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幹壞事也需要文化

燕秋看不懂上面的內容, 又不想讓孩子們覺得她這個當奶奶,當人娘的文化人其實肚子裏也沒什麽墨水,便找個借口把他們打發出去, 讓孩子們自己看着學,小孩子們不懂那麽些, 當真信以為真, 打完豬草後便在院子裏圍成一圈兒準備自學。

可大家夥都是文盲, 這也不是啥瞎看看就能看明白的內容,四個孩子瞪着眼睛瞅了好半天,愣是啥名堂都沒看出來, 最後拾柒實在坐不住了,率先坐起來。

“我不看了,我要出去玩兒。”

林愛寶一大早就出去玩了,她以為自己娘是個文化人,應該能看懂然後教給自己的,沒想到娘也看不懂,早知道她就不浪費時間了。

其他孩子其實也早就不耐煩了,眼看拾柒都走了,頓時也都心癢難耐, 扔下書本跟着拾柒往外頭跑,早就忘了昨天晚上收到這兩本書的時候到底有多驚喜多期盼了。

此時天氣已經開始轉暖, 生産隊已經正式恢複上工了,林家這幾天因為要找妙妙, 比旁人家少賺不少工分, 如今孩子已經找到了,就都去上工了,連燕秋和張紅繡都沒有賴在家裏不走, 家裏面只留下了林老三,因為知道家裏面有他這個人看家,東西應該丢不了,因此林木兄弟倆就沒有把那兩本課本給放回自家屋子裏頭去,就那麽大大咧咧随手扔在院子裏。

按理來說,這兩本書确實應該是丢不了的。

只是他們前腳剛走,後腳林老三就過去把兩本書撿了起來,塞到了夥房竈膛裏。

林老三心裏面有那麽幾分失衡。

他明明想着分家以後自己家很快就能起來了,就能狠狠打看不起自己家的爹娘一個耳光了,但誰想到剛分家不久,他就又受了傷,後面又鬧肚子又折騰的,拖的朱芳草壓根沒多餘的精力和體力往山上跑,折騰來折騰去,他們家現在的積蓄也就只堪堪比剛分家時候要多那麽一點兒,壓根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樣能吃香的喝辣的。

林老三心裏的彎彎繞繞本來就多,平日裏上工幹活時候,他多少還能轉移轉移注意力,但如今他兩只胳膊斷了,不能去上工,每天大把大把時間瞎琢磨,眼瞅着大哥家一天過得比一天好,再看看二哥家好像也還不錯,再想想自己家現在只能坐吃山空,林老三煎熬地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烤。

這幾天二房家妙妙丢了,大家夥都急的了不得,連朱芳草私下和他說起來都掉眼淚,林老三表面上擔憂,其實心裏頭竟然詭異地有那麽幾分幸災樂禍,以及幾分慰貼。

倒黴的不光是他們一家,他心裏頭就舒服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失蹤的林妙妙竟然被找回來了,不但被找回來了,還和土地公牽扯上了關系,這一下他們家在槐樹生産隊的地位也蹭蹭竄上去不少,林老三一合計,好家夥,合着分家後就只有他們一家越過越倒黴,他的心态就開始崩了。

林大成弄回來的這兩本書可以說是壓垮了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同樣是應該養家的男人,同樣是一個爹娘生出來的親兄弟,憑啥你們家分家以後就能過得這麽好?剛吃了兩天兔子肉,今天又弄回來兩本書的。

林老三越想越覺得心理不平衡,就林木林茍兄弟倆那腦子不會轉彎的樣兒也配看書?他們家愛寶這麽聰明,這書應該歸愛寶才是,其實他真的更想把這兩本書給偷到自己家來,但是大家夥都生活在一個院子裏頭,就這麽大小的地方,就算他把這兩本書偷偷拿回來了,到時候進來一搜也能搜出來,自己家閨女沒有他們兄弟倆卻有,林老三索性就狠了狠心,把這兩本書塞到了竈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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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閨女看不成,旁人也應該看不成才是,這樣才叫一個公平。

帶着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心思,林老三等着到了下午收工時候。

為了追上之前耽誤的進度,不管是林山海還是朱芳草都拼了老命,累的胳膊腿兒都不想挪動,更沒心思分開做各家的晚飯,婆媳三商量今晚一起張羅做晚飯,這婆媳三之前一起做了許多年的飯,驟然分開了,默契也還在,三個女人進到夥房裏,很快廚房裏就發出了鍋碗瓢盆碰撞的叮當聲。

燕秋往鍋裏擦了一點油花,把切成絲的土豆放進去炒,張紅繡架起另一口鍋煮玉米面糊糊,朱芳草蹲在地上使勁兒往竈膛裏添柴火,鼓起兩個腮幫子使勁兒往吹火筒裏面吹,竈膛裏的火燒的旺旺的,玉米面糊糊也咕咚咕咚地煮着,土豆絲兒在爆炒下逐漸變柔軟,男人們在院子裏劈明天要用的木柴,鄉間的生活除了雞毛蒜皮,總也有溫馨的時候。

漸漸地飯菜的香味兒開始出來了,這時候家裏除愛寶外的孩子們仿佛聞着味似的踩着點回來了,聞到夥房裏面的香氣,林茍猛地一拍腦袋,想起來他今兒早上趁着自家親娘早起做早飯順手往竈膛裏塞了幾個拳頭大小的小土豆。

“等下!我扒拉出來咱們分着吃!”

