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 書耽
經過方才二人打仗的事情做掩護,此時沈泠寒無需隐藏對蕭瑾容的氣憤。
遂将心中的怒氣發了出來。
坐在椅子上的沈泠寒把身子一轉,不去看蕭瑾容,也不讓蕭瑾容看他,聲音冷冷道:“出去。”
蕭瑾容并未說話,也沒有出去,就那麽看着沈泠寒,俊美而成熟的臉龐上不見絲毫情緒流露。
沈泠寒畢竟與蕭瑾容相處多年,對蕭瑾容還是有所了解的。
這樣的蕭瑾容委實是很可怕的。
他每一次下令殺人之前都是異常的安靜。
他的許多犯下錯誤的屬下,就是錯把蕭瑾容的這種冷靜,當成蕭瑾容對他們有了饒恕的意思,而糊裏糊塗便被殺了。
可是……
蕭瑾容如此表現,認為自己揣測不透他的心思嗎?
畢竟他也知曉自己對他是有一定了解的!
十年的朝朝暮暮相處,沒人會相信彼此全然沒有了解。
他到底要做什麽?
重生一世的沈泠寒發現自己越發的看不明白蕭瑾容,感覺他陌生,深不可度。
許是上一世死在蕭瑾容冰冷絕情的一劍之下。
那種生生被慢慢刺穿心髒的肉體痛,和精神上萬念俱灰的悲切之痛,促使這一世的沈泠寒在二人獨處時,對蕭瑾容這種透着陰霾的沉冷,還是有所忌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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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沈泠寒心中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似的,又悶又疼。
沈泠寒倒了一杯茶水,低頭慢慢飲着,想緩解萦繞在心頭的那種悶痛與不安,
頭上的壁燈漸漸暗了下來,被黑影籠罩,沈泠寒擡頭,蕭瑾容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寒寒在怕我?”蕭瑾容傾身,帶着薄繭的指腹捏起沈泠寒的下巴,擡高,逼着沈泠寒直視他的眼神。
蕭瑾容唇角緊繃,盯着沈泠寒的眸色漆黑幽深,深沉着叫人心生畏懼。
“為什麽讓宴商珂碰你?我不在你們都做了什麽?你是不是對他有了好感?”
蕭瑾容捏着沈泠寒下巴的手指慢慢收緊,沈泠寒擡手要拂開蕭瑾容的手,卻被蕭瑾容的另一只手輕易桎梏住。
蕭瑾容手上的力道依然在加大,沈泠寒只感覺自己的下巴要被蕭瑾容捏碎了一般。
“瑾容你瘋了嗎!”
沈泠寒被疼的直抽着氣。
“朕哪裏讓宣晉侯碰了,朕病疾犯了,宣晉侯做為一名臣子理應照顧朕,朕與他什麽都沒有做,朕更沒有對他像瑾容口中所說的滋生什麽好感,難道這些年瑾容還不了解朕嗎?了解朕心中只有你!”
蕭瑾容定定看着沈泠寒的眼睛片刻後,收回了捏住沈泠寒下巴的手,“方才寒寒為什麽只打了我,沒有打他?”
原來他一直在計較這件事!
沈泠寒不動聲色的向後靠了靠身體,與蕭瑾容拉開一段距離。
揉着被蕭瑾容捏的生痛的下巴,“朕與他不熟。”
聞言,蕭瑾容深邃的眼瞳激起一片漣漪,沈泠寒的這個回答雖然簡單,但明顯他很滿意。
沈泠寒繼續道:“今晚朕是來探望病危的宴老夫人,之後又因雷雨沒法回宮,住在了宴府,朕若是打了人家兒子,算是怎麽回事!朕與他家關系,豈能與瑾容相比較,親密無間。”
說着,沈泠寒借題一把推開越靠越近的蕭瑾容,扁了扁嘴,幽怨道:“瑾容剛剛對朕過分了!”
倘若今夜不是在宴府,他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蕭瑾容淡淡一笑,無端透着幾分邪惡。
他柔聲道:“是我太造次了,惹寒寒不高興了。”
沈泠寒心中莫名一慌,只有一個念頭,要盡快脫離蕭瑾容的掌控。
心中多受驚,但面上沈泠寒還是朝蕭瑾容抿唇一笑,佯裝對蕭瑾容無間隙的模樣。
蕭瑾容幽深的目光定在沈泠寒的臉上,噙着貪戀欲望。
面前之人長睫,美眸,精致的如同一副絕世美畫。
尤其他笑時,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挑,自帶深情脈脈的誘人弧度。
甚至垂落在臉頰的幾縷青絲,都說不出來的惑人,透着一種懾人心弦的美。
沈泠寒腰身陡然一緊,蕭瑾容熾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耳畔,“我想要寒寒。”
“這裏是宴府。”沈泠寒道:“朕的身體還弱,禦醫說過的要禁欲。”
經今晚發生的種種,沈泠寒感覺自己完全揣測不明白蕭瑾容的心思。
此刻沈泠寒心跳如雷。
“我愛寒寒。”蕭瑾容忽然道,旋即又道:“所以常常做出一些情難自控的事情,或多或少的傷害到了寒寒,今晚的事情到底是我沖動了,傷及到了寒寒。”
說到此,蕭瑾容自嘲般的一笑,“我都沒想到今晚會這般情緒失控,做出一系列的錯事來!這太不像我自己了!”
沈泠寒心莫名的抽痛,十年的相處,他不曾聽過蕭瑾容對他說過一次“我愛寒寒”。
上一世的他也好奇過,問過,而他永遠都是可以找到說服他的借口——他對他的愛已經根深蒂固的生在心中,愛無需用語言表達,要用心去感受……
十七歲的蕭瑾容,“寒寒你感覺到我的愛了嗎!”
十六歲的沈泠寒甜蜜幸福的說道:“嗯,感受到了。”
沈泠寒咽下心中的酸澀,“瑾容,假若有一天你把我傷了,負了我,我恨你了,然後我該怎麽辦?”
“愛極欲其生、恨則欲其死。”蕭瑾容答的幹脆。
“好,朕記住瑾容的話。”沈泠寒清淺一笑,“朕會拿着劍刺穿瑾容的心。”來看看你的心有多黑。
“不會有那一天,我怎麽會傷害到寒寒,讓寒寒恨我吶!”
說着,蕭瑾容俯下身去,聲音又輕又柔,“這段時間我等寒寒身體養好了,再碰寒寒。”
手指撫上沈泠寒的臉頰,“桃花緋紅是寒寒的淺笑,遠山含黛是寒寒的眉眼。”一副深情期許,“一個吻總歸不是奢侈吧。”
言畢,垂下頭,去親吻沈泠寒。
沈泠寒試圖要避開蕭瑾容的嘴唇,身體向後移,可是他越是後退,蕭瑾容的身體越是前傾,沈泠寒退一尺,他進一丈。
“寒寒。”蕭瑾容急促的呼吸噴灑在沈泠寒的臉上,“我們是戀人,一個月後我便是你的夫君,你是懂我的意思,嗯?”
沈泠寒唇瓣緊抿,袖管裏的手緊緊的攥着拳,克制着自己沖動去揮拳打面前蛇蠍心腸,又虛僞龌龊的男人。
蕭瑾容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
他已經被逼的沒了辦法。
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