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談戀愛,說到做到www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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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簽:周翔周澤楷孫翔
紅茶瑪奇朵
【周翔】榮華東道88號(21)
傳說中的秘術
1.
他無比厭惡“他們好像下一秒就要接吻”這種感覺。他的耐心從來沒有像眼下這般缺乏過。
周澤楷小心翼翼的試探,橫亘在兩人間似是而非的時間差,他全部都極度厭惡。
他想吻他,現在,立馬。
【所以下一刻,血和唾液激烈地攪合碰撞,鐵鏽味瞬間自唇齒間蔓延。
被壓着的手瞬間吃了力。周澤楷的反應令他十分滿意——是那樣毫不遲疑、那樣直率欣喜。
他們的胸膛貼得很近,近到他能清晰感知到周澤楷的心跳,感覺到過往那些痛苦的模糊的時光伴随着這一下比一下松懈的搏動,終于轟然坍塌碎裂。
周澤楷的唇依舊冷得似雪,但有他溫度疊上去,再冷也被他燒起來。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紮實洶湧、毫無技巧、全憑本能。
吻到半當中,周澤楷淺藍的眸子忽地睜幵,坦蕩中帶着一縷直白的期待,投向孫翔。孫翔也仿佛心有所感,在這時候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一束電流遽然蹿過孫翔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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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上是恐慌還是吃驚,也許社明說的沒铕,他們錯過太久,周澤楷的改變遠比他想象的更 大......他竟從未發現,那只軟糯可爰的雪團子,有朝一日,會以這樣的視線看着自己。淡淡一眼,帶着勾人心魄的氣勢,仿佛要把他整個人吸進去,牢牢禁锢住,钌死在心頭.
周澤楷沒給他更多發呆的機會.
主動權在孫翔不知道的時候,再次交換.
最後一絲柔和的試探悄然退場,凜栗嚣張的吻裏挾着孫翔全部的呼吸.
牙齒在發麻發癢,空氣也越來越稀薄.他頭一次知道,親吻的感覺原來好似飲酒,愈是頭鼍目 眩,愈不舍得抽身離去,只想沉漫其中.
孫翔腦子一片空白,竟斷斷續續問出了理智情況下絕不會問的問題:“你、你沒有想過......”
周洚搢吸着他的虎牙,慢慢地舔,低聲回答:“想過什麽?”
“想過紅線......”孫翔躱他的靥,讓自己緩出一口氣,“紅線可能不一定有用?”
周洚搢的胸膛微微落動.哏間溢出一道很低的聲音,孫翔覺得那應該是......在笑?
“不存在.”他輕輕吻薯孫翔,帶薯神獸與生俱來的矜傲和自信,“我找到了你.”
2.
前所未有的熱量倏忽于心中膨脹,炙燙得仿佛剛煨炸了一輪太昍.
孫翔承認自己問心深處因為多出來的那些記憶,對兩人關系的突変,肯定殘留薯一絲徵妙的馗 尬——即使深邃的情感、閃疚、沖動和理智讓他極力掩蓋這件事,但它确實存在着。
然而這S後一點,伴随着周洚揩這句類似炫耀的宣言,消失不見.
他轉動被扣住的手M,毫不恚外地輕松掙脫,随即用力摁上周洚指的後腦勺。
他很清楚自己的臉頰在1煙,額頭蒸騰出汗.
周洚搢的手順薯他的背脊骨緩慢又急切地撫樓,而他也^常不耐煩地開始拿一只手做自己的工 作—試圖以S快速度将對方T恤下擺扯出.
共同點是,他們對自身的焦急絲毫感覺不到着恥。
想要采索親近薹歡的人,又怎會羞恥?更何況他們都是心性強大的人,在這種特別的時刻,擁 有一點理所當然的勝負心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然而S後他2是铕绐了周洚指——周洚揩突然開始吮吸他唇上的傷口,溫柔又缒绻,好像要使 盡渾身解數讓那裏長出一朵花,開上孫翔的心尖.
這套無師自通的畐超技巧實在出乎他意料。
他本遷想仗着曾經“保護”的心态對此作一番賈揚,卻沒想到陡然加速的心跳會如此劇烈,再被 周洚揩敏銳地抓住機會,順薯他的頸骨後方輕輕一碾,孫翔整個身體都情不自禁地頌動起來, 險些腿軟,幸虧有埵M和周洚搢手薹的力道支揮,才不至于丢人地滑墜下去。
不過這一折騰,兩人腰部往下,卻弄巧成拙地貼得更緊了些.
