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路遇山賊
豔陽當空,晴空萬裏,陽光照到了一灰衣男子身上。他牽着一匹小紅馬,正在小溪邊喝水。他不是別人,正是女扮男裝的冷绮露。
“丹心,沒想到這麽順利,快了快了,估計今晚就能回家了。”冷绮露輕輕地撫摸了幾下丹心的頭。
丹心似乎是聽懂了,他興奮地嘶叫了兩聲。
冷绮露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高興,但是我們要低調,千萬不要惹事,以後我們就老老實實地在家當米蟲,我再也不出去闖蕩江湖了,以後做夢仗劍天涯就行了。”
丹心歪着頭,不解地看着它的主人。
正在她們休息完準備上路時,冷绮露突然感覺到身後的樹林中有異樣。
冷绮露起身,握緊了佩劍,随時準備拔劍:“誰?”
半晌沒人出來,冷绮露目露兇光,拔出了她一路上幾乎很少用到的佩劍“冰露”。
她的佩劍冰露,看似冰劍,實則用的是特殊材質,據說是天外百年難得一遇的隕石所制,世間少有這種隕石所制的兵器,而且大部分這種兵器,都是在國庫裏的。她前世只在皇家武器庫裏看到過這種材質的兵器。
冷绮露使用了三成的內力,用力朝樹林的方向一揮,一陣劍風飛去,三棵樹咚咚倒地。
然後,一堆穿着怪異的人從林中跑了出來,紛紛跪地求饒。
他們差不多十幾個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都身穿布衣,有的是兩袖,有的只有一只袖子,有的兩只袖子都沒有,露出了仿佛要流油的胳膊肉。
“啊,齊大俠啊,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您能不能把我們當一個屁,不要收拾我們啊。”
“是啊是啊,之前那次是我們錯了,但是您不是把我們都打了一遍,大當家差點沒命了,您之前不是說這事算結束了嗎?怎麽又回來找我們算賬了?”
神啊,誰能告訴我他們在說些什麽?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呢?
“你們是何人?擡起頭來讓我看看。”冷绮露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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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十幾個山賊紛紛擡頭,全都是一臉驚恐地看着她。
冷绮露看着那些人的臉,在腦海中搜尋着關于他們的記憶,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想到他們是哪些人。
“你們別跪她,男子漢大丈夫,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祖宗,她一個丫頭片子,我們不能跪,士可殺不可辱,你要尋仇沖我來,放過我這一幫兄弟。”
林中又傳來了一個粗犷的聲音,一個撐着竹拐的人從中走來。他不光聲音粗犷,人長得也粗犷,看起來不大的年紀,卻束起了發,蓄起了絡腮胡。
他的身體看起來挺強壯的,可惜年紀輕輕就拄拐了,是個瘸子。
“看什麽看,我的腿還不是被你弄成這樣的!”那男人看見冷绮露用同情的眼神看他的腿,氣急敗壞地大叫道。
冷绮露腦中已經有無數個問號了,什麽意思?我自認為我這一世好像沒有遇到過這號人物啊。
“好啊你,才幾個月你就忘記你相公啦?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冷血無情呢!”
幾個月前?難道是在我重生前,這具身體的主人做的事?
幾個月前……
就是她剛出來闖蕩江湖的時候,前世也發生過,她快到長安時,在路途中被山賊的陷阱抓住,綁回了他們的寨子裏。
她主動暴露了身份,心想着用渝州城冷大俠女兒的身份肯定能壓一壓他們。
誰知這幫山賊本事沒有,盡出瞎主意,居然想出讓她當壓寨夫人的主意。
冷绮露将計就計,在和山寨大當家拜堂時,用她的暗器匕首刺傷了大當家,然後奪了他的大刀,狠狠地收拾了這幫人。
臨走時還留下話,如果他們還敢做這種壞事,下次就直接要他們的命。
“啊,我想起來了。”冷绮露激動地拍了下掌,然後皺眉道:“你胡說,是你綁的我,我才傷你的,我這叫正當防衛。而且我們根本沒完成婚禮,怎麽能算成婚了呢。更何況我都不認識你,連你叫什麽都不知道。”
男人冷哼一聲,然後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莊虎!”
“哦,确實挺虎的。”傻乎乎的。
莊虎以為冷绮露在誇他,在一旁沾沾自喜。
“這些人都歸你管嗎?”冷绮露道。
“廢話,我是虎頭寨的大當家,他們不歸我管歸誰管啊?”
冷绮露心想:真好,正好我的計劃二需要招兵買馬,廣納人才,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但是他們這些人連我都打不過,能有用嗎?
“喂,你在想什麽呢?你到底想做什麽?”莊虎氣急道。
“我在想,你這寨子恐怕保不住啊。你現在就是個瘸子,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麽保護別人。要不你跟着我,我幫你找人治好腿。”
冷绮露循循善誘着,只可惜莊虎雖然沒文化,但防備心還是有的:“我不去,你能有這麽好心?”
