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子踏進拖鞋裏，低頭才想把鞋子放到一旁，就聽見女人略帶不滿的聲音。
“這一次又跑去哪兒了？”
仿佛完全沒有聽出女人言語中的抱怨，剛剛步入青年行列的男人一手抓着背包的帶子，露出一抹傻笑。
看着小兒子依舊傻笑面對，婦人嘆了口氣，對着剛剛回來的兒子招了招手。
“過來陪我坐坐。”
自知理虧的青年從包裏翻出一個紙袋，随手将背包扔到鞋櫃上，跟着婦人去了客廳。
“自從你回來就常年不回家，我們當初委托政府給那頭的政府施壓帶你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只是一個想念兒子的母親，想見你一面比見你哥和你爸還要困難。”
青年坐到母親身邊，将紙袋塞到女人手裏，安撫道:
“我錯了我錯了，不過給你帶了禮物啊，就原諒我這回吧。”
“原諒你這回，你還會有下回。”雖然這麽說着，女人卻舍不得将禮物放下，低頭看着紙袋上特有的花紋說道:
“為人父母也不可能總是拘着你，可是我們的心情也希望你了解。”
“我明白。當年你們的做法也是出于對我的關心。”提到當年的事情，青年臉上也有些落寂。
“我想不明白，區區三年的相處就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十多年。可惜你與那邊的政府有約定，其中的細節我也沒辦法細問。”
青年似乎想起了當年那個抓着自己袖口的藍發少年，時至今日，對方滿眼的絕望仍然歷歷在目。
“是因為讨厭我，所以想要離開嗎？”
陷入回憶中的青年長久的沉默引來母親的擔憂，反握住母親伸過來的手，青年苦笑道:
“我也從沒想過，會對他們有着這麽深的思念……時間是最好的秘藥，可以讓人忘記很多人和事物。哥也正是考慮到這點，才會答應我的十年之約吧。”
當年為了能夠回去，他與父親兄長約定，如果過了十年他仍對那裏念念不忘，家裏将不會再幹預他的決定。
“可是你不光沒忘，甚至一直在為回去做準備。”小兒子這些年四處奔波的舉動她也看在眼裏。雖然有三年多的空白期，之後更是鮮少回家，但是知子莫若母，她這小兒子執拗的性子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因為我答應會回去的啊！”青年顯然對自己牢記承諾這點引以為傲，笑眯眯的擺了擺手。
而在他的手腕上帶着一串古樸的手串，這類頗有歷史靈性的東西這些年他收集了不少，更是各國游走拜訪與靈有關的能人趣事——為了将來能夠更長久的陪伴，他也是做足了充足的準備。不過這一次行程出現了太多意外，導致他沒能如約回來。雖然少了很多準備時間，不過能在這一次審神者招募結束前趕回來已經該偷笑了。
“算了，”對于小兒子的自得其樂，母親眼不見心不煩的別過臉去，“要是每天看着你這麽傻樂我也煩。行李什麽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可以滾了。”
“真的？”雖然這次回來就做好了要抗戰一番的準備，卻沒想到母親能夠這麽容易妥協。驚喜的站起來的青年直接磕到了膝蓋，又重新摔回沙發裏。
被小兒子的蠢态逗笑的母親努力壓抑着笑意，點了點小兒子的頭。
“都快二十歲了，也穩重些吧？東西都在你房間裏，你去看看還缺什麽？”
“謝謝媽！你最美了愛死你了麽麽噠！”扔下這一句的青年顧不上查看膝蓋的情況，三步兩步跑到樓上。
直到孩子的身影消失，女人才不再壓抑眼角的酸澀，翻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媽！你準備的太多了！我根本帶不走啊！”
不見其人只聞其聲，樓上傳來青年的聲音。
母親輕輕咳着，試了試發音不會出現異常，才對着樓上說道。
“別往出拿，東西太多你自己過去就好，剩下的我會幫你托運送過去。”
還打算多準備着飯菜讓小兒子好好吃一頓的母親才剛站起身，卻看見兒子拎着一個袋子走了下來。察覺到兒子想法的母親略顯惆悵，嘆了口氣問道:
“這麽急？現在就要走了？”
“嗯，畢竟要先去日本，時間怕趕不上，那就還要再讓他們等一年了。”
