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安全到家
冷绮露看着眼前不輸皇城的熱鬧街市,仰望遠方的青山,終于有了回家的實感。
既然到了渝州城,那她就沒有必要再和這商隊同行了。
“多謝各位相助,大恩大德,在下無以為報。”冷绮露道。
她的潛臺詞是:我沒辦法報答你們,所以你們千萬別賴上我。
好在這群商隊沒和她計較什麽,很爽快地回她:“你客氣了,相逢即是緣,我們只是舉手之勞,而且如果不是你帶路,我們還不知道要繞多久的路呢。”
他們這樣說,冷绮露甚是滿意,回家的路近在眼前了,但是後面的路卻是不好走,畢竟是山路。
“各位老板,既然你們已經到了渝州城了,那馬匹就沒多大用處了吧?可以賣給我一匹大點的馬嗎?”冷绮露厚着臉皮問道。
其實她再多走一段路也能找到買馬的地方,但是去買馬的地方中間的那段路怎麽辦?莊虎這個累贅不好帶啊。
還好那群商人想都沒想就答應她了,而且還不肯收她的錢,直接送給她了一匹很溫順的馬。
“多謝各位,既如此,那我們有緣再見了。”冷绮露謝過他們,向他們告別。
她拍拍丹心的馬背,對它說:“去吧丹心,你在前面帶路,我們回家。”
丹心仿佛聽懂了,撒丫子往前避着人慢慢跑。
冷绮露英姿飒爽地上了馬,然後一手拉着缰繩一手向莊虎伸出:“上來。”
莊虎撇過臉不理她。
“你不上來那我走了,不管你咯。”冷绮露威脅道。
莊虎自認倒黴,回過臉,心不甘情不願地拉住冷绮露伸出的手,借助冷绮露的力和他自己的力上到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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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辭!”冷绮露再次對商隊的人說。
“後會有期!”商隊的老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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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绮露走後,商隊的人來到了一家客棧,聚到了一間屋子裏,然後紛紛卸下了僞裝,什麽假的面皮,奇特的衣物飾品,統統除去了。好家夥,他們的裝備可比冷绮露的女扮男裝厲害多了。
“隊長,他走了,我們還需要跟着她嗎?”一關門,就有人問。
“不用了,他已經到了他的地盤了,沒有必要再跟着了,而且上頭都下令說讓我們靜觀其變了。”商隊老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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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我的肩膀,等會要上山了,會很颠,你別掉下去了。”冷绮露道。
莊虎坐在她身後,看不見她的表情,他沒想到她會在意他的死活。
雖然是她主動讓他搭肩的,但他卻羞怯了,他雙手顫抖着,慢吞吞地往前移動,但就是不敢放到那窄窄的肩膀上。
“啊!”突然一個颠簸,讓莊虎失去了重心,還好他反應快,及時抓住了冷绮露……的腰。
“喂,我讓你抓住我的肩膀,你怎麽抓我的腰啊?你這人怎麽連腰和肩膀都分不清楚在哪啊?”完了完了,我這是帶了個什麽白癡回家啊?
收到了冷绮露的提醒,莊虎趕緊收回了手,然後重新伸出,搭在了冷绮露的肩上。
“這就對了,這才是肩膀。”
冷绮露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在思考莊虎的腦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而莊虎,因為這小意外,臉都紅透了。活了二十一年,他這還是第一次,摸了一個女子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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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建在山腰上的門防,有兩人在把守,那兩人見到冷绮露的男裝扮相絲毫不奇怪,直接就放行了。
經過了第一道門防,十米處又是一道門防,不出意料,第二道門防也沒有攔住他們。
“喂,你家不會住在山頂上吧?”莊虎終于忍不住好奇,問出了口。
“是啊,很奇怪嗎?這在渝州城不是很常見嗎?你的寨子不是在山頂上的嗎?”冷绮露不以為意地說。
“對哦。”莊虎傻笑道。
冷绮露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心裏更加質疑莊虎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了。
莊虎的右眼皮開始狂跳,似乎預示着他會有災難發生。
伴随着他的右眼皮跳,冷绮露也提醒道:“對了,我先提醒你一下,等會過了第五道門防,你就趕緊下來,瘸着腿也要自己走,還有,千萬別在我爹和三個哥哥面前提什麽壓寨夫人,否則你必死無疑,我都保不住你。”
莊虎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但是他聽冷绮露語氣極其真誠,聯想到她的下手有多不知輕重,才決定信她一次。
“對了,還有,你的身份也要改改,我爹那人生平最痛恨別人恃強淩弱,很不巧的,山賊在他的認知裏,也是那一類的。所以你,嗯,換個身份吧,農民怎麽樣?”冷绮露面帶微笑地向莊虎心上插刀。
偏偏莊虎技不如人,現在還在她家地盤上,可憐的他只能小聲嘀咕:“我們才沒有恃強淩弱呢,我們那叫劫富濟貧。”
“啊,你說什麽?”