孫翔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周洚揩臉色遲到地紅了紅,假裝沒發現層変化.為掩飾緊張,他拿指腹去抹自己剛剛作案的位 霣——孫翔嘴角的血。
孫翔縱容他裝傻,卻也縱容不了太久.他深深_了口氣,說:別管那些,你不覺得洗手間有點 熱?
說完遷沒等周洚指有回應,他自己先控制不住地笑了.
實在是距離過近,牛仔褲的緊繃和布料下方的溫度根本藏不住。
回答他的是周洚指抱怨似地抵住了他的額頭,故恚不理會他安撫式的親吻。兩人鼻尖躇着鼻 尖.呼吸互相撩在皮膚上,彼此按兵不動,仿佛等待薯對手的下一次先出招.
有趣的是,這回周洚搢的耐心更短,燒得更快。
沒多久,他便拿手指順薯孫翔的唇一路滑到脖頸,輕輕摩挲了一下,然後猛地頓住.
輕徵的金屬碰樓聲。
原來孫翔也不甘示弱,緊随其後出手,目标比他更明确、更直接——解除了周澤楷的皮帶卡 扣.
他索性停下全部動作,靜靜地注視着孫翔。
栗然,那人很快擡起頭,投來如出一轍的、默契充足的目光.
那一瞬間,他們知道對方心裏在想的絕對是同一件事情。
一他們已經等了太久,神獸和人都不是什麽禁欲的存在,有喜歡的人在身邊,那種對彼此的 渴求來得順理成宣.
孫翔攏過周澤楷的肩,另一只手勾住自己的腰
帶,幹脆利落一抽.
與此同時,他把腦海中對周洚楷初見的那個場景用力趕走——否則無論如何都會覺得自己像是個騙人上床的壞蛋。
“哦對,說個特別麻煩的事。”他眨眨眼,眼神卻完全不像那麽回事。
周澤楷心領神會地俯身過去.
孫翔貼着周澤楷的且邊,聲音低沉,帯笑:
你、硬、了。】
3.
後面發生的事情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睡前,孫翔枕着手臂,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地看周澤楷披着件睡袍朝自己走來。
“脫掉。”他理直氣壯地命令道。
他還沒找周澤楷算賬第一次就做得那麽狠,憑什麽自己裸着上半身,周澤楷這家夥的羞恥心倒是犯了。
周澤楷挺不好意思地頓了頓,終究聽孫翔的指揮,把睡袍扔到一旁。
很快,一個微涼的身體擠進被子,和涼意一同襲來的是小心翼翼又堅定地搭上自己肩膀的手。
孫翔心跳咚咚不停,卻仍企圖裝淡定。可惜,他一睜眼,周澤楷那雙淺藍色的眸子不複往日疏離冷淡,正深深看着自己。
靠,這叫人怎麽睡……
而且他的喉嚨也不由自主地幹燥起來,最後忍不住說:“困。”
周澤楷伸出一只手,試圖蓋住他的眼。
孫翔擋掉,打了個哈欠:“別,我還有好多事想和你聊。”
周澤楷往孫翔這邊挪了挪,把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些:“比如?”
孫翔想了想,忽然又覺得這種氛圍之下問什麽問題都很浪費。
最後他只問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現在,嗯,感覺怎麽樣?”
周澤楷閉着眼,像是許多許多年前一樣,親昵地蹭了蹭那只撩撥劉海的手,眉目安靜放松:“好像……時間變快了。”
時間這個東西真的很有趣。你越難過悲傷,它便會流逝得越慢一些。這幾乎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孫翔手指顫了顫,眼廓微微發熱。他抿着唇許久,才忍住方才驟然洶湧的情感。
而此刻,撩亂他心緒的始作俑者,竟已無辜地睡沉了。
他慢慢地梳了梳這家夥的劉海,又把被子拉高了些——雖然明知神獸根本凍不壞——然後才靠過去,輕輕拿額頭抵住對方的額頭。
“晚安。”
4.
第二天,等在走廊的杜明一見周澤楷他們的房門打開,便興沖沖迎了上去。
“老大,你們休息得怎——”話沒說完,杜明被一只有彈性的毛絨絨的團子撞了個趔趄。
“嗚嗚嗚嗚——”一葉之秋連面子也不要了,抓着杜明嚎,“周澤楷欺負我嗚嗚嗚嗚嗚!他們都欺負我嗚嗚嗚嗚嗚!”