說着他就去拿燒火棍,朱芳草生怕他毛手毛腳把自己升起來的火給弄滅了,趕緊把燒火棍拿遠了些:“你可別把火給弄滅了啊,弄滅了大家夥又得等好半天才能吃飯了。”

“知道知道,三嬸快點把棍子給我,再過會兒我那地豆就要烤焦了。”

朱芳草往竈膛裏瞅一眼,覺得自己今兒火生的挺好,挺旺的,應該能抗住這些小打小鬧,就往旁邊挪了挪,把燒火棍兒遞給了林茍,林茍拿着燒火棍美滋滋扒拉,扒拉了幾下,感覺燒火棍那頭傳來了一些重量,趕緊往外面扒拉,原本以為應該是自己的土豆,這一扒拉出來才發現,不對。

這好像是本燒了一大半兒的書。

殘留的部分勉強還能看出來原本的樣子,正是他爹昨天剛給他們帶回來的其中一本。

林茍頓時就急了,也顧不上注意竈火了,拿着燒火棍兒一通亂翻,把另一本燒了大半的書也給翻了出來,手忙腳亂撲滅書頁上的火苗,氣的嗷一嗓子就哭出來。

“哥!爸給咱們弄回來的書被燒了!”

林木本來還美滋滋等着烤得黃燦燦的小土豆呢,聽到這麽一聲,也急眼了,連忙沖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林茍手裏那黑了吧唧的書本殘片,氣的咬牙切齒:“誰幹的?!”

“火是三嬸生的!”林茍哪知道到底是誰幹的,但他覺得三嬸特別有嫌疑,她是今天負責生火的,而且剛才還想阻攔自己拿燒火棍,她最有嫌疑,“三嬸剛才還不讓我拿燒火棍呢!”

朱芳草瞠目結舌,連連喊冤:“我今兒一天都在地裏面勞作,回家後分到了這活計就來生的火,哪裏能料到竈膛裏面放着這東西?娘,大嫂,咱們三負責的土地可都在一塊,你倆都能給我作證明的是吧?”

“老三媳婦說的沒錯。”燕秋不是特別待見朱芳草,可三兒媳婦說的沒錯,她今兒壓根就沒回過家,她們倆是一個小組的,朱芳草一舉一動都在她眼皮子底下,今兒這事不可能是她做的。

朱芳草頓時露出感激的神色。

張紅繡也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是朱芳草的手筆,這兩本書是自家男人昨天剛帶回來的,她都還沒舍得翻一翻呢,就燒成了這樣,她也心疼的很,但還是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她問自家的兩個兒子:“這兩本書怎麽會在竈膛裏頭?是不是你們不想學習把書藏進去的?想着把這兩本書燒了,你們就不用學習了?”

林茍登時不幹了,書被燒了已經很傷心了,結果娘還懷疑是他們倆亂放的,那個傷心,那個委屈,他聲嘶力竭地吼:“不是我們倆放的!我們也沒那種心思!明明我們出去玩之前是把這兩本書給放在院子裏頭的,要不是你們誰拿的,它們怎麽會出現在了竈臺裏頭?”

張紅繡會那麽問也是因為平日裏自家的兩個兒子總是喜歡把東西亂放,是沒有什麽惡意的,書被燒了,她的心情也算不上多好,昨天晚上在家男人可是和她說了,這兩本書一點也不便宜,她滿心期盼着兩個兒子能通過這兩本書啓蒙,學會看書識字,結果才過了這麽一天就沒有了,心裏面也有氣,被林茍這麽一吼,也來了火氣。

“要不是你們倆平時就喜歡把東西亂放,我能懷疑你們?!你們倆要是覺得委屈,就給我趕緊改了把東西亂放的臭毛病!”

“行了!都收收火。”這事兒橫看豎看都和燕秋沒關系,老太太反倒是最冷靜的那個,“木頭,狗子,你們倆能确定在你們出去玩之前,這兩本書是放在院子裏頭的不?”

