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兩個小時零十三分鐘……

第20章 兩個小時零十三分鐘……

跟商琰互留了手機號和微信之後,姜知漓的手機突然跳出一條短信。

傅品如:出來。

姜知漓懵了下,下意識擡頭朝附近掃了一圈,也沒看見他人。

她回:你在哪?

幾乎是秒回的速度。

傅品如:停車場。

姜知漓蹙了蹙眉,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就要走了,只好擡頭對商琰歉疚道:“抱歉,我現在得走了。”

商琰看了眼她的手機,瞬間明了,淡笑問:“是傅總在找你嗎?”

姜知漓應了聲,有些好奇道:“你們認識嗎?”

商琰點了點頭,一邊幫她拉開身前的玻璃門,一邊答:“曾經有幸跟傅總合作過,傅總在投資界,讓人望其項背。”

姜知漓笑了下,語氣真誠:“你也很厲害啊,白手起家,很讓我佩服。”

她這話并不是在恭維,雖然她剛剛在跟商琰聊天時,他只說在國內做投行,便簡單帶過了。

可從剛剛他叫陳蔚師母,據姜知漓所知,陳蔚的丈夫宋治彰是金融界數一數二的教授之一,商琰既然是宋治彰的學生,那說明商琰現在的地位和實力一定比她想象的程度還要可怕,已經不再是那個醫院裏面對手術費無能為力的少年了。

她抿了抿唇,遲疑道:“商先生,如果你工作比較忙的話,我剛剛拜托你的事情還是.....”

算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商琰便溫聲打斷道:“你放心,不是什麽問題,等我這邊一有消息就聯系你。”

聽到他這麽說,姜知漓總算稍稍放下心來,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上揚,感激道:“太謝謝你了。”

商琰看着她明豔動人的笑,心髒驀然停了一拍。

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商琰收回目光,嘴角溫柔的笑卻沒落下。

他低聲喃喃:“是我該謝謝你。”

走到停車場,姜知漓踩着高跟鞋來來回回繞了兩圈,才發現傅北臣已經把車開到路邊了。

而且,今天他好像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姜知漓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先揉了揉酸疼的腳腕,才開口問他:“你這麽快就聊完了?”

傅北臣沒看她,反而低頭瞥了瞥手上的腕表。

他的語調慢條斯理,“兩個小時零十三分鐘,快嗎?”

傅北臣側頭,擡了擡眉梢,語氣極淡:“怎麽,還想在留在那?還沒跟他聊完?”

姜知漓怔了下:“你說商琰?”

傅北臣沒答,把頭轉了回去,發動車子。

姜知漓的眼睛一亮,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兒。

“你怎麽知道我在跟商琰聊天?你剛剛看見了?那你怎麽不來叫我一起走?”

她如倒豆子一樣一股腦蹦出三個問題來,傅北臣卻像沒聽見一般,目不斜視地注意着前方的路況。

姜知漓沒試探出自己想看見的反應,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她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小聲嘀咕:“商琰這人真的是很不錯呢,人長得帥不說,脾氣又溫和,不像某些人,毒舌自大,冷酷無情.......”

她說話的音量雖小,卻還是大半落進了傅北臣耳中。

他側眸,目光冷冷的,“你說什麽?”

姜知漓立刻慫了,眼睛四處亂瞟起來,“啊我說話了嗎?你聽錯了吧。”

“.......”

要她看來,男人心才是海底針,尤其是傅北臣這種冷血資本家,心思更加深不可測。

每次姜知漓似乎隐隐約約覺得這人是不是有點吃醋了的時候,他給她的感覺又像是她完全是在自作多情一樣。

至于傅北臣到底還恨不恨她,姜知漓自己好像也得不出答案來了。

不管她承不承認,她好像,都在一張名為傅北臣的大網裏,越陷越深了。

窗外,夜色漸濃,冷風瑟瑟,車內一片溫暖如春。

姜知漓的意識再次被困意慢慢席卷,沉沉睡去。

熟睡中的姜知漓并沒有看見,中控臺上顯示的車速越來越高,已經接近限速的極限。

傅北臣單手握着方向盤,側臉陷在昏暗的光影裏,神色晦暗不明。

一個小時後,車在公寓樓下穩穩停住,姜知漓卻還沒睡醒。

傅北臣側眸看着她的睡顔,目光暗了暗,忽地伸出手,将她歪着的頭扶正過來。

她睡得很香,紅唇微張着,泛着瑩潤的光澤。

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還很沒良心。

姜知漓并不知道,傅北臣今天自己開車過來,是因為他毫無征兆地翹掉了後半場的臨時會議。

安陽臨時頂上去,司機趕過來也需要時間。

知道沈茵也會出席後,為了節省時間,他只能自己驅車趕過去。

幸好趕上了。

這是當時傅北臣心裏唯一的想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知漓忽然感覺到臉頰被人輕輕刮過,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傅北臣仍靠坐在駕駛座上,姿态閑散,骨節分明的手懶懶地搭在方向盤上。

姜知漓又轉頭看向窗外,才驚覺已經到家了。

她緩了緩,打開車門下車,“我先走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沒人答話。

姜知漓皺了皺眉,想着這人今天真的是有點兒不對勁。

從晚上她上車開始就不對勁。

她才剛關上車門走了兩步,身後的汽車就已經疾馳而去。

唯餘嚣張的車尾氣混雜着灰塵在空氣中飛揚。

“.........”