杜明:“等等……什麽情況?”
怎麽和他想象中的劇本相差十萬八千裏?
他滿頭黑線地從懷裏扒拉下這只饕餮團子,和孫翔面面相觑。
孫翔嘴角抽搐着把一葉之秋捉回來:“昨天晚上忙忘了,沒給它喂零食。”說着,很自然地從周澤楷那邊接過一大袋肉幹果脯,丢給一葉之秋。
饕餮團子挂着鼻涕泡,頓時停止抽泣,張開嘴一瞬就把投喂全吞了,末了舔舔手指,意猶未盡地抱怨道:“就這麽點。”
杜明樂了,想了想,摸出張益玮的戒指,把裏面勉強能吃的靈石藥材全都給它。
一葉之秋兩眼放光,一口氣吞完,摸摸肚子,打了個飽嗝:“杜小明,你真好!”
孫翔翻了白眼,很想裝作不認識它。
他們順着電梯一路來到停車庫,中途一葉之秋被周澤楷抱過去,替它認真揉肚子。電梯開門時,孫翔回頭看,這只胖球早已不是那副掙紮懵逼的模樣,邊發出舒服的小聲咕嚕,邊攤着腿,躺在周澤楷掌心下大爺似地享受起來。
孫翔看看周澤楷,再看看杜明,一時無法評判,到底是哪邊的收買手段更高超。
這時候,杜明走到孫翔身旁,低聲說:“孫翔,恭喜恭喜。”
孫翔疑惑地歪過頭。
杜明笑笑:“你和老大變化都很大啊。”
“怎麽說?”
“老大他放松了好多。你嘛……形容錯了別打我,反正好像今天才真正有了人味兒,特別鮮亮?透徹?總之差不多的意思,你自己體會吧!”
孫翔懶得吐槽這胖鳥亂用詞,撞了撞他肩膀:“昨天那個,謝了。”
杜明撓撓頭:“嗨,客氣。”
他有句話沒好意思說。這兩個人的改變其實不止于此。
就比如剛剛從開門到車庫,全程明明還是和從前一樣,鮮少有語言交流,但就覺得,他們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都屬于無時無刻能體會到對方意思的狀态。
用凡世現代網絡來形容,就是……無時無刻發出讓人想要舉起火把的氛圍。
可惡。杜明摸出手套箱的墨鏡,飛速戴好。
5.
杜明預料的完全沒錯——等他們回了榮華東道88號,被秀到恨不得戳瞎雙眼的,就不止他一只妖了。
“老板,孫翔,你們、你們、你們……”吳啓不可置信地指着這兩人,仿佛剛剛孫翔皺着眉幫周澤楷抹掉嘴邊的西瓜汁,然後很自然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是件比吃魚肉刺身還要恐怖的事情。
“啊?我們怎麽了?”孫翔疑惑地看着他。
“他想問,那個,你們到底什麽關系?”呂泊遠表面上鎮定得多,不過從他放下杯子時撒出來的可樂可以看出,他的震驚半點不少。
江波濤不說話,笑眯眯地從電腦後探過身子,支着腦袋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
孫翔和周澤楷對視一眼,啧,行吧……
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沖周澤楷擡擡下巴:“現在?”
周澤楷回得讓大部分一頭霧水:“現在。”
孫翔一勾唇,忽然往周澤楷方向斜過去,攬住對方的後腦勺,眨眼間吻住了那雙又冷又漂亮的唇。
“砰——”可樂倒了。
“啪——”這是西瓜落地的聲音。
杜明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快樂地看着窗外無雲的藍天。啊,今天天氣真好。
6.
“所以……孫翔你就是老板等了一百多年的白月光?我靠,以後怎麽稱呼啊,喊你老板娘?”打掃完畢客廳,幾只神獸排排坐,充滿好奇地開始求八卦。
孫翔正啃西瓜帶勁呢,一不留神想起杜明“長發飄飄仙女姐姐”的形容,差點被西瓜子嗆到:“咳、咳咳……行行好換個詞啊!”
呂泊遠機智地舉手:“吳啓開玩笑來着,我看啊,咱們以後還是叫孫翔就好!”
孺子可教。孫翔心有餘悸,點頭不疊
吳啓又問:“你是怎麽恢複記憶的?”
