊的。

“這是什麽陰毒手段?!”一葉之秋雖然是契約獸中頂級的那種,但從小跟随孫翔在山中住,像這樣的場面從未見識過。

孫翔沒回答,站定,抽出一張符,用靈力送到“人形”上方。

符紙沾身的一瞬間,那道人形開始劇烈抖動,仿佛體內有另一股力量阻止它的修複。

孫翔足足等了五分鐘,僵持局面絲毫未變。他猶豫片刻,又抽出第二張符,這張顏色比上一張要深,符紙上的圖案也更繁複。

然而就在他剛邁出第一步時,突如其來的沉墜感讓他低下了頭。

一個民工打扮的男人緊緊抓着孫翔的褲腳:“那、那東西髒,別過去!”

孫翔靜靜看着他,他見孫翔沒反應,又複讀機似地說:“別、千萬別過去!”

“為什麽?很可怕?”孫翔問。

“當然了!”

“我明白了,你是怕我收了你。”

孫翔最後一個音落下前,起手如電,符文直沖“民工”天靈蓋拍下,光芒絢爛的陣法也幾乎同時從兩人腳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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