“沒什麽,走吧。”
他們很快就過了最後一道門防,莊虎乖乖地下馬走,走得那叫一個凄慘。
冷绮露看着他那凄慘的樣子,有點過意不去,便也下馬走了起來。
兩人一人一邊,被馬兒分隔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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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走了十米左右,冷绮露家的大院就大體地露出了框架。
從外看來,冷绮露家在山上的大院和平地上的沒什麽兩樣,從一路走來的那些門防來看,這裏比平地上的那些大院更安全。
而且這些房子被不同種類的野生樹木所環繞,風景是一般地方看不到的。
大院前,有人影慢慢清晰了,有幾乎十個人,整齊地站成了一排。
有個人好像是看到了他們,用輕功三下五除二地就飛到了冷绮露身前,一下就抱住了她:“露露,你終于回來啦!”
聽到這個她想了幾千個日夜卻無法聽到的滄桑聲音,她終于忍不住熱淚盈眶:“爹,我回來了!我好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以後一定乖乖的,什麽都聽你的,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冷绮露的三個哥哥見父親用輕功前去見小妹,紛紛用同一個方法縮短了距離。
“喲,我們的小妹這是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怎麽突然懂事了?”說話的是冷绮露的二哥冷雁易。
冷绮露哭得正起勁呢,卻被她二哥打斷了,她生氣地瞪了她二哥一眼。
“小妹,這次回來了,就不走了吧?”她三哥說話還是那麽溫柔。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在家最安全,不會遇到人渣。
“回家吧。”她大哥還是依舊那麽不愛說話。
于是乎,冷绮露在她家一家老小的簇擁下被迎接回家了。
而可憐的莊虎,再次被衆人遺忘,在風中淩亂,幸好冷绮露家的家仆上前去扶他,他才艱難地進了冷绮露家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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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過後,就是劈頭蓋臉的責備,冷绮露一動不動地跪在蒲團上,頭頂着一把比頭長一點點的戒尺,面前是一牆的牌位,有冷家列祖列宗的,也有冷绮露母親的。
冷父和冷绮露的三個哥哥都站在了冷绮露的身後,但是只有冷父在滔滔不絕地說話。
“你說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學你哥哥們做什麽,整日想着仗劍走江湖,行俠仗義,江湖是你能闖的嗎?江湖多危險你知道嗎?你爹我身上的傷有多少你知道嗎?唉,真是氣死我了……”
“爹您消消氣,別氣傷了身子。來,喝口茶。”冷家三哥冷秋寧擔心地為冷父呈上了一杯茶。
冷父接過茶豪邁地飲下,然後繼續數落她:“你說說你,你能不能讓你爹省省心呢?你娘臨終前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你萬一出點事,你讓我死後怎麽有臉面去見她啊?”
“爹,您還那麽年輕,能不能別說什麽死不死的,您一定能長壽的。”冷绮露急道。
她不說還好,一說她爹更來氣了:“哼,你這樣氣我,我不折壽就不錯了,還長壽呢。”
“還有你們,怎麽做哥哥的,妹妹失蹤了一點都不着急,還幫着她一起瞞我,這種事情,瞞得住嗎?”
“我們這不是怕打擾您練功嗎?再說了……”冷家二哥冷雁易讨好地笑道。
冷父根本不想聽他二兒子的胡言亂語,直接打斷他,繼續說道:“哼,都怪你們送她什麽匕首啊,劍啊的,害得她更加向往江湖了,這些東西統統沒收!”
“爹!”聽到她爹說要把她的武器沒收,冷绮露急了,想起身,想起頭上還頂着戒尺,就沒動,不過這一點點輕微的動作就已經夠讓她頭上的戒尺搖搖欲墜了。
“爹,您消消氣,小妹應該知錯了,您看她跪了一個時辰了,天色已晚,要不就讓她起來,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冷秋寧不忍心看妹妹被罰,勸道。
“算了算了,冷绮露,起來吧。看在你哥哥們的面子上,我這次就放過你,起來吃飯吧,下次再犯,我罰你跪一天!”說完,冷父在冷秋寧的攙扶下轉身。
但他沒有離開,而是來了個回馬槍:“對了,你的那些武器全都沒收!”
說完,他又轉身,這次他都走到門外了。冷绮露都起身了,他又殺了回來:“對了,你先回房間換身衣服,一個大姑娘,穿成這樣,難看死了!”
冷绮露眨了眨眼,認真地問她還在場的兩位哥哥:“大哥二哥,我這樣真的很醜嗎?”
可惜她問錯了人,這兩個哥哥,一個過分寡言,一個過分活躍。
但是他們都一致道:“嗯。”
冷绮露撇着嘴,不開心地奪門而出,沒有看見身後兩個哥哥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