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土地爺和文曲星
妙妙這幾天已經和大家相處的很不錯了, 她一直沒有回來,林木林茍心裏面都不太好受,第二天一大早就想要幫着出去找人, 卻被大人們給拒絕了,要求他們今天就老老實實呆在家裏。
丢了孩子可不是一件小事, 整個林家除了有恙在身的林老三, 其他人都去了, 就連生産隊裏其他人家也都放下了平日的嫌隙幫着找人,忙起來時候可能就留意不到孩子,要是有小孩子跟着, 可能會出什麽意外。
就連平日裏最寵拾柒的林山海兩口子都不容她置疑,林木林茍鬧騰了一陣子,只能滿懷擔憂地站在門檻上,盼着家裏人能把妙妙給盡快帶回來。
但生産隊的大家夥把生産隊裏妙妙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孩子的身影,孫建設颦着眉頭看向生産隊附近綿延不絕的山脈,心裏仿佛那山頂一樣籠罩上了一層陰霾,語氣頗為沉重地說道。
“孩子已經丢了一下午加一個晚上了,生産隊裏頭都沒有找到, 肯定是上山了,山裏面的猛獸都喜歡晚上出來, 你們家最好是做好最壞的打算。”
林老實聽到這話,頓時癱坐在地, 滿臉的茫然無措, 小錦鯉看着這個可恨又可悲的男人,恍然中明白了為什麽家族的長輩們總說有時候懦弱的好人比邪惡的壞人更可恨。
林山海已經不指望這個二兒子拿出個什麽主意來了,他主動向孫建設和大家表達謝意, 告訴孫建設他們這些人心裏面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最後的結果到底如何,他們都不會怪罪大家,反而要感謝大家的大力相助,孫建設得了保證,才點了點頭,示意大家兵分三路進去搜山。
等到大人們都走了,林茍哽咽着問拾柒:“妙妙妹妹會沒事的對吧?”
妙妙自然是沒事的。
小錦鯉的神識一直鎖定在妙妙身上呢,她知道妙妙現在就藏在她們昨天抓到野兔山雞的地方,但她偷偷在那個地方做了點手腳,除非林妙妙自己願意現身,其他生物根本看不見她,也聞不出來她的氣息。
于是她笑着說:“沒事的,她就在我們昨天捉兔子的地方呆着呢。”
“真的?”林茍眸中泛起驚喜,眼珠子轉了轉,壓低嗓門提議,“那,那我們去把她接回來吧?”
林木卻覺得不能就這樣把妙妙先接了回來,他是當大哥的,經歷過媽媽懷弟弟或者妹妹的場面,當初張紅繡懷林茍時候,他的日子可沒有妙妙這麽慘,就算他們這次把妙妙給接了回來,妙妙以後肯定還是少不了要受委屈。
因此他擔憂地說道:“就算我們把妙妙接回家,她以後肯定也還是要受委屈的啊,二嬸她現在就已經開始偏心她肚子裏面那個弟弟還是妹妹了,等到那個弟弟妹妹真的出生了,妙妙不更得受委屈了嗎。”
林茍沒當過哥,不懂什麽偏心不偏心的,他抓了抓腦袋,半信半疑地:“這,有弟弟妹妹也不是就意味着妙妙以後得天天受委屈吧?哥你有我這個弟弟,你天天委屈不?反正我是沒看出來,你天天打我和打狗似的。”
“誰讓你成天不聽話!”林木擡手給他一腦袋蹦,“我沒咋受委屈是因為咱媽不偏心,你瞅二嬸現在像是不偏心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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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茍想了想,也急了:“那,那怎麽辦啊?”
