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 書耽
下一刻沈泠寒猛地一揮手,緊接着“啪”的一聲,一道清脆的耳光聲音響起。
一旁兩派侍衛的倒抽涼氣聲比比傳來。
沈泠寒給了蕭瑾容一耳光,轉身擡手要去打宴商珂,宴商珂絲毫不動,給沈泠寒打,也甘願被沈泠寒打。
可是沈泠寒舉起的手,在半空中猶豫住了,最後終是放了下去。
他舍不得打他。
但沈泠寒仍舊處在盛怒當中,他朝二人激憤的喊道:“你們可将朕這個皇帝放在眼中,把朕當做皇帝了?”
二人沒想到沈泠寒盡是發如此大的脾氣,同時二人也從未見過沈泠寒發過如此大的脾氣,一時都被震呆驚愕住了。
沈泠寒還似不解氣般,氣憤的将身上的龍袍扯下,沖二人扔了過去。
“你二人眼中居然沒有朕這個帝王,不把朕當做天子,絲毫都不聽朕的勸阻,那你們做皇上吧,朕不做了!”沈泠寒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你們繼續打,誰贏了誰便做皇上!”
說罷,沈泠寒染着一身的怒氣進了房間,将室門“嘭”地一聲,關了個震天響。
将驚木中的二人震的回過了神。
蕭瑾容定定望着沈泠寒的房門,他絕對變了,變的他不認識他了,變的他心中像是多了什麽以往沒有的東西!
宴商珂忙吩咐小厮丫鬟熬姜湯,燒熱水為沈泠寒沐浴驅寒,送去幹爽的衣裳。
沈泠寒身體金貴又病弱,受不得絲毫寒氣。
這邊宴商珂方交代小厮丫鬟們完事情,那邊宴老夫人的丫鬟過來,告知宴老夫人的病疾再次反複了。
‘再次反複’四個字含義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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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都能體會到其意——原本已經從危險中好轉的病情,被蕭瑾容與宴商珂的打鬥,氣的又嚴重了。
二人如此大的動靜,定然是已經傳到了宴老夫人的耳朵中。
她不出來制止,一來她剛從“病危”中脫離危險,沒有心力來,
來了就是一種暴露,同時宴老夫人也相信沈泠寒有能力制止住二人的厮殺。
二來便是給沈泠寒面子,不想讓沈泠寒難堪。
再如何沈泠寒與蕭瑾容的關系已經是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不到二人徹底翻臉的那一天,二人在衆人眼中依然關系暧昧。
宴老夫人這個當朝的一品诰命夫人見到外人闖進府邸胡鬧,定要追究一番的。
即便她手中未握有龍頭拐杖,以宴家軍事勢力,也不會慣着蕭瑾容在宴家府邸裏胡鬧,為所欲為的。
宴老夫人冷靜做事,以大局為重,不似那兩個沉不住氣的。
并且還吩咐小厮為蕭瑾容準備了廂房,送了幹爽的衣物。
而宴商珂便慘了,他要為自己今日的沖動行為買賬。
宴老夫人手中的龍頭拐杖生平第一次打了宴商珂。
此刻,宴商珂跪在地上,上身赤裸,承受着宴老夫人一杖棍接連一杖棍的杖責。
後背處的皮膚已經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然,宴商珂卻一聲不發的忍受着。
一旁在宴家做了三十年的老管家李成看着都心疼。
終是忍不住勸慰宴老夫人道:
“夫人不能再打了,今日是那蕭瑾容闖入府邸挑釁在先,這事錯不在少爺身上吶!”轉瞬又道:“少爺年少,那蕭瑾容要比少爺大上六歲之多,簡直是欺人太甚。”
老管家看了一眼跪着筆直的宴商珂接着道:“宴家就這麽一顆獨苗,還來之不易,可不能讓少爺有絲毫閃失啊!”
在宴商珂之前,宴老夫人連懷五胎都沒能保住,相序因為各種原因流産,而後不知尋了多少名醫治療,吃了多少保胎藥方才算将宴商珂安全生下來。
如此得來不易的兒子,宴老夫人又豈能看的不重呢!
這每一杖棍打在宴商珂身上,卻疼在宴老夫人的心頭。
上一世當宴老夫人知曉宴商珂死在宮宴時,是何其的撕心裂肺。
眼睛哭瞎了,心都哭空了,想要為兒報仇,卻是已經力不從心,最後一頭撞死在了宴商珂的墳墓冢前。
在臨死前的那一刻,她說道:“我兒啊,下一世一定要投胎到那與世無争的布衣人家啊!”
可是這一世,她終是不知上一世發生過的事情。
宴家人活着,就是為了忠于皇權。
不能讓帝王家的人,陷入危險的境地。
“今日是我太魯莽了,阿娘教訓的對。”宴商珂道:“管家不必為我求情,做錯了事情,自然要受到懲罰。”
今日是他疏忽了讓蕭瑾容避過衆耳目進入宴府,又撞見他在皇上的卧室舉止親密,他還去挑釁了蕭瑾容,讓皇上陷兩難的境地。
這一事情後,怕是皇上行事越發的寸步難行了。
此刻,宴老夫人的又一杖棍落在宴商珂的後背上,杖棍已經被鮮血染紅。
宴商珂的後背血肉模糊一片。
“小柯,有些錯誤,一旦犯下,是沒有機會再改過了,與在戰場上同敵軍打仗是一個道理,一步錯,全軍覆沒。所以你永遠都不要抱着絲毫的僥幸心裏,宴家人不可犯錯,因為他犯不起錯。”
當年宴商珂的父親,就是在戰場上分析錯誤一次敵情,便是命喪戰場。
所以宴家人不能犯錯,錯了命就沒了。
“小柯年輕氣盛,沖動沉不住氣,早晚會出事,必須改去。”
宴老夫人眼眶泛紅,放下了手中的龍頭拐杖,閉上了眼眸,将淚水埋在眼中,“為娘餘生只盼你安然幸福的活着。”長嘆了一聲,“去祠堂跪着吧。”
“兒子不孝,讓阿娘如此憂思。”宴商珂磕了一個頭,起身到祠堂罰跪去了。
沈泠寒回到卧室後,只是将身上淋濕的衣裳換下了,并沒有去沐浴,他是什麽心情都沒有。
連姜湯都擱到桌上,沒有喝下。
沈泠寒雖然與宴老夫人接觸的甚少,但當年卻沒少從太後口中了解宴老夫人。
猜到宴老夫人勢必要去懲罰一番宴商珂。
宴老夫人曾經帶兵征戰殺場,是位巾帼英雄,從不婦人之仁,遂這次懲罰對宴商珂絕不會輕了。
可今日之事,是名男子就很難容忍,倘若是他也不定會怎麽做,包括一向沉穩內斂,心思缜密的蕭瑾容也沒有做出什麽理智的事情來。
總體來說今日三人就沒有冷靜的。
所以錯不在宴商珂一個,要追究錯誤,責任三人皆是有錯。
宴老夫人家教嚴厲,雖然懲罰也是為了宴商珂着想,可是他舍不得。
宴商珂與沈泠寒年齡的五歲之差,讓沈泠寒無論做什麽,都想去包容他。
沈泠寒要去為宴商珂求情,但蕭瑾容在這裏正盯着他的言行舉止。
蕭瑾容!沈泠寒恨恨的在心中嚼着這三個字。
朕是把你怎麽得罪的,非要像一個厲鬼般纏着朕,要步步緊逼的置朕于死地。
說曹操曹操到,蕭瑾容推門進來。
一見到沈泠寒,便想起了只打了他的那一耳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