這事兒說來話長,孫翔和周澤楷對視一眼,見後者不反對,便簡明扼要地把周澤楷的血和自己封印相關聯這件事講了講,而略過了鏡花水月盅制造的幻境部分。
“不對啊,”呂泊遠思索片刻,“既然老板的血是關鍵,而且很早就認出了你,為什麽不在你來的那天直接拿血解除封印,非要等到現在?”
他剛問完,對上孫翔驟然複雜的臉色,立即意識到周澤楷肯定有什麽不太合适當着衆人面說的緣由,于是挺尴尬地擺擺手:“不好意思,這個當我沒問。”
殊不知孫翔此刻心中無比懊惱——他一路上總覺得忘記什麽極其重要的事,若非呂泊遠這一點醒,恐怕要更久才想起來。
他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江波濤适時出來打圓場:“我看大家都挺累的,出去一趟确實辛苦,有什麽話,先休息完再說不遲,對吧?”
雖然這麽說,但等大家各自散完,又過了小半天,眼見着孫翔從周澤楷房間溜出來喝水,江波濤忍不住喊住了他。
“能不能給我五分鐘,我想和你們私下聊聊。”
一分鐘後,周澤楷房間裏。
“我加了消音咒。”孫翔摸摸一葉之秋的腦袋,把它塞回手鏈空間,“說吧,什麽事。”
江波濤視線在周澤楷和孫翔兩人間打了個轉,最後停在孫翔身上,神色尤為嚴肅:“封印解除後,你除了修為逐漸恢複外,身體有無其他異樣?”
“異樣?”被他一問,孫翔也不是很确定了,“應該……沒有?”
江波濤見周澤楷還是沉默着,理解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決定壞人自己做:“剛剛呂泊遠提問的時候,你們倆臉色都不太自然。我就知道這裏面肯定有什麽問題。”
孫翔反應過來江波濤擔憂和自己是同一件事,緊緊皺起眉:“你原來是這個意思。”說罷,他轉身注視着周澤楷,沒錯過後者眼中的一抹猶豫,“幻境中,你說的話我聽見了。那個會對我造成威脅的存在,究竟是什麽?”
周澤楷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你的族人。”
孫翔愣了一秒,醍醐灌頂。
周澤楷猶豫是因為,這純屬于直覺,他從始至終的擔憂都源于一個內心深處的聲音“找到……之前,決不能讓孫翔被中曲山發現”。
換句話說,他拿不出任何證據。
而孫翔畢竟這輩子由族裏養大,若尚存一絲好感,指責他妄加猜測,他沒有任何辯解的能力。
一想到這點,孫翔的臉色霎時間沉了下去,緊跟着刷地起身。
周澤楷緊張地擡起頭,卻默不作聲。他覺得孫翔絕對生氣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判斷方向完全錯誤。
“周澤楷,”孫翔不顧江波濤在場,雙唇顫抖,眼中如有實質的怒火在燃燒:“你後來是不是又上過中曲山?杜明說他們布了陷阱?你受了很重的傷?他們當年,莫非還對你做了更多過分的事情?”
“不,”周澤楷措手不及,慌忙掩飾道,“只是猜測。我沒有證——”
“你先回答我。”孫翔鑽牛角尖,覺得那件事和周澤楷受傷肯定有關系。
“等等,”江波濤一時哭笑不得,“我覺得你們不在說同一件事?”
孫翔還想說點什麽,周澤楷去握他的手,他身體因不可遏制的憤怒而産生的顫抖總算慢慢平複下來。
“抱歉。”他扣緊周澤楷的手指,深吸一口氣,看着江波濤:“我剛情緒失控。請講。”
江波濤點點頭,攤開掌心,虛空中浮現出點點熒光,俨然是一頁書。
他輕輕一推,圖像分成兩份一模一樣的,各自飄至孫翔和周澤楷眼前。
“小周的直覺也許不是沒有證據。”他說,“這是我前段時間恰巧得到的東西,雖然是逸聞野史,總歸有點參考價值,你們看——”
“這裏記載,中曲山有種秘法,為保證傳承長興不衰,可讓天資優秀的子弟世世均生為降妖族人。”
江波濤神色凝重地轉向他們:“我覺得這句話有兩層含義。其中第一層當然就是字面意思,可以控制一個魂魄經過輪回,重新降生在族內。”
孫翔聲音冷冷:“還有一層是指,付出代價後,必然就要求回報——為了防止降生後的人離開族裏,浪費心血,他們肯定有某種控制手段。”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孫翔的右手已經被周澤楷無意識地握得生疼,但他卻沒有松開。
“即使有,”周澤楷望着他,睫毛顫了一下,眼神恢複平靜,“他們也不可能得逞。”
孫翔一愣,正想點頭,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電光火石間,他努力在腦海中閃回剛剛周澤楷的反應,總算在某一次閃回時抓到了那個瞬間——
周澤楷那個眼神,根本不是鎮定接受事實後想要安撫他而流露出的平靜,分明是曾經經歷過,因而發誓絕不重蹈覆轍的自省……
“事到如今,你怎麽還……”這麽傻?這句話梗在胸口,他實在說不出來。
他閉了閉眼,複又睜開,仍難掩自嘲和憤怒的情緒:“其實我上輩子的時候,你就知道有這個秘法存在,對不對?”