林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他年齡也不大,又沒有去念過書,懂得也不是很多,只能眼巴巴看着拾柒,希望這個本領很大的小姑姑能給他們拿出個主意,幫妙妙度過了眼前這一道難關。
小錦鯉暫時也想不出來應該怎麽辦才好。
她只能掌管氣運,不能操控人心,偏心這樣的事情,她是真的處理不了的呀。
可眼下裏大侄子二侄子都在眼巴巴瞅着,等着她拿出來個主意,小錦鯉愛面子,不想坦白她拿不出來主意,便佯裝鎮定地:“我大概有個想法,但還需要看妙妙自己的意思,我們先去找妙妙問問她自己到底是什麽想法?”
林木林茍早就對自家小姑姑的本事深信不疑,完全沒有懷疑拾柒是在拖延時間,忙不疊地點頭同意了,拾柒林茍放哨,林木溜達到夥房裏扯了一條炖兔子腿,用油紙包起來,藏在了懷裏頭,三個孩子鬼鬼祟祟出門上了山。
拾柒自己布下的法陣當然不會攔着她自個兒,林木林茍跟着拾柒走到了那邊,就看到了哭的眼睛都腫起來的林妙妙,林木忙從懷裏掏出兔子腿給她:“妙妙,你從昨天晚上起就沒吃飯呢,餓了吧?我們給你帶兔子腿來了,趕緊吃吧。”
林妙妙沒想到率先找到她的竟然是哥哥們和小姑姑,本來她心已經死了,想着大不了認命吧,不要去想那些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夠到的東西,也不要期待爹娘全心全意的喜歡,原本她差不多已經想開了,眼淚都快流光了,這下又情不自禁掉了眼淚,她吸着鼻子啃了一口兔子腿,笑着流淌下金豆豆:
“兔子腿真好吃,謝謝哥哥和小姑姑。”
拾柒看她這樣子,也覺得妙妙挺可憐的,想要真心實意幫助妙妙了,但到底應該怎麽做才能讓王娟喜歡上妙妙,不再偏心她肚子裏面的小孩子呢?
小錦鯉其實挺不明白的,王娟明明還沒有把她肚子裏面的那個小孩子生出來,沒有朝夕相處過,怎麽就能在妙妙和那個小孩子之間選擇了後者呢?
她知道王娟想要兒子,但兒子真的有她想象的那麽重要嗎?如果真的有這麽重要,為什麽她,還有林愛寶這個天道寵兒都是女孩子呢?明明女孩子比男孩子要好得多嘛。
小錦鯉自己弄不清這是為什麽,于是她問林木:“男孩子比女孩子好嗎?好在哪裏呢?”
林木怔了下,努力想了想:“生産隊裏的老人們說,男孩子有雞寶,能站着尿尿;以後還能生兒子,給家裏面傳宗接代的。”
小錦鯉不覺得能站着尿尿比蹲着尿尿要好,她也不覺得長個雞寶就比不長雞寶要金貴,但能生兒子,還是把小錦鯉給驚到了,她瞪大了雙眼,詫異地盯着林木林茍的肚子。
“原來你們男孩子也是能生孩子的?那為什麽每次都要讓女孩子懷孕大肚子?你們男孩子真自私。”
“不是不是,我們男人不能大肚子的,大肚子的是女人。”林木趕緊解釋。
他不解釋還好,這麽一解釋,小錦鯉更覺得匪夷所思了:“那這麽一說,你們男人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嘛,雖然有雞寶能站着尿尿,但是又不能生孩子,傳宗接代還是要靠女孩子,要你們根本就沒什麽用嘛。”
林木林茍急了,齊刷刷地想要辯解:“不是那麽回事,男孩子,對了,男孩子力氣更大,能多幹活,能賺工分的,反正,男孩子比女孩子要有用。”
“誰說的?!女孩子也有用!”林妙妙呼啦一下子站起來,心裏面燃燒着名為鬥志的烈火,她覺得拾柒說的對,男孩子又比女孩子金貴重要在哪裏?她不能就這樣認輸,就算爸爸媽媽都不喜歡自己,都更喜歡弟弟,只要她自己喜歡自己,相信自己就行了!