“能!當然能!”林茍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再長出幾張嘴,“我們本來是在院子裏圍着看書的,但是看不懂,小姑姑就說不看了,出去玩去,于是我和哥哥就把這兩本書随手扔在了院子裏頭,想着反正三叔在家裏,有人看門,應該進不了賊,小姑姑和妙妙都能跟我們做證,我們是一起出去的。”

朱芳草心裏面登時就一個咯噔,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她能夠猜到的,張紅繡和燕秋也能猜得到,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但燕秋還是去了夥房外面,把拾柒和妙妙叫過來問話:“你們能确定狗子和木頭他們出門之前确實是把兩本書給扔在了院子裏的嗎?”

燕秋的臉色挺難看,妙妙有些怕,但她又知道這個奶奶其實挺面冷心善,就乖乖地點了點頭,又補充一句:“我們沒有往夥房這邊來。”

小錦鯉急啊。

小錦鯉知道真兇就是林老三,但她又不能直接說,她壓根不在現場,又沒親眼看到,所以就只能使勁往林老三身上引導:“媽,家裏面是不是進了賊啊?但是又說不通呀,如果家裏面真的進了賊,怎麽會只動這兩本書,還有,三叔不是在家裏嘛?家裏面來了賊,他怎麽不和我們說呢?”

燕秋閉了閉眼,看向三房家仍然緊閉的房門,冷哼一聲:“林不從!滾出來!”

林老三躲在門裏頭裝死人。

他越是裝死,燕秋的眼神就越冷,她盯着三房那扇木頭門:“不開門是吧?裝死是吧?當家的!”

林山海沉默着從屋裏翻出來榔頭鑿子,分給林大成和林老實兄弟倆:“走,把門給我拆了,看中啥東西,随便砸。”

林大成嘿嘿嘿地笑,眼底是化不開的怒火,他這些日子起早貪黑地做木工,好不容易才賺了這麽點錢,給倆兒子換成了書本,想着倆兒子能搶在其他孩子啓蒙之前笨鳥先飛,就碰上了這種糟心事兒,哪個當爹的能不惱火,尤其這犯人還是他的親弟弟,那更是比被旁人陷害更要紮心,林老三身子有傷,他不好動手打人,但那些東西,嘿嘿。

他林大成今兒要是能給三房家留下一個吃飯的碗,他都不是個男人!

林老實則是唯唯諾諾地不敢動手,書被燒的不是他們家孩子,他也沒有想過為了妙妙的未來去拼搏,去賺錢給她買書,因此并不是很能明白林大成的感受,還想着到底是一家子,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兒鬧騰,不太值當,還想要勸解。

“大哥,爹,三弟他應該也不是有意的……”

“你閉嘴!”林大成這會兒是真惱了,他一向知道自己這二弟唯唯諾諾沒個主意,平日裏對這個二弟頗有幾分庇護,分家以後還幫着開導他,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二弟竟然在這種時候反水站在了對面那一邊,林大成真覺得自己是一腔好心喂了狗。

“老二,我平日裏對你咋樣,你自己心裏面得有個逼數吧?!啊?!你但凡心裏面有點逼數,今兒都做不出來在這裏裝好人勸道的事兒!老二,咱們兄弟現在已經分家了,以前是我相差了,想着你自己立不起來,怕你被弟媳欺負,現在,我呸!你他媽活該被你婆娘騎在頭上拉屎!”

林老實沒料到他就是勸解這麽一下子大哥的反應竟然這麽大,一下慌了:“大哥,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哥我錯了,我肯定是要幫大哥的!”

但林大成已經不稀罕了。

林大成這會兒只能佩服地想,怪不得爹娘要分家呢,他這個當大哥的最多只是稍微拉扯一把,碰到事兒時候都能氣成了這樣,爹娘以前拉扯他們三個,掌管三個大家庭的大小事宜,私下裏還不得氣得七竅生煙來?的虧分家了,再不分家,可能過兩年他就得送走了親爹,再過幾年又得送走親娘了。

小錦鯉從旁看熱鬧看的正熱血沸騰着,恨不得自己也拿着小錘子小鑿子上去敲幾下呢,聽到林大成這麽想,差點沒忍住在這麽嚴肅的場合笑了場。

有她在,兩年送走親爹,再過幾年送走親娘是不可能噠,永遠都不可能噠。

反倒是吧,有可能等林木林茍的孫子都老的走不動路啦,老兩口還好好的活着吶!還能大口吃肉吶!

林老三不見棺材不掉淚,想着只要咬死了躲在屋子裏頭不開門,爹娘應該也不敢真破門而入,畢竟當初分家時候都商量好了,這房子不是他們的,還是老兩口的財産,林老三不信老兩口就為了孫子的兩本書直接把屬于他們的房門給拆喽。

可偏偏老兩口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林山海帶着倆兒子雄赳赳氣昂昂走過去,給了燕秋一個眼神,那意思是真拆?燕秋回他一個眼神,意思是真拆!