周澤楷繼續回應着孫翔的視線,卻遲遲未開口,似乎在組織語句。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焦灼時刻,作為唯一的局外人,江波濤心累無比:私人感情矛盾果然比SSS級的委托坑爹百倍,看你下次還敢瞎摻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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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簽:周翔周澤楷孫翔
【周翔】榮華東道88號(22)
惓惓之忱
1.
江波濤眼觀鼻、鼻觀心,偷偷往沙發角落挪,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實屬多慮。
眼下無論是周澤楷還是孫翔,根本不會介意是否有第三人在場——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彼此身上。
周澤楷最終對孫翔交底:“我當時并無頭緒。只知你不對勁。”
事情要從孫翔興高采烈地帶着“好消息”回來說起。
那日,聽畢那段無任何隐瞞的轉述,“看”完孫翔展示的所謂“結契陣法”,周澤楷第一反應是不着痕跡地扣住年輕降妖師的手腕,檢查他是否中了暗算。
并不是說結契陣法或者孫翔言語中露出了破綻,而恰恰是因為整個事情的每個環節都太過完美、太多巧合……比如大長老“痛下決心”的時機、比如降妖族偏偏就有符合他倆需求的“秘傳”陣法,甚至比如這個陣法的運轉機理——要知道,但凡能夠流傳下來的陣法,最初版本多少都帶有缺陷,需要在漫長的實踐中被一次次改進——而這種想來必定“極少被使用”的陣法,竟然幾無需要修補的地方,完美到實在是不能不讓人生疑——
像不像那種事先設定好答案,之後“刻意”制造出來的全套推理?
這麽明顯的古怪之處,為何平日思維機敏、邏輯缜密的孫翔竟渾然未覺?難不成真的只是所有運氣都站在了他們這邊?
周澤楷壓着這份憂疑,仔細探了又探,卻如何都查不出問題。
“所以你就歸為自己想多了?”孫翔又氣又笑,“這麽重要的關節,為什麽不直接跟我提?”
周澤楷不言語,合攏手臂,慢慢把腦袋擱到人肩膀,這才悶悶道:“但你很開心。”
背後一緊,渡來一聲嘆息:“然後你就打着寧願不告訴我,自己卻偷偷做準備,如有萬一獨自面對的算盤,是嗎?”
怪不得當時發現陣法有異,周澤楷卻表現得鎮定異常,讓自己先出陣再想辦法,孫翔還道他只是單純的臨危不懼。現在一想,絕對是早有預料沒跑。若非……若非他當時果決地對調了雙方位置,恐怕這輩子他們都沒可能再相見了!
一想到這點,孫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周澤楷,你當初居然還好意思指責我?”
那銘心刻骨的“不能替我做決定!”迄今一想起來還會讓他忍不住心頭抽痛。結果搞了半天,他才更适合使用這句臺詞!
周澤楷自然聽得懂孫翔所指為何,卻不争辯,沉默着,手臂箍得他更緊,下巴蹭了蹭孫翔的肩膀。
這幅姿态,和當年中曲山上那只不小心犯了錯後,永遠擅長撒嬌賣乖的雪團子漸漸重合。
明明已經是個英俊高矜的大男人了……卻還是知道捉自己的軟肋。太狡猾了周澤楷!
餘光瞥見江波濤已經假裝神游地看起了窗外的雲,孫翔臉頰情不自禁地發燙。
還能怎麽辦,孫翔剛硬起來的一點心,立即不争氣地丢盔卸甲。他恨恨地說:“我昨天剛跟你說過的話,你沒失憶吧?”
