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我看着那個霸占小伊房間的中年腿毛大叔發了一會兒呆，最後無精打采的下樓吃飯。庫洛洛看上去已經快吃完了，他的神情和往常一樣沒什麽變化，就好像昨天晚上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有氣無力的坐到他對面，點了一小碗土豆泥，默默地挖起一勺塞進嘴裏。咽到喉嚨口又覺得噎得慌，猛喝了幾口水才吞下去。本來心情就很不好了，現在吃頓飯都不讓我順心，我不爽地把勺子往桌上一砸，語氣不善地開口說：“不吃了！”
坐在對面的庫洛洛居然低着頭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我說了什麽很好笑的話嗎？”我奇怪地問道。
“伊爾迷.揍敵客應該是回家了。因為他最近沒有安排工作，所以不會這麽快就找到合适的委托立刻出發去委托地點，但是又一大早就急匆匆地拿着行李離開，應該是先回家了。從這裏到枯枯戮山的航班一天有兩班，早上六點和晚上六點各一班。他從這裏出發的時間大約是五點四十，到達機場至少要六點半，趕不上早上的那班飛艇，而現在是下午五點，所以他應該還在機場等着，你現在去找他的話還來得及。”
我愣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說：“他會殺了你的。先找到除念師，幫你除念，然後再去找他。我剛剛已經打電話通知旅團成員，讓他們進入GI全力去找除念師了。”
庫洛洛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後又說：“你現在這種狀态，只怕接下去不是你幫我，而是我要來照顧你。”
“……那是因為昨天晚上沒休息好，今天才會沒精神的。算了，幹脆來點興奮劑好了。”
說着，我發動念力，改造了一下手邊的白開水。反正現在小伊也不在，沒人會管我了，他不是說了讓我自己愛怎樣就怎樣麽。拿起那杯水正打算喝，突然覺得一陣眩暈，手中的杯子劃落到地上摔碎了，裏面的液體撒了一地。
我呆呆地看着服務生跑過來收拾打翻的水和地上的玻璃渣，最後皮笑肉不笑地對庫洛洛說：“哈哈，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不要介意啦！”
他看着我，開口問道：“莉亞，告訴我你上次戰鬥的具體情況，纏繞在你身上的念究竟是怎麽來的？”
于是我又把那天的事向庫洛洛報告了一遍，他捂着嘴想了一會兒，自言自語了幾句“是這樣麽”，然後又問我：“我記得伊爾迷的武器是念釘，他有沒有在你身上放過念釘？”
“呃……他以前在我腦子裏紮過念針。”
“現在還在嗎？”
“在的。不過其實我可以把它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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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我向後腦勺伸出手，正準備把手指□去的時候被庫洛洛叫住了。
“不要拿出來，在找到除念師之前也盡可能不要使用念力。”
“啊？”庫洛洛的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我就是再傻也知道大事不好，說不定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變成了跟庫洛洛一樣的殘障人士了，這可不得了啊！要知道平時每次被小伊勒令不準使用念力變得廢柴到極點的時候，我總是會安慰自己說：沒事啦，我只是被逼的，又不是真的這麽廢柴。……原來我真的被廢了嗎？！
“把話說清楚，庫洛洛，用通俗一點的我能聽懂的話說。”我盡可能冷靜地開口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威廉對你所下的念應該已經起作用了，他的念力是直接作用于你的腦部，篡改你的記憶。但是由于之前伊爾迷在你腦子裏埋了一根念針，所以他可以通過這根針來修正你的思維。威廉每篡改一點你的記憶，伊爾迷就給你修正一點，最後這兩股力量在你的體內達到一個平衡，所以你才能維持現狀。如果你把伊爾迷的念針拔了出來，後果不用我多說。而如果你要動用強大的念力的話，很容易幹擾到這兩股勢均力敵的氣，要是平衡被打破，不管結果如何對你而言都沒有好處。”
“……我我、我的腦子不會被炸開吧？”
“如果你動用強大的念力，三股念在你的體內沖撞，結果會怎麽樣誰也無法預計。”
“所以說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是個殘障人士？”
“……”