這一瞬間,小錦鯉驚訝地看到妙妙身上的氣運變了。
從原本平平無奇的白色變成了要發家致富的紅色。
原來,思想的轉變可以帶來這樣巨大的變化嗎。
小錦鯉若有所思地想着,她嘗試轉變自己的思維路線,從側面找出解決問題的方法來,突然間她靈光一閃,發現自己竟然陷入了一個誤區。
不是只有讓王娟和林老實喜歡上妙妙,妙妙才能不受委屈的。
讓王娟和林老實忌憚妙妙,不敢偏心,妙妙也是能不受委屈的。
這個套路,她熟啊。
她不就是把林老實的氣運和家裏的兩頭豬崽子綁定在了一起嘛?她也可以把王娟和林老實的氣運和妙妙綁在一起的呀。
只要他們偏心了,讓妙妙受委屈了,就會倒黴;如果他們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就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她可真是一只聰明的小錦鯉!
這時候,遠遠地開始聽到人聲了,生産隊的社員們往這邊搜索來了,拾柒趕忙拉着大家下山,一邊悄聲對妙妙說:“大侄女,你別怕,我已經想出辦法來了,你先跟着我們回家,躲在我那屋裏,等到明天就好了。”
“恩恩,小姑姑,我聽你的。”小錦鯉信心十足的樣子實在太有說服力了,林妙妙點頭如搗蒜。
林妙妙身上還有拾柒動的小手腳,加上孩子們一路上十分謹慎,真的就把林妙妙帶回來家來,藏在了拾柒的屋子裏面,進了屋子就一切好說,拾柒在屋子裏面布下了幻術,從外面看,壓根看不到裏面的林妙妙。
人已經跟着他們先回家了,社員們在大山裏頭自然是找不到人來,眼瞅着天色不早了,孫建設宣布先解散,等大家回家去吃過了下午飯再找會兒,要是再找不到,大概就只能接受那個慘痛的猜測,無論是什麽時候,丢了孩子總不是一件好事兒,整個槐樹生産大隊沒有一絲歡笑,家家戶戶都為此牽腸挂肚,不管是平日裏和林家關系如何的,這時候都在默默祈禱妙妙能平安無事歸來。
燕秋今天沒心情做飯,草草把昨天的兔子肉熱了熱,兩家人沉默地吃着,朱芳草也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飯,三家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沒有一人理會坐在二房屋子裏低着頭不吭聲的林老二。
就連朱芳草都看不起他。
孩子又不能選擇父母,又不能選擇自己是男是女,既然生出來了那就得負責,就得對孩子好,就不能讓孩子随便受委屈。
而不是和他這樣放任婆娘作踐孩子而不作為。
她以前覺得公婆就是世界上最偏心最不會做父母的,哪知道和二房這兩人一比較,公婆都成了值得表彰的優秀典範了。
最起碼,截止到分家之前,三個兒子在公婆那裏待遇還都是一樣的。
沒人招呼林老二過來吃飯,林老二就這麽坐在黑漆漆的屋子裏,看着空蕩蕩的屋子,突然忍不住地想哭。
他忍不住再次質問自己,這日子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呢?明明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安安穩穩好好的過日子?媳婦也是,閨女也是,一個懷孕了非在雞蛋裏挑骨頭;一個不懂事,不知道尊重爹娘,他勸的了這個勸不了那個,所以才不勸的,為什麽爹娘和其他人都在怨他不作為呢?