當下裏不再猶豫的林山海掄圓了手裏的錘子,上半身的肌肉甚至都在噼啪作響,猛地一錘子砸在了厚重的木門上,登時就聽咣咚一聲巨響,林家方圓好幾十米的小孩子都吓得哇哇大哭,大人們也都從驚慌失措地從屋子裏跑出來,跑到巷子胡同裏站着。

“咋,咋了這是?!”

“地龍翻身了?!”

“鬼子又扔炸彈了?!”

不等衆人讨論出個結果來,就聽又是咣咚一聲巨響,這次的動靜比上次的還厲害,好多人直接被震起來,耳朵都被震得生疼,但這次大家夥聽出聲音的來源來了,好像是從林家那一片兒來的,社員們好奇,恐慌,又納悶兒,最終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兩股戰戰地挪過去看熱鬧。

林老三那房門其實在第一錘時候就已經不撐勁了,直接從門框上脫落下來了,但林老三在裏面用各種他能移動過去的家具給堵上了,所以那大門一時間還沒有徹底倒下來,林山海第二錘落下去,這大門再也撐不住了,連帶門後面的衣櫃被敲成了兩半兒,林山海拎着錘子殺氣騰騰沖到門口,一腳将擋路的家具全踹開。

“老大!看中啥東西了,砸!”

“中!”林大成拎着錘子就進去了,首先看中的就是三房兩口子挂在牆上的結婚照,照片裏林老三的那張賊兮兮的笑臉真是越看越嚣張,越看越火大,現在的林老三傷了,他不好動手,但這張照片……

千萬不能放過了他!

林大成掄起了大錘,吧唧把林老三的那一半兒砸的稀爛。

那場面,那氣勢,林木林茍兄弟倆連哭都忘了,默默往小錦鯉身後藏了藏,仿佛這樣就能不受任何傷害了似的。

小錦鯉:……

雖然是真的,但她也有些怕怕的。

砸完了照片,他又開始砸其他東西,朱芳草的嫁妝他一點兒沒動,但林老三曾經和他顯擺過的東西,他都給找出來了,打得粉碎。

林老三那個急啊,那個氣啊,恨不得沖過去和林大成拼命,可他偏偏又沒氣到徹底喪失了理智,知道就自己這兩只手,就這狀态沖過去只能給大哥送菜,只能咬牙去争取燕秋和張紅繡的原諒。

“娘,大嫂……我錯了,我就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我,我這些日子躺在炕上啥都不能做,眼睜睜看着大哥大嫂過得好,日子越來越有盼頭,我嫉妒,我暈了頭,我擔心我的愛寶。”

“恰好孩子們把書本扔在了院子裏,我想着我家愛寶啥都沒有,他們還不珍惜,我就忍不住嫉妒,冒酸水兒,就忍不住給拿了起來,藏在了竈臺裏頭……娘,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大嫂,大嫂你看看我這手,看看我這身子骨,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張紅繡已經從不敢置信到氣憤,再從氣憤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生氣嗎?

那肯定是生氣的,自家孩子的東西,還沒稀罕過兩天呢,就被人出于嫉妒給燒了。

但又能怎麽辦?公婆都表态站在自己這邊,林老三也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總不能因為兩本書就把三房家逼上絕路吧?

最關鍵的是,這事兒和朱芳草還真沒關系,朱芳草啥事兒都不知道,全是林老三一手造成的局面,她瞅着朱芳草那搖搖欲墜要暈不暈精神恍惚的樣兒也着實同情她嫁給了這麽個男人,不好好養傷,見天裏瞎琢磨怎麽害人不利已。

張紅繡嘆了口氣,移開視線,看向林大成:“大成,你心裏是啥意思?”

林大成在三房家屋子裏砸了一通,心裏的火氣也發洩得差不多了,冷靜下來了,他眼神銳利地盯着林老三,仿佛要透過林老三這具皮囊看到他令人作嘔的內裏,最終林大成長嘆一聲:

“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我以後不會再借機刁難,但是,從此以後我林大成就和你林不從不再是兄弟了,你們家若是碰到啥困難,不要妄圖從我這裏得到啥幫助。”

“謝謝哥,謝謝哥。”林老三連連磕頭,心裏面卻恨得咬牙切齒,想着等晚上愛寶回來了,讓愛寶和老天爺告狀,讓大房家倒黴,但同時,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生怕那兩本書燒不徹底,故意使勁兒往竈膛裏面捅了捅,怎麽就沒有被徹底燒幹淨呢?

拾柒也想不明白。

直到後來她念書了,知道火焰燃燒也是需要氧氣的,竈膛最深處氧氣含量少,不适合火焰燃燒,她才恍然大悟。

看來,确實幹什麽事兒都需要有文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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