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還有其他利用價值嗎?……

第25章 我還有其他利用價值嗎?……

晚六點半。

國貿中心一層咖啡廳。

姜知漓匆匆忙忙趕到時,商琰已經坐在窗邊的位置等着了。

等她走近坐下時,商琰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豔。

他笑:“今天很漂亮,看來晚上的約會是很重要的人啊。”

姜知漓把包放到旁邊的椅子上,不好意思地沖他笑笑:“謝謝。”

商琰也笑了笑,知道她趕時間,便直接把手邊的資料遞給她,直入主題。

“這是我讓人查到的一個海外賬戶的流水記錄,跟你猜測得八九不離十。姜氏前段時間參與的那個房地産項目,明面上來看是虧損狀态,實際是因為內部大筆公款被轉移到了這個海外匿名賬戶上。

“按照我的經驗來看,應該是公司財務部有人員配合做了假賬,明面上看起來才像是因為項目失敗而導致的資金鏈斷裂。”

果然,跟姜知漓當初猜測得幾乎一模一樣。

嚴蕙應該是聯合了其他股東一起造出了一個五個億窟窿的假象,姜知漓一旦拿不出這五個億,他們就可以借此将她順理成章地趕出姜氏。

就算姜知漓拿出來了這筆錢,他們也有早就挪用出來的公款,只要那些股東将手裏的股份抛出去,最後也能順利脫身,只留下一個空殼子給她。

果然打了一手好算盤。

姜知漓沉吟片刻,指尖摩挲着溫熱的咖啡杯壁,忽然想到什麽,擡頭看向商琰,眼裏染上幾分期待。

“商先生,如果能掌握他們挪用公款的證據,是不是就可以報警?”

商衍苦笑了下,有些不忍打破她的期待,卻還是不得不對她實話實說道:“知漓,因為你之前說只剩下不到五天的時候就到了約定期限,他們做得很隐秘,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要合法地找到一些他們做假的證據,可能性并不高。”

姜知漓眉頭蹙得更深,靜了片刻,才道:“我明白了。”

看着她眼裏的光亮暗下去,商琰抿緊唇,又道:“但是,知漓,還有另一個辦法。”

“先拿出五個億打消他們的警惕性,争取出一些時間收集證據。”

他頓了下,聲音溫柔緩和:“這五個億,我可以給你,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你當初借給我的那筆錢,我早就應該還給你了。”

姜知漓愣了下,剛想出言拒絕,就被商琰溫聲打斷:“知漓,你可以放心。五個億雖然數目不小,對現在的我來說,也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你如果實在有壓力的話,可以算作是我借給你的。畢竟目前對你來講,最重要的是守住姜氏,它是你父親多年的心血,不是嗎?”

姜知漓攥緊指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商琰說得沒錯,當務之急是守住姜氏。

其實,如果她真的向傅北臣開口,或許事情也會有轉機。

可她不想,她不想讓傅北臣認為,她是為了姜氏才接近他。

哪怕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因為姜氏,是因為那五個億。

哪怕她喜歡他,所有人都不信,她也不會将這兩件事混為一談。

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夠深了,不能再因為這件事再繼續惡化下去。

可如果不跟傅北臣開口,也只有商琰才能幫她了。

看出她的猶豫,商琰淺淺笑了笑,寬慰道:“沒關系,你可以再回去仔細考慮,決定下來的話告訴我就好。”

頓了頓,商琰又看着她說:“對了知漓,還有一件事,我想還是應該告訴你一下。”

姜知漓怔怔擡眸:“什麽?”

他猶豫了下,緩聲道:“是關于傅總的。”

6:50p.m.

國貿中心頂層lanounior法式旋轉餐廳。

寬敞明亮的旋轉餐廳裏,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腳下的夜景一覽無餘,以高消費,風景極佳着稱。

而今晚,整座旋轉餐廳被清場,唯餘穿梭來去的侍者和一支正在演奏的樂隊,優美的旋律在空氣靜靜流淌着。

侍者走到窗邊的位置,對着桌旁的男人恭敬彎腰:“傅先生,這是您挑選的香槟,需要現在為您打開嗎?”

男人一身西裝,勾勒出挺括的寬肩長腿,襯衫不帶一絲褶皺,眉眼冷淡,輪廓立體而深邃。

傅北臣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沉聲說:“再等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7點01分,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傅北臣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霍思揚火急火燎的聲音。

“喂,你今晚不是跟姜知漓約會去了嗎?”

傅北臣眉心一跳,語氣平靜地反問:“怎麽了。”

“我在國貿樓下這接嘉期,怎麽看見她跟商琰在一起?”

“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最近聽見一點風聲,商琰最近好像在調查姜氏的事兒,有可能是姜知漓找他幫忙的。”

“還有,他前段時間做的那筆并購案,聽說幾個億的分成最近都被他提出來了,也不知道要幹什麽用。”

霍思揚每多說一句,傅北臣的眉眼就更沉一分。

一口氣說到最後,霍思揚聽見那邊沒聲音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麽。

他小心翼翼地又問:“那個......姜知漓到現在還沒求你讓你幫忙救姜氏?”