林老二終于忍不住了,窩在被子裏大哭一場,憋屈得太難受了,不管是爹娘還是妻女,都在欺負他這個老實人呢。
晚上那陣子自然也是沒找到人影的,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晚上翻過來覆過去,怎麽都睡不着覺,好多家裏面有閨女的人家還非要摟着閨女一起睡,燕秋也非要摟着拾柒,拾柒沒辦法,只能去了老兩口的房間,把自己的炕讓給妙妙睡。
當天晚上,林家所有人都做了一場夢。
夢裏面,有一個鶴發童顏滿面紅光的老頭兒騎着仙鶴降落在他們面前,自稱是槐樹生産大隊土地公公。
“老夫昨日見那小女娃兒受了委屈,怕她去了山裏遇見老虎,便将她帶到了老夫家裏,老夫當了足足幾百年土地公,寂寞的很,一時難以控制自己的欣喜,忘記了時辰,明日,老夫會将她直接送回自己家中。”
其他人的夢境也就到此為止,林老實的夢卻比旁人要多出一截,夢裏頭他眼睜睜看着那老頭兒伸出枯瘦的手指頭狠狠戳着他的額頭:
“從今以後,務必要對那女娃兒好!不準偏心苛待孩子!若是被老夫發現你偏心苛待孩子,孩子有多委屈,你就得受多大的罪!”
那老頭的力氣可真大,大到林老實覺得自己的額頭都要被戳出窟窿來了,他使勁搖晃着腦袋想躲,但這老頭兒的手指頭總能戳到他額頭上,他越是躲,老頭兒的力氣越大,直戳的他哭爹喊娘,偏生又醒不過來,直到他哭着喊着保證一定不會讓妙妙受了委屈,那老頭兒才收了手。
“記住你今天的承諾,若是因為你們兩口子的偏心讓那女娃兒委屈了……”
“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後一定對孩子好,一定事事都先想着她。”
“那就去罷……”
林老實一個轱辘從炕上爬了起來,胸口噗通噗通地跳,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做了這樣一個怪夢,怎麽會夢見了那麽一個奇怪的老頭,但他無意中往窗外一瞥,驚呆了,甚至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心跳暫停了一瞬。
他們那麽多人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沒有找到的妙妙正毫發無損地站在院子裏。
林老實開始打擺子了。
妙妙,妙妙竟然回來了?
那,那夢裏那個老頭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僅僅是他的一場夢?
這個懦弱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感謝老天爺讓他們父女重逢好,還是埋怨老天爺竟然給他施加了看不見的枷鎖的好,但最終,失而複得的喜悅占了上風,林老實顫顫巍巍推開了房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來了好,回來了好……”
其他人的夢要比林老實的夢短一些,這時候也都已經起來了,正圍着院子裏面的妙妙噓寒問暖,聽到林老實開了口,便都識趣地準備讓開,給父女倆和解的機會,但當大家帶着幾分善意的調侃看向林老實的時候,一個個臉色都變了。
林老實額頭那一塊兒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
妙妙回來了,林山海親自往孫建設那邊跑了一趟,把他們家集體做的那個夢告訴了孫建設,偏生他們聊起這話題來的時候,孫建設的小兒子趴在外頭聽了個牆角,覺得這是驚天大消息,立馬就給嚷嚷出去了,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原來妙妙跑出去以後被土地爺給請了去,現在又給送回來了。
可把孫建設給氣壞了,狠狠收拾了小兒子一頓,罰他三天不準吃晚飯,但還是晚了,所有人都曉得了。
槐樹生産大隊家家戶戶一時間都在讨論這件事,好些人都都跑來找妙妙,想知道土地爺都和她說了啥,有沒有給她啥寶貝,但又不敢問得太直白,生怕惹惱了土地爺——雖然林老實沒好意思和大家夥明說,但看見他頭上那痕跡的社員們都猜出來了,這是土地爺給妙妙撐腰呢。
讨論這話的時候,自然就要嘀咕嘀咕,說林家這是怎麽回事,怎麽一個個的都和神神怪怪扯上了關系?先是那啥林愛寶,不知道是掃把星還是福星,後頭又是拾柒菩薩投胎,最後就連二房家的妙妙都和土地公公拉上了幹系,按照這個行情,過幾天猛地告訴他木頭狗子這倆小子是啥文曲星下凡,他都不覺得納罕的。
而說到木頭狗子是文曲星下凡,大家夥就又都笑了,木頭狗子他們都是見過的,這倆孩子就不是那種特別機靈的,都随了林大成,腦子直來直去不會拐彎,當個莽夫殺殺豬還成,當文曲星?