雖然很想說出“馬上我的兒子就永遠屬于他們，再多等一年又如何”這樣的話語，但是最終還是強忍着将刻薄的話語咽了回去。
“那你一路小心。如果有需要什麽東西就寫信回來。不過真是個不方便的地方呢，只能用信件溝通。未免信件丢失，多投遞幾封吧，家裏收到後會幫你郵寄過去的。”
母子連心，即便是自己做出的決定，他又怎麽會不知道母親心中的不舍。
已經高出母親很多的兒子抱住母親，述說着自己的感激。
“媽，謝謝你。還有，我愛你們。”
在審神者所在的空間之中，與現世銜接的出入口就在萬屋附近，這也是萬屋能夠擁有部分現世商品出售的主要原因。
青年憑借審神者的印章抵達的時候正是清晨，不遠處的萬屋負責正打着哈欠收拾店鋪。正值審神者招募的時節，新進的貨物正大箱小箱的陳列在門口。
“好懷念啊……似乎都沒什麽變化。”
剛剛路過萬屋的青年又原路走了回來，盯着萬屋外的電話亭發呆。
“哦哦，有電話的話就方便多了。”
走進萬屋打算買一些電話卡備用，卻被裏面一整面電視牆吓了一跳。而電視牆上播放的并不是電視臺的節目，似乎是某個視頻網站的資源。
“哇哦！這麽久沒有回來居然已經可以鏈接網絡了嗎？”
也許是早上沒有什麽客人，整理好大致物品的負責走過來搭讪。
“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我說，”青年指了指電視上的視頻，“本丸可以接入網絡嗎？”
“大人應該是很久沒有來過萬屋了吧？現在的新審神的本丸都是網絡接入的。而且因為審神大人們的工作性質，網絡接入也是給大人們的福利，完全免費。如果以前的本丸想要接入，請到這邊填寫一下申請表格。”
“哦哦，那就勞煩了。”
送走了青年，負責人拿起表格打算掃描傳送給上面，卻忍不住盯着那個人遠去的背影看。
“網路接入已經很久了，這位大人大概真的很久沒有光顧過萬屋了吧？看長相的确沒什麽印象呢。”
自言自語的負責低下頭準備将表格放在掃描儀上，在掃到那枚金色的舟形印章時微微一愣，随即打開進入休眠狀态的電腦。
“如果是那座本丸的主人回來，那麽下個月的靈石進貨就需要相應減少呢。或者……幹脆停止進貨也可以吧？畢竟除了他們，靈石可一直是滞銷品呢。”
離開萬屋的青年與帶着壓切長谷部的女性審神者擦肩而過。也許是見到了熟悉的面容，忍不住多盯着對方的長谷部看了兩眼。而在他轉過身的瞬間，仿佛感受到他的視線一般，女人也扭過頭去望向遠去的青年，而後露出一抹笑意繼續前進。
“主殿看起來很高興？”
“很明顯嗎？”撫摸着唇角的笑意，女人輕輕搖了搖頭，“只是為某些人們的付出期盼得到回應，感到慶幸罷了。”
也許是距離那個魂牽夢繞多年的地方越來越近，他的腳步也愈發輕盈，熟悉的院牆已然出現在眼前。
撫摸着青草色的圍牆慢慢繞其前行，圍牆有些地方還留有孩童稚嫩的塗鴉，依稀能夠辨別出是以哪位付喪神為原型。繞着圍牆走過一半，幾乎所有付喪神的身影曾在圍牆上出現。因為主人不在而時間凝固，牆上的筆跡依舊維持着當年的樣子，就好像他從未離開過一般。
明明離開了十多年，可是看着塗鴉上鮮明的人物特征，他還是能夠準确的叫出對方的名字。
熟悉的緋色大門出現在眼前，也許是近鄉情怯的情感，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将雙手放在門板之上。
在這扇門板之後，是等待了他十餘年的付喪神們，也将是陪伴他剩下歲月的刀劍男士們。未來在他壽終之時，他會帶着與他們生活在一起的記憶，與他們一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這一次，約定好了。”
02·新的本丸
出陣歸來的原第二部隊回來時沒有見到自己的主人，那一刻甚至錯認為主人的歸來只是一個夢境。不過随着進入本丸，多年不曾重現的熱鬧景象終于讓他們放下心來。
“主人怎麽樣？還在睡嗎？”雖然沒有見到主人有些失落，不過更擔心的還是主人的身體狀況，畢竟清光當年剛入駐本丸時就趕上了主人高燒剛退的情形。
“嗯，睡的很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