自從前段時間那份收購計劃做出來,傅北臣就再沒讓人繼續推進過。

霍思揚也看明白了,他就是在等。

等着姜知漓服軟低頭,親口求他一句,他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可霍思揚也完全沒想到,姜知漓竟然到現在還沒有開過口。

他實在找不出一個理由解釋她的行為,明明已經主動到旗岳接近傅北臣,卻不提一句救姜氏的事。

除非,她已經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了,也并不打算向傅北臣低頭。

他能想明白的,傅北臣也一定想的明白。

電話那頭靜默許久,就在霍思揚還想開口說什麽時,電話就被猝不及防地挂斷了。

7:08.

窗明幾淨的玻璃窗上,倒映出男人棱角分明的線條,深沉似海的黑眸。

眼底如盛着平靜的寒潭,壓抑着的情緒翻湧,如山雨欲來前的寧靜,只隐隐能窺出冰山一角。

下一刻,他忽然站起身,擡腳往外走。

不遠處候着的侍者剛推着擺着花束和香槟的車走過來,疑惑開口:“傅先生,您的香槟不開了嗎?”

“不了。”男人頭也沒回道。

侍者又急急道:“那您的花呢?”

傅北臣腳步一頓,轉身看了一眼那束還沒派上用場,剛剛從外地空運來,仍然鮮豔欲滴的玫瑰花束。

他的眼神很冷,極淡地瞥了一眼後,便轉回頭,嗓音喑啞。

“扔了吧。”

7:12 p.m.

姜知漓以最快地速度飛奔着乘上電梯,看着電梯的樓層一點點升高,她的心裏一陣着急,手中還在試圖給傅北臣打電話。

她是6:58從咖啡廳裏沖出來的,明明咖啡廳和餐廳只有一個馬路的距離,可卻又剛好趕上紅燈,最後還是遲到了。

一路上,她想給傅北臣打電話解釋情況,剛開始是正在通話中,後面直接就顯示無人接聽。

她給他發微信,也沒人回。

姜知漓的心裏越來越慌,某種直覺不受控制地在心裏冒出了尖,堵的她心口一陣陣發沉。

按電梯按鈕的時候因為着急,下午剛做好的指甲也不小心劈了,鑽心的疼痛蔓延開來,她也顧不得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姜知漓連忙沖到餐廳門口,卻被門口的侍者攔下了。

“抱歉小姐,我們今晚已經打烊了。”

姜知漓累得不停地大口喘氣,下午做好的卷發也因為急速奔跑而有些亂了。

她皺起眉:“打烊了?”

侍者歉疚地點點頭:“是的,我們餐廳今晚被一位客人包場了,可那位客人提前離開了,所以我們也要提前閉店了。”

聞言,姜知漓怔了怔:“他已經走了嗎?”

“是的小姐。”

話音落下,姜知漓渾身的力氣仿佛在這一瞬間被卸去,眼裏一點點暗淡下來。

她還是來晚了嗎。

靜默片刻,姜知漓扯了扯嘴角,說了句謝謝,只好轉身離開。

再按下電梯按鈕時,指尖又是襲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疼得她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滲出的鮮血染紅了細白的指尖,姜知漓皺起眉,餘光卻忽然瞥到旁邊開着門的消防通道裏,一處鮮豔的紅色正靜靜立在那裏。

她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看清了那束剛剛被人被扔掉的玫瑰花。

花瓣晶瑩飽滿,顔色奪目而耀眼,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在昏暗的消防樓梯裏依然像是發着光一樣,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姜知漓深吸一口氣,彎腰将那束花撿起,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懷裏。

走出大樓的那一刻,姜知漓又點開了微信的那條置頂聊天。

馬路邊,汽車呼嘯着駛過,冷風蕭瑟,直鑽進衣服裏。

她用手臂攏住花,騰出手來打字,指尖的血跡已經幹涸,形成一片暗紅。

姜知漓:對不起,我今晚臨時有事,去晚了。想打電話告訴你,可你應該沒有看見吧。

發完這條微信,姜知漓又試着鼓起勇氣撥出電話,心裏默念着:接電話,接電話好不好,讓她親口解釋一下。

“嘟嘟嘟——”

還是無人接聽。

原本用來麻痹自己的話,現在再也無法繼續欺騙她了。

傅北臣應該只是純粹地,不想接她的電話了而已。

可姜知漓不明白。

為什麽本該被他親手送給她的花,卻被扔掉了。

哪怕傅北臣是不想再繼續逗她玩了也好,或者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她都得死個明白。

于是,姜知漓咬緊唇瓣,再一次撥出電話。

數次忙音後,電話終于通了。

對面靜得幾乎只剩下輕微的電流聲,姜知漓動了動嘴唇,嗓子莫名有些發澀。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傅北臣...你已經走了嗎?”

電話那頭靜了片刻,終于響起男人冷冽的嗓音,像是淬了冰一般。

“還需要我留在那嗎?”他忽然這樣問了一句。

姜知漓愣了下,緊接着就聽見他輕笑一聲,語氣裏透着濃烈的諷刺。

“我還有其他利用價值嗎?”

心髒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讓姜知漓在這一刻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來。

她剛想說開口解釋,電話裏卻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耳邊車水馬龍的聲音不斷,懷中的花束香氣撲鼻,熏得人眼眶一陣陣發酸。

忽然,一滴晶瑩的淚砸在飽滿的花瓣上,暈出一片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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