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第一次試着接觸彼此身體的時候,我們都忐忑不安。
我們約好,如果不舒服就別做下去,因為做 愛應該是讓彼此都快樂的,那是愛情給予身體的額外的獎賞,如果反而是痛苦的,那就不要。
姐姐問我接觸女人的身體有什麽感覺。
我說是因為柔軟,沒有侵犯性,所以讓我愛。
只是因為如此。無他,不是那麽虛幻的激情,其實我想要的只是擁抱和撫摸。
她給我細致的撫摸,像在感覺我身體的每一次紋路一樣,她的那雙纖細的手把我的身體都變成了她的。
我們從開始的小心翼翼到膽大妄為。
她比我想的要讓我瘋狂,我愛她的每一寸肌膚,愛到恨不得全部占有。
她像個處子,即使已經生過孩子,但是還是一樣的羞澀。
汗水,交纏的身體,和在耳邊回蕩的喘息,我們都被這場欲望的雨打濕了身體。
過後,我吻着她的肩膀,從她背後抱着她。
她的身體還沒從激情中平複,嘴唇吐出細碎的喘息。
“舒服麽?”她轉身,伸開雙手,我自然而然的讓她抱住。
我們的身體有着無比的默契。
“舒服的要死了。”我說。
“像一場夢。”她嘆息。
的确像夢,直到我從夢裏醒過來,我還不敢相信她在身邊安靜的睡着。
姐姐和我相互依偎着,床單下我們的身體都是出生那時一樣的□。
她的長發淩亂,我将她耳際的亂發都撥到腦後。
我不願從清晨的床上離開,依偎着她,等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她醒來,看到我,也是如我一般不敢相信。
“我以為是夢,一場春夢。”她摸着我的臉,說。
我吻着她,吻到她相信這是真的。
姐姐起身去廚房為我們兩人做早飯,我裹着床單跟屁蟲一樣跟在她身後。
懶骨頭也慢吞吞的跟在她腳後跟。
我在沙發上坐下,懶骨頭也找了舒服的位置趴下。
現在我們住在一起,把懶骨頭也接過來了。
姐姐沒養過寵物,只是懶骨頭是個不愛動的狗,在家裏基本上和擺設一樣,所以她很快就習慣了這只懶狗。
原先屬于我的屋子租了出去賺錢,現在我在姐姐這裏住。
她的家是她貸款買下來的。
全靠她自己,沒要家裏人和別人一分錢。
我們一起攢錢過日子,把下半輩子的計劃都安排好。
姐姐喜歡安定的日子,我也喜歡,我要細水長流一輩子都不改變,即使他人厭惡其日子日複一日單調無比,但是我喜歡這份寄托的安定感。
她為我端來飯菜,我等着被她喂飽。
“姐姐,我帶你去見我的姐姐好不好?”吃飯的時候我問她意見。
她斜着頭,笑着說:“你有幾個好姐姐?”
“不多不少,愛情裏一個,親情裏一個。”我知道姐姐沒生氣。
我帶姐姐去見王熙鳳,起初害怕她不接受,之前和鳳姐說怕把姐姐吓到,鳳姐擺擺手說我努力穿的良家婦女一點。
倒不是怕這個,我怕姐姐這樣的性格和鳳姐在一起,是不是會不合。
鳳姐看出我的擔憂,說:“和她日夜相處的人是你,我們不過點頭之交,哪來那麽多的顧忌。”
鳳姐性格豪爽,那日見面,就和姐姐談笑風生,很快就和她攀上了友誼。
回來後姐姐告訴我她喜歡王熙鳳這個人,如此女子,如此性格,的确是夠真。
我突然吃起了鳳姐的醋,她說:“傻夏夏,我還為你叫她一聲姐姐而吃醋呢。”
“真的麽?”我追問。
她但笑不語。
在樓下擡頭仰望自己家的那扇窗戶,窗戶沒有燈光洩露,而低頭看了下手機,禮拜六,他媽的是天一跟她家裏人聚會的日子。
我知道家裏沒人,所以就懶得回家去,一打開門屋子都空空蕩蕩,要叫人也只有回聲,更是不願意面對。
冬天的杭州冷的一點也不像所謂的江南,她就在春天的時候還有點樣子。
現在這個時節,就是一個字,冷。
吹堂風迎面對來,冷冷的,在面前打着轉,鑽進脖子裏,吹的人雞皮疙瘩狂起。
這個小區最讓我待見的地方就是那路燈,是個适合作為等待的畫面的背景的路燈。
小時候喜歡看的電視劇就是上海灘,帥的要死的發哥在路燈下等人,再加一支煙,穿着黑色的大衣。
我靠在路燈上等人,等我的愛人回來。