姜知漓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

她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傅北臣這人,幸虧是能用錢砸死人的總裁。

否則他将來一定會在某一天被人套上麻袋狠狠打一頓。

市中心某高檔會所。

包間的門忽然被人暴力推開,把沙發坐着的霍思揚吓得手一哆嗦,杯子裏的酒都濺出幾滴。

葉嘉期踩着高跟鞋噔噔走進來,把手裏的包扔到沙發上,毫不客氣地坐下來。

“我哥呢?”

霍思揚一邊拿紙巾擦手,一邊随口應付道:“估計快到了。”

葉嘉期忽然湊近他,嫁接了睫毛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口吻八卦:“對了霍思揚,你昨天跟我說我哥回來是為了找舊情人,真的假的?消息可靠嗎?”

霍思揚把用完的紙巾精準抛進垃圾桶:“我閑的沒事騙你幹什麽。”

葉嘉期摸着下巴,啧啧兩聲:“我當初聽說他舊情人還是個狐貍精潛質啊,能把傅北臣這麽變态的人勾到手,還能拍拍屁股就走了,夠牛逼,我還真想認識認識。”

葉嘉期感嘆完,又話鋒一轉問:“不過我哥還回來找人家幹嘛?醞釀着怎麽把人家搞破産?奪筍呢。”

霍思揚笑了聲,意味深長道:“小屁孩,你可不懂男人。”

聞言,葉嘉期皺了皺眉,沒聽懂他是什麽意思,剛想繼續問下去,包間的門就又被人推開。

看見來人,葉嘉期立馬把沒問完的話吞了回去,生怕傅北臣聽見了什麽,立刻心虛地轉移話題。

“哥,今晚陳姨的展,你怎麽不帶上我一起過去?”

傅北臣在沙發上坐下,聞言淡淡地撇了她一眼。

“陳姨的那些設計你從小看到大,還要看?”

他的語調雖然平靜,可葉嘉期憑借着女人的直覺,敏銳察覺到他今晚好像心情不太好。

葉嘉期只好小聲嘀咕:“那我不是還可以找找靈感嗎......”

傅北臣輕嗤,嘴上毫不留情:“那你恐怕還得再找個二十年。”

“..........”

趕上傅北臣心情不好來觸黴頭,真是有夠晦氣。

葉嘉期心裏罵罵咧咧,嘴上不敢再多說下去了,生怕傅北臣心情一個不順,再把她發配到緬甸分公司去體驗生活。

她悄悄用鞋跟踢了踢旁邊的霍思揚,順帶擠眉弄眼地暗示他先赴死。

霍思揚翻了個白眼,先是給傅北臣倒了杯酒,才斟酌着,小心翼翼開口:“老板打算什麽時候回美國啊?”

話音落下,無人應答。

葉嘉期眨了眨眼,看着傅北臣仰頭喝光一杯酒,連忙又踢了踢霍思揚。

霍思揚深吸一口氣,頂着身邊的低氣壓,硬着頭皮又說:“那個.....老爺子今天打電話,下最後通牒了。一個月之後如果他見不到你人的話........”

傅北臣靠在沙發上,被西褲包裹的長腿交疊着,姿态懶散。

他阖着眼,忽地低笑出聲。

安靜的空氣中,他的嗓音有些發啞:“就怎麽樣,親手毀了我,還是毀了傅氏集團?”

話音落下,氣氛忽然變得更加凝固。

霍思揚在心裏嘆了口氣,跟葉嘉期對視了一眼,猶豫着開口:“老爺子倒也沒這麽說.....畢竟他還是跟你有血緣關系,也把你當成......”

忽然,傅北臣睜開眼,直直看向霍思揚,極強的壓迫感頓時襲來。

他勾起唇,眼底卻盡是譏諷,深邃的瞳孔如寒潭般,幽暗而冰冷。

“把我當成機器,還是傀儡?”

聞言,葉嘉期的臉色變了變,剛想開口說什麽,卻被傅北臣冷聲打斷。

“告訴他,無論是我,還是傅氏,他一個都掌控不了。”

他笑起來,語氣卻冷漠而諷刺。

“既然敗了,就得願賭服輸,我沒空回去給他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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