我痛苦地捂住了臉，悶聲悶氣地說：“怎麽會這樣，原來小伊說要除念不是鬧着玩兒的，我一直都沒當一回事……想不到居然真的殘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我覺得越來越憋得慌，一覺醒來伊爾迷走了，自己又得知不能使用念這種超打擊的事實。在打電話給旅團之前我也有打電話給小伊，但是他不接。他真的不想管我了。想到這裏我就覺得越發難受，鼻子發酸喉嚨漲疼，但是我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是他太任性了。我才不要去找他，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我問修斯要來了游戲機，西索閑着無聊就先登了進去。庫洛洛表示他打算在這裏等除念師，讓我愛去哪裏就去哪裏。我說我現在也是個殘障人士了，這個港口地處偏僻，人也不多，應該挺安全的，我就呆這裏好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覺得自己待得都快發黴了。庫洛洛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出去弄一兩個收藏品回來，每次看見他那張處變不驚的大臉，我都會覺得自己遜斃了。明明知道了自己不能用念以後我都要絕望了，為什麽他還可以那麽從容淡定地去搶東西啊！
我在心裏默默地祈禱着他不要惹什麽麻煩回來，不然現在我們兩個殘廢恐怕很容易被別人幹掉。別的先不說，萬一被警察抓去了就糗大了啊，還不如去死啊！實在擔心的時候我就拿出自己的獵人證來摸摸，但願到時候這玩意兒能派上點用處。
但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完全杞人憂天，因為他是庫洛洛。
可不管生活有多平靜，我對于自己身上帶着的毒瘤依舊覺得心力交瘁，好像帶着個有個定時炸彈随時會爆炸，幾乎每天晚上都失眠，萬一睡着了以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怎麽辦？所以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都要不斷地對自己說：沒關系，就算記憶被抹消了，只要等庫洛洛他們找到除念師，我還是可以恢複的。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些道理，最後才能睡着。
多虧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我都快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了。我給自己列了一張清單，把我覺得重要的事都記在上面，每天早上起來看一遍，晚上睡覺之前再确認一遍，這樣才能覺得安心。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我的一本筆記本都快要寫完了，但是我還是沒什麽變化，一切都很正常。我開始覺得一切都是自己擔心過度了，只要不去用念，不要受到什麽刺激，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應該就不會有問題。只要安心地等待瑪奇他們找到除念師就好了。
就在我松懈下來以後，事情卻開始變得不對勁了。不知到從哪一天開始，我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裏全都是那兩個該死的金毛。我開始慌了，我知道人死了以後施加在自己生前十分迷戀或者怨恨的人身上的念力會增強，難道威廉的念力已經強到伊爾迷的針都壓制不住了嗎？
于是我開始變得越來越焦躁，每天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短，只要自己清醒着就不斷回憶過去的往事。有一天早上這種焦躁達到了極致，我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沒辦法安定下來，覺得非常坐立不安。這一天早上四點我就醒了，晃悠了一個小時之後我終于忍不住去找了庫洛洛。
我焦急地開口：“庫洛洛，怎麽辦，我想不起來小時候的事了，五歲以前的事完全沒有印象。”
他皺了皺眉，張了張嘴有合了起來，好像在考慮要怎麽安慰我，最後他說：“冷靜點，你原本就沒有五歲以前的記憶。”
我抓了把頭發，又說：“不對，還是有哪裏不對勁，我知道的。如果我原本就沒有五歲以前的記憶……為什麽我自己會不知道？那不就是我忘記了嗎？我忘記了呀！還有什麽，還有什麽忘記了的……”
我覺得自己真的變得不正常了，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間，把房門鎖了起來，然後開始翻看以前的日記和自己列下的清單，一邊看一邊不停地播着伊爾迷的號碼，但是始終都打不通。
我從早上五點一直打到了晚上十一點，不停地打他電話，只要電話一被掐斷我就立刻按下重播。已經數不清打了多少個電話了，最後在晚上十點五十八分的時候終于被接通了。
我聽到電話被接通了，但是他沒有說話。看來他還在生氣，所以都不接我的電話，小伊好小氣，明明我早就不生他的氣了。（圍觀群衆：你生過氣嗎？！）
當時我就有種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感覺，我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哽咽了，雖然我很努力地忍着不想哭出來，但是淚珠子還是一顆一顆的從眼眶裏滾出來。
“小伊，怎麽辦，我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麽時候認識小伊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孩子千萬不要學莉亞這種瘋狂的電話騷擾行為哦！絕逼會被拉黑的！
下章預告：告白！！！！明晚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