“嗯?”
“我不打算為當年自己做的蠢事道歉,所以你也沒有任何需要覺得抱歉的地方。凡事向前看好不好?”他重複了一遍。
“嗯,”周澤楷松開手,堅定地,答非所問,“這次絕不會讓你再中招。”
江波濤假神游,實則聽得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眼下着實聽不下去,重重咳嗽一聲:“我說,既然講清楚了,我們能不能聊下一個重要議題。”
兩道疑惑的視線齊齊轉過來。
江波濤心道談戀愛果然會降低人的智商,揉揉太陽穴:“比如孫翔當年是否真的被暗算,是如何做的手腳?何種程度之類?”
2.
話說開、賬算完,孫翔和周澤楷也恢複了平日的反應速度。
孫翔沉吟了一會兒,首先道:“你們的判斷也許是真的。我剛剛回憶了一下,進陣之後,除了和周澤楷說的幾句話之外,其他陣內情況,包括靈石如何分布,護陣之人有幾位,面貌如何,我竟然什麽都想不起來!周澤楷,你有印象嗎?”
周澤楷意會,旋即抽出當時的記憶畫面,遞給孫翔。
孫翔以掌心貼上那團淡金色的霧氣,眸中閃過一絲震驚,喃喃道:“竟然有他?!”
他的目光和周澤楷相接,反應過來,立即補充道:“乾亥之位的人……你之後上中曲山時見過嗎?”
周澤楷一愣,十分肯定:“未曾。”
孫翔皺着眉,閉上眼又努力搜索了一番記憶,确信當年在正殿和族長交談時,絕無這位身影。“怎麽可能是他……”他再次喃喃自語。
“這人有什麽問題?”江波濤敏銳地打斷道。
孫翔眼中浮出一絲疲憊,不急着作答,卻從口袋中摸出手機,點開微信,而後當着周澤楷和江波濤的面,選中那個白底八卦頭像。
“你們信麽,這輩子的我是他從山腳撿到的。若非他力排衆議帶回族裏,還讓我做了血緣檢測,我恐怕早就餓死或者被野獸吃得渣都不剩了。”
3.
話音剛落,周澤楷右手覆上孫翔的手背,收緊,另一只手抽出手機,遞給江波濤。
孫翔不介意地聳了聳肩:“他那張卦象特別普通,我早年好奇研究過,就是個……”
“就是個很普通的中澤之卦,對吧?”
“嗯嗯,表面是這樣,實則內有玄機。”
“你說什麽?!”
孫翔猛擡頭,死死地看着江波濤。
江波濤淡淡一笑,仿佛自己剛剛說的并不是什麽石破天驚之語:“也是巧,我平日看得比較雜,正好前陣子有個殘簡上記載了一批不入流的陣法推衍,其中就有這個。”
說罷,江波濤一擡手,浮空畫出兩組一模一樣的卦象。
孫翔皺起眉:“什麽意思……等等!”
他總算反應過來了。不過周澤楷比他略快幾秒,在孫翔震驚當口,周澤楷一推一撥,兩組卦象重疊在一道,玄機暴露。
——每一筆的長度,都存在着幾乎無法覺察的差別。這也是肉眼看不出毛病的原因。
……哪個正常人能想到在筆畫長度上動手啊!
4.
點通關鍵訣竅後,之後關于新卦象的效用,倒是不用江波濤詳細解釋了。
“竟然是掩飾陣法。”孫翔拿過手機複又盯着看了一會兒,臉色微沉,似是想起更多細節:“我們所住洞府內,四處都塗有這個。他只說畫得最順手,我便信了。”
說罷,孫翔從手鏈空間抽出一枚扁扁的玉牌,翻到正面。原來其上所刻,竟也是同一卦象。
周澤楷一言不發地拿走玉牌,确認上面除去這個卦象之外,并無其他附着,才放心地還給孫翔。
孫翔心不在焉地收好,神色愈發複雜:“他做這些,難不成為了贖償因果?”