可別讓他們笑掉大牙喽。
恰好林大成從岳父家學手藝回來,把大家夥的打趣笑罵給聽了去,心裏面就有些不太得勁。
興許是越缺少什麽越稀罕什麽,他知道他們一家肚子裏面都沒啥墨水,就希望兩個孩子能有出息一些,會咬文嚼字兒,要不然他們兩口子也不至于咬牙非要把孩子給送去學校裏念書,一個小學念下來也得花好些錢呢,雖然他沒想過讓倆兒子當上啥狀元榜眼的,也不想讓人偷偷在背後頭笑話。
距離開學還有幾個月時間,林大成就想先去城裏廢品收購站看看,有沒有啥适合小孩子看的書或報的,他先拿回來讓娘先在家裏頭給幾個孩子啓個蒙。
正好過了幾天就是趕集的日子,林大成帶着自己這幾天做的板凳馬紮啥的去了集市上,換了一點錢,他估摸着這點錢應該能去淘點舊報紙了,就去了一趟廢品收購站。
進去一瞧,好嘛,啥東西都有,單憑他自己還真不好找,便問那收廢品的大爺:“大爺,這舊報紙舊書本的在哪找啊?”
“你要這個幹啥啊?”那大爺本來正打盹兒呢,聽到這話掀起眼皮子瞅了瞅他,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從凳子上滾下去,“娘咧!毛熊精!”
“大爺,我是人,我就是臉上毛多了點兒。”林大成陪着笑,忍痛塞給他兩分錢,“我家孩子九月就要去念大隊小學了,我想着先讓孩子多少學點兒,省的到時候跟不上,被大家夥笑話。”
那大爺聽了他這話,又瞅瞅他身上的打扮,也看出林大成不是城裏人,是下面的窮苦農民了,想想農村人賺錢不容易,又是為了孩子,到底是沒收他的錢,帶着他到了一處房間裏:“這些容易違禁的,我都給放到這裏頭了,你自己瞅瞅有啥想要的。”
林大成就進去自己翻找,他不認識字兒,就專門看那本書上圖畫多,不認識的圈圈叉叉多,他覺得圖畫多的書一定簡單,就算是他的倆兒子也能看懂,翻過來翻過去,找出來兩本自認為最合适的,一本上面有好多動物,一本上面全是他不認識的工具,林大成覺得這應該就是給小孩子啓蒙的,讓他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啥,怎麽用,怎麽吃的,就和大爺買了下來帶了回去。
剛回到家裏,他就把這兩本書從懷裏掏了出來,遞給兄弟倆:“你爹我在廢品收購站裏面給你們倆淘的,明兒起讓你們奶奶帶着你們倆和拾柒妙妙一起學習學習,你們倆可得給我加把勁,争取正經開學前能看懂了。”
兄弟倆長這麽大以來還從來沒親自摸過書本,驟然得到這麽兩本書本簡直高興壞了,一口就應承了下來:“放心吧爸!不就是能看懂嗎,肯定能成!”
“那感情好。”林大成咧咧嘴。
然而次日燕秋看到這兩本書都傻眼了。
這兩本書,一本叫做化學,一本叫動物學。
上面的好多字兒,連她都不認得,哪裏還能教孩子們的?
但燕秋是家裏唯一的文化人,大家都知道她識字兒,燕秋不想讓兒子兒媳知道自己認識的字兒也就這麽幾個,就咳嗽一聲,合上了課本。
“這上面的字兒都太簡單了,你們自己看看就能懂了,要是啥都讓大人教,以後你們就沒鑽研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