我的那個人比我大十幾歲,我遇見她的時候我才二十,她已經三十二,那時侯她有個五歲的女兒,三十歲的老公。
現在,她有個七歲的女兒,三十二歲的老公,和二十二歲的我。
我不擅長記年齡的,只是在她面前我總要反複的記起這些數字,提醒自己太年輕也不是件好的事情,至少讓人沒有安全感。
我也想比她老,但是我遇見她的時候,我才二十歲。
一輛銀色的轎車在我面前停下來。
車燈的光像一把劍射向我,我無所遁形。
車上下來一個人,白色的長裙和舒服的毛線衫,我知道是丁天一,早上她離開的時候就穿着這件衣服。
她下車的姿勢很優雅,不會讓人覺得是被人從車子裏扔出來的,我遠遠的看着她下來。她也看到了我。
接着是她的老公,穿着西裝的溫和男人,他把他們的女兒抱了下來。
今天是他們的探親日,丁天一必須帶着老公和小孩子回他們的媽媽爸爸家裏吃一頓飯,而獨留我在家裏。
我不想跟這個七歲的小丫頭生氣,而事實上她過的比我來的好,我七歲的時候父母離異,一個飛去英國一個留在沿海城市做他的大老板,還沒有人為我想過要給我弄一個探親日。
所以我只能說我妒嫉這個小不點。
她的老公抱着小孩子下來,小孩子睡在他的肩頭,睡的很熟,連被人從車子上抱下來都沒有發覺。
“那就拜托你照顧是是了。”許非說着,讓我抱着孩子。
姐姐在一邊看着,示意我抱她。
我小心翼翼的抱過這個叫許是是的小女孩,她小小的身子轉移到我的身上,像在抱一個洋娃娃。
許非把裝着是是的衣服和生活用品的袋子交給姐姐,而後道別開車離開。
“他好像有新的戀情了。”上樓的時候姐姐對我說。
我背着的是是還沒發現已經不是她爸爸在背她,還睡着,我對姐姐說:“是他自己說的?”
“不是,我看他的車子上挂上了飾物,就想應該是有新的戀情了。”
“哦,那你會離婚麽?”我問她。
“應該不會,好像對方是個男人。”她微笑着說。
我的下巴掉下來了。驚訝到接近癡呆。
是是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揉着眼睛,在我背上動着。
我聳了一下,一口氣把人背進卧室,在姐姐的抱住下把她放下來。
“七歲的小孩已經很重了。”我感嘆。
姐姐已經開始能沒有心理障礙的擁抱是是了,而是是也開始接受心理治療,只是效果還沒那麽明顯。
她沉默不說話,但是情緒還是能感受出來。
比如她不喜歡我這個外人,她其實很愛她的媽媽。
我能感覺到,也許是因為我小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我沒自閉症,我在她那個年紀只是父母雙全的孤兒。
她比我幸福多了。
晚上本來是我和姐姐洗澡時間,還可以在裏頭黏糊一番,結果姐姐拉着是是進來一起洗。
我們的浴缸也就做的一般大小,裝我和姐姐兩人足夠了,是是進來以後我們都要縮着身體,結果最後成了三個人都蹲着洗。
我一邊給是是洗頭發,一邊哼歌,姐姐則是幫我洗頭發。
是是像一個洋娃娃,她安靜的任由我打扮她。盡管覺得她是多餘的,但是我卻不讨厭她。
也許是因為她長的像天一。
晚上,她睡在我們之間,小夜燈的光讓我能看見是是的睡臉和對面的睡不着眨着眼睛的姐姐的臉。
“你笑什麽?”她拇指的指腹揉着我的嘴唇,把我嘴角的笑容揉的越來越大。
我就是想笑,卻也說不出為什麽原因。
低頭看見是是拉着我和她的手指睡,突然覺得無比的幸福。
我的手爬過被子,抓住我的手指。
“我想被你一輩子愛着。”我對姐姐說。
“至死不渝。”她吻過我的額頭,接着是是是的。
我和是是都是她的孩子,是是是她的骨肉,我是她的愛人。
我們在她身邊沉沉睡去,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的笑容。
這便是我求的,靜若止水的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