“也許吧。”江波濤嘆了口氣,他聽過孫翔的過往,多少能理解三長老,“他養大你,臨死之前趕你下山,定是怕護不住你了,所以要你離中曲山遠遠的。換而言之——”
“山上仍有威脅。”周澤楷沉聲說。
“沒錯,”江波濤贊同道,“他既是當年一事的親歷者,必然知道得更多……這樣一來,就解釋的通大部分細節了。包括你兩輩子都肯定被動了手腳這點。”
“但有一件我想不通,”孫翔依舊皺着眉,“我上輩子在山中時,從未見過他。想來是下山游歷多年,之後回山護陣,多少并非情願。既然如此,他這樣心思缜密的人,為何不直接帶我遠走高飛……放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豈不平添風險?”
“不會。”周澤楷突然出聲道。
孫翔好奇于他話裏的篤定:“你怎麽知道?”
周澤楷答:“其他人,不在了。”
所以認識孫翔的人只有三長老一個。
空氣靜默。
孫翔驚疑不定地确認道:“你是說——”他忽然想起杜明的話,還有族內流傳的,某個說法。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周澤楷眼神裏有一絲小小的驕傲,還有一絲很不明顯的糾結:“嗯。”
糾結才不是害怕自己指責他殺害同族,是擔心自己追問重上中曲山的原因。
孫翔扶住額,重重嘆了口氣。托周澤楷這一猶豫,他倒是又串聯起了更多東西:“你上山是為了取我本命心火?”
月老紅線必須有所附着,孫翔神魂俱滅,唯一殘留的就是這個東西。因此周澤楷勢在必得。
但換個角度看,周澤楷的沖動之舉,卻也暴露了他的目的——讓族長和大長老那夥貪婪之人,又動起了新的陰暗污穢的心思。
“所以,你當時就猜到他們不會毫無反抗地交出我的心火。”孫翔說着肯定句。
“他們很壞。”周澤楷抓緊他的手,低聲說,“不得不防。”
孫翔用力回握他的手,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到一旁被冷落的手機上。
三長老……
他現在終于理解了為何老頭臨終前會對自己說:“你莫要怪我……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教你本領了……”
原來這人至死都在後悔、懊惱,都在恐懼擔憂。他在物質上從不苛待孫翔,學習陣法符咒時卻嚴格又急躁,總是稍有松懈,便大罵孫翔不夠認真,罰他加倍練習。若非孫翔當時封印被壓制,性格疏淡,情緒極難起伏,或許早就委屈得一氣之下偷偷跑路了。
他是怕啊,怕如有萬一,族裏找到了當年那場燒掉半個山的大火背後的真實原因,孫翔的“利用價值”又會重新被挖掘出來,進而被新的有心人盯上。
到時候,沒有一點防身手段,又怎能保得周全?
5.
日頭漸西,暑氣退減,杜明和吳啓嚷嚷着好餓好餓,一葉之秋也加入眼巴巴等飯大軍,孫翔領會他們暗示,哭笑不得地踏入了廚房。
周澤楷本來幫忙打下手中,江波濤進來拿着電話說王傑希找,把他支走。
“有事找我?”孫翔頭也不回地問。
說話間,他手起刀落,剁掉一只魚頭,把魚身一橫,刷刷開始刮鱗,動作利落漂亮,江波濤作為唯一的觀衆十分給面子,鼓了鼓掌:“厲害。”
孫翔恢複記憶後,耐心漸少。看了他一眼,拿手背蹭了蹭下巴,擦掉上面的水,翻轉魚身,開始刮另一面的鱗,懶得搭理江波濤。
江波濤最終弄忍不住,又踱到水池另一邊:“孫翔,你沒覺得不對勁嗎?”
“不對勁?關于什麽?周澤楷?”孫翔低頭劃開魚腹,扯出魚鳔,刀根上挑,兩下割幹淨猩紅的腮,扔到水裏。
江波濤沒有回答。
他這才轉過身,蹙着眉看江波濤:“有話直說?”
6.
他和江波濤聊天的當口,客廳落地窗邊,周澤楷和呂泊遠也在進行另一場對話。
“老板,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不吐不快。”哪裏是不吐不快,只不過習慣性當情感專家的毛病又犯了。
“說。”
“就算孫翔是你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對象,你也別那麽小心翼翼吧……怎麽說來着,反正大事小事,我看都是他在主動。這種例子我可看得多了,你這樣的表現,說好聽是珍惜,說難聽叫做迷失自我。可不是什麽健康合格的戀愛模式。”
不過有一點。呂泊遠在看情侶這件事上,絕對比事務所所有人都犀利專業。
“而且我總覺得,剛剛孫翔從你房間出來的時候,狀态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