頓了會,他又補充道:“我的腿就是你弄傷的。”
冷绮露看軟的不行,眯起了眼睛,微微抽出了一些劍,淩厲的劍光逼人,盡管沒動手,都有人受不了了。
有個跪着的小胡子矮男人起身,跑到莊虎身邊說了幾句。
“好,我随你走,但是,我寨子裏的這些人,你不能動,要是他們有……”
“好的好的,知道了知道了。”冷绮露打斷了莊虎的話,以免他繼續啰嗦。
“等等,我就算是想和你走,我也沒辦法啊,我一個瘸子,能走多遠。”
天啊,太麻煩了,忘記還有這茬了!
老天爺啊,求賜我一輛馬車吧!
“你們,回你們的山寨去找找有沒有馬車,實在不行拖車也行。”冷绮露怒瞪莊虎的那些小弟。那些人不經吓,冷绮露發話後立馬落荒而逃,一個人影也沒留下。
冷绮露自問:我有那麽可怕嗎?
**
溪邊只剩下冷绮露和莊虎二人大眼瞪小眼。
好尴尬啊。
冷绮露都想直接丢下這個拄拐的傻大個自己回去了。但是她突然想到了父親從小對她的教導。
招賢納士要給予對方最基本的尊重,然後以禮待人,花重金聘請,所以是一波三折的,沒有容易可言。
這樣想了以後,冷绮露就覺得沒那麽尴尬了,她試着找話題:“莊虎,你今年多大了?”
誰知莊虎這人不識相,一副“莫搭理老子”的樣子,對冷绮露愛搭不理的。
“三十了?”他不說,冷绮露只好自己猜測。
“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出來老子三十了?”莊虎氣地大叫,如果他的腿完好無損,那他說不定會跳起來。
冷绮露心道:這人情緒好難掌控啊,一直在生氣,早晚把自己給氣死。
“誰讓你不告訴我你多大的啊,你不說,我不就只能自己猜測了嗎?”冷绮露一臉純真地笑道。
“二十一。”莊虎忽然小聲道。
“啊?”
“我說我二十一!”聲音忽然大了幾個分貝,把冷绮露吓了一跳。
“你才二十一?”二十一看上去怎麽那麽顯老?難道是他那胡子的原因?
冷绮露盤算着等到時候把莊虎帶到她的地盤後,把他的胡子給剃了,看看他不留胡子是什麽樣的。
“喂,你想什麽呢?”莊虎看着冷绮露不懷好意的目光,背後有些涼飕飕的,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沒什麽沒什麽。”冷绮露露齒笑,更顯可疑。
莊虎還想說什麽,卻突然嚴肅了起來,他俯身将耳朵貼于地面上,然後道:“有馬蹄聲。”
冷绮露道:“看不出來,你還是有兩下子的。”
莊虎哼哼了兩聲,不想理她。
**
冷绮露沒想到她的回家之路會那麽順利,如有天助,不僅沒有遇到災難,反而在家門口收服了一名手下,且不說這個人有沒有用,起碼是她憑本事招到的人。
冷绮露高興地用樹葉吹着小曲,她身後跟着一批商隊,有三輛馬車,說是要去渝州城做生意,不認得路。
他們正好同路,于是她就讓莊虎和他們擠一擠,坐馬車,她在前面帶路了。
雖說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冷绮露有些懷疑,但是坐馬車的又不是她,她又不會又什麽損失。
至于莊虎嗎?一個大男人,總該有點自救的本事吧,要不然我要他何用。
于是乎,冷绮露仍舊騎着她的小紅馬,走在了隊伍的最前端,後面的車隊倒像是專門保護她的了。
**
此時此刻,寒王府內。
沈寒雲正在練毛筆字,練毛筆字可以鍛煉心性,使人沉得住氣。
冷绮露已經離開一天了,他不可能沒發現,但是他為什麽那麽沉得住氣呢?
門外響起了三聲敲門聲。
“王爺。”是陳沐風的聲音。
沈寒雲頭都沒擡就說:“進來。”
陳沐風進門後,轉身環顧四周,确認沒有人跟着他了才走向沈寒雲。
“王爺,您安排的商隊已經追上齊麓了,他們現在正在同行,您看下一步需要他們做什麽?”
沈寒雲寫下最後一筆,然後将他剛寫好的字拿了起來,上面寫着四個字:抛磚引玉。
陳沐風瞬間迷茫了,這抛得是哪塊磚,引的是哪塊玉啊?
沈寒雲哪知道陳沐風此時已迷茫了,還在繼續和他說着:“沐風,明日帶上我的幾個心腹,多準備些金銀細軟,我們去渝州城求親。”
陳沐風徹底懵了,他搞不懂沈寒雲要去渝州城求誰的親,難道是齊麓?難道他早就知道齊麓是女人了?
“想什麽呢?”沈寒雲見他不回話,問他。
“沒有,那我去準備了。”說